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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by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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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顾西樵受恩人之托跟踪他少年起便轻视的颜介,

却扯来一段缠绵不尽缘法,再脱身不得。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美强/正剧

关键字:顾西樵  颜介

第一章:烫手山芋

难得今日早些处理好商行的事务,偷得浮生半日闲,顾西樵较往常提前些回到小居,径直去了书房,拿起昨夜扣在案牍上的书,倚在小榻上继续看起来。夕阳西斜,金色的日光从支开的小窗铺进来,古朴的书房埋在金粉金沙里般沉静,竟似柔和了他冷俊的五官轮廓。

少顷府上唯一的丫鬟小南轻手轻脚走了进来,将一杯热茶搁在桌上,垂首对顾西樵道:“少爷,中午颜府那边来了人,吩咐您明天抽空过去一趟。”

顾西樵微微颔首。

他自幼离丧双亲,族人亲情淡薄,又都是小户人家,自顾不暇,没有谁主动提出要抚养这个孤苦无告的十二岁稚童。他心性自尊倔强,开口求人难,零落一身混迹闾巷,靠给殷实人家当短工养活自己。然而找到事做绝非易事,往往招人的一看他年纪幼小且瘦骨嶙峋的,还没等他开口,就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走吵人的苍蝇。生活艰辛,饥一顿饱一顿,吃了极多苦,对世情冷漠可谓是体味得透彻,顾西樵一颗心磨得坚硬无情。而颜唐大概是照进他单薄生命里的第一道光束。

碰见颜叔时他正被一群好斗少年围着欺负,他们厌恶顾西樵眼里的不驯光芒,逼他跪下来学狗叫,意图将那道光芒狠狠摧折践踏。顾西樵不要命似地突围出来,撞在颜唐身上。颜唐扶好惊魂未定的狼狈少年,见他身上不少处已挂了彩,眼神却还是恶狠狠的,像极受伤而全神戒备的小兽。他不由莞尔,心生爱惜,抚了抚他的头,压惊似的。带他回府里收为义子,教他习武防身健体,亦教他读书修身养性。颜叔开了家鼎鼎有名的谦益绸缎庄,全国多处有分店产业,可谓钟鸣鼎食大富大贵人家。生意场上却经常带着他见识,似是有意栽培一个得力助手。在他弱冠之年,颜叔让他帮忙打理位于估衣街的产业,一些大手笔的生意往来亦渐渐让他独自出面,是极大的信任。顾西樵知道他是遇上了贵人,三生难求他却得到。

不再伶仃漂泊已经多年,岁月催人老,口中称呼的颜叔也变成了颜伯。

他置下的这处别院离巍峨颜府只隔了一个坊,他虽以避嫌为名搬出颜府好几年光景,但心眼里并不想离仁慈宽厚的颜伯太远。他欠下太多恩情,不还于心不安。

顾西樵放下书卷,微微出神。

“少爷,晚膳备好了。”立在旁侍候的小南出声提醒道。

“好。”顾西樵走出书房,穿过廊子,步入膳厅。

小南早已掌好灯,光线明黄,室明几净,桌上的两三道菜肴清清淡淡,顾西樵看在眼里,脸上不动神色,漆黑的眼里带了点赞赏。他喜静,故而府里只用这个丫鬟。大大小小杂事,小南竟也处理得不慌不乱。看向还立着的小南,道:“也坐下吃罢。”小南却也不惶恐,利利落落坐下来,显见早已习惯。

小南一边埋首咀嚼,一边却是偷抬眼看顾西樵。他低眉敛眼,平素就神情漠漠的人,就算此刻,全身气息亦是冷凝似涂了层冰霜。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少爷,总令她觉得冷冷清清,心上凉飕飕地疼。小南不由想,是哪个神通广大的人能成为少爷的绕指柔呢,能拂去他那一身冰雪,能让他锐利的眼神染上宠溺的色彩,能让他忍俊不禁。说起来少爷很少笑呢,真可惜那张英俊面容。想及此,两颊竟是微热。小南连忙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暗骂自己痴心妄想。

她却不知道顾西樵的过去。顾西樵是从来不需要人的陪伴亦可的。

这日顾西樵便寻了个空当来到颜府。颜府上上下下皆礼待他,或许,大概,这句话应该剔除那个花名在外、玩心重如泰山的颜家少爷颜介。幼时颜介大概不喜横空出世的他夺走颜伯的一部分关注,见了他从来把头抬得高高如无视。他虽算寄人篱下,却做不来曲意逢迎,不识相地沉默如顽石,笔直立在一旁,也似无视颜介,等着他挥袖趾高气扬走开。顾西樵大颜介三岁,大约年纪相仿的少年相识后玩在一起是水到渠成的事,然顾西樵不比平常孩子,他少年老成,见不得颜介轻佻一味贪玩的模样,颜介亦不待见顾西樵整日不苟言笑像个严厉的私塾先生,当真无趣。性情不相契,加上颜介爱玩,不顾颜伯在背后叱责,介日往外面跑,流连忘返,两人虽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年,竟同陌上人般极少交谈往来。

说起来已很久不见颜家少爷。庭院里的榕树皆已亭亭如盖矣。

顾西樵走进颜伯的书房时,他正背着手眺望远山远水。当年长身玉立儒衫翩翩之人,虽仍是挺拔如松,两鬓已率先成霜。顾西樵把目光转向窗外的绵缈山水,只觉得岁月萧索。

“颜伯。”顾西樵微垂首,恭恭敬敬立在屏风一侧,出声打破寂静。

“来了呀,西樵”,颜唐转身,露出长辈的宽厚笑容,“这几日,有件事须拜托你,可以吗。”

“颜伯言重了,但凡西樵能做到。”

颜唐欣慰地看着顾西樵,几年就叫这孩子长成能独立有担当的青年。只是转眼眉间又笼上忧色,“介儿与你很久没见了吧?我很头疼这孩子,每管教他,总有他娘在旁维护,宠得他愈发无法无天起来。他娘身子弱,我不愿因这事起争执,使她伤心操劳,但介儿又不能不加以管束。”

充满了无奈的口气,素日在商场广袖善舞,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巨贾,此刻不过是切切担心着儿子与妻子的世间人。顾西樵静静听着,出言劝慰道:“颜少爷年纪还轻,任性些也是平常。”

“唉,”颜唐重重地叹口气,“这话竟是和他娘亲如出一辙了。不过他日日流连勾栏瓦肆之地,委实有些过了。此次叫你来,便是想托你……托你跟踪几日介儿。我想知道与他来往最亲密者。”

“好。”顾西樵应承下来。虽是荒唐的任务,细想想却不难明白颜伯的苦心。颜介仗颜伯母的宠溺,不伏麒麟辖不拘凤凰管的,无法无天惯了。颜伯大抵是想抓住他的软肋,给他配个心仪的女子,以此镇压他。大凡男儿成家立业有了妻妾后,心性自然会收敛沉稳起来。颜伯此举不可不谓用心良苦。而让他去,是因颜介的劣迹,颜伯自然是不想外扬的。颜伯并不将他看成外人。这个认知让顾西樵心下一暖。

“呵呵。”颜唐劳神已久的事终于可以稍稍搁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让顾西樵去他是极为放心的。这孩子虽骄傲冷漠,寡于言辞,但凡于他有恩者,他却会永远放在心上,涌泉相报,一诺千金。“我会加派个人去你那边的店面帮忙,如此你也可稍微错开身……咳,去跟踪。”想到西樵这么一个风度不凡的年轻人要行藏身灭迹类的偷偷摸摸之举,颜唐几乎没笑出来,只得以咳嗽掩饰。

顾西樵抬眼瞥见颜伯憋得发红的脸,心下亦是一片无奈。

第二章:纨绔子弟

烟月秦淮,人海花场,比肩接迹。陌上谁家年少风流,系马垂柳下,满楼红袖招。

颜介的行踪实在是不难得知,去的无非是些风月场所,销金靡财之地。他生得俊俏风流,家世又好,应了句俗话“鸨儿爱金,姐儿爱俏”。今日梳笼雏妓,明日独占花魁,闲闲散散将白日消磨,饶几多枕席上的烟霞。顾西樵冷眼观察几日,心想街上风言颜少爷“多情颜面”倒是不假。想到非得去听篱察壁不可了,静坐书房的顾西樵一向冰封的表情似有丝动摇,细如冰裂。

月光斜斜坠在扬州城的西天,一片清辉撒下,似温柔素手落在夜行人的肩上。

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人声初静,顾西樵走至冕荷曲,细细凝神,耳边犹闻得隐隐哀哀的乐声,被风扯得破碎支离。这处游冶章台路,几座宅子的门户虽不甚广,却也檐牙高啄室宇严邃。艳名满城的歌姬于卿即落户于此。多少多情公子竞相高价出金,希求佳人一笑片刻相陪,她弃如敝屣,冷着脸拒绝得铁齿铜牙。旁人参求无数,却不知她一颗芳心早已暗许那人——颜介是她唯一的入幕之宾。悲凉是人生若只如初见,她于舞榭歌台上的惊鸿一瞥,那人凤眸微眯,映着春光融融似有夜光流转,意味深长地看住她。她心神一震,魂飞魄散,知道自己一生怕是不能回转了。

怀抱琵琶,掩住半面更显风情。启朱唇,露皓齿,唱,唱,唱个【落梅风】:

“黄昏想,白日思,过尽千帆皆不是。心悦君兮君不知,可叹绣衾独自。  灯将残,人睡也,空留得半窗明月。向君歌舞背君啼,惆然怎挨今夜?”

一曲清商罢,羞煞枝上流莺。

公子呵,你是果真不知,奴家戏彩娱君,似坠云里雾里,唱的从来杜鹃啼血,字字肺腑么。

于卿垂下双眸,掩住浓浓落寞。

月下亭台,四面泠风拂动了低垂的帘幔,似有女子自庭院深深处低声叹息。

随意侧卧席前的颜介神态若有所思。曲着右膝,左手微支着额头,右手握琉璃钟轻摇,碧绿酒杯愈发见得他纤长手指润如暖玉。半阖的凤眸看着摇曳着琥珀光的酒,眼尾邪邪上翘,生生勾出一抹醉人的妩媚。

“于卿今夜可是有心事?琵琶声有些不稳呢。”轻柔的嗓音,细听却觉得清冷彻骨,正如他的双眸亦是从来温柔,却不挟柔情蜜意。

于卿不慌不忙抬眼,掩去哀怨的一双杏子眼清灵灵如水。

“昔日六祖慧能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想是公子自己心绪不定,倒问起奴家来了。”说罢掩口轻笑。

“我这几日倒真有些不自在。”轻笑一声,颜介起身走至阑干,鸦色长发自他肩头垂下,微卷的发梢似草长莺飞的原野上吹起的浪,花落花开,连绵不尽。一袭白袷衣的广袖上绣有金线云头,行走间蹁跹翻飞,飘飘出尘。

颜介望进绿树葱蒨的池榭,轻扬嘴角,挽起一个讽刺的笑容。

“既来了,何不现身一叙?”

于卿惊讶地望向颜介高挑而略显削瘦的白影。

养耳力者,内力应是不弱,看来颜介至少不是绣花枕头。形迹败露的顾西樵径自思量着,不慌不忙从栖身的树上飞身而下,稳稳落在亭台上,与颜介四目相对。

“颜少爷,许久不曾见了。”听篱察壁者不改自若神色,周身气息内敛如蚌。

挺拔似玉树,斜飞入鬓如刀裁剪的修眉,狭长的双眸擒着浅浅的寒辉,看不出情绪,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打下一小片阴影,更显得轮廓分明,犀薄的唇带着一丝冷淡的笑意——好生英俊的男子,纵是阅人无数的于卿亦在心里惊叹。与公子偏于阴柔的俊俏不同,他的俊是大漠孤烟直,堂堂硬气。只可惜神情太过冷峻而疏离,让人望而不胜寒意。

纵然一副好皮囊,颜介在心里了冷哼一声。但他是自幼起便不喜欢顾西樵,很不喜欢。“真是许久不见。你都没变啊,我爹说往东,你都不敢往西呢,哈。”颜介笑得美丽而轻狂。

“颜少爷也是,一点没变。多年如一日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顾西樵道,无意瞥见颜介身后的女子面色一白,心下恍然。

先爱上的人,棋输一着。

颜介性子乖张,为人行事哪管世人诽谤。可被向来不将他放在眼里的顾西樵讥诮,莫名有些怒意。挑挑眉缓去面上愠色,颜介道:“如何,你跟了我多日,有线索了么?”

“怕是不好跟颜伯交待。”顾西樵苦笑一声。

颜介甩开洒金川扇儿轻摇着,端的是翩翩浊世佳公子模样。“月色正好,共饮一杯何如?”

顾西樵道:“承蒙相邀,但西樵从不碰酒,一会儿发起酒来定是难看,岂不使二位怪罪?”

颜少爷被驳了面子,声气亦冷下来:“既是这样,我和于卿还要相聚,恕不远送。”

“接下来几日要多烦扰颜少爷了。”撇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话,顾西樵举步走下廊腰。来时不是正路,这会儿却大大方方推开阖着的朱门,想想不由失笑。

第三章:同个屋檐

不久颜介便晓得自己碰见的是怎样巨大的一个麻烦。

扬州城一等一的青楼珠玉阁内,丝竹管弦,美人解语,琼浆助兴。本应一如既往是言笑晏晏春意盎然的场面,生生被插在隔座无私发亮的蜡烛——顾西樵弄得气氛怪异。

连续三天,颜介到过多处青楼,自己亦不大记清去过哪些地方,温香软玉更迭变换,唯一不变的风景线就是隔座阴魂不散的顾西樵。个中姑娘见来了个生面孔,且气度相貌俱是不凡,柔声笑着要上前侍奉,顾西樵却一一婉拒。他连酒亦不碰,只是喝茶。好吧,我自倾杯,君且随意。你既要围观,由你就是。颜介本作如此潇洒豁达想,但顾西樵气场太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分曹射覆寻欢作乐,偶尔一勾嘴角送出一个冷淡讽刺的笑意,就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一肚子火噌噌往上窜。他愤愤地想,什么啊那眼神?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祗不屑地俯视他足下的万物刍狗。顾西樵不过是他爹捡来的流浪儿,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他的金主!

“顾西樵!”颜介大违其贵公子形象地一吼,惹来姑娘们一片惊呼,“你到底想怎么样?”

“颜伯托我找的东西,至今未找到。”导致气氛僵滞的罪魁祸首没有丝毫内疚,优雅地吹开浮着的茶叶,抿了一口。

“如果我说没有你要的东西呢?”颜介斜眼冷冷道。

“这恐怕不由颜少爷说的算。”其实看了多日,顾西樵心里亦亮堂堂,颜介冷情冷心,惯会的温言软语,不过是逢场作戏三昧俱。然而颜伯的嘱托,他绝不肯轻率为之。

颜介闻言大怒: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人至今还是这般目中无人!府里谁不把他当凤凰捧着娇贵,只有这个人,顾西樵,朽木不可雕也!除了爹,谁都不放在眼里,从来不肯顺他的意气!

颜介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冷哼一声,挥袖离席。

“叨扰了。”

留下几个面面相觑的花娘,顾西樵起身离开满是胭脂气息的厢房。

夜色已是深沉如墨,纵有清风拂面,顾西樵仍起了丝困乏。

白昼处理商行的事务,夜晚随着颜介走东家跑西家,又都是些素日决意不肯涉足之地。连续多日这般劳顿,纵是强健如他亦感觉疲乏。他稍稍好奇起颜介何以独对流连花海不知厌倦。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又过了几日这般光景,顾西樵坐在案牍前沉思良久,终只挥笔写了“并无过从甚密者”几字,装在信封里,吩咐小南送到颜府。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颜府执事送来回执,顾西樵拆开一阅,不由扶额。

颜伯是慌不择路么,竟决定将颜介送来他的府里住上一阵。信上谑语“严兄若父”,意在让他好好管束颜介,不必忌讳。然这几天他坚持不懈的搅和,已使得颜介对他恶声恶气的,摆出的脸色也不再蓄意掩饰,差到了极点。心下暗叹,真要好好想些降魔拘妖的法子了。

关于颜介今后的起居,信上亦大含细入,想来颜伯怀揣诡计良久。顾西樵将信仍收好,笼入长袖。

到得下午,一辆翡翠幄青油车缓缓停在顾府门前。顾西樵立在石阶上等候。驱车的执事下马,上前揭开帘子。

一袭洁白无尘的绸衣,在衣袂、衣椐处点缀着的淡色青莲之纹,透出春意。挂在纤长颈项上的璎珞慵懒地垂下,斜斜绕进青色腰带,又意犹未尽地蜿蜒出来,衬着清瘦身形与姣好面孔,愈发显得雌雄莫辩,摄人心魄。他一步步走上来,静美如青石板上步步金莲。几个行人不由大张着眼屏声静气,生怕惊动这神仙似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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