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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花的果实上——by汀上白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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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还要犹豫什么?询问只是礼貌,他根本就不需要回答,肆意上就是了。

事实上佐岸也没有反对的想法。躺在床上腿高高翘着,柔着身子让佑海随便进入最深处往死里交公粮。现在是几点了?他们来了几次?肚子里的宝宝还好不好?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关键是身子上的那重量沈甸甸,足够占据他的整颗内心。

肉欲的狂欢,快乐的战栗,还有体内一次又一次被灌满的充实感,叫佐岸几乎忘了一切,仿佛他的世界中的所有都被撤空了,他存在的意义只有身上这个不断律动的男人。

“嗯——”

“呃……”

已不知道是梅开几度,总之这次的时间长度让佑海很不满意,却再也提不起劲,无奈疲惫倒在那具已布满汗渍的软热肉体之上喘息,软掉的部位还插在似乎微微颤抖的穴内体验着余韵。

歇息了一会儿,终于从意乱情迷中稍稍清醒些的佐岸这才想起自己早已不是一个人。怀孕中的肚皮是压不得的,即使现在还没有隆起的模样,被重物压着,对脆弱的宝宝而言也是一种几近毁灭的受难——

“啊!”

他忽然倒抽一口气,像是触了电一般用尽全力推开身上压着的佑海,随即忍着被爱后免不了的酸疼,轻轻挪到一旁,下意识给自己的肚子做轻轻的按摩。

“怎么了!”没有防备的佑海被差点推到床底,好容易稳了身子抬头不满质问,却意外发觉那个柔柔弱弱的家伙正摸着肚子一脸紧张,下唇被贝齿咬得惨白,似乎还带着一种隐瞒着什么的慌乱神情。

“到底什么事!是我压到你了吗?”佑海是关切,见他没有反应,便再问了一遍,还顺手覆上佐岸刻意盖在腹部某处的手掌,准备拿开看个究竟。

那道伤口是胚胎放进肚子里的时候留下的,刚进房间时因为只靠一盏幽暗壁灯照明,又用的是后背位,因此也没被人瞧见,但此时床头灯都被佑海扭开,在如此明亮的光照下,佑海又是这方面的专家,一眼就能看出这伤口的来源,到那时……

‘不,不能给你看!’

佐岸脸上的恐慌更甚,一边护住伤口,一边努力用另一只手做着没什么用处但意图明显的抵抗。这是种欲盖弥彰的举动,他的力气本来就没佑海的大,却还抵抗得如此顽固,这不得不叫佑海心生疑问,下手的力道也便更重,“别动了,让我看看!”

‘不!’

可惜已经快来不及了,佐岸那只顽强抵挡进攻的手已经被人死死攥住,眼看着死贴在腹部手掌上的手指也被一个一个地撬开——

“佐——呸!妈的,赶紧跟我走!”

门被忽然踢开,声音之响,动作幅度之大让人不免想到了破门而入的强盗。不速之客的嗓音竟是熟悉得很,佑海的脑门哄地嗡嗡作响——“你来做什么!谁给你的钥匙!”他放开同样一脸震惊的身下人,转向对方,“梵洛伊,不要以为我们认识几天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胡作非为?我又没打算对你怎样。”冷冷哼着,梵洛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佐岸的衣服丢给他,无视佑海转向佐岸,“穿上赶紧跟我走,别想耍赖,别忘了,你是有把柄在我手里的。”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佐岸再纠结,他便会把秘密全盘托出。这招很卑鄙,却也是没有办法中最有效的办法了。梵洛伊看见佐岸的脸上显出难过和不舍,心中着实不好受。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软弱无能,任凭他人摆布,这一切都是佐岸自己闹出来的,他梵洛伊只是硬着心替他掰回正轨罢了。打个不怎么动听的比方,这就好像牙齿整形,一颗不按常规长的牙齿只有用外力掰正了才能正常生长,过程虽痛虽慢,但如果放任自流的话结果只会威胁到其他健康牙齿,那时再后悔也是为时已晚。

所以就看在这么多年密友的份上,梵洛伊都无法做到袖手旁观。做恶人也便做一回,总之他为他的好,佐岸终究会懂的。

‘把柄?’

这两字不轻不重地提醒了还昏头昏脑的佐岸。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便乖乖套上上衣。尽管心有不甘,但以梵洛伊的急性子脾气,做出这种不管不顾的举动是完全有可能的。况且,自己若继续待下去,伤疤的事如何解释?呆的时间越长被认出的几率越大,不如就顺着这台阶下吧……

见佐岸竟是乖乖听着梵洛伊的话照做,佑海脑袋一懵,一股不知哪儿来的醋意直直砸进内心。“什么把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们其实早就认识吧?为什么你不解释?解释给我听啊!”他剧烈摇晃着没有抵抗能力的佐岸,那大墨镜在两人的撕扯下渐渐下滑,眼见就要露出那双可能会露馅的“被伤疤给毁了容”的大眼——

“得了得了,给我滚一边去!解释什么?他有什么可以和你解释的!”玩弄感情的账,他都还没找他算,现在倒是贼人要解释?这算哪门子天理?

梵洛伊不知从哪里生出的一股力量,看着朋友被欺辱似的对待,脑门一火,上前就吼着一把抓开佑海,也不顾这光溜溜的家伙倒在地上的丑态,冲过去带好佐岸的眼镜,手臂垫在他膝盖地下,让佐岸下意识伸出的玉臂搁在自己肩上,梵洛伊猛地抬身一使力,便将佐岸以公主抱的形式给抱在了怀里。

“洛伊……”

久违的温热忽然笼罩了佐岸一身。不同于与佑海在床上的那份湿粘粘的湿热,这种带着明显关怀和心焦,被人疼在心里的温暖,正是自己想从佑海身上得到的啊...

可惜,给他这样温柔的佑海已经不在了,剩下的只有一如既往关心自己的好友。

呵呵,上一次被梵洛伊这么抱着是什么时候?依稀记得似乎是自己迷迷糊糊喝醉后,洛伊驱散了所有笼在他身边的苍蝇学弟学长,然后就是用这种带着力量和热度的手臂支撑起自己,带着他回到安全的住所。

现在,也是如此……

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佐岸的眼在黝黑墨镜后轻轻悄悄地流下了炙热的液体,手臂也环上了梵洛伊的颈子,乖巧得仿佛还是医学院那个纯洁未经人事的学生,而不是懦弱的无能的,为了一个男人就做出几乎是伤害自己身体的傻事的笨“男妓”。

本以为很坚定的心被这份他人的关爱给悄悄凿出了一小道裂痕。佐岸将头埋在梵洛伊的肩窝,甚至都没有抬起眼看向在地上的佐岸。

将佐岸抱至门口,仿佛是为了更深一层地打击对方,梵洛伊停下脚步,回过头。

“对了,他是我带入境的人,护照签证都在我这里——所以不用揣测我们的关系,你也不配。”

两人很快消失在门后,仅留佑海一人颓唐地倒在酒店铺着地毯的地面上。

刚才Lorik和男人亲密的举动,他都早已尽收眼底,只是在被Lorik推开的一霎那,身体里的所有力气都像被抽光了一样。在Lorik放出话的时候,他甚至像哑掉了一样,一句辩解的话都无力脱口。

不,不仅是Lorik出乎意料的霸道,连着似曾相识的拥抱姿势,竟都像是见到过似的,熟得叫他脑子里不得不涌出一股竭力想忘掉的回忆……那是他们游戏开始的初期,佐岸在酒后误认他为自己密友的时候,娇娇憨憨让他从车子里抱出他的时候。

“洛伊……抱我进去啦……”

洛伊……洛伊……LUOYI……Lorik……

Lorik!!!

像是被一根金针刺进最敏感的神经里头,佑海忽然以一种反应极大的动作连滚带爬从地上跌撞到桌上,捉起手机,用颤抖的手指按下了通向父亲办公室的电话。

第三十章:真相

佑老头一清早刚刚在皮椅子上坐定,还未来得及翻开秘书送上的早报,忽如其来的急促铃声就如同催命一般砸进他的耳膜,叫老头一惊,手不由得不利索地抖上一抖,杯中几滴茶叶水随着这动作滴滴答答洒出了不少,濡湿了报纸的头条。

“这会儿到底是谁这么没轻没重打电话过来?不晓得办公时间开始在一小时后吗?”

老头蹙眉抽了纸巾擦擦被弄湿的桌面,忙了一小会才接起响得顽固的电话。

“喂,哪位?”他满口官腔。院长的位置做的时间长了,语气也有点不由自主的傲慢起来。

出乎他意料的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并不是他人或谄媚或讨好的官场上那套,而是他远在阿姆斯特丹,此刻应该是半夜睡觉的独生儿子佑海。

只是佑海没空来问候老爹。他的全部念头已经被自己的推测所占据,“爸,佐岸他,是不是来阿姆斯特丹了?他实际没有被你派去别的国家是吧?”

“小海,你——你遇到他了?”

佑老头一听儿子如此郑重的话语,脸上的不耐烦倏地隐去。由于不知道儿子和佐岸进展到什么地方,他也不能随便答应,“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呢?”总之先探探口风。

“别管这么多,爸,你同我说,佐岸他,是不是来荷兰了!是不是!!”

佑海几乎都是用吼声吼出的这句话。实际上父亲犹豫疑迟的态度早就给了他肯定自己推论的证据,“我似乎,似乎遇见了一个像他的人……”

“你们……遇见了?”

老头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听儿子的态度,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似乎不是用远不如“遇见”这么简单。

“是,所以,爸,求你告诉我啊!”佑海都开始用哀求的语气了,“我不想继续被你们蒙在鼓里……”

“小海,爸爸……唉,爸爸不该瞒你,佐岸他,这些日子的确都在阿姆斯特丹,是我……喂?喂?小海?还在吗?”

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却已然是一片挂机后的嘟嘟声。

“唉。”满腹忧愁合上电话,佑老头的脸上早是阴云一片。

也不知道这两个年轻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佐岸他,这些日子的确都在阿姆斯特丹。”

这下什么都清楚了。

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不能说话的哑巴,就是佐岸啊。

像是被人耍弄了一般,佑海捂着快要堵得难受的心,忽然觉得这几天原来自己居然被佐岸开了个这么可悲的玩笑。

不,或许对佐岸来说,那根本不是什么玩笑,他喜欢自己不是吗?所以千方百计想怀上一个孩子来赢得这场赌局,赢得一世的婚姻。

只是这失控的一切,对于他佑海来讲,根本就是荒谬到了极点!

“早点休息吧,今天闹得太晚了,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将佐岸带回家,梵洛伊出乎意外地没有多加责难,只是淡淡嘱咐了两句,便准备离去。

“洛伊——”

梵洛伊即将掩上门的一霎那,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过的佐岸忽然叫住了朋友,“我忽然有些不懂了。我这样做,到底,到底是不是正确……我是说,孩子生下后,即使佑海遵循赌约,我的未来,会不会走上幸福的正轨……”

“怎么,你是醒了么?”梵洛伊带着淡淡的嘲讽,停下脚步道。

佐岸闻言,有些尴尬地别过头。顿了顿,想了一会儿,方才艰难启唇,“不,我不知道。只是同佑海在一起的这几天,我设想了很多我们婚后的可能。他是不甘愿同我结婚的,这点我知道,但性——呵,不管有情无情,男人的下半身总还是不挑的。到时候我就担心,会不会发展到像现在这样子,除了在床上,我们生活中根本就是无话可说,我装哑巴,他做聋子,在没有交流的日子中过完一世——这样也算是与子偕老了,可……”

“这可能性,我也不是没有提醒过你。”回过头来,梵洛伊倚在门上,回应着佐岸踟蹰迷惑的话语,“幸福的定义本身就是随着人的心情所改变的。就好像当初你觉得只要陪在那男人身边就美满了一样,现在可深究下去了吧?知道有性无爱的日子是多么难熬了?”他指的是佐岸这几天没日没夜给男人当泄欲工具,连自己的身子都不好好照顾的事。

“有些事……还是要体验了才知其中的苦……”

佐岸喃喃,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可这孩子,我是不会后悔的……”

“那就好好养身子吧。现在对于一个孕夫来说时间可够晚了。”跑过去摸摸佐岸的头,梵洛伊像一个无微不至的兄长,“况且明天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佑海那家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猜以他的脑子,应该已经了解到了整桩事件的大致情况,想来明日该是他上门兴师问罪的时候了。”

“罪?我们何罪之有?”佐岸轻轻咧起嘴角。

“偷精。”

“……”

一夜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隔日早晨梵洛伊照例带佐岸进医院检查。刚进了医院,连卡都没打完,就被一旁的护士叫住,拉去了会议室。

“我先去一下,别跟着我,自己先随便逛逛。”

梵洛伊离去前,这么同佐岸说着,之所以不让佐岸同行,是因为生怕他在自己身边会慌了阵脚,反而叫人放不下心。

说着疾步赶往会议室。

佑海正在那儿等着他。

一进那空荡荡的房间,门就被关上,两个男人就这么带着些许敌意的表情站着相望。

‘和我拼耐力?’对着一言不发的佑海,梵洛伊一点没有胆怯,心中暗暗嗤笑着,冷漠地望着那家伙。

好一会儿,佑海似乎是终于抵不住内心的煎熬,忍不住主动开了口。

“那人是佐岸吧。”他选了最简单的字眼,“他——是不是怀了我的孩子?”

脑子倒不笨!梵洛伊脸上没有秘密被揭穿的惊慌,事实上他早料到佑海找他会谈论些什么。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声是,算是回答了这两个问题。

“他……他真的有孩子了……”

“不过我昨天也说过,我们佐岸有没有孩子,其实同您关系不大。”

佑海正六神无主喃喃时,梵洛伊却又冷冷一开口吐出叫人窒息的话语。震惊抬头,佑海脸上的失措显露无疑,“什么叫关系不大……”难道孩子的父亲,其实并不是他?

“佐岸在荷兰受的孕,按的自然是荷兰本土的规矩。这儿民风你也晓得,孩子的父亲是谁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母亲。等宝宝生下来,只要佐岸不开口,谁又晓得这另一颗精子的提供者是谁?所以佑先生大可放心,我们佐岸是不会自作多情到抱着无辜的孩子求您承认这名分的。”

“佐岸不会承认?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求我同他结婚!”

梵洛伊的话虽然挺接近佑海心中所设想的局面,但这话从第三者的口中说出,便陡然带了几分自己被轻视的味道。表情已经有些古怪的扭曲,佑海扯着脖子,声音略带颤抖地喊了出来,“他爱我,自然会求我,要不然为何做贱自己就为求我的一颗精子?”

“是人都有糊涂的时候,佑先生。”梵洛伊没有提高嗓音与之争辩,只是淡淡的,以陈述的平缓语气慢慢进逼,“我同佐岸相识相知将近十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更关心他。好吧,你说他爱你,这点我也承认。但爱是相互的,一侧的天平维持不了多久。就以你这种予取予求却从不付出的人渣来讲,你觉得一个正常人会在这份单侧的感情上坚持多久?佐岸只是单纯只是迷恋,但他终究不笨。一旦心中的那份坚持垮了,他自然会醒过来。到时候根本不用我在一旁撬边,他自会离你而去,找到一个能够真正给予他关爱的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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