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千年有醒来的迹象，莫舒立即走到桌边，给千年倒了杯茶。
一转身，果然看见那双桃花眼睁地大大的看着自己。
把杯子递过去。
千年想起身接过杯子，可身子一动，肚子又疼了起来，手一滑，杯子就掉在地上了。溅了一地的水。
莫舒连忙扶住千年，怕他把伤口扯开。轻轻地扶起他，把枕头抽了出来，垫在千年的后背。动作行云流水，轻柔至极。
“刚做完手术，你别乱动。”莫舒都没发现，自己此时的语气蕴含许多的宠溺。
“手术？”对了，千年终于想起，自己迷迷糊糊地被人送到这里，然后给人扎了一针（麻醉药），结果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虽然不是很清楚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手术这一词，对电视剧小达人千年来说，一点都不陌生。
刚做完手术？说的是自己吗？自己在昏迷的时候，给人当白老鼠，让那些老家伙（大夫，千年在电视里看的医生都是上了年纪的）在自己身上开刀！可恶！凭什么让我给他切！？
看到千年脸色不大好，莫舒紧张地问“哪里不舒服了？我叫医生来。”
千年刚想说不用，可脑子一转，勉强笑道“好。”
这一强笑，莫舒以为千年真的疼的厉害，很快就叫来了医生。
砰！在莫舒和主治医师进入病房的一瞬间，房门突然自己关上了。
窗外乌云密布树木摇曳，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可主治医师却对此时的危险浑然不觉，带着和蔼的微笑，正想伸手去探探千年的额头。
嗖地一声，接着“啊！”地一声，主治医师被树枝甩到了墙角。
是的，树枝，而且还是从窗外蔓延进来的树枝，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哼，居然敢乘人之危，对我动刀！要你后悔！”
年过半百的主治医师脸露惧色，病人的报复，有时候是很可怕的，可是这多年来他为病患细心看诊，也赢得大家的好评，而且这小孩的手术成功得很，他为什么要报复自己？恐惧之余还有不解。
不用亲自动手，那树枝就好像懂得千年心中所想一样，顿时变得手臂那么粗，而且枝头还变得尖尖就像个锥子，直直地瞄准那老翁的肚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千年住手！”一旁的莫舒看透千年的想法，立即扑到那主治医师的身前。
这时千年也想不到莫舒会冲过来，灵力一时收不住，眼看树枝就要插进莫舒肩膀，不禁惊慌起来。
他只是想对付那老头，不想伤害莫舒啊。
这是奇迹发生了，树枝瞬间变回原样，迅速从窗外退回去。就想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莫舒抱歉地拉起已经瘫软在地的主治医师，“对不起，我弟弟他……”
“妖怪啊！妖怪啊！”老翁以有生之年最快的速度惊恐地夺门而去。
看着莫舒那比锅底还黑的脸，千年自知闯祸了，可仍不认错。
“是他先动手的！”见莫舒的脸又黑了几分，千年连忙捂着肚子“千年这里很疼……”
说着还低下了头，一脸痛苦的样子。
“你还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恢复能力有多强！”之前被人插了一刀都没事，现在这幅样子分明就是装出来的。
其实莫舒说得也不全对。千年的手术伤口是已经好了，但还是会痛的，偏偏千年就是一点痛也忍受不了的那种，所以即便是装出来，可那痛苦也是真的。
千年见这招不管用，索性撇了撇嘴，把头转过一遍不看莫舒。
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人在肚子上开刀，他竟然也不关心一下，还帮着别人！
莫舒立即走过去拉起在床上的千年，“你快去给人家道歉，看你把医生吓得。”
“不去，我不去。那老头拿刀伤我，你不帮我打他，还帮着他欺负我！”千年双手紧捉住床上的栏杆，还好现在肚子已经不疼了，就如莫舒所说的那样，他的恢复能力很快，残留的痛感也消失得很快。
“你！”莫舒气结，放开手，退到一边，“好，你不走，我走，你就自己留在这吧。”
说着就移步门边，在开门的时候用眼角瞄了一下在床上的人。千年的眼睛望向窗外，似乎看得很远，莫舒感觉不到他的焦距所在，却看到了水汪汪的双眼里盛满了哀伤。突然有种想拥他入怀的冲动。
“医生说你是急性阑尾炎，所以给你动手术了，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危急，要不是有人把你送到医院，你现在……你应该谢谢医生，他是你的恩人，还有送你来医院的人也是。”莫舒尽量心平气和地解释，“做手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的。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
“你的意思是说，他没有想害我？”千年疑惑。没办法，看过的电视剧里面，所有做过手术的非死即伤，给了千年很大的误导。
莫舒抚额，这小鬼整天都在看什么电视剧啊！
“出来，跟我一起去道歉。”
“不去！”不管怎样，自己也被他在肚皮上割了一刀。
莫舒脸上的柔和顿时没了。
千年怕他又生气，连忙道“好吧，我去。”但绝不道歉！
＊＊＊＊＊＊
“医生？”莫舒敲了敲门，进了诊室，他记得是在这的。
老头看到莫舒，刚平复的心情又开始激动起来。之后看到莫舒身后的千年，简直人都吓呆了，抬起一只手直指千年，话也说不出。
千年无视那人对自己的恐惧，直直地走到他面前。
“忘记刚才发生过的事。”直视老头的眼睛说。
突然间老头那恐惧的神色没了。
“你怎么出来了，刚做完手术就应该在床上多休息。”老头看着千年说。
“我要出院。”千年没理会他，“现在我就要出院。”
“好，等我一下，你需要出院证明。”老头说着就翻起一本子写了起来……
千年接过证明，高兴地撞到莫舒怀里，“莫舒，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莫舒显然还没弄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路上想好的辩词没用上。那医生本来是很害怕千年的，可后来怎么这么听话，就好像……
“是意念控制。”千年说着便对莫舒咧嘴一笑。
……
“莫舒，大门不在那边。”千年好心提醒，早就知道莫舒路痴，可没想到在医院也能这样啊。
“我想上厕所。”莫舒指着那厕所的标志煞有其事地说道。
千年知道莫舒只是想掩饰，不过也没拆穿，微笑道“好啊，我也想去。”
我只是随意说说而已。
莫舒无奈也进了厕所。
可却怎么也上不起，“你能不能别盯着我看，这样很不礼貌！”
幸好厕所里就只有他和千年两个。不然这话一出，肯定引来很多人注目。
千年不高兴地嘟着嘴，看样子好像受了很大委屈。
弄得好像自己欺负他一样，莫舒看着就郁闷。
“以后不许这样盯着我……我有的你也有，有什么好看！”也不知是羞是气，脸红了。
“可是……”
“可是什么！这有什么好可是的，你羡慕啊，嫉妒啊！”莫舒气结，转身就出去了。
“是挺羡慕的……”千年跟在后面嘀咕道。
声音不大，可被莫舒听到了。惊讶地转过身来看那小鬼。
“大。”千年脸不红心不跳地坦言。
“……”莫舒顿时不知该怎么反应好，是该给他一拳呢，还是该谦虚地说一声“过奖”？
“你还小”莫舒想想这话有歧义，又添了句“我的意思是说，你身体还会长。”可话一出，莫舒才想起，眼前这小鬼已经不小了。
“不会的，以后都是这样了。”千年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拉着莫舒的手催着他快点走。
千年早就饿死了。
餐厅里。
“妖都是这样吗，永远长不大，就像个小孩那样？”莫舒一直追问，他的确很好奇。
“不是。我都说了，因为成年礼。成年礼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以后就是什么样。”千年也不知道莫舒为什么就对这个那么感兴趣。
“那什么是成年礼？你这么小也可算成年？”记得千年说过一千岁对于狐妖来说不是个大的岁数。
“呃……成年礼就是成年礼啊，你问那么多干嘛！”
莫舒居然破天荒地看到那厚脸皮的小鬼脸红。这成年礼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成年礼都有些什么？”见千年不肯说，莫舒继续加把劲“我们这边的成人礼就是宣誓，展示抱负之类的，你们呢？”
服务员上菜。莫舒把那烧鸡推到千年面前。
见自己喜欢吃了来了，千年完全把莫舒忘到一边，毫不顾忌形象地吃起来。
终于等烧鸡都变成白刷刷的骨头之后，千年终于回话了。
“莫舒很好奇那个成年礼？”
“也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给千年打断“那就好，我也没打算说。”
“……”
“即使莫舒真的想知道，千年也不会告诉莫舒。”千年狡黠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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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走出餐厅，就碰到熟人。
“莫舒，昨晚……”刚想问，乐茗就看到了莫舒身边的千年，“千年，我昨晚听莫舒说你去了医院，怎么啦？身体没事吧？”
“莫舒，那边的蛋糕好香啊。千年要吃。”千年说完就拉着莫舒的手跑到马路对面。
“小……”莫舒还想跟乐茗打招呼，可被千年拉着进了蛋糕店。
挣开千年的手。可当莫舒跑出蛋糕店时，已经不见乐茗身影了。
“你想吃什么？”再次走入店里。
“我什么都不想吃。”千年没看莫舒，直接走出蛋糕店。
“你到底想怎样？”莫舒追上前去拉着千年的手。
“我就是不想你跟她一起。”直视莫舒的眼睛，“你只要跟她一起，就会把㊣（9）我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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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舒，我回来了，想我不？”
“走，别拿你对付女朋友那套对我。恶心死！”莫舒拿着手机大吼。
“哈哈！”电话那边的传来夸张的笑声，“我明天下飞机，现在还没找到地方住，先住你那。”
上官信说完就直接挂电话，根本就没给莫舒拒绝的机会。
“该死的！”莫舒对着手机骂了一句。
客厅里传来千年的笑声，莫舒听着不禁心烦，不敢想象千年跟上官信碰面的情景。
第11章：灭妖师
“莫舒，你回来啦！”
莫舒一开家门就看见千年飞奔似的往自己那冲，连忙伸手去挡。可还是挡不住被千年撞个满怀。
“莫舒。”千年趁着莫舒站不稳，双手绕到他的后背，把他紧紧抱住。
莫舒用力挣开了勒死人的拥抱，别了一眼那笑得摄魂的千年，直接进屋。
见莫舒不怎么搭理自己，千年跟了上去，“莫舒，千年今天很厉害啊，帮你捉了个贼。”
闻言，莫舒立即转过头来看着那人，对上了千年那得意的笑容，不禁摇了摇头。这大厦的保安严密，怎么可能有贼进来，又怎么可能被千年逮到？这小鬼又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招。
知道莫舒不相信自己的话，千年也没再说什么，走过去拉起莫舒的手把他拉到客房。
“你又搞什么鬼……啊，你怎么会在这！”莫舒看着被五花大绑的上官信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他完完全全把上官要来借宿的事给忘了。自己家门锁是用自能识别系统，按指纹。之前上官也来自己家住过，他的指纹还留着，如今看来应该就是千年把不请自来的上官信当贼了。
“千年，那是我朋友，上官信，他不是贼。”莫舒弯下腰给人松绑，却发现上官信不仅被千年用毛巾堵住了嘴，而且还紧闭着双眼，似乎昏迷了。
“你对他做什么了！”莫舒大声质问，他想起昨天在医院那一幕，真害怕上官信出什么事，自己怎么向人家父母交代啊。
“他是你朋友？他是专门来找你的？还是你叫他过来的？”千年没有回答莫舒的问题，却反问起来，语气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喜悦，反倒有些失落，而失落中又夹着痛苦。
莫舒没空理会千年的心情，更没回答他。一边命令着千年把人松开一边检查着看上官信有没有哪里受伤。
千年看着莫舒那紧张的模样，心口不禁发疼。可还是把人给放了，一挥手，绑着上官信的藤蔓就全部消失，不一会，上官信就转醒。
上官信醒来看见千年立即推开身前的莫舒，掏起一张符咒就往千年上身贴去。
明明可以躲的，可千年却没有躲开，符咒贴到千年胳膊上，立即烧了起来。空气里随即传来了一阵烧焦的气味。
上官信得手后又拿出一张符咒，正准备继续攻击，可有人把自己挡在前面。正确来说应该是莫舒挡在了千年的前面，为千年挡在了上官信的攻击。
“莫舒，让开，这家伙不是人！”上官信大叫起来。一进莫舒家，就被这妖攻击，可是自己道行不足，毫无反抗余地，就这样被绑了起来，还真是愧为上官人啊。（上官家族历代都是灭妖师，不过到上官信这一代妖怪已经很少见了，不少灭妖师都已经转行做了其他。但是没个姓上官的不会灭妖，不过道行如何就各有差异了）
莫舒没有听上官信在讲什么，一脸担心地看着千年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帮他把符咒撕下来，“是不是很疼？”看着被烧得又黑又红还带着一股焦味的胳膊，莫舒心疼起来。
难道不疼吗？自己看着就觉得疼，这小鬼最怕疼了，这么现在伤得这么厉害也不哭不喊？可看到的是千年一副置身事外，一脸不在乎的淡漠。似乎那胳膊就不是他自己的。
其实不是不疼，只是心里的痛已经掩盖了身体上的痛。千年真不敢相信，莫舒居然会叫灭妖师来对付自己。而这一幕似乎十分熟悉，似乎很早以前，也是有人，有一个灭妖师，也叫上官的，给了自己一刀。同样是毫无前兆，毫无防备……
可为什么？不是你把人叫来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装出一副担心的嘴脸？我受伤了，你不应该高兴才……难道……是看出我的能力比那灭妖师强，怕我会出手报复吗？千年心里冷笑，莫舒放心吧，你烦我，想赶我走就直接说好了，我……就算不舍，也会离开。
“上官信！”莫舒看着千年那样子以为他被上官信的符咒弄得神志不清，对着上官信的鼻子就是一拳。
想不到莫舒会出手打自己，上官信就这样直直地受了莫舒一拳，鼻血直留。
上官信用手一抹，满手是血，“莫舒，你疯……”话还没说完就被莫舒扯起领子。
“你对他做了什么！”莫舒几乎都忘了，上官信一家是灭妖师。之前听上官信提过，只是莫舒一直不相信，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做什么？灭妖是灭妖师的职责。”上官信扯出自己的领子，往莫舒身上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