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无关现在还不好说，先去二年九班看看情况，顺便问一下关于那三个请假的学生的事。”夏鹏飞说着，在心里将刚刚那些老师说的话都回忆了一遍，将其中可作为线索的部分提出来，再将所有目前所掌握的线索集合起来，看是否有能连接上的。
第32章：线索
对于在老教学楼里发生的凶杀案，相比之前刑侦二队所接管的街头女尸案所掌握的线索要多，而由于死亡原因一样，刑侦二队的队长夏鹏飞觉得杀害高中生王啸的凶手和在街上杀害女性的凶手是同一人，而更加干劲十足。
在从教师办公室赶到二年九班的途中也在和同队的刘齐在讨论案情，程墨跟在两人后面，也不插话，并不是他不关心案情进展，也不是对这次的案件没有干劲，只是他已经意识到，这个案子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类所能管辖的范围，就算他们碰到了凶手，也未必能将他擒住。
那个报案人，恐怕也是因为这样，才会选在清晨，而不是深夜去报案吧。
而剩下的疑问，只好去问从老教学楼里逃出来的几个人了，而最有可能和王啸一同去的人……首先能想到的那就是那三名莫名其妙请假的学生了。
程墨面无表情的看着夏鹏飞和刘齐的背影，如果当时那三名学生真的在场，恐怕他们所看到的真实并非是他们所能接受的，这样也会影响调查。程墨略一思索，决定自己一个人去那几名学生，于是他叫住了夏鹏飞，“夏队。”
听到程墨用他那没有起伏的音调叫自己，夏鹏飞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的看着程墨，问道：“怎么了？”
“我们分头调查吧，你们去调查二年九班的学生，我去那三名请假的学生家里看看，一有线索就会联系你们。”
闻言，夏鹏飞扬了下眉，但程墨始终都是一个表情，让他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最后，他还是同意了，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你去吧，有什么情况电话联系。”
＊＊＊＊＊＊
话分两头。
在程墨离开后，夏鹏飞和刘齐来到二年九班，取得老师的同意后，将一一对九班的学生进行盘查。
夏鹏飞和刘齐坐在专门为他们空出来的小会议室里，会议桌上摆了两瓶水，此时坐在他们对面的则是九班的一名男同学。
刘齐见他紧张的坐在凳子上，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俩，便笑着说道：“别紧张，我们只是向你了解一下情况，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就好了。”
“嗯、嗯。”尽管如此，他还是在紧张。
刘齐有些无奈的笑了下，看了眼夏鹏飞后，拿出记事本准备记录，“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张超。”
听到这个名字刘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并没说什么，在记事本上写下了张超两个字，然后问道：“你和王啸熟吗？”
“熟，他是我们班有名的摄影天才，他的照片还在市里的比赛中获了奖，班里只要有什么活动，都会让他来拍照。”这名叫张超的男同学表情有些僵硬，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着刘齐的问题。
“那你知道王啸昨天晚上为什么会去老教学楼吗？”
“嗯。”张超点点头，在看到夏鹏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后，才慢慢说道：“其实他们决定去老教学楼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也不知是怎么提起来的。”张超说着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但是王啸会去老教学楼肯定不是为了探险。”
“探险？”
“嗯，关于我们学校老教学楼有个流传很久的传说，听说在五十几年前，这里就已经是学校了，在当时还非常有名，当时有个年轻的教师为了能够当上校长，娶了市长的女儿，可是那时他还有个恋人，恋人为了能和那个教师在一起，甚至不惜与家人断绝了关系，在她听说这件事后，悲痛欲绝，想尽办法要挽回那个教师，但都失败了，最后恋人走投无头，在教师当上校长的那一天，在学生教室里自杀了。而她自杀的教室，就是现在的老教学楼里的其中一间。”
刘齐见他还没说完，便把自己的那瓶还没喝的水给了张超，张超说了声“谢谢”拧开瓶盖喝了两口，继续说道：“后来听说在晚上，经常能听到老教学楼里，传出来一个女人哀怨的声音，最可怕的是在学校里打更的老大爷莫名其妙的死了。他死的那天便是恋人自杀的那天，也就是8月20号，但是之后又平静了，可是事情并没有结束，在第二年的8月20号，又有一名男性死亡。之后便流传出，每年的8月20号是那个恋人的鬼魂来阳间索命的日子。”
“那么你所说的探险，也就是他们想证明在8月20号这一天是否真的会有鬼魂出现？”刘齐听完后，稍微整理了一下，得出了这个结论，见张超点头，他便在记事本上的某一行的后面打了个对勾。
“你说的‘他们’，都有哪些人？”夏鹏飞对于那个鬼魂索命的故事不置可否，双臂环胸，看着张超问道。
“嗯，我们班的有徐东亮，杨帆，张可，还有六班的木瑾，好像亓老师也和他们一起去了。”
“亓老师？”对于突然冒出来一个老师夏鹏飞有些诧异，像这种学生胡闹的事情，一个老师怎么还参合进去了。
“嗯，是我们新来的代课老师，刚大学毕业，人很好。”
“他叫什么名字？”夏鹏飞觉得有必要好好查一下这个亓老师，如果他真的跟着去了，说不定将会提供给他们很有力的线索。
“亓朝阳。”张超老实的回答。
夏鹏飞点点头，对他说道：“感谢你的协助，回班级去吧，然后下一名学生过来。”
“好。”张超像是终于解脱了似的，迅速从凳子上站起来，离开了小会议室。
“夏队，刚好六个人。”刘齐将记在记事本上的六个人名圈在一起，与他们在老教学楼里推测的人数刚好相符。
“这六个人总算是有了眉目，正好程子去了那面，我们先收集更多的情报，然后再结合他调查出来的，这样一定会抓住那个变态杀人魔。”
夏鹏飞的眼中仿佛燃烧着火焰，信心十足。
刘齐也是这么认为，不能再增加被害人的数量了，更不能让那个变态杀人魔逍遥法外，要不然将会引起公众恐慌，甚至是更严重的后果，然而令他在意的是程墨说过的话，如果真像程墨所说并非人类所为，那么他们又将该如何将凶手缉拿归案？
正当刘齐这么想着的时候，第二名学生敲响了门，他拉回思绪，对着门外的人说了声“请进。”
……
……
之后学生们陆续接受他们的盘问，虽然问题大体相同，而从学生们那里得来情报也大致一样。
比如有关老教学楼的传闻，虽然中间过程有稍许的差异，但最终，都是女鬼在8月20号这一天前来索命，所以这一天是没有学生在这里逗留到晚上的。
去老教学楼里的人也基本确定就是那六个人了，还有就是提出这次“探险”的人是叫徐东亮的学生。
“夏队，接下来就等……”刘齐刚要说话，夏鹏飞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因此也闭上了嘴，准备在夏鹏飞接完电话后再说。
“程子，有什么线索吗？”打来电话的正是去请假学生家做调查的程墨，夏鹏飞拿着电话，等着程墨说话。
“……夏队。”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之后传来了程墨那没有起伏的声音，“这个案子你们不要管了，这已经超出了你们所能处理的范围。”
“你什么意思？！”听到程墨的话后，夏鹏飞浑身紧绷，隐含着怒气问道。
程墨本来觉得就算不阻止他们继续下去也没关系，但是现在事情俨然已经朝着最坏的方向演变，如果他们继续追查，说不定连他们的性命也不保，这是程墨最不想看到的，经过一番考虑之后，才决定让夏鹏飞等人收手。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夏鹏飞把电话拿到面前对着电话大吼道：“程墨你小子最好给老子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会请专家去抓那个凶手，所以，夏队，这个案子你们不要管了。”
“专家？”夏鹏飞嗤笑，“警察才是抓杀人凶手的专家吧！”
“……的确，但那只限凶手是人类的情况，现在不同，需要可以专门对付他们，对付僵尸的专家。”
第33章：调查案情
“嘟嘟嘟嘟嘟……”
程墨拿着电话，听着里面传来的盲音，无言的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收好，虽然他知道一向不信鬼神之说的夏鹏飞肯定不会同意，甚至会对他大发雷霆，但是他也必须阻止夏鹏飞再继续下去。不死的怪物，就连他也没有把握一定会全身而退。
站在某小区单元门外，他抬起头看着某楼层，脑中回想着刚才见到的情景，以及他听到的话。再一次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几小时前——
程墨在教务处问了那三名学生的住址后，离开了学校，因为车已经被张超和赵千开走了，他只好在在校外打了车，第一站是那个叫杨帆的家。
出租车一看是穿着警服的警察，便不打算收程墨的钱，但是程墨说什么也不肯，付了钱，跟司机要了发票，准备下车的时候，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回去找夏队报销。”
听了这话的司机露出了苦笑，在程墨下车后，将车开走了。
杨帆家住在五楼，由于没有电梯，程墨只能一层一层的走上去，到了五楼后，按响了杨帆家的门铃，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开门时显得小心翼翼，一脸疑惑的看着程墨，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你是？”
“我是杨帆的老师。”程墨随口说着，见那女人还不打算让他进，补充道：“军训时的老师。”
“……”中年女人，也就是杨帆的妈妈并没说话，而是看着穿着警服的程墨，那明显是警察才会穿的衣服，虽然有所迟疑，但她还是让程墨进了门，“请问，杨帆是不是在学校里闯了祸？”
杨帆妈妈有些担心的看着程墨，想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去上学的杨帆，而现在又来了警察，她能想到的也只有杨帆在外面闯祸。
“没有，因为杨帆没有去上课，老师比较担心，所以让我来看看他的状况。”程墨将双手放在杨帆妈妈的肩上，面无表情的用没有起伏的音调说着安抚的话，如果这话换成张超或是赵千甚至是夏鹏飞来说都比从程墨口中说出来要让人能信服。可杨帆妈妈看着这样的程墨却愣住了。
这再简单不过的场景，在她的脑海里却变成了漫天飞舞着粉色的花瓣，夹杂着花香的风轻轻吹过，面前年轻英俊的男子温和的笑着，那笑容像是有魔力一般将人吸引，让人打从心底觉得他所说的话都将成为真实，他是那样的可靠。唇瓣开启，悦耳的声音飘进耳中：“放心吧，一切有我。”
……
杨帆妈妈脸上泛起淡淡的绯红，羞涩的低下头，点了点头，“……嗯。”
不理会杨帆妈妈的异常，程墨接着说道：“可以让我和他单独聊聊吗？”
“嗯，好。”杨帆妈妈指着杨帆的房间说着，走过去敲了敲晚闭的房门，“帆帆，你把门打开，你学校的老师来看你了。”
“亓老师！！”
过了一会儿，房间的门猛的被打开，然而当杨帆看到在门外的不是亓朝阳而是他不认识的人时，又迅速将门关上，然而程墨却先他一步，手握着门沿不让它再合上，然后凭借着比杨帆的力气大，硬是将门打开进了杨帆的房间，反手关门，上了锁。
杨帆见状，赶紧与程墨拉开一段自认为很安全的距离，他的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脏兮兮的也没有换掉，用满是血丝的双眼盯着程墨，他不知道他来找自己是因为什么事，但肯定和王啸有关。想起昨天晚上所见到的景象，他的身体就不可抑制的发抖。
“我叫程墨，是警察，关于昨天晚上在你们学校老教学楼里发生的事，希望你能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程墨站在门口，并没有靠近杨帆，如果他站在这里能让杨帆放心的话，就算站着听他说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肯说。
见杨帆没有表示，只是一脸戒备的看着自己，程墨说道：“王啸死了。”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杨帆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眼中的戒备也完全变成了恐惧。
程墨继续说道：“昨天晚上，你也在老教学楼里吧，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杨帆双手抱着头，王啸死时的模样像是在脑海中定格了一样，能看到的，能想到的只有那一个让人浑身发寒，双腿发软的景象。喃喃的嘟囔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王啸的双眼被人挖掉了，脸上只有两个血窟窿。”程墨平静的说着，然而他所说的话却在杨帆的脑海里变成了特写，原本是眼睛的位置，因为眼睛被挖掉只剩了两个窟窿，那两个窟窿在他的脑子里不断的放大。
“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杨帆痛苦的摇着头，极力的否认着自己曾看到的一切。
“你看到了，王啸的样子现在还出现在你的眼前，你不想为王啸讨回个公道吗？”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杨帆一边流着泪，一边摇头否认。
“杀人凶手看到你了。”
随着程墨的话，杨帆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站在王啸身后的人，他的头紧贴着王啸的脖子，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他看到你了。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下一个目标也许就是你。”
“……”杨帆突然禁了声，这才抬起头正视程墨，他不想变成王啸那样子，“我……不想死。”杨帆一边哭着一边这样说道。
“那么就把昨天晚上你看到的事都说出来，只要抓到了那个杀人凶手，你就安全了。”在程墨的劝说下，杨帆终于开口，一边颤抖着，一边将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看到的一切全都告诉了程墨。
从杨帆口中说出来的过程，和他推测的大抵相符，而且，那最后一个没有脚印的人他也知道是谁了，只是他还不知道，那个亓朝阳的“表哥”为什么会救他们，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从杨帆的家里出来后，他又进了张可和徐东亮的家，分别了解了情况，除了张可半途被鬼故事吓跑，徐东亮所说的过程与杨帆基本一样，而在此外，他对亓朝阳的“表哥”的真实身份很好奇，不过，他还是压下了想直接去亓朝阳家的想法，而是先去了二年六班的木瑾家。
＊＊＊＊＊＊
给程墨开门的是木瑾本人，木瑾并没有像杨帆那样对不认识的人表现出明显的抗拒，也没有像徐东亮那样吓的不知所措，相较于他们两个，木瑾看上去要正常很多，像是没有经历昨天晚上的事一样。
但是在杨帆和徐东亮的口述里，木瑾确实是跟他们在一起的，而因讲鬼故事而把张可吓跑的也是他。
但程墨并没有深究他会如此冷静的原因，对程墨来说，木瑾如此冷静也正好可以让他好好问话。
同木瑾进了屋后，木瑾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坐在程墨的对面，率先开口，问道：“警察叔叔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