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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世话晴秋 中——by十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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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游行

江韶年和张副官带着二百人浩浩荡荡的杀到了闹事现场,整条街道都喧闹无比,江韶年从汽车里跳下来,和张副官找了一处高台站了上去,放眼望去,黑警服的警察,黑色中山装的男学生,蓝色文明新装的女学生,以及杂七杂八看热闹的人群,这些人的脚下还踩着红色的条幅,江韶年在纷乱的脚步里勉强看出几个字,他挠了挠脑袋,懒洋洋的对张副官说道:“这帮学生是要打倒咱们吧。”

张副官在卢京城里养了一身懒肉,几乎忘了自己是个上过战场的军人,此刻瞧见这些闹事的人,全身顿时热血沸腾,当即要端起枪来扫射:“他奶奶的,给他们一梭子!”

江韶年压下他的枪:“等等吧,让人搬两把椅子,咱们就在这儿看好戏,等他们闹够了,警察也理出头绪了,咱们再管警察要人。”

张副官嘿嘿一笑:“你小子是不费一枪一子儿,坐享渔翁之利啊。”

这俩人果真就在高台上看大戏似的坐了下来,下面的学生和警察打的十分热闹,一个警察被一群学生围殴,亦或一个学生被一群警察追得到处跑,江韶年觉得十分有趣,哈哈大笑。

这时,他在人群中瞧见一个穿白衬衣的青年,那青年长得端正英俊,正与一名警察夺枪。江韶年觉得十分眼熟,但想了大半天愣是想不起来此人是谁。

马队长是随后赶到的,他叉着个腰观察了大半天忽然瞅见了高台上的江韶年和张副官,目光一挪,又瞅见不远处整装待发的二百人。他暗自骂道,好嘛,老子在这儿带人镇压累得要死要活还不是因为你们,结果你们这帮孙子坐着看戏。

他想要过去打个招呼,可着杂乱的人山人海让他挪不动脚步,只得从旁人手里接过一个大喇叭隔空喊话:“喂喂……喂喂!听见了么!”

小警官忍着笑小心翼翼提醒他:“马队长,听见了的,整条街都听见了。”

马队长扬起脖子瞎喊了一通:“各位同学,各位同学,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不要做无谓的反抗,我们有话好好说……”

正在此时,不知道谁的枪走了火,子弹擦着马队长的裤管而过,惊得对方跳起脚来:“他熊奶奶的!老子是不适合讲道理的!给我抓!”

现场顿时乱上加乱,成了一锅粥,马队长亲自上阵,一个顶仨,毫不留情的对着学生拳打脚踢,警棍朝着头颅就结结实实的敲下去,连着敲晕了好几个。

当然他也发现了那个身穿白衬衫的青年,愣了几秒钟,对旁人低声吩咐:“看见没,那边那个穿衬衫的,叫人别下狠手,那是阮家的二少爷,他妈的一个少爷不在家好好待着,出来瞎掺和这事儿!”

阮陌杨被人掀翻在地,扣子掉了好几粒,一件白衬衫灰扑扑的挂在身上,他瞧见不远处一个男学生被警察用警棍乱打,便奋不顾身的冲上去解救,扳住那警察的手腕,两个人在地上扭成了一团。

那警员显然是不敢动手,只得一味抢回自己的警棍,哪知阮陌杨骑在他身上,拳头劈头盖脸就打了下来,小警员可怜兮兮的讨饶:“别打了别打了,我可不敢伤你,不然我早还手啦!”

阮陌杨听闻此言十分纳闷,话还未问得出口,便被人一把揪了起来:“阮二少,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他回头瞅见了马队长,愤恨的甩开对方的手,义正言辞的指责:“你们这些警察,眼里还有正义王法么!胡万七在卢京城里作威作福,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坏事,你们不去管不去抓,偏偏我们这些充满正义手无寸铁的学生教师游街抗议,唤醒众人,一起打倒恶势力军阀,你们倒是对着正义之士举起枪来!你们的良心何在!”

马队长被阮陌杨吵吵得耳朵直犯疼,他耐着性子劝说道:“阮二少,你这通大道理还是回你的学校,在课堂上对着学生讲好了,不是我说你,你父亲跟胡司令可是有合作的,你在这儿一闹,不是给你父亲脸上难堪么,小心下不来台。赶紧回家去吧,我就当没看见,叫人护送你走出这条街行不行?”

阮陌杨挺直了腰板,表示出不合作态度:“以胡万七为首的恶势力军阀祸害民众,你们这些人却要为虎作伥!我父亲怎么会是自愿与他合作,我们阮家是被迫的!况且,作为一名教师,我不仅要教会我的学生知识,还要教他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做一个充满正义感的好人!如果我们仅仅是在课堂上演讲,而不走出课堂,走上街头,那不是空头说白话么!”

说完他举起拳头大喝一声:“同学们!我们不要被恶势力吓倒!我们更不能屈服于助纣为虐的警察!打倒胡万七!”

他这一嗓子传出去,一条街的学生一呼百应,百十号人一起呐喊打倒胡万七,场面更加混乱不堪。

马队长傻了眼,旁边的小警员无从下手,只得胆怯的请示:“马队长,您看这……”

马队长叹了一口气,双手一摊:“他要去找死就随他去吧!阮富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二百五的儿子!你们别抓他,也别管他!咱们谁也不得罪!”

马队长的愿望是美好的,可他忘了高台之上还坐着一个江韶年,阮陌杨这一闹,江韶年想不注意他都难,又使劲儿的在脑子里搜索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最终想了起来,原来这人是阮家的少爷。

张副官对于眼前的场景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且骂且乐:“这帮小兔崽子毛还没长全呢,他们拿什么跟咱们打,单凭一张嘴喊个几声顶个屁用。”

江韶年慢悠悠的掏出手枪,上了膛,对准了人群中的阮陌杨:“你信不信,只要一枪,这帮人全都得闭嘴。”

张副官瞧见江韶年这架势,觉得太不大气,端起机枪又准备扫射:“跟他们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不如扫一梭子,他们怎么也得七死八伤!”

有警员注意到了高台上两个军官的举动,急忙扯了扯马队长的袖子:“马队长,马队长,那两位长官该不是要开枪吧。”

马队长扭头一瞧,立马急赤白脸的挥舞双臂大喊起来,无奈人声鼎沸,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他从旁人手中抢过喇叭高声大喊:“江副官!这里面可是有自己人的呀!您可千万别冲动,打伤了我们警局的人,我回去不好交代啊!”

阮陌杨这才注意到高台之上还坐着两个人,身旁有女学生说道:“阮老师,我刚才就看见他们了,有同学说,军队就在不远处。”

阮陌杨看到胡万七的人就觉得愤恨,更何况这个江副官在他的家里所作出的过分举动更令他厌恶至极,当即吼道:“同学们!这些恶势力军阀难不成还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草菅人命么?我们不能畏惧强权,更不能漠视这个时代的悲哀!打倒胡万七!”

马队长隐约觉得势头不对,带着人抱头就跑。而学生们群情激荡,士气被感染到了顶点,一时间,人声简直要掀翻整个卢京城。而阮陌杨显然低估了胡万七的这支队伍,胡万七土匪出身,带出来的兵也是一身匪气,张副官二话不说对着人群密集处扫射一通。

子弹穿透肉身,人群成排倒下,被一击毙命的人血流成河,而被打伤的人惨叫声不绝于耳,警员,学生,教师,看热闹的路人,无一幸免。被踩在脚下的横幅,打倒胡万七五个白字被鲜血染红。一个女学生怒睁了双眼失去了呼吸,头发被血液浸湿,粘稠的贴在脸颊上,而旁边一个男学生看到自己昔日的恋人惨死枪下,抱头痛哭,尔后悲伤化为愤怒,起身冲向高台,被张副官扫成了一个千疮百孔的筛子。

阮陌杨的左腿负了伤,他趴在成片的尸体上看到这样的人间惨剧,自己的学生,同事,昨天还在一起谈笑风生,今天便阴阳两隔。他拖着双腿往前爬行,想要在倒下的人群中寻找秦淑欣。

他颤抖着喊道:“淑欣……淑欣……”

张副官杀了个痛快,一抹脸爽快的说道:“他妈的好久没这么高兴了,要我说,还是出去打仗好,那打的才叫痛快!小江,你以前没跟着我们上战场真是可惜了!”

江韶年举起手枪对准了阮陌杨的头颅,张副官起了乐于助人的心思:“我帮你扫了他。”

江韶年眯起眼睛:“不用,这个留给我。”

在扳机就要扣动之时,从远处跑来一个人,那熟悉的声音焦急的大喊:“二哥!二哥你在哪儿!”

阮陌杨回头瞧见了五弟江韶矽,起初又惊又喜,紧接着意识到这里并不安全,喜没了,一张脸上就剩下了惊:“韶矽!回去!你怎么来了!”

江韶矽看到地上的阮陌杨,一把扑了过去:“二哥!”

今天一大早,学校的几个骨干组织了队伍要去抗议游行,阮陌杨本是要带江韶矽一同前往,可江韶矽是个怕苦怕累的,他才不愿在大街上扯着嗓子喊话,又讨不到半点好处,当即编了个谎话混了过去。结果他正在学校课桌上打瞌睡,一个同学灰头土脸的奔了回来,进门就喊:“阮韶矽,你快去看看吧,阮老师他们出事了!胡万七的人开枪杀人啦!”

若有人告诉江韶矽出事的是阮陌臣,他断然继续睡他的觉,可出事的二哥,他的心里总还是不忍的,带着小赵便坐车去了现场。

江韶矽扶着阮陌杨站起身来,阮陌杨生怕高台上的人抬枪杀了五弟,忍着腿伤又噗通一声把江韶矽压倒在地:“韶矽,别动!现在很危险,那些人简直不是人,残害了这么多手无寸铁的学生,我怕他们还要开枪……韶矽,我不能让你死……”

江韶年举着枪居高临下,他看到那青年压在自己弟弟身上,一副舍人救人的模样。而江韶矽躺在尸体之上,越过阮陌杨的肩头与江韶年冷漠的遥遥相望。

兄弟之间持久而沉默的对峙。

江韶矽抬手抱住了阮陌杨,一个翻身又把对方压在身上,在阮陌杨惊叫之前,他附在对方耳边说道:“二哥,我也不想让你死。”

尔后他站了起来,用身躯挡住了阮陌杨,抬起头来直挺挺的望着江韶年,十分挑衅。

江韶年忍住手指的战栗,江韶矽,居然为了别人,对上了自己的枪口。

张副官有些傻眼,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小江……这人长得很像你啊……”

江韶年终是收了枪,走下高台,对士兵冷冷的吩咐:“活着的人带回司令部。”

这件事情震惊全城,阮富山听说自己两个儿子都被抓了,当即瘫在椅子里动弹不得:“陌杨……韶矽……”

阮陌臣在外跟人商讨工厂重建的事宜,听闻此事,往家打了个电话之后直奔司令部,他已经两天没有睡好觉了,被工厂的事,债务的事搅得焦头烂额,现在又要去收两个弟弟惹出的烂摊子。

阮陌杨和江韶矽以及其他活着的人被关在小屋里,阮陌杨环视一周都没有瞧见秦淑欣,悲悲苦苦的对江韶矽说道:“哎,这样危险的活动,早知道就不该让她来……她……她不是死了吧。”

江韶矽丝毫不关心那女人的死活,他靠在墙上拍了拍阮陌杨的肩膀:“二哥,父亲会来接我们么。”

阮陌杨沉浸在悲伤里,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处境,他的眼角湿润了:“淑欣是个好女人,她端庄大方,跟别人是那么不一样,她才二十几岁,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身旁有学生突然十分埋怨的说道:“阮老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我们根本就不想参与什么游行示威,可你们一些人非要我们参加,说什么人多势众,一起喊喊话吓吓胡万七。可是我们来了之后居然有了生命的危险,现在又被关着出不去,这件事谁来负责,我们要回家!”

阮陌杨顿时气结,恨铁不成钢:“胡万七在卢京城里做了多少坏事,你走在大街上听听,有多少人对他怨声载道,难道我们不该出一份自己的力么!”

他这一席话换来了学生的白眼:“胡万七祸害别人,又没祸害到我们头上,让那些受害的人去抗议去游行就好啦,凭什么让我们来,我们班的同学本来是坐在教室里等待上课,结果有人来喊,我们不得不跟去了,阮老师,我们最要好的同学都死在枪下了,可是有谁为这些死去的人呐喊,又有哪些受害的人能感激我们,把我们从这里救出去呢。”

阮陌杨刚想理论,门被推开,一个身穿墨绿军装,身材细瘦唇红齿白的军官走了进来,冷冷问道:“谁是策划这次游行的人?”

没有人说话,有士兵对那军官献计:“韩参谋,这些人都是死鸭子嘴硬,不如挨个拖出去审讯,受点皮肉苦就全招啦。”

韩苏清冷的双眼一扫,那人立刻默不作声的退到一旁,韩苏的军靴在地板上来来回回的踏,尔后沉声说道:“如果找不出主使人,你们都得死。”

忽然有人怯怯的汇报:“我们李颂新老师策划了这次游行,可是他已经被打死了……”

韩苏嗤笑一声:“哦?策划人死了?那你们这些人里有没有什么骨干分子?”

数只手指一并指向了阮陌杨:“他!”

韩苏负手立在阮陌杨身前问道:“你是策划这次游行的主要人员么?”

阮陌杨大义凛然,一副为国赴死的模样:“是。”

韩苏满意的点了点头:“承认了就好,来人。”

一个士兵跑步上前:“到!”

韩苏清秀的眉眼透出一种高深莫测:“这个人带走,其他人留个案底就可以放回家了。”

眼看着阮陌杨被人架走,江韶矽起身阻止:“等等!你们能先通知我父亲么!”

房里灯光昏暗,韩苏瞧着眼前这人脸上浓重的阴影忽然有些眼熟,他不动声色的绕着江韶矽走了一圈:“你父亲是谁?”

江韶矽答得不卑不亢:“阮富山。”

这时韩苏看清楚了这人俊秀的侧脸,暗自心惊,这小子分明就是小了一号的江韶年。

门忽然被人推开,江韶年对上了韩苏的眼,大感意外,他只得冷淡的打了个招呼:“韩参谋。”

韩苏对旁人示意:“把骨干分子带走。”

尔后目不斜视的从江韶年身边走过:“恩。”

江韶矽见人要走,立刻拽着不放了:“喂!你们先通知我父亲!你们不能带走他!”

韩苏回过头去,玩味的看了看江韶矽,忽然一笑:“不要以为你长了一张我们江副官的脸,我就可以对你很仁慈。”

江韶矽眼睁睁的看着阮陌杨被人带走,阮陌杨离去之前不忘对江韶矽嘱咐:“韶矽,出去之后尽快回家!”

尔后一队士兵进来又带走了剩下的人,江韶矽随大流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姓名地址,满以为自己真能回家去,哪知这队人又把他们赶上车拉往另一个地方。

江韶年本是来随意的瞧上江韶矽一眼,不想遇到了韩苏,现在这房内空了,他要见的人也走了,他问看守的士兵:“这些人都带到哪儿去了?”

那人毕恭毕敬的回答:“韩参谋特意交代,只要他们留了案底,就带去矿场,完事之后好埋掉。”

江韶年没说什么,若无其事的出了房门,刚踏出去便疾步前行,带着一个司机直奔矿场。

37、温情

江韶矽被人踹倒在空地上,膝下是层层的石子,天已黑透,周围星星点点的几盏照明灯,白色的灯光阴测测的晃在江韶矽的眼前。他周围的几个人同他一样,感受到压抑恐怖的气氛,并且因着恐惧而哆哆嗦嗦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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