蓝可嘉轻叹着搂紧他,啃咬着耳边的肌肤:“真紧……”
允之羞愤,却因分身而放松,蓝可嘉借机挺身尽数插入。
蓝允之惨呼,因为内脏几乎被顶穿。
当然,顶穿是假,惨呼也是假。
欲仙欲死才是真的。
90.别嫌弃我好不好?
情欲这件事,因为有了爱的加入,令人陶醉而疯狂。
挺进得深入,抽离得彻底。蓝可嘉侵犯得毫不迟疑,可眼神里却分明是温柔。探下身去吻着允之的面颊嘴唇,叼着耳垂轻轻啃噬。
允之半个身体跨在他腰上,唯有靠双方相连的部位支撑身体。火热的一根在体内快速出出进进,如在云端。身体实在发软,只能抱着他的後背。起起伏伏的间隙抬起头,对上的是温柔得要化出水的眸子。
“允之。允之允之……”
蓝可嘉一遍又一遍地叫他,叫声带着热气喷在耳边,却深深地回响在心底深处。就连深入身体的动作都坚定得像要烙下一个誓言。
允之失神地抬起眼睛望着动荡的屋顶,凑过去将唇送到他嘴边。
然後马上就被噙住了。
上面是热辣的吻,下面是他的侵犯。全身全心都是他。
这也正是蓝可嘉要的——他要他记得自己。哪怕是现在,或是到了黄泉。
“啊……”因为敏感的一点被戳到,允之惊呼着急急喘气,書門弚萫轻轻颤抖着身体的同时,後穴也不由绞紧。
极乐自连接处传来,蓝可嘉也轻吼一声,尽数释放在爱人身体里。
一场欢愉过後,身体始终留着对彼此的记忆。
就着这样暧昧热烈的姿势,蓝可嘉轻轻托起软如一团泥的爱人,再也不敢像上次那般孟浪,而是将他抱在床上用被子包起来。这才在被子里把衣服脱光光。
“你混蛋。”允之抬起眼睛,嗔怒里却带着风情的余韵。反而显得挑逗而诱惑。
蓝可嘉吻着湿润的眼角:“还有力气骂?”
不等对方回嘴,已经贴上去吻他,舔着他的脸。抬头的欲望顺利地就滑入对方两腿间,裹着被子又是一次抵死的缠绵。
允之扬起线条优美的脖颈,呻吟被尽数吞入对方腹中。
互相探求对方的两具身体,年轻而诱惑,有力而缠绵。
直到最後蓝允之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唯有以目光表示抗议。
蓝可嘉却将其当成对下一次的期待邀请,舔舔他的鼻尖:“再看我就又忍不住了。”
“我怎麽没发现你是这麽一副色狼像?!”
“一辈子那麽长,你慢慢发现好了。”
“……”
蓝可嘉起身去打了水,扶着允之坐进浴桶里。一边帮他擦洗身体,一边轻轻吻着他的耳根和脸颊。
炽热又缠绵的吻让人眩晕。允之半闭起眼睛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
望着嫋嫋上升的白气,突然说:“接下来你会做什麽?”
“陪你过年。”
“之後呢?还要留在羽卫队?还要杀太子?”
不知蓝可嘉是没听见,还是不知如何回答。
允之回过头,看进他漆黑漆黑的眸子里:“可嘉,其实我……其实我是个逃亡的人……”
“我们不都是逃亡的杀人犯麽。”
“不,我和你不一样。我……我是一出生就该死的那种……”
蓝可嘉在他脑袋上轻轻一推,而後用脑门抵着蹭了蹭:“明明没发烧。说什麽胡话。”
“不是胡话,是真的!我……”允之握紧了拳头,似乎在下极大的决心。
水温那麽暖,可没有什麽比蓝可嘉的怀抱更暖了。
“可嘉。你觉得我爹怎麽样?”
“老丈人。老泰山。老岳父。”
“说真的。别调侃。”允之抬起眸子,明亮如星子,漆黑如棋子。
蓝可嘉这才发现他真有话要对自己讲,想了想,收紧了拥抱着的手臂:“他是个英雄。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他我就觉得他是个英雄,高大又威风。这次回家探亲,远远地看他,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仍然个伟岸的丈夫。我想如果有人问我作为一个男人,最佩服的背影是谁。我会说是你爹——我爹也是个伟大的人。但他毕竟只是个质朴的村民,我知道你爹和他不一样。”
“可我爹是个逃兵。”
“?!”
允之闭起眼睛,小心翼翼靠在他的胸膛上,悠远的过去仿佛就发生在眼前那麽鲜明:“我爹曾经也在军营任职。具体是何部队,什麽职位,请不要深究。你只须知道,他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败得一塌糊涂。为了避免惩罚和追杀,我爹带着刚出生不久的我开始了逃亡,东躲西躲,艰难地把我养大。因为怕被看出身世,我自小没什麽朋友。我娘因难产去世,至今我都不知道她的坟墓在哪里。”
蓝可嘉是第一个闯进他世界的人。那麽活泼,那麽鲜明。一闯入就是一生一世。
“允之……”
“可嘉——”蓝允之轻轻闭着的眼皮在眨动,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自己是多珍惜他,他不会知道。“将来如果有那麽一天……别嫌弃我和爹好不好?”
知道真相那一天,别嫌弃我好不好?
91.长天流云 飞鸟翩翩
蓝可嘉扑哧笑了。吻着允之的额头:“你这小脑瓜里都想些什麽?女人们有一偏偏说二,有二偏偏说三。你怎麽有三偏偏说四呢?”
“因为我是女人,行了吧?!”允之白他一眼,撩起一溜水花。
落汤鸡蓝大侠抹一把脸:“……你应该知道,直到14岁的时候,我也常常有你是小仙女的错觉……”
“蓝!可!嘉!”
全身心投入鸳鸯戏水的两个人,并不知道在世界的另一端,自己已经成为谈话的主角。
跳跃的炉火一会儿是橘黄色,一会儿却是诡异的深蓝。
明明灭灭印着谢枚修长的眉眼,额头上那到伤疤却显得淡了。
“不要雪花银,却来给我找麻烦。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死?”
修长的手指捏起火钳,拨开的炭发出滋滋声。
“小老儿说的是真的,全是真的呀二少!当年虐杀犬子的凶手,如今就在京城!老朽亲眼看见他们从方悦斋出来!就是那个酒楼!”跪在地上的肉球颤巍巍捧上银两,“二少慈悲老朽铭记在心。可如果地下的犬子能沈冤得雪,老朽宁愿不要这些救济银子,宁愿一辈子为您做马前卒!”
刷地一声,衣料响动。王昌普吓得一个激灵,却发现那抹高高的身影已经立在对面窗边。
“你儿子被人害死距今已经四年,凶手是两名少年——少年在四年间的变化岂是翻天覆地四个字能够形容?”谢枚的声音凉凉的,透着些金属的般的冷意。抬手附上窗台一朵水仙,“你只看了一眼,就信誓旦旦说人家是凶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
“小人绝对不会看错!”王昌普爬到他脚下,舔着那双绣着蟒纹的金丝靴,“如果只有一人,那很可能是小人认错;可那两名贼子成对出现,哪有这麽巧的事情?恰巧也是二人,恰巧都长的那麽像?!别说事隔四年,就是四十年,那刘风人尽可夫的媚态小人也能一眼认出!……”
啪!
谢枚挥袖,盛着水仙的瓷瓶摔得粉碎。水仙的洁白花朵还在他的手里,已经揉成烂泥。
长天流云,飞鸟翩翩。
一只信鸽被鹞子追捕,跌跌撞撞飞在空中。眼看上方利爪降至,忽闻地面传来一阵弓弦响声。
鹞子惨叫着应声跌落。信鸽却扇扇翅膀,俯冲下去,落在弓箭手肩上。
宁远侯府的少主人谢桓站在窗口,眼神却比被他射死的鹰隼更锐利。
此时已经收了弓箭,捧起受伤的信鸽摇摇头:“小可怜。”
说罢从信鸽左脚处捆绑的小竹筒里取出一卷丝帛。
神色是冷冷的,眸子里跳跃着一簇冰冷的火苗。而这蔟火苗却在接触帛书的片刻猛地亮了起来。
是时候了。
他刚要说些什麽,却见一抹大红火急火燎地从眼前跑过。身後远远地跟着楼妙然。
“堂弟!”谢枚收起帛书叫了一声。
谢枚却像没听见一般,哼了一声直奔门外跑去了。
他这是去哪?
谢桓皱起眉头。
若说蓝允之的身体也早该恢复了。前阵子也不见他如何出门,今天这般急匆匆地出去又要发什麽疯?
如今时刻紧急,可别出了什麽乱子。
“若以你说,真要从侍卫开始寻找?”方悦斋中,蓝尚和可嘉共喂一池鱼。
蓝可嘉捏过一把鱼食,洒入池塘之中。顿时贪婪游鱼激起一片水花。
“是。接触过前太子贞的人越来越少,大多已经不在人世。若想查找他的下落,不如追本溯源,从宫中侍卫着手。”
蓝尚怔怔的,有些出神:“你这般寻找贞,为的是什麽?”
“不为什麽。但只要我在羽卫队一天,便当对得起这个称呼吧。”蓝可嘉抬起头,“找到贞之後,我要退出羽卫队。”
蓝尚眼眸疏忽一闪:“为何是找到贞之後?”
“我说现在,你肯答应?”
蓝尚低头去拿鱼食,躲过那双星星般的眸子。
可嘉坚定而肯定地说:“我要陪允之回乡下。”
“好——”轻不可闻地,蓝尚闭起眼睛,像在答应他,又像在对自己说,“说得对,去乡下多好。”
同一时刻,谢枚已经从後门进了方悦斋。
啪地一声推开蓝允之的屋门。
92.爱上第二个人
屋子里是暖轰轰的气氛,洋溢着喜上眉梢的乐。
蓝允之坐在案边,手里正捧着一卷书,眼神却落在案几边上摆着的一对瓷娃娃身上。眼角眉梢挡不住的喜悦。
因为受了惊,猛地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显出惊愕。眉宇间是三分疲惫,可七分却更是——
风流入骨。
虽说这个词用来形容男子汉大丈夫未免不太合适。可是谢枚找不到第二个词来形容他。
眼角的肤色还泛着粉红,显得丰润的双唇红如樱桃。微微翕张,却又是那个刻薄俏皮的蓝允之:“二少几日未见,莫非是想拆了我的屋子?”
谢枚心里一滞,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腕。
蓝允之也不躲,出神地望了一阵自己被握紧的手,而後抬起另一只手抚了一下谢枚的额头:“这伤是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
他自然不知道,也不会想知道是怎麽回事。
轻狂不可一世的谢二少,此时却没了言语。想了想,还是轻轻放开手:“我就是来看看你好不好。”
蓝允之微微一笑:“我很好。谢谢你派风大侠来探望。”
这一笑,穿越了时光和岁月。似乎又回到当年初见那般,彼此都还是稚气的孩子。蓝允之嘻嘻一笑,塞给他一包云片糕。
“过年了。”谢枚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蓝允之嗯了一声:“过年了。”
“我认识你……有四年了吧?”望着他屋子里的摆设,每一样都异常熟悉又异常陌生。谢枚随手拾起蓝允之看了一半的书,是一本棋谱。
“如果从第一次抢我的云片糕开始算,的确是。”
“那是你送我的,不是我抢的!”
“好好好——我送的,行了吧?”
“你来京城也有四年了吧?”谢枚接着问,声音依旧平缓,可只有他自己直到自己的心一直在跳。握紧书卷的手指,关节苍白。
“你是第一次认识我麽?”蓝允之轻轻皱眉头,打量怪物一样打量他。
“那……你来京城之前在哪里?是为什麽来?”
“没跟你讲过吗?我们兄弟二人三岁丧父七岁丧母,黄河泛滥颗粒无收。欠人家的债,欠得裤子都要穿不起,於是举家逃命咯——谢二少要不要抓允之回去?”
谢枚蓦地回过头,对上一副没心没肺的笑容。艳丽的就像春天的骄阳,看一眼都觉得心也化了。
“你们不是兄弟。”
蓝允之一愣,随後敛起笑容:“是,我们不是亲生兄弟。”
於是就又想起了那天那满身的红印子。谢枚发问的同时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握住了那个人的肩膀:“你和他……”
“我和他的关系,就像你看到和你猜到的一样。”蓝允之的面庞秀气,可神色却毅然得不容侵犯,“四年前我和可嘉因为得罪了人……不,不如说因为闯了祸,相依为命逃来京城。为了我,他几度几乎丧命。我欠他的,一生一世也还不完。而我和他在一起却不是因为欠他,而是因为我喜欢他。”
谢枚自嘲一笑——自己是有多麽贱,听爱的人亲口说自己喜欢别人。
而更重要的却是,蓝允之亲口承认了——自己是四年前闯祸才逃来京城。
什麽祸?
是不是杀了人?
为什麽会杀人?
谢枚张张口,却发现不知该如何发问。
我已掌握你杀人犯罪的证据。快些委身求饶。
我已掌握你杀人的证据,但是别怕,谢家一手遮天。你可以为所欲为。
我已掌握你杀人的证据……
还不如根本不知道。
“二少不该在这里。”蓝允之澄澈如水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宁远侯边疆得胜,怕是要回京了吧。他已身居爵位,如今又打了胜仗,还有什麽样的奖励能满足呢?”
谢枚却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允之,你还有可能爱上第二个人吗?”
蓝可嘉回房间的时候已经入夜。一推门便闻到氤氲的酒气。
看看屋子里除了小爱人别无其他,於是嘿嘿一笑:“想我想得喝闷酒哇?”
蓝允之白他一眼。
“可为什麽有两只酒杯?”可嘉说着给自己斟了一杯,缓缓喝下。
蓝允之这才说:“那只杯子是谢枚用过的。”
蓝可嘉的脸色霎时像锅底那麽黑。
允之又幸灾乐祸地说:“而且他伤风了。”
“……”
对杀手来说,最简单的事情就是杀人。
就像厨师一定会切菜,樵夫一定会砍柴那样。
遇到事情,自然要想最熟悉的解决办法。
所以楼妙然在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杀”字。
93.死人不会说话
“属下想不到让人乖乖闭嘴的办法。但是知道什麽人比较乖。”
依旧是低顺的眉眼,抬头看一眼谢枚依旧会眼神摇曳。可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却已经掩藏了兵刃和霜雪。
“什麽人?”谢枚问。
“死人。”
天地繁华,远处绽放一朵烟花。
那个胖老头一定还在宁远侯府冰冷的小黑屋里等自己主持正义。
“你猜一个十四岁的柔弱少年,会因为什麽杀一个同龄的男孩子?”谢枚问。
“为什麽已经不重要,蓝允之杀人已是十有八九的事实。若二少在意原因,属下随时可以去调查;但若二少想护着他……就要早点解决。以免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