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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情错——by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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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的布置,俞暄儿明白他的用意。她转头向平福说:「去寝舍找尔遐,叫她速把东西交给你呈上。」

「是。」平福还未完礼便往外跑去,身后的薄纱也随他细细掀动。

平福一去宛如带走一室人气,宫殿瞬时死寂无声,三人低首心思各异。俞暄儿撇然摘下头上数支盘发的金簪,抬手狠狠丢在匡顗脚边。一边脸颊微红的匡顗把头俯得更低,看着静躺在地上散乱的金簪。

「……别再接近陛下,本宫不想见到你。」长及腰臀的秀发细软地贴在她的身上,她低首攥拳,前额的头发遮蔽了她的表情。

匡顗暗叹一声,躬身抱拳道:「臣告退。」当他挪步欲去,身旁的胡宜顼忽然抓住他的手臂。

「且慢。」一声阻止让俞暄儿与匡顗疑惑,他一指刻漏,淡然续说:「此时出宫难免惹人生疑,况且早朝将至,将军不如藏身太医院,藉词与罪臣彻夜长谈,早朝过后再随百官出宫。」

「……哼!」俞暄儿不理二人,迳自走到宋玄禛的床沿坐下,轻柔怜惜地抚摸他的脸。

未几,平福捧着俞暄儿的衣饰气吁吁地跑进来。胡宜顼速速接过,顺序把衣服散乱满地,在纱外向俞暄儿说:「最后请娘娘褪下衣裳躺在陛下身边。」

「本宫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三人听令退下,匡顗稍稍瞥向龙床一眼,那模糊的身影重击在他的心坎,他一揪衣襟,头也不回随胡宜顼离开。

听见殿门关上的声音,俞暄儿慢慢褪去身上的衣裳,一身光洁如玉的身躯在微光下彷佛透出净白的光芒。她细细掀开金色的薄被钻身入内,柳眉紧蹙,凑身搂紧宋玄禛,试图把自身的温暖传递过去。

倚靠在他的肩窝,一阵不属于二人的味道幽幽传来。那味道不如宋玄禛身上的香气醉人,也不如丁香般浓郁,反似风渊湖的气味清新细淡,混着宋玄禛的体香,生出一种自然舒爽的味道,或缺一方,彷佛玉断分离。

「为什么呢……陛下。」

第十四章

天色犹暗,鸟声细细。一片淡蓝与前头的人甚为不合,但若撇除一身绛红色的官服,这片冷冷的蓝确实与他匹配。

药香澹澹,幽香淡淡,两种异香让他心神不定,自然忆起方才一幕。纤瘦的人儿淌着汗,倚在自己的胸前轻蹭挣扎,在项间吞声急喘。他抬手一揉颈间,那人的触感彷佛仍在。

「小心脚下!」听闻此言时,脚尖已踢上门槛,幸亏身手了得,抬身轻跃,才不至堂堂将军直跌地上如此丢脸。

匡顗呼了口气,淡笑说:「谢胡太医提点。」

站在殿中的胡宜顼鼻哼一声回应,走到百子柜旁的书案前放下药箱,一指偏室,遂坐在案前边翻出簿册研墨边说:「里面有被褥,自便。」

「那你呢?」匡顗上前一探究竟。他执笔蘸墨,以簿册参考,在纸上挥毫开药方。

「我要先把陛下待会要服的药煎好再睡,依时来看,两三个时辰后才能稍作歇息。」

「服药?」匡顗顿时想起胡宜顼昨夜应太后吩咐调制的药,他最是清楚那药的成效,脑子还来不及思虑,嘴巴就先动起来,续说:「他的身子如此虚弱,又岂能再受那药?」

「此乃治寒厥、阴虚发热的药方,不是沐凤鸾。陛下本身体寒,又因某人令陛下阴液过度耗损,遂要趁早让陛下服下此药。」

匡顗瞥目抓抓脸颊,转身走向偏室,说:「我去休息片刻。」

胡宜顼依然直身书写,不作回应。当眼角瞟见匡顗乖乖走进偏室,没了身影,才顿下手来,若有各所思看向彼方,喃喃道:「匡顗吗……」

花梨木制的家俱暗红如枣,一个个药壶与丹鼎放在房间中央,长条案上还有戥秤、铁药碾、格杵臼、药罐等的工具,书册随意摆放在书架和案上,甚至榻上也放了几本。

匡顗坐在榻沿环观房间,遂侧身躺下,脚则悬在榻边。他以臂作枕,另一手轻刮着榻上的竹席。他觉得很累,很想睡,却不知何解,眼睛就是不愿闭起来。强行皱眉合眼,那人的脸庞立时侵入他的眼睑。

「嗯唔——匡顗……啊——」

他猛然睁开双眼,喘着粗气,手不自觉地掩着耳朵。内心的悸动不断,他坐起身来两手掩脸,贴脸一拉,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清醒过来。

回想一切,自己根本毋须同情他。此事是他自找的,沐凤鸾的事只是意外,自己酒醉不清又岂能算错?就算错了,也被俞暄儿打过,骂过,两清了。况且杀亲之痛哪是一夜纵欲后所受的伤可比?那失血与痛楚,跟弟弟所受的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这次算让他浅尝滋味,被自己予取予求就当讨回多年忆弟之伤!错不在己,又何必烦恼,这是自己应得的,是他宋玄禛欠他的!

匡顗冷笑一声,眼神霎时再次生出浓浓的恨意。

* **

晨光乍现,窸窣声响,珠帘相敲瑽瑢。一声低笑,人息渐远,她睁眼看向那人离去的身影。稍稍抬身看见那人在纸窗上的剪影走过,她才坐起身来捡起衣裳穿上。

薄被一掀,凉风瞬即窜进被窝,身边的暖意也消失不见。宋玄禛微冷的身躯打了个冷颤,朦朦胧胧张开眼睛。

「唔……」他低嘤一声,只觉浑身疼痛,本想抬手扶额,却无力举手,手臂举到半空便瘫软落到床上。

俞暄儿粗略系好衣带,倾身捉起他的手放回被里,再帮他盖好被子。宋玄禛惘然转头望去,看见俞暄儿像以往一样笑得动人,柔情地坐在床沿说:「天色尚早,陛下再睡一下吧。」

宋玄禛确是累了,还未及回话,美目低垂,睡意渐浓。眸子稍转,匡顗迷情粗喘的样子霍地浮现,强烈的律动、肆意的噬咬、温热的深吻……

胸口的跳动彷佛响彻全身,耳边犹如被那份跳动与声响占据。稍稍一挪,下身曾被异物贯穿的感觉倏然鲜明起来,他忆起自己在人前敞开身躯,幽处被强行纳入胡宜顼的手指,难为情的窘态被他们看清,但最令他自尊破碎的,是俞暄儿愕然欲泣的样子。

他猛然睁开眼,手臂瞬时生出一股力气抓住俞暄儿的衣摆。俞暄儿回首一望,那婉悦的笑容有如昙花一现,此刻回眸已是颦眉苦笑。

「暄儿……朕……」宋玄禛硬撑起身来,稍侧身欲起,立时扯痛了下身的伤口,微温溢泌的触感让他僵住,脸色铁青。

薄被自他的上半身滑落腰间,俞暄儿瞥见他满身情爱过后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衬托下,有如雪地落梅,惊艳妩媚。

宋玄禛感到她的视线,旋即低头拉起薄被遮掩身上的痕迹,恹恹的样子带着几分尴尬。面对难以启齿之事,他不知如何应对,向来只有别人向他解释,从来没有经历过立场对调的情况。

他咽了一下,抖着淡红的唇瓣欲言,窘促的心情尽显在他的脸上。

俞暄儿抚上他抓住衣摆的手,轻轻垫住他的背让他睡下。宋玄禛捉紧她的手,眼里带着愧意正视着她。

她两手握紧宋玄禛的手,粉嫩的小手骨指发白,宋玄禛伸出另一只手轻抚她的脸。她稍稍瞥首一缩,头发遮住她的侧脸让宋玄禛看不清她的表情,宋玄禛感到她颤抖回避,绝望地敛手闭目。

他想不到一夜之间竟可让他失去宋玄禛所有的东西,宠爱的妻子、自身的尊严、初识的朋友、身体的清白……现在的他,只剩下一个君王拥有之物,拱手垂裳,一个无血无泪的国君。

晕眩的感觉无声袭来,他微启嘴巴轻喘,试图阻止黑暗侵袭他的视线,可每当他忍不住去看那团黑暗,它便会肆虐地扩散开来,心头一颤,顿感四肢开始发冷冒汗,甚少流汗的他从额上滑下数颗圆浑的汗珠。

俞暄儿察觉形色不对,登时凑身一看宋玄禛的脸色,惊见他闭目低喘,面青唇白,立时揖袖替他拭去额上的汗水,顿觉其额滚烫不已,有如冬日将手烘在炭炉上一样。她执起他的手探脉,脉色细弱虚浮,身子连连颤动。

「微臣胡宜顼求见。」一声柔细淡定的男声响起,俞暄儿在无助之际得闻胡宜顼临至,宛如寻得续命仙丹一样,急切道:「快进!」

浓郁的药味伴随胡宜顼走进宫殿,他听见俞暄儿的语调如此紧张,便知应是宋玄禛开始发热。他大步走到床沿把汤药放在小几上,一手抽出宋玄禛的手腕诊脉,一手探他的前额,遂按了他内关穴,扶起宋玄禛的身体,把汤药放在他的嘴边说:「陛下,请喝药。」

宋玄禛被他一按,酸麻感随即从手上传来。他虽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但对胡宜顼所言还是有所反应,稍张嘴轻嗑,乌黑的暖流缓缓流进嘴里,难闻的药味与苦涩的味道让他恶心,气门一呛,刚喝下去的汤药都吐了出来。

胡宜顼忙拿稳被他推开的药碗,俞暄儿则在另一边抚拍他的背顺气。宋玄禛拧紧眉心,摆首低喊:「朕不喝……」

「不可不喝啊,陛下。」汤药幸好只是洒出少许,还有大半碗可喝。胡宜顼再次把它递到宋玄禛的嘴边,可宋玄禛抿嘴偏首,任他如何劝导也不肯张嘴。

「陛下!」俞暄儿夺过药碗,强迫宋玄禛对着汤药。

宋玄禛抬目与她的视线对上,俞暄儿一声怒喊让他惊讶,他的妃子从来温婉有礼、循规蹈矩,不曾对他大声说话,一直对他呵护备至。

俞暄儿低眉轻叹,眼里泪水滉漾,终夺眶而出,滴落在黑不见底的汤药之中。

她的下颏细细抖动,深吸口气,压着声音说:「请让臣妾服侍陛下服药,莫要浪费胡太医一番心血。」

宋玄禛抓紧被子,引项示意。俞暄儿把汤药送到他的嘴边,轻轻碰上他的唇瓣。宋玄禛闭目屏息把苦药一喝而下,他觉得苦涩之中带着一点咸咸的味道,涩如胆汁的味道让他不禁打颤,苦入心坎,未几药碗见底,他退身轻呼,眉头深蹙。

胡宜顼呈上杏脯给他冲苦,与蜜饯不同的清甜充斥满腔。先前扰攘多时,他早已精力不继,交睫之前望了俞暄儿一眼,明知那是国君不能说的话,他也阻不了自己想说那词的意欲。字说到嘴边,却被俞暄儿两只纤指按住嘴唇,温暖的触感彷佛为失去血色的唇瓣添上生气。他眨了眨眼直视着她,俞暄儿读懂他的心意,摇了摇头,浅浅一笑。她不能怨,更不能恨,更何况……她的心容不得她怨恨,不论他做了何等过分之事,得了多重的病,她都不会离开,一生与君厮守。

宋玄禛的眼皮渐觉沉重,每眨一下都难以再次睁开,不知何时,他已慢慢步进梦乡,深陷于被褥之中的感觉让他安心,彷佛有人从后搂抱他一样。

胡宜顼把东西都收拾好后,小声向俞暄儿说:「平福公公和娘娘的宫女就在外面,今早多得娘娘相助,待会让平福公公侍候陛下更衣便可,请娘娘先行回宫作息,留在此处只怕惹太后生疑。」

俞暄儿颔首,胡宜顼识相地出外回避,待她穿戴完毕步出宫殿,才与平福一同步入寝殿。

「陛下……」平福又含着满眶泪水跪在床边哽咽低喊,胡宜顼不想看见平福哭哭啼啼的样子,便转身自顾自忙去。

一夜抓药、煎药、制药膏,早让胡宜顼疲累不已。生来恬静的他最不喜欢此时有人在耳边吵嚷唠叨,要是闲人,他早怒瞪对方一眼,丢下狠话远去。可对方是当今天子身边的大红人,他也不好得罪,纵使知道平福只是个懵懂爱哭的孩子,但又如何知道他是否装出来的?他实在不相信一个单纯如此的年轻人能轻易成为君王身边的大红人。

待平福哭够了,喊叫了,他也开始着手帮忙照顾宋玄禛。他们先把宋玄禛安顿在匟床上,遂让平福换下染血的床褥,再用胡宜顼带来的「蚀化水」把所有染上痕迹的东西放入盆里化掉,就连织造房总管句句美言的龙袍也在一瞬间与床褥化成一堆白沫。

换上新的床褥、收拾茶壶的碎片和外间的酒壶等劳力之事,都由平福一人办妥,胡宜顼则坐在匟床上守候着宋玄禛,但对方正在药效下酣睡,决不会有何动静,因此这差确是轻松,但他知道麻烦之处却在后头。

他们让宋玄禛回到龙床上安睡,平福替他盖好被子,见他睡得正香,便放下心来安慰一笑。他拿起刚准备好的素衣欲替他穿上,却被胡宜顼挡下。

「先上药再穿。」此话说毕,胡宜顼俐落地掀开宋玄禛下身的被子,挖了一片药膏便往伤处探去。

平福在旁看见甚是不好意思,脸蛋红通通的转过头去。胡宜顼见状,表情依旧不带情感,冷语道:「在下也觉尴尬,但实在不能不为。」

平福看见他凝神盯着被窝暗处,实在难察对方存有一丝尴尬,那张冷峻的脸比殿外的假山还要生硬,明明是个活人却彷佛没有人息,这叫他怎能相信此人有七情六欲?

整整五日,同样的情况重覆而行,因为事情不能让其他侍者得知,所以这段日子只有他们二人默默努力,不同的只有平福不用天天换床褥,只要替宋玄禛抹身更衣便可。起初三日,宋玄禛因发热服药而陷入昏睡,遂不知平福与胡宜顼在自己身上花了多少功夫。当第四日胡宜顼换了方子,药不再让他昏昏欲睡,他才知道自己一再以羞人的姿态示人。他极力抵抗胡宜顼为己上药一事,任平福说再多苦口婆心的话,也不能让他帖然上药。

「此药需用五天,如今已用四天,若陛下执意断药,只会让伤处难以愈合,臣跟平福公公的一番心血亦付之流水。」

宋玄禛闻言看见二人一脸倦容,想必这几日为自己的事奔波劳累。胡宜顼一言虽无礼自负,但却让他忆起曾言相似之话的俞暄儿,心里一痛,便宛然让胡宜顼上药。

五天过后,宋玄禛在胡宜顼的应允下得以下床走动。平福思及当日看见他下身的伤口,满脸担忧地从旁搀扶宋玄禛。

双脚落地的一刹,宋玄禛顿觉一身舒坦,彷佛感到血在体内流动,麻木的四肢渐渐灵活起来。卧床多天,就算有平福跟胡宜顼替他按摩手脚,还是不及自己落地行走舒畅。

走了几步,他感到身子痒痒的,尤其那个难以启齿之处更刺刺痒痒,为了避开伤处,他刻意把身子轻微歪向平福,避免腿间的动作频频触动伤处。

从后看着的胡宜顼看出他的隐忍,上前在另一边扶着他说:「请陛下在匟床上坐着吧,刚复原不宜走动太久。」

宋玄禛颔首,在二人的搀扶下走到匟床坐下。一触匟床,臀间的不适淡淡传来,他咬了咬唇,挪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小几上,在平福服侍下接过茶盏嗑了口茶。

「这几天辛苦胡太医了。」宋玄禛把茶盏递络平福,语气虽坚定如岩,可表情却腆然尴尬。

「陛下言重,此乃臣的份内事。」胡宜顼揖拳恭敬,抬眼瞧见宋玄禛的心情看似不差,便跪地请罪:「罪臣宴会当晚在陛下的汤药下了沐凤鸾,伤及圣驾,臣罪该万死!」

平福被他的举动吓得绽着口儿,多日来胡宜顼甚少言语,还以为他不敢让宋玄禛得知此事,万不到如今他会主动向宋玄禛请罪。

宋玄禛闻言恍然大悟,他早觉奇怪,明明只有杯酒下肚,为何会如此迷离酣醉?直到恢复意识,却无力思考此况,脑袋一片空白。直至病愈,他才想起酒前服下的汤药,事变至此,定是汤药生变,而敢对他所服的汤药下药,全宫上下只有一人。他叹了一声,抬手说:「起来吧,朕知道你只是依太后之意行事,朕不追究。」

胡宜顼想起那日宋玄禛警告自己的说话,实在难以相信他轻易饶恕自己。他抬头露出惑然的神情,宋玄禛见了扬袂瞥目。

「同样之事朕望不再发生,若有下次,朕决不饶恕。」

「臣知道,谢陛下开恩。」胡宜顼起身拍了拍衣摆,回复以往冷淡无情的样子,平福不知何故心里惊悸一下,总觉得胡宜顼此人深不可测。

「平福,朕想沐浴。」

平福回过神来,放下久久未曾放下的茶盏说:「但是胡太医说陛下的伤不宜沾水。」

再次提起下身的伤,宋玄禛佯装没事,起身迳自走向寝室里头的浴池,一意孤行道:「朕没事,快准备沐浴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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