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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子——by月朗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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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溪漠然不应。

萧雁南也不着急,只低头轻轻一吻他面颊,随后便静静将他拥在怀里。

事到如今,他知道无论自己现在说什么,秦越溪都已经不会相信了。那便不说罢!实实在在地,一样一样做给他看便是,一件事,两件事……十件事,一年,两年……十年,到最后,他总会相信,总会接受的。

大事将定,天下都到了他手里,到时要做什么不行?

先千刀万剐了那八名士兵,若秦越溪还不解恨,那便诛九族!

往后,他但有什么心愿,自己都一一给他做到,好好地宠护他,爱惜他,他就不信会挽不回秦越溪的心!

对秦越溪,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待他是不同的,却也不过就是不同而已。他以为那不过只是个新奇些的小宠物而已,用不了多久,就会和以前的宠物一样,被自己厌弃。他从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会这样在意他,甚至于这时细细回想起来,也无法确定究竟是何时、何地变得如此。

但这已是无法改变、不能否认的事实。那日听到胡木深的回报,震惊的同时,心里涌起从未有过的巨大恐慌,和陌生的、难以承受的锐痛。有那么一会儿,他呆呆不明所以,而后却蓦地里,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现在,他需要让怀里的这个人,知道自己的心意。

应该很快就会有转机的!他微微笑起来。

秦越溪心里最关切的人是谁,他最清楚不过。两人弄到这样地步,要打破僵局,最直接有效的法子,莫过于设法将云氏带来。这个法子,他已经用过一次,那一次,他得到了秦越溪的人,他相信这一次,自己也不会失望。

秦振身边他自然一早就安排了内线,那人隐藏极深,极得秦振的信任,此人在他的计划中最是关键不过,萧雁南为免一个不慎暴露他身份,一向都不会主动和他联系,若有消息时,那人自会设法知会他。只是那人不知他如今如此着紧秦越溪,是以数次书信都未提及云氏消息,反正如今大事将定,他便在方才派了个人过去,命他暗中安排,将云氏送来。

再说,自己这段时日怕是会忙碌得很,有云氏照顾他,自己也放心。

门外却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混杂的人声:“将军,将军请留步,容小人先行通禀王爷!”“让开让开,本将军没空听你们罗嗦!我见雁南,什么时候也需要你们通禀了?”

呼地一声,门被大力推开。有人大步走进来,欣然叫道:“雁南!”

第十五章 下

萧雁南愕然抬头。

竟是齐飞来了!

秦越溪也抬头看去。有那么一瞬间,眼里闪过惊喜。他甚至迟钝地张了口,可最终,还是把就要脱口而出的呼唤压了下去。

他站起来,挣脱了萧雁南的怀抱,慢慢地向后退去。是不是自己的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这样污秽的自己已无颜面对眼前这个人了。

可是房间只有这么大,一步步退到最后,终是无处藏身。

齐飞的目光凝滞在他身上,脸上的欣喜消失了,代之以无比的震惊和愤怒。

这是他的阿越?离开他不过三个多月,怎么就成了这模样?

萧雁南,你答应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萧雁南出征逾月,他自然也收到秦越溪被囚,随军押解的消息,但想这不过是掩人耳目之法罢了,他这样身份,真有人为难之时,表面文章总是要做的,但无论如何,以萧雁南权势手段,总能暗中设法相护。只是虽作如是想,心里总是不能没有担忧,虽然责任重大,实不该擅离职守,他终究还是找了个理由,抽空径自亲来一探,却再不料会是这样情景。

秦越溪还在步步后退,眼里的绝望浓重到让他想哭、想发狂。他大步跨过去,一把将他紧紧拥在怀里。

秦越溪没有挣扎,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绝望之后,周身只余一片虚脱空荡,心里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来了,就面对罢!

齐飞慢慢抬眼,愤怒的目光直直射向萧雁南:“给我一个解释!”

萧雁南没有说话。

秦越溪睁开眼睛:“不用,我告诉你发生什么事。”

齐飞的眼神黯淡下来,目光转回他脸上,轻轻点头。

秦越溪的目光也凝注在他脸上,清楚看见他脸上的痛楚,他眼里的怜惜。这个人,约莫是真的爱着自己的罢?可惜自己却无福消受了。不知他听完之后,还肯不肯这样抱着自己?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你告诉我你要走的时候,我心里很怕?不过后来我想,等你回来就好了,等你回来了,就搬到你的将军府去,不方便的话,住别的地方也行——”

一次次的教训,任他曾经怎样不知天高地厚,也不会再奢望太多,齐飞能一心一意对他固然最好,若不能,他也不会勉强,“再接了母亲过来,让她能安享晚年,我就别无所求了。可……”

可原来就连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也是奢求。

他慢慢地回想后来的事,一边想,一边一句一句,清晰地说了出来。

说完了,他道:“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对不起,可能这件事会让你为难,可我没有别的人可以求了。”

原来没有想象的那么难,他想。他以为自己和齐飞不会再有交集了,可是齐飞来了,那么,求他最后一件事罢。也许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对他做任何要求了,可是胸口恨意汹涌,轻易压过了种种诸如羞愧、犹豫之类的所有情绪。

齐飞已经快疯了。他的阿越,他的阿越啊!“好,你说!”

秦越溪把嘴巴凑到他耳边低语:“替我杀了那八个畜生!”

齐飞点头,再不看萧雁南一眼,单手抱起他,一手抽出长剑,旋风般往外冲。

并没有费多大的劲就找到了那八名士兵。那八名士兵正和别的士兵坐在一起吃饭,骤然见到两人这样冲来,知道不妙,顿时慌张起来。自秦越溪被萧雁南派人带离之后,这些人便知道多半要东窗事发,惶恐无已,谁知后来却又风平浪静,还暗自庆幸,以为摄政王并不怪罪,谁知这时却终于来了齐飞。

秦越溪怨毒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掠过,手指一路指点:“这个,这个,这个……”

他指一个人,齐飞便点一下头,候他指点完毕,低声说道:“阿越,我给你报仇!”并不把他放下,左手仍是抱着他,右手蓦地一扬,剑光一闪,将最近的一人拦腰斩为两段,不等尸体倒地,大步跨到另一人面前,又是一剑挥出。霎时间,场上血肉横飞,惨呼连天。

四下顿时大乱,便有人拿起刀剑想要还击。这里的士兵并不都认得齐飞,况且他这样一句话不说便开始杀人,众人见到,岂能不惊,焉得不惧?

齐飞赤红了双眼,手下不停,一边暴喝道:“我只杀这八人,要活命的,都给我滚开!”怒意翻滚,他胸口直要炸开一般,若这些士兵不识相,便尽数杀了又如何?至于这些人该不该杀,他一人之力,又能否杀尽这千千万万的士兵,这时却哪里还考虑得到?

但混乱中众士兵哪里听得清楚,便听清楚了的也未必就肯退下。眼见得便是一场血战,忽听得外围一声厉喝:“大家散开!”

萧雁南到了!

众士兵即刻领命退开,齐飞手下不停,长剑挥舞愈急,片刻间便将那八名士兵一一斩杀当场。

他回过身,大步走到萧雁南面前,怒意仍未平息,平举着鲜血淋漓的长剑,直直指向萧雁南。

二十年交情,过命的兄弟啊!

他五岁时便被送入皇宫,做了萧雁南的伴读。萧雁南十二岁时被封至千里之外,临行之时,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出面相送,孤身只影,何其凄惶?他当时年方十一,齐老将军身在边关,两人俱是无能为力,可随后齐老将军便想方设法地多方照拂,直到四年之后,悄悄地打发当时业已学艺有成的他赶至北地,贴身保护萧雁南。

这事后来被先帝知道,惹得先帝十分不悦,齐老将军因此被贬至苦寒之地十数年不得回京。可齐家任何一个人,都从来没有因此而后悔过。

可这个人,却是这样来回报他的赤胆忠心!

萧雁南盯着眼前的长剑,心里怒极,脸上怒意却渐退,他微微眯了眼睛,缓缓道:“阿飞,你要杀我么?”

人人都知齐飞是自己的兄弟,可天下再没有人知道,齐飞不止是兄弟而已,更是他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兄弟算什么?看先帝和自己便知道了!

十多年来,翻云覆雨,沧海又桑田,经历多少凄凉苦楚,人情冷暖,若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是他认定绝不会背叛自己的,那个人便是齐飞了。只有这个人的忠心,他从来都不曾有丝毫的怀疑。所以他在决意要回秦越溪的时候,他想过齐飞或会伤心,或会恼怒,却绝没有想过他会和自己翻脸。原本就是他横刀夺爱,从自己这里硬抢过去的,何况,不过就是个男宠罢了,值得兄弟反目、君臣交恶么?

可如今,齐飞却居然将剑对准了自己?

在他心里,秦越溪已经超过了自己了么?

他一生之中,自十二岁之后,时刻都在挣扎求存,日夜都只忙于权谋算计,无暇理会情爱之事,而到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之时,已是权倾天下,又哪有他得不到的人?得来容易,心下便看得轻贱了,是以在遇到秦越溪之前,他从来也未真正动心动情过,从不知情爱之为物,真可叫人生死相许。

自己要杀他么?齐飞怔了许久,脑子里才一点点清醒过来。

这人是他的兄弟,更是他的君王。

便撇下交情不提,大启如今这局势,除了他,还有谁能收拾得了?

若杀了他,自己和秦越溪,还有齐家满门,难道逃得了?

他垂下头,长剑跟着缓缓垂下。

这个人,杀不得!

萧雁南一字字,森然道:“齐将军,你可知你已身犯何罪?”

齐飞慢慢跪下来,嘶哑着声音道:“臣一时冲动,王爷恕罪。臣这就赶回定州,绝不会误了王爷的大事。事定之后,臣愿辞官,带着他浪迹江湖,了此一生。”

身犯何罪?身为边关大帅,未奉传召,擅离职守,更无故斩杀兵士,按律,至少已是个午门悬首,满门流放之罪!

但这只是表面。擅离职守如何?边关一早已有万全的安排,所谓苦守定州,阻断西琅大军通路云云,原本就只是个骗取兵权的幌子。

况且他来此,自然也是找好了借口的,虽然原本守住定州才是他的职责所在,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事正酣,他追击敌军而来,当真追究起来,并非不能推脱。斩杀兵士又如何?横竖这八人迟早都要死。有罪无罪,不过萧雁南一句话的问题。两个人都清楚,此时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真正的问题,是什么。

多年兄弟,相知之深,绝非秦越溪可比,秦越溪或不会明白,可他清楚。萧雁南或者是故意要给秦越溪苦头吃,却绝非有意要令事情一变至此。

他对秦越溪的心意,终于已是不容回避。到了此时境地,凭你再深的兄弟情谊,两人若再不及早抽身,断了他所有念想,只怕日后更有横祸!

便是没有万一,这样的事后,齐飞又如何还能甘心追随曾经这样伤害、折磨自己心上人的人?

自己的大事?是了,定州的局势,甚至这天下,都还要靠他呢!萧雁南在心里冷笑。齐飞,你这是在暗示我,威胁我么?

但这威胁他只能接受。苦心孤诣十几年,只为了得回这一个大好天下,成功在即,如何能在这最后的时刻功亏一篑?这一点,他知道,齐飞也知道。

齐飞站起来,抱紧了秦越溪,面对着萧雁南慢慢向外退去。

身后士兵已密密麻麻围了数圈,但未得号令,不敢放,也不敢拦,只能不知所措地跟着层层后退,目光不住在齐飞和萧雁南之间游移。

萧雁南一动不动,无声地看着两人和自己的距离一点点加大。许久,他缓缓道:“齐将军,大难之际,还请尽心竭力,好好守住我大启的国门!若有闪失,后果不必本王多言!”

他缓缓挥手,围着的士兵即刻散开,齐飞抱着秦越溪,终是一步步地退出了他的视线。

萧雁南低下头,看着一地残肢断臂。

他还没有告诉秦越溪,他有多痛恨这八个折磨了他、侮辱了他的人,他有多想亲手一刀刀剐了这八人,替他报仇雪恨。

他还没有告诉秦越溪,自己对他的真正心意。

他以为,他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一件件做给秦越溪看,要他曾经再怎样死心绝望,最终也会一点点重新相信自己,再度爱上自己。

可齐飞来了,做了本该由自己完成的事,打碎了所有的可能。

设想了这么久,憧憬了这么久,转眼间,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第十六章 上

出了余元,转而向北,直走出七八十里路,转过一处山坳,再曲曲折折走了好一阵,才到了一处峡谷里,原本寂无人烟的所在,此时早驻扎着千军万马,马匹都用布条绑了口,阻其发声,军士们也都悄然不发一声。可是虽无旌旗摇曳,万马奔腾之象,然阵容整齐,刀剑生寒,令人见而心惊。

见了齐飞到来,便有数名领军将士迎上来行礼:“大帅!”见了他怀里的秦越溪,莫不吃惊不小,但都绝不会多问。

齐飞只道:“边关责任重大,本帅今日便要回去了。”目光转向一边的一名青年将军,道:“李将军,此处事宜,就拜托你了!”

那李将军抱拳躬身:“属下死而后已,定当不负所托!”

此番作战,原定的就是由这李将军负责其事,齐飞忽然要亲自前来督战,众人不知缘由,心下奇怪,也只道他是因事关重大,放心不下,岂知他不过是要借机来一探秦越溪。

齐飞抱着秦越溪坐在马上,一路信马而行。军情不容轻忽,便是早有安排,离去多日,毕竟不能毫无担心,可是他此刻却委实不愿回去得太早。有些事,他心知不能隐瞒,无法隐瞒,却只盼拖得一日是一日,那一刻永世不要到来才好。

秦越溪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靠在齐飞怀里,出神地望着前方的道路。西去一路,都是战火曾经肆虐之地,放眼看去,虽未血流成河,也是十室九空,满目疮痍。

原来打战的结果,是这个样子的!难怪那些士兵个个都要这样恨自己。

可是就算明白,他还是无法原谅那些人曾加之于他身上的羞辱和践踏。他想杀的,甚至不止是那八名士兵而已,而是要把所有嘲笑过他,仇视过他的士兵,全都一一杀了才好!他原本性子单纯,自小在府里饱受欺辱,心里恨恨时,想的也不过是要寻个机会私下捉弄人一番,出了这口恶气才好,可是备受折磨的那段时间,心里恨意奔涌无休,这个念头却怎么也遏制不住。

齐飞低声道:“阿越,以后我再不许有谁欺负你!”

秦越溪没有回答。那怀抱、那臂膀,都是熟悉的温暖和坚实,可他到了此时,还兀自觉得恍惚,不敢相信一切都已这样轻易结束。

齐飞又道:“等这一战打完了,我就远远地带了你走,以后,就只我们两个,生生世世地在一起,你欢不欢喜?”

生生世世……在一起么?秦越溪痴了许久,回头望向他。

还能有这样的机会么?

齐飞道:“我知道雁南对不起你,可是我……只有他,我不能给你报仇,他……我不能!对不起!”心里再恨再怒,那个人,他追随了这么久的人,曾被他视作神灵的人,他无法就此背叛。

秦越溪慢慢摇头。他最恨的人,就是那一个,可是他求齐飞的时候,却只说了那八名士兵,只因心里一早就已知道,齐飞不会为了自己而真正和萧雁南反目,遑论为自己报仇。这样,就够了,他满足了。不该奢望的事,他再不会奢求。

齐飞低头,吻在他后颈处,泪水一滴滴地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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