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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子——by月朗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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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里响起了骚动声,约莫是在责怪那士兵,有人便直接过来要拿开水碗。那士兵拦住了,尴尬地辩解:“真死了人,咱们总有干系的。”

四周窃窃私语了一阵,便也安静下来。皇帝和摄政王要将人押到阵前斩首,这事这些士兵大致都是知道的,这时死了人,虽然一时解气,皇帝和摄政王面前,未免不好交代。

看守的八个人也松了口气,毕竟也不敢当真未经允许,就先饿死了他,原本不给秦越溪饭吃,只是一时气愤,后来被其余士兵一哄闹,却不好收手了。

晚饭时分那人只给了秦越溪小半碗饭,这是为了掩人耳目,夜里才又给了他一个馒头和饮水。仍然和昨夜一样,先给的馒头才办的事。或者这些人不会赖他的,可秦越溪已经不再相信这里的任何人了。

第三天中午时分,又换了个人给他水。他盯着眼前的水碗看了半天,动了动干渴的喉咙,迟疑许久,终于还是转开目光,哑声道:“明天吧!”这些士兵对他当然不会太温柔,虽然他不是处子,连着两日做下来,底下也伤得不轻,今晚再继续就吃不消了。

那士兵急了,欲待不依,大庭广众之下,又不敢闹他,见他连看都不再看水碗一眼,知道今晚是决计不行的了,悻悻瞪他一眼,也只得走开,去和同伴们低声商议了一阵,回来狠狠道:“水你先喝!”

这一天秦越溪果然就没有饭吃,直到次日晚上,那名轮到的士兵才终于给了他小半碗饭,夜里办事之前又给了他一个馒头和水。秦越溪只喝了水,虽然很饿,却没有立刻就吃那馒头,而是小心放入怀里收了起来。若是今夜过后,明天又撑不住,要再休息一日,这一个馒头,还能顶一顶。

车马粼粼,尘土飞扬,大军继续前行,而在不为人知之处,这肮脏的交易,就这样日复一日地悄然进行。多数时候,秦越溪能每天喝到两次水,吃到小半碗饭和一个馒头,若是下面疼得受不住时,便歇息一天,用头天夜里省下的馒头撑过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或许是已经麻木,或许是痛苦太沈太重,所以不得不将之深埋。现在他已经不再去想这一切的究竟,也不去想以后又会变得如何,只是算计着什么时候能走到地头,见到母亲。

其实到了地头也未必就能见着母亲,这一点他心里是隐约明白的,可他也拒绝去想这一个可能,只因此时,除了这一个愿望,他已经没有别的信念可以支撑。

萧雁南的影子终于变得模糊,齐飞的身影也不再出现,在他选择不计一切代价活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和齐飞的将来。

曾经情爱,尽成过眼烟云,一切情绪,都已沈淀,只剩恨意清晰如利剑,日夜不停地在胸口翻搅。

不知道究竟熬过了多少个日夜。某一天黄昏时分,大军开始停歇扎营之时,一名络腮汉子自中军之处打马奔来,喝问道:“我奉王爷之命来查看,犯人这几日可有动静?”

那汉子三十多岁,身着摄政王府护卫服饰,显是萧雁南贴身的侍卫。看守士兵们唬了一大跳,其实这事甚是平常,但这些人做贼心虚,不免着慌,忙忙跪下道:“见过大人,这几日犯人不曾有动静。”

那汉子唔了一声,下了马,走到囚车面前,上下打量秦越溪,见着他模样,心下吃惊,原先想问的话一时竟说不出来。

不过二十多日,昔日那般俊秀可喜的少年已瘦得可怕,身上脸上都几乎只剩了一层皮,一脸木然,满眼死寂,见着自己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对着个陌生人一般。

那汉子无措地转头看向看守士兵,想要问问究竟,又不知如何问起,只得又将目光转回,细细看着秦越溪,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秦越溪只扫了他一眼,便又转开了目光,眼前这人的模样,依稀有些熟悉,脑子里却迟钝地想不起来究竟是哪一个。

那汉子看了一阵子,终于忍不住道:“越哥儿……我是胡木深,你还认得我么?”

这人便是秦越溪入摄政王府之后,颇曾教过他些拳脚功夫的胡侍卫,萧雁南领军出征,也带了他出来,二十余日没有秦越溪的消息,终于忍耐不住,派了他来查看。胡侍卫自己心下也是颇为挂念,虽然秦越溪此时身份是叛将之子,毕竟两人原本交情甚好,当下便急急来了,却再不料竟是这样情景。

胡木深是哪一个?认得不认得,又有甚么差别?秦越溪仍然没有反应,连目光也未转动一下。

胡木深呆了一阵,转向看守士兵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八名士兵面面相觑,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可哪里敢说实话?当下只是唯唯诺诺。

胡木深狠狠瞪了几人一眼,别无他法,只得围着囚车转圈,细细打量,蓦地里目光一凝。秦越溪破旧的裤子上,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此时他身上衣物已污秽异常,血迹亦多半都是旧痕,色泽沈暗异常,一眼看去并不明显。况且他这样的身份,或者暗中挨揍受伤,亦算得十分平常,其余士兵见着了也不会多想,可胡木深不同,这一眼看过,只觉得心口发凉,跟着便有冲天怒火燃起。

他咬着牙,握紧了拳头,缓缓回身,凌厉的目光自看守士兵身上一一掠过,并不说什么,慢慢一点头,走回马前,翻身上马,扬鞭直奔中军大帐。

片刻之后,便又有数骑自中军之处奔来,飞快地将囚车推到了中军大帐,跟着将囚车打开,将秦越溪扶了出来,随即一一退出。

萧雁南就站在大帐当中,眼睛死死盯着秦越溪,身体控制不住地发着抖。怎么会这样?他只是想略作惩戒,只是想逼他就范,可怎么就到了这地步?他一早知道以秦越溪的身份,行军途中,吃苦头是必然的,却怎么也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事!

好一会,他才哆嗦着伸手去触碰秦越溪。

秦越溪一直垂着眼睛,没有看他,只退后一步避开,木木地道:“先给我饭吃。”不管是谁,要碰他,可以,只要先给他饭吃。

是饿了么?萧雁南不知其中究竟,没有多想,走出去吩咐一声,走回来,又伸手去扶他。

秦越溪再退一步,重复道:“先给我饭吃。”

到了这时,即便是萧雁南也不敢再硬来,放柔了声音道:“你等一下子,马上就好了。”

秦越溪没有答话,只木木地站着,可也绝不许萧雁南碰他。

萧雁南只得暂且耐住了性子等候。

好容易厨子送入食盒,做饭菜一时不及,先送了些精致点心来。候碟子在案上一一摆好,厨子退了出去,萧雁南道:“吃吧!”连番被拒,这一回不敢就碰他,走到桌前,倒了碗茶递过去。

秦越溪仍不看他,目光只盯着桌上的东西,慢慢挪过去,接过茶水喝了几口,抛下茶杯,抓起点心就吃,吃了几个,便停了手,只将剩下的东西一碟碟端起来,一一倒入自己怀里。这些东西,够他撑好几天的了,虽然已经习惯了以身体来获得食物,每次也不会再太过痛苦,可还是会觉得恶心,恶心得发疯。

仔细地收好了点心,他这才回身伏地跪下来,背对着萧雁南翘起臀部,撩起了衣襟。

萧雁南呆呆看着他的动作,到了此时这样境地,总不可能还不明白。原来还不是单纯地被人强迫,原来这些日子,他就是这样……换取活命的食物?

眼前发黑,脑中轰轰地作响,他几乎站立不住,踉跄着奔出帐外,喝道:“胡木深,胡木深!”

胡木深就在外面候立着,听见呼唤,忙闪身过来,应了声:“属下在!”

萧雁南压着声音,咬牙道:“立刻给本王去查,去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胡木深应了声是,急急离去。

萧雁南呆呆站在门口,看着他远去,半晌无法回身面对身后的秦越溪。

但他终于放下帐帘,一步步走回里面,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秦越溪仍然跪伏着,萧雁南轻轻褪下他的裤子,看着他原本光洁如玉的身躯如今淤痕处处,污秽不堪,臀部、大腿上都还留着已经干涸的白浊痕迹。他小心掰开臀瓣,中间原本诱人的所在覆盖着层层黑黑红红的血痂,看不出伤势究竟。

他深吸了口气,抬头扬声吩咐道:“送热水来!”

热水很快就送来了,他没有让余人动手,自己执起布巾沾湿了,动作轻柔地一点点擦拭那甚至已经看不出原本形状的部位。

秦越溪却挣扎起来。这是做什么?这身体从里到外都已经脏得彻底了,哪里还洗得干净?何况就算今日洗了,明日还是要弄脏的,还不如就这样好了,洗净之后再弄脏,更让人无法忍受。

萧雁南伸出一只手,死死按住他,另一只手执拗地继续擦拭,力道也渐渐加重,直到那伤处又开始破裂渗血也不肯停手。他心里有滔天的怒火,虽然知道这不是秦越溪的错,却还是感到无法忍受。

胡木深尚未回报,他还不知究竟,可看这光景,已经不难想象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而他最受不了的是,秦越溪刚才那模样,分明是把他也当作和那些人一样的人了!

终于将那处洗得干净了,他喘了口气,闭上眼睛,拼命压下怒火,终于又冷静下来,放脱了他,扬声命传军医。

他一放手,秦越溪立刻抓起裤子缩到一边,回身面对着萧雁南,目光冷漠,似是全无情绪,可萧雁南看得出,那里面深藏的怨毒和恨意。

这隐晦却浓重的怨毒和恨意,让他的心脏猛地紧缩了一下,一瞬间他甚至感到了绝望。回不去了么?回不去了罢!

可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此时恨他又怎样?这天下都在他掌握之中,他就不信这天下还有他得不到、挽不回的东西!

军医很快就来了,萧雁南一把抓过秦越溪,坐下来,将他死死按在自己怀里,扯下了他裤子。

那军医一眼看过便知究竟,不敢怠慢,上来细细看过了,给敷好了药,又开了药方,偷眼看萧雁南强压怒火的模样,也不敢说话,躬身道:“小人告退!”便退出去,自去取药煎煮。

怀里秦越溪还在不断挣扎,萧雁南终于失去耐心,并指点了他睡穴,看着他闭目睡去,凝视他半晌,终于长长出了口气,又叹一口气,心底怒意渐渐消散,却有某种他从未经历过的的复杂情绪缓缓升起,苍凉、无奈、苦涩,或者还有模糊的自责。

半夜时分,胡木深终于来报,低声将这段时间的事禀报了一遍。半夜里发生的事自然是问不出来的,也无法公开盘查,但只要知道白日里的事,再看秦越溪此时的模样,半夜里的情况便不难推断。

萧雁南一直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喜怒,等他说完了,点一点头,压着声音道:“把这些人的名字,先记下来!”

便是将那八名士兵千刀万剐,也消不了他心头之恨,可这个时候,还不行。

秦越溪的事,是决计不能传扬出去的,可是无故杀了这些士兵,只恐军心生变。

且等到了战场上,有的是让这些人死无葬身之地的法子。多少大启王朝曾经的虎将,都在他巧计安排之下,在退敌制胜的同时,也先后一一葬身沙场,直到两年之前,连威远大将军李非凡亦“意外”死于敌手,终于让他一步步地将兵权抓到了手。

不动声色地弄死这么几个小卒,又有什么难的?

只一句话,胡木深就知道,这八名士兵已经没了活路。他应了声是,瞧了榻上昏沉睡着的秦越溪一眼,躬身退出去。

以他眼力,自然看得出秦越溪是被人点了睡穴。他追随萧雁南多年,竟一毫不知他身怀武艺之事,看似还十分不弱,要知萧雁南日常便连马上功夫也练得极少,这事绝非寻常,但他自然绝不会多问。他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但在王府里呆了这么久,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总是知道的。

第十四章 上

第二日一早,大军继续前行,萧雁南没有再将秦越溪关在囚车里,自己也不再骑马,而是带着秦越溪坐了马车。

然而秦越溪却拒绝和他坐在一起,没有说话,只是直接退到马车一角,背对着他蜷缩着坐下来,尽可能地离他远一些。

萧雁南默然看着,没有制止,心里有些疲惫,有些无力。暂且由他罢!大事为重,这时哪有闲暇跟他细细分说?等事定之后,再慢慢设法,总能补救的。

可他很快就发现事情远比他想的更棘手,中午的时候大军停了下来,有贴身侍卫送入膳食,秦越溪却没有过来就食,而是摸出怀里的点心啃了起来。昨夜他睡着的时候萧雁南替他擦洗过了身子,换了干净衣裳,怀里的点心原本当然也一起取了出来,但他早上醒来之后,却又自扔在一边的脏衣里寻了出来,仍然放入怀里收好了,萧雁南也无可奈何。

他不出声地看了一会,终于忍耐不住,一把将他扯起来,按着做到座上,将筷子塞到他手里,低喝道:“吃饭!”

秦越溪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仍是一口口地吃着手里的点心。

萧雁南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点心扔到地上,跟着将他怀里的点心也都掏出来,悉数扔到了地上,又喝道:“吃饭!”

秦越溪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深藏的怨毒和恨意比昨夜又更重了一些。他俯下身,想要去拣地上的点心。

萧雁南终于再也压不住怒火,他咬着牙,伸出脚,将那些点心一一碾得粉碎。非要和我作对么?我且让你瞧瞧,究竟是谁说了算!

秦越溪的手顿了一下,慢慢起身,退回角落里,蜷坐下来,再也不看萧雁南一眼。这个人,比那些士兵更恶毒,更可恨!

萧雁南呆了一下,满腔怒意消散,叹口气,走过去蹲下来,低声道:“吃饭罢,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不用你……”不用你拿身体来换。可这句话,他无法说出来。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心口刺痛难忍。

秦越溪木然没有反应。

萧雁南等了片刻,在心里又叹一口气,还是由他罢,饿得狠了,总会来吃的。他走回位上,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饭菜,就命人撤下去。

可直到晚上秦越溪也没来吃饭。

大军却终于到了余元,西琅大军的前头部队,五万兵马,此时就驻扎在余元城外十里之处。

两军终于交接。

当夜萧雁南登上城头遥遥查看对方阵势,跟着召集部将商议克敌大计,秦越溪则被暂时交到了胡木深手里。心下再烦恼,这时也不是处理这事的时候。胡木深和他原本颇有交情,由他照顾,想来不会再出差错。

滚滚烽烟在次日一早燃起。

西琅大军前头部队领军的是西琅最有名的勇士乌脱,身手了得,打战时一往无前,如今形势逼人,他更是急于建功,领着一万铁骑、四万步兵,气势如虹,直冲余元城门。

城下尘烟滚滚,越逼越近。萧雁南站在城头,静静查看片刻,蓦地伸手,接过身边侍卫递来的硬弓,双臂一展,弓如满月,一箭疾如流星,直奔乌脱。

乌脱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急急勒马后退,再急挥手中三叉戟挡开。他向来身先士卒,这时也奔在大军最前,但此时双方相距足还有三百步之遥,绝非寻常弓箭可达,岂料萧雁南这一箭竟如此厉害,若非他身手了得,险些便避不过去。

方自避过,未及庆幸,萧雁南第二箭又至,呼地一声,正中他身边西琅大旗旗杆,喀喇一声,西琅大旗居中而断!

西琅大军登时大哗,城头上大启兵马则齐声欢呼。

乌脱怔了怔,抬头远望萧雁南傲然持弓的身影,饶是他平素再神勇,心下一时也不由得微怯。

萧雁南站在城头,缓缓放下弓箭,低低冷笑了一声。他这弓箭乃是精铁特制,沉重异常,射距却极远,莫说三百步,便是四百步、五百步也未必不能。

他自小习武,这些年来处境艰难,不得不韬光养晦,隐藏其事,是以便是贴身侍卫也无人知晓,但他私下却从未间断苦练,这时兵权在握,再无顾忌,一箭出手,两军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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