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杨文冲过来的那刹那,森马本能抬头,杨文挥出了爪子……
一声凄厉的嚎叫,森马落荒而逃,怪尾巴本来想奋力挣起来,这下彻底倒在地上,接住被震飞的杨文,对着杨文又抱又舔。
他的弟弟,是个真正的很角色,像撒旦一样,弟弟,我以后要叫你撒旦,你才是真正的恶魔……啦啦啦啦,怪尾巴快乐地舔小奶娃,给他取外号中。
杨文不满地躲着怪尾巴的袭击,一阵奇怪的不安感一直在心头萦绕,总觉得森马不太对劲,它今天回来后就不大对劲。森马是对他们有意见,但是,她一直很忌讳小黑的,而且森马的个性也没有那么大胆。
它回来的时候沉默地躲在远处,身上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那味道很淡,因为,它曾经去河里洗澡了,可是狮子的嗅觉是很灵敏的,杨文相信小黑和怪尾巴也嗅到了,只是并不知道是什么。
小黑忙着去捕食,所以,无心理会,它本来对森马也不是很注意,也许,在它心里,森马就是杨文的奶妈而已。
怪尾巴不同,怪尾巴因为森马有古怪的气味,所以,它才会反应过激地攻击它,不然,以怪尾巴平时狡猾的个性,阴着整它的可能有,它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挑战比自己强大得多的雌狮,更何况,森马根本没对杨文造成任何伤害。
那么,那个气味是什么呢?小黑和怪尾巴也许不熟悉,可是,杨文很熟悉,那种带着点腥味的味道,正常男人都很熟悉……
23.粑粑来了
两只小狮子胡闹了一会儿,直到杨文将自己缩成一个球,让怪尾巴舔不到为止,怪尾巴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杨文和怪尾巴舒服地趴在地上喘了阵粗气,毕竟才经过一场恶战,杨文微微烦恼地歪着脑袋,看树上的枯叶慢慢落下来,没有血缘关系就是没有血缘关系,就算自己吸了森马的奶,依旧被当成外狮了,不过,杨文也只是叹息一下,他当人的时候也很喜欢一个人的,比较安静,不与人亲近就没有背叛或者心机,他顶烦这个的。
森马走了,杨文似乎松了一口气,斜眼看了下怪尾巴,这像狗皮膏药的家伙,自己怎么一点不烦它呢?小狮子好奇地跑过去,怪尾巴懒洋洋地躺在地上,惬意地望着弟弟,一脸讨好的表情。
杨文黑着脸很老气横秋地退开,对了,自己以前养过一只狗,那只狗的表情贱贱的,也喜欢黏着他,杨文在阳光下看书的时候,它就走过来,将自己的脑袋搁在他的膝盖上睡得口水直流。
每次杨文回来,它就会跟怪尾巴一样,蹭他舔他,与他形影不离,那时候,杨文还有很多梦想很多疑惑,他会跟那只狗说话,一些不敢在人前说的事情,他都会对那只狗说。
后来呢?杨文忧郁地叹了口气,后来——杨文想了想,忽然觉得心口慌得厉害就不想了。破天荒走过去,一下一下将怪尾巴身上的毛清理干净
怪尾巴有些受宠若惊,无辜的眼珠都要冒出许多星星来了,弟弟——弟弟肯舔我了——弟弟,哥哥疼你喔,一辈子喔——
怪尾巴将自己的想法表达给杨文,杨文淡淡笑了笑,随便它,怪尾巴再几年也该长大了,以后,心里就不会再有自己这个整天嫌弃它的小狮子了,它想的不是抢夺地盘就是细腰翘臀大眼睛的雌狮妹子了。
杨文用爪子挠怪尾巴的下巴,怪尾巴舒服得浑身轻颤,杨文歪着头,恩,跟猫的表现很像吗?脑海里冒出罗素的一句话——狮子是唯一雌雄不同形态的猫科动物,雄性和雌性长得不一样的大猫。杨文的眸子一暗,又想到了不该想的人。
杨文正要靠着怪尾巴睡一会儿,忽然听到灌木丛里传来沙沙沙的声音,两只小狮子立刻警觉起来,互相看了一眼,忙缩到充满荆棘的一处灌木里。
狮子很讨厌荆棘,因为上面生满倒刺,扎在身上很痛很痛。小狮子的身材较小,勉强挤入荆棘的孔眼里,怪尾巴被扎得闷声怪叫,它嘟哝着早知道不赶走森马了,没了成年狮子的保护,他们不知不觉将自己置于可怕的境地里。
跑过来的是三只鬣狗,它们怪叫着在周围跑来跑去,并且兴奋地在草地某处嗅着,杨文想起,森马被怪尾巴咬伤流血的地方正是那儿。
然后鬣狗嗅到了小狮子的气息,这个地方,四处充满小狮子的气味,树上,灌木里,还有杨文充满奶味的尿液。鬣狗闻到尿液的时候,变得更加兴奋,他们悻悻地叫着,像有人在尖声大笑,诡异的叫声在树林低回的空间里被放大和重复着,连气息也变得充满了杀意。
杨文不有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即便是成为了嗜血的狮子,他对于那种冰冷的不带任何情感的杀意还是觉得恐惧,有什么动物是一边撕扯着活生生的水牛,一边还带着满脸恐怖的笑容的吗?杨文从那时候开始,就很害怕鬣狗。
鬣狗的地毯式搜寻慢慢有了结果,三只鬣狗将杨文和怪尾巴藏身的荆棘团团围住,幸亏鬣狗也讨厌荆棘,杨文和怪尾巴紧张地缩在中间,鬣狗锋利的爪子一下下透过荆棘的缝隙伸进来,像死亡的黑手,带着冰冷的杀气。
怪尾巴在鬣狗第三次伸爪的时候,用力咬了下它的爪子,荆棘外响起一阵古怪的惨叫声,小奶娃将爪子从眼睛上放下来,悄无声息地给了怪尾巴一个眼神——干得好。
外面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杨文听到一种生气的吼吼声,但是那声音很轻,他听不出是不是小黑,于是,已经和怪尾巴缩在一起,慢慢的一种带着酸臭味道的血腥气息在周围弥漫开来,杨文将眼睛眯成一条线。
什么东西这么快地杀死了三条鬣狗,空气里有些特别的气息,闻上去有些熟悉,杨文在努力回忆,小脑袋好奇地在空气里嗅了又嗅。
身边的怪尾巴只是稍微疑惑了下,忽然就欢呼着跑了出去,甚至将几根毛毛挂在荆棘上也不在乎了。杨文放空一般地看着怪尾巴留下的那几根随风飘荡的毛毛,还没从是梦是醒中回过神来。
外面一声雄壮至极的狮吼让杨文的耳朵迅速地抖动了两下,他乌溜溜的眼珠瞬间似乎被什么点亮了,杨文像是一只被上了发条的小胖猫一般,撅着屁股奋力从荆棘丛里钻了出来。
他冲出来的时候有点快,差点跟正对着它的庞然大物撞了个鼻对鼻,嗷嗷嗷,杨文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力甩了甩脑袋,立刻本大家伙一下叼了起来,然后开心地甩上天空。
头晕,杨文有些无力招架地翻了个白眼,在第三次被哼哼唧唧的狮子抛上天空的时候生气地露出小尖牙吼了一嗓子——
辛巴失而复得的爽快心情终于得以宣泄,它将杨文小心地放在地上,又是欣喜又是心酸,小奶娃是不是瘦了,不过还好,保住了一条命,它因此又兴奋地大声将吼叫传了出去,威武的狮吼声穿透树林草原和河流,可以直达两公里之外。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找到这好孩子,辛巴满意地拉了拉小奶娃的尾巴,开始舔杨文的毛毛让他浑身充满自己的气息,标志上自己所有狮的印记,知道小奶娃被惹烦躁了,直接炸毛起来,将自己蓬松成一个更圆的毛球。
辛巴露出一个十分耀眼的笑容,金色的毛发在太阳下闪着夺目的金光,虽然经历的与食人狮的几场恶战,它依旧是那只精神矍铄,充满睿智,又喜欢偷懒的狮子王。
辛巴用力地抖了抖身上的鬃毛,威风凛凛地走到杨文刚才藏身的地方,抬起一条后腿——尿尿!!
杨文歪着头好奇地打量辛巴,顺便摇着小尾巴表示自己欣喜若狂的心情:粑粑,想你了……还有,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没素质,到处大小便啊?
怪尾巴看了杨文好奇的表情一眼,也板着脸在荆棘丛里撒上了些尿液,杨文好奇地盯着那父子俩——这是什么庆祝方式。
弟弟,这里以后就是我们——不,粑粑的地盘了,哼哼哼……怪尾巴将尾巴竖得笔直地弹跳着走回来,顺便迎上杨文一个喔——的眼神。
用尿液标记自己的领地啊,杨文以前在动物世界看到过,不过,还真是理论没跟实际相结合,现在彻底领悟了。
辛巴又过来,用力蹭了蹭杨文的小身子,将他撞得跌倒在地上,怪尾巴也过来添乱,两个傻狮子对着小奶娃又亲又舔充分表达了重逢后的喜悦后,杨文被叼着脖子上的皮提起来,杨文舒服地眯缝了下眼,将四只小短腿随意地垂着,知道是辛巴要带他去安全的地方,失散后的担心和恐惧仿佛躲在阴暗处的苔藓,在太阳招摇的光芒里早已经蒸发散去了。
杨文想着在路上睡一觉,不过,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妥。杨文用力摆了摆小脑袋,终于想清楚哪里不妥了。
小黑,还有小黑呢。
杨文开始唧唧歪歪地给辛巴吹风,小黑救了他和怪尾巴的命呢,恩,对还给他找奶妈,还照顾它,而且小黑很能干,还捕捉猎物给他们吃。
小奶娃连比划带上串下跳地滔滔不绝,辛巴歪着头听了一会儿,哼哼了两声,说小黑既然这么能干,它肯定也能自己找了来。
杨文疑惑地看着辛巴,恩,他的反应太平淡了吧,不过,到底辛巴什么反应才对,杨文也说不上来,只是真心觉得辛巴没什么兴趣,而且它那种有本事自己找来的态度,更像是一种挑衅,杨文隐隐觉得,自己刚才也许讲错话了。
24.小黑乃杯具了
杨文被辛巴叼着颠颠地往宽阔的大草原某处走去,阳光把它晒得有点蔫儿,连头上的小卷毛也没有精神地耷拉着,怪尾巴却活力四射,一边叫一边四处嗅着,竟然将鬣狗的到处乱窜的行径学得一点不差。
哼,杨文,郁闷,艾玛不在了,不过,怪尾巴的妈妈却幸存下来了,它当然高兴啦——
呼,杨文叹了口气,艾玛是他睁开眼来遇到的第一对他好的动物,虽然知道不应该用人类的思维来看待动物的生老病死,如果那样的话,狮子短短十几年的日头,他岂不是要悲哀死去,而且,大草原的每天都也许预示着开始,也许预兆着一切的结束。
吃或者被吃,都没有定数,这是杨文在同怪尾巴和小黑结伴时学到的,把每天当成最后一天来活,平淡地看待生死,不然,他即便身体成为了狮子,他也依旧不是一只真正的狮子。
这是刚才那段路上,辛巴表达出来的思想,杨文沉思了下,虽然没有那么心情郁结了,但是,心里还是不大好受。
吱吱吱吱,杨文开始在辛巴口里奋力地划着小爪爪,辛巴皱眉,这已经多少次了?
粑粑,便便——杨文瞪着清亮的黑色眼珠子跟辛巴打了个招呼,自己歪歪扭扭地跑到灌木里。辛巴不满地看着杨文将自己胖乎乎的小身子缩到灌木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狮子——需要躲起来做这个么?
怪尾巴兴冲冲地跑过去,却被杨文嘶嘶警告不许过来,呃——怪尾巴的一只爪子还悬在半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它歪了歪脑袋,有些急躁地在外面等杨文,顺便将它的尾巴冲天上竖得笔直,再摇来摇去。
吼——辛巴对怪尾巴低吼一声,语气里带了些逗弄的意思,小家伙怎么将怪尾巴也带得奇怪兮兮的了,恩,以后,这些毛病都要改过来,不然,身为一只狮子,不但喜欢胡思乱想,还总是做这么没面子的事情,一点威严也没有了,辛巴思考着,要给小家伙好好上一课,必须让它拿出身为狮子的自豪感来。
这时候,杨文正站在灌木里,笨拙地翘起后边的一只爪子——尿尿。
不过,他用力挤了一会儿,将PP挤得生疼了,也没挤出一滴尿液,上次吃奶是什么时候呢,杨文换了个边,咯咯咯咯——
一条小细线划出银色弧度飘到灌木里,很快就消失了,大概就零点一秒的时间而已。
看看远处炽热的太阳,杨文又渴又饿,PP火辣辣地疼着,看来是挤狠了。
小黑,我也算对得起你了,不过,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杨文靠在灌木边的一颗矮树上蹭痒痒,咔嚓咔嚓,小尾巴甩一甩,甩出一片灰尘,杨文抖抖毛茸茸的身子,高高翘起小脑袋,蹦蹦跳跳准备离开。
下次的灌木丛里,已经没法在用尿液来为小黑做记号了,而粑粑的狮子群似乎离开这里还很远很远,不然,他们也不用顶着狮子最讨厌的烈日闷头赶路。
爸爸说,如果快的话,还可以赶上规模最为宏大的一次动物大迁徙呢,不能在耽搁了,动物迁徙的尽头意味着丰富的食物和新鲜带着甜味的河水,小奶娃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又舔了舔他的唇:小黑,快点跟来吧,你会喜欢的——
杨文快蹦出灌木丛的时候,忽然将尾巴竖起来,四肢并拢,身子后倾,硬是将自己停了下来,他探出圆圆的小脑袋,眯着眼看辛巴百无聊赖地匍匐在地上养精神,怪尾巴被一只蝴蝶吸引了,举着屁股正更蝴蝶战斗呢。
杨文缩回来,囧着狮脸,将记号旁的草啃干净,用爪子刨出一片干净的土地,恩,不知道狮子看不看得懂箭头,杨文伸出他的爪爪,露出锋利的指甲,在地上划了个箭头。
恩,箭头太细了,不容易发现,杨文歪着头看了下,继续囧着狮脸,在箭头尾巴上画了两颗心。画箭的尾羽笔画太多了,反正一只狮子也不能懂那心是什么意思……
杨文画完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白痴的事情,好吧,小黑这都是为了你喔,我对你——够哥们了吧。
小奶娃满意地欣赏了下自己的作品,继续蹦着去找他粑粑了,话说,自从辛巴出现后,杨文除了有点小伤感外,其实心情真的很好啊。他发现肉垫如此的有弹性,可以将他弹得高高的,恩,有时候感觉,自己真的回到了童年——重生真好,fufufufufu
小黑将杨文和怪尾巴留给森马后,独自走出树林,不知道为什么,它今天的感觉很不好,它已经很就没有这样了,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那两只雄狮联盟侵略它所在的狮群,自己被迫逃了出来。
小黑扬起头,看了看半天上的火烧云,极其绚烂而壮阔,它喜欢清晨的景色,虽然白天对于它过深的皮毛是一种挑战,不过,所幸他只是有一点点黑而已。
他还曾经看过一只全黑的豹子,孤独的漫步走过小黑藏身的树上,眼底的狡猾和凶狠很是令人警惕,幸好,他没有那么黑。
不过,狮子们还是不大喜欢它,连杨文也是,礼貌而疏远,这是小奶娃对它的态度,小黑总觉得有种奇怪的冲动,似乎要灼烧它的心胸,它深吸了吸一口气,将想到小奶娃时的那种怪异的冲动压了下来。
它甩甩身上棕褐色的鬃毛,稳步前进,不一会儿就跑了起来,它喜欢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很舒服很惬意。
跑了一阵,小黑停下来,它有些疑惑,往日成群结队的动物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草原上一片死寂,放眼望去似乎到了世界的末日。
小黑放轻了脚步,不再徜徉在空旷的平地上,而是慢慢靠着灌木慢慢走着,它想过空手而回,但是,他不确定是否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天空中盘旋的秃鹫让他那种不好的感觉加深了,小黑皱着眉头,将按摩棍含紧,这是临走是小奶娃硬塞给它的,甚至还教会了它使用的方法。
口里未曾散去的奶味儿,让小黑有些恍惚,隐隐觉得自己有了些很让人开心的责任,有时候,似乎总有什么在等着它,这种感觉让它觉得很舒服,就像风刮过它鼻尖的感觉,连心尖也会变得有些痒。
小黑摸索着走了一段,终于看到一小群羚羊,稀稀疏疏地缩在一起,但是,它们并没有吃草。只是缩在一起,跑出去几步,又退回来。
小黑缩着脖子,一动不动地趴在草丛里,让高高的茅草将自己掩藏起来,只露出小半个头看着前方。
三只食人狮正慢条斯理地将羚羊群包围起来,在它们旁边,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慢慢地垒起来,像是象征着它们功绩的丰碑。
小黑默默将按摩棍吞入喉咙,又试着将它吐出来,它不太相信自己的命要靠一根怪东西去救,能救自己的只有尖牙和利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