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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情错——by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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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福为难地看向胡宜顼,他点头一下,平福领命打点一切。待浴池注满温水,宋玄禛挥退以往侍奉沐浴的侍者,独留平福在此。

褪下繁复的衣物,匡顗留在宋玄禛身上的痕迹仍见淡影,脖间的齿印更因他赧颜而越发清晰。他拨弄长发,把头发绕到身前,遮蔽自己看见的痕迹。轻点池水,慢慢走下石阶步入池中。池水一到下身之处,碓心的痛旋即传遍全身,柔柔温暖的水彷佛变成千把利刃削磨他的伤口。

平福跪在池边替宋玄禛洗刷头发和后背,宋玄禛闭目忍受疼痛,可他并不知道身后的平福何等心痛。如神般存在他心中的宋玄禛竟被人如此粗暴对待,纵然是先帝和太后,也不曾打过他。看见白皙的背伤痕累累,匡顗正人君子的形象自然在他心中渐渐破灭。

冲洗过后,宋玄禛用微颤的双手扶着平福出池,平福替他擦拭时特地放轻力度轻印伤处,宋玄禛也没露出半点疼痛之色,可是当平福收起丝帕,才发现上面留有些些暗色。

「陛下,臣特制了一种膏药给陛下疗伤之用,只要在表面涂抹一层便可。」胡宜顼隔着几块丝绣屏风向宋玄禛说。

宋玄禛闻言一慌,他实在不想再次让胡宜顼替他上药,可下身着实痛得厉害,只好应下来说:「朕自己上药,让平福把膏药呈上来。」

「是。」

平福把小巧的木盒呈上,他接过以后让平福出去守候。当下无人,他打开小木盒的盖子,一阵异香醉人四溢,膏药白如霜雪,且如耀阳雪地一样映出点点银白。

他挖出一小片膏药,迟疑许久才将手移至下身,张开双脚,探入臀间幽处。他摸到该处微肿,立时惊得抽回手指,但他知道伤处不得再延,只好再次立定心肠,忍着羞涩上药。

平福和胡宜顼在外等候宋玄禛,未几听见他低喊平福,待平福替他穿好衣裳,二人缓缓步出浴间。一身异香与微红的脸颊告知胡宜顼他有抹上膏药,宋玄禛捏紧膏药,低声问:「此药要用多久?」

「回陛下,此药药效较慢,需外服月馀,才能根治伤处,请陛下定必每日净身过后上药。」

「……平福。」宋玄禛把小木盒递给平福,讪讪走到龙床躺下,转身一掀薄被,蒙着被水气蒸得红润的嘴唇,说:「你退下吧,朕想休息。」

「臣先行告退,明日再来请脉。」

「奴才也先行告退。」

他听见二人离去,立时把被子盖过脸庞,不理湿润的头发会否沾湿衣裳被褥,只想把自己裹得更紧,甚至消失。他记得刚刚上药之时,幽处的触感让自己想起当晚的疯狂,清楚记起沐凤鸾的药效退却之后自己还不愿放开匡顗,甚至耽乐于情事之中。

胸口跳动的声音盖过他的呼吸声,密不透风的被窝害他闷得脸红。心里反反覆覆想着那人的身影,初遇、罗缨、粽子、昏厥、出宫、醉酒……都是他改变他原有的规章,原来世上有人注意宋玄禛,而非尧国国君。

他紧紧按着自己的胸口,憋得脸都红透,最后心念着他,沉沉睡去。

第十五章

翠菊凋零,色衰垂首。

托颏嗟嗟,暗瓣徐落。

「陛下,药凉了,可以喝了。」

平福呈上汤药和杏脯,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宋玄禛坐在书案前把玩桌上的花瓣,敷衍地嗯了一声。

如被烧过的翠菊死气沉沉地垂首于花瓶口,原本紫红艳丽的花瓣变得暗褐残败,不如当初茁壮、不怕风吹雨大,轻轻呼气一吹,大片残瓣立时徐徐飘落。平福知道早该把凋谢的翠菊处理掉,可是当他伸手拿起花瓶,宋玄禛便立马喝住他,硬要把花不成花的翠菊留在案上。

宋玄禛怕除了平福,其他进来打扫的侍者会把它丢掉,故此整天坐在书案前守候着它。每每看见一瓣落下,他都伸指轻抚,彷佛为它日渐消逝的生命而哀悼。

处暑过后,天色渐凉,吹进殿中的风带着秋天的气息。清风吹起他的发丝,脆弱不堪的翠菊落下数瓣,宋玄禛着紧起身用手护住翠菊,可是长袂一掀,不慎把整个花瓶一扫落地。破碎声响,宋玄禛睁目愕视,平福在旁惊惶不已。

「陛、陛下……」

宋玄禛挽眉闭目,直身负手,淡说:「……把它清理好吧。」

「是……」

平福在襟前取出布帕放在手心,蹲身把碎片逐一捡起,最后捡起颓败的翠菊,未及举头,便听见前方窸窣,偷偷抬目一瞄,瞥见宋玄禛一脸不舍地看着碎瓷上的翠菊。

平福岂会不知宋玄禛的心意,事过半月,匡顗一直没有踏足无骛门半步。平福曾私自数次藉故走到无骛门前等匡顗退朝,见着人了,可匡顗却没有注意这边,他不是直接跟文武百官出宫,就是跟武官议事,与宋玄禛之事就如从没发生一样。

他小心翼翼把它们裹好,稍稍向宋玄禛躬身示礼便退出殿门。刚踏出门槛,便见胡宜顼站在门前等候通传。

「胡太医。」他低头向胡宜顼打了声招呼便错身而去。

殿门大开,一直看着平福出殿的宋玄禛自然看见门前的胡宜顼,他挑眉回身,走到圆桌前坐下说:「进来吧,胡太医。」

胡宜顼揖拳俯首,跨门而入,向宋玄禛行君臣之礼。宋玄禛不想开口,草草扬袖一挥,垂首看着桌上的汤药。

胡宜顼的视线同样落在碗中之物,他见宋玄禛迟迟未有服药之势,便催促道:「请陛下喝药,若放凉太久,药难生效。」

宋玄禛点了点头,重叹一声,单手拿起药碗仰首喝下。草药的味道刺鼻难闻,他屏息让汤药直下肚腹。碗中苦药一滴不剩,宋玄禛还未搁下药碗,旋即执起杏脯放入口中。吃下数颗杏脯,他才展眉舒气,向胡宜顼说:「胡太医请坐。」

胡宜顼低首顺从,坐上杌子,把药箱放在脚边取出小枕放在桌上引手示意,宋玄禛拉起袂子摊手在上,胡宜顼凝神静息,曲指把脉。

少顷,胡宜顼敛手点头,说:「伤痍虽愈,但体寒之症仍需服药调理。」

宋玄禛随意应了一声,再次把小盘子上的杏脯一一送进嘴里,淡淡的甜味让他不自觉嘴角一扬,不止汤药的苦味得以缓解,连脸上的苦色也渐化开来。

「若陛下爱吃,臣可再制乾果呈予陛下享用。」

宋玄禛看着手上最后一颗杏脯摇头,笑说:「少吃多滋味,胡太医的心意朕心领了。」

胡宜顼抿嘴一笑,如常起身替宋玄禛按摩肩膀。体属湿寒,身体自是容易酸疼难当,而且宋玄禛常静处宫中,难免更易手脚疼痛。自胡宜顼每日请脉开始,此举已成为请脉后的调治之一。

「胡太医不止医术了得,看来连手艺也不错。」

「微臣惶恐。此段日子而来让陛下称臣为太医实乃潜越,以后陛下直呼臣宜顼就好。」

宋玄禛微微一笑,倒了杯茶细嗑,瞥见空空如也的盘子,好奇问:「这杏脯不如御膳房的淡而无味,不知宜顼有何妙方?」

「此乃臣家乡之食,臣的故乡盛产杏实,清甜不腻,在制果之时加入花精晒乾,故味道更易入口。」

「杏实啊……整个尧国只有边境才有杏树生长,宜顼年少离乡从官,其毅力与恒心实在令人钦佩。」

胡宜顼闻言一顿,脸上牵出罕见和悦的笑容回话:「陛下言重。」

凉风窜进寝殿,吹起书案上的花瓣。褐色的花瓣如小舟遇浪般摇曳,寂静地飘落地上安眠。他瞟目看见瓣落之色,思忖说:「陛下若有心烦之事,宜向他人诉说,舒郁解愁对身子亦有帮助,微臣愿与陛下分忧。」

「心烦……」宋玄禛低眉苦笑,续说:「只是朕自寻烦恼而已。」

「陛下,俞妃娘娘……在外求见。」刚回来的平福一踏进殿门便带来消息,当日之事难免让人心存忌讳,思此的平福以是面有难息地替俞暄儿通传。

宋玄禛窨忖半晌蓦地起身,瞥目看向地上的枯黄说:「朕很久没跟爱妃携手到蓬清园了。」

移步生风,地上的花瓣似是死灰复燃,凭着一丝挣扎缠上宋玄禛的脚步,力所不及,终在案脚旁边停滞不前。

俞暄儿从未相隔如此多日不见宋玄禛,当看见他的鞋尖跨过门槛踏地,她的心情犹如返回当年初次入宫会见太子之时。

「陛下……臣妾参见陛下。」

宋玄禛默然上前牵起她的手往蓬清园走去,像初出茅芦的小子私见情人一样微微颤抖。他今日才知道,原来俞暄儿的小手又细又软,若不牢牢握着,不知何时会如细丝般从手中流走。

暮蔼轻风,残阳焕然。站在金暮阁俯视渐入秋色的蓬清园,叶如片金,水映斜阳。美景在前,二人却无心细赏,彼此握紧对方的手,怕一放开来便会失去一切。

指间的脉动互相回应,微凉的指尖收紧发白,泠风勾起宋玄禛身上的异香,以往熟悉的幽香被其香盖过,若有所失的感觉越发强烈,她感到宋玄禛的手倏然一紧,心知他想开口说话。她一拉宋玄禛的手,反应不及,宋玄禛想说的话哽在喉间,人也往俞暄儿一歪。

「陛下,您爱臣妾吗?」

宋玄禛转头看着她,霎时对上她清澈水灵的双眼。眼前之人陪伴他八年,八年来看着他如何残杀自己的兄弟,争权夺位,做尽冷血无情之事,她仍不离不弃,始终与他相守。若不是她在身边照顾他、关爱他,他根本找不到歇息之处。

宋玄禛仰首轻呼把娇小的人儿拥入怀中,二人相偎的影子在日落之下拉长。俞暄儿贴在他的胸口上,一下一下平稳的跳动轻敲她的耳朵,低喃的声音伴随跳动在耳际回响。

「你是朕的爱妃啊。」

俞暄儿举手回抱宋玄禛,就算二人如此靠近,她总觉得不够,他身上的冰冷更是有增无减,隔着层层衣衫,都彷佛感到他手上的凉意。

「臣妾……叫匡将军别再接近陛下。」

秋风温柔地拂过二人的脸庞,贴紧彼此的触感硬生生被拉开,俞暄儿看见宋玄禛的惊愕的表情,心宛如随风而去,落入水中。

宋玄禛流眄回避,极力掩饰自己的情感。他每见到他、想起他、提起他,本该冰封的情感往往破茧而出,在脸上表露无遗。他害怕终有一天,自己身为君王的表象会被他瓦解,甚至连「宋玄禛」也从此崩溃。

俞暄儿收起受伤的表情,问:「……陛下气臣妾自作主张?」

宋玄禛强颜欢笑,两手握住俞暄儿的肩膀,说:「不是,朕怎会生你的气?」

「陛……唔……」俞暄儿掩着嘴巴,抓紧宋玄禛的前臂蹲身下去。

「爱妃,爱妃?」宋玄禛弯身扶住脸色转差的俞暄儿,见势色不对,便转头向退守在外的侍者大喊:「来人!传太医!」

宋玄禛坐在地上让俞暄儿倚靠,环视四周,发现此处并无可以让她躺下休息之处。眼见妻子被折磨得满头大汗,他心里一慌,索性把她抱起直奔比寿延宫较近的敬淑宫。

「没事的,暄儿。你们叫太医到敬淑宫去!快!」他一边安抚俞暄儿,一边指麾身后的侍者,慌张着紧的表情不弱于适间。

俞暄儿纵然甚是不适,但看见宋玄禛为自己着急的表情直觉得再痛苦都值得。可是这个脆弱的念头很快消散无踪,她不会以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宋玄禛的爱。她希望宋玄禛能随心所欲地活着,不论他是否一国之君,或是冷淡无情,就算他要抛弃自己,只要他能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她再无所求,今生无悔。

一行人以宋玄禛为首奔往淑敬宫,他不等宫人推门,直接抬脚踹开殿门直闯寝室。与方才粗暴的动作不同,他轻轻把俞暄儿放在床上。从来不曾照顾别人的他自是不知此时该作何事,机灵的尔遐见状,上前向宋玄禛恭谨道:「请陛下稍作歇息,娘娘暂由奴婢照顾便可。」

听罢,宋玄禛坐在床沿握紧俞暄儿的手,除了这样,他想不到自己还能作什么。

「太医快到了,很快就好了。」他苦笑看着俞暄儿,原来自己不过是个无能之人,什么尧王,什么夫君……他只不过是个庸人,面对如此痛苦的妻子,他能做的事比一个侍者还少。倏然手上一紧,俞暄儿倾身一吐,给宋玄禛吐个满身。

尔遐忙抽出丝帕替俞暄儿抹去秽物,其间只是稍稍瞟了宋玄禛一眼,语调生硬说:「哎呀,快来人啊。」

宋玄禛岂会听不出她的怨气,可是他并无怪罪一个丫头之意,不过片晌,三四个侍者围上来替宋玄禛擦拭。

一名老太医在药僮和侍者陪同下赶至,看见一室慌乱心想事必非小,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老臣参、参见陛下。」他在药僮搀扶下向宋玄禛拱手示礼,含糊的语句令人怀疑是否嘴边的胡子挤得让他讲不出话来。

宋玄禛双眉紧蹙,真不明白这些人为何遇到何等大事都要拘泥于无谓的礼数,合指一甩,扬声说:「快去诊脉!别再耽误!」

老太医揖袖拭汗,药僮替他把红线绑在俞暄儿的手腕,引线而出。他深呼吸数口静下心息,专心于点指幼细如丝的红线上。

把脉未几,他露出惊喜之色望向宋玄禛,但不消一刻又沉下脸来,朝藏身于罗帐后的俞暄儿问:「敢问娘娘,最近可有易疲,头晕之状?」

俞暄儿无力没答,只好示意让尔遐代为回话:「有,娘娘近日比较嗜睡,胸闷恶心。」

宋玄禛闻言望向俞暄儿的身影,他痛恨自己竟不知妻子近日不适,一直躲于宫中自僝自愁,置亲人于不顾。

老太医静诊半晌,舒气一笑,起身向宋玄禛笑说:「恭喜陛下!娘娘已有两个多月身孕。」

宋玄禛还未反应过来,一众侍者已经跪下,齐声喊:「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爱妃有孕……」宋玄禛木然喃喃自语,脸上慢慢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他上前掀开罗帐,坐在床沿扶起稍露倦态的俞暄儿,二人相视一笑,宋玄禛抚上她的脸颊,握紧她的手,笑说:「爱妃……朕跟你有孩子了。」

「恭喜娘娘!奴婢这就叫人去还神祈福!」尔遐喜笑颜开地向他们躬身,高兴得连跑带跳地匆匆退下。

太后到来之时宋玄禛已回宫更衣,只剩俞暄儿一人应付她老人家,幸好太后见她不适并无多言,只说了一些当年怀宋玄禛时的经验,遂送上补品叫她多休息少劳累便离去。

自消息一出,朝中不少大臣向俞暄儿送礼恭贺,连忙巴结这个多年不出的后宫。俞胥知道女儿有喜,更天天入宫陪她,把家乡养身的方子都拿出来跟太医商议研究,就连当年大敌当前也没有如此紧张。

宋玄禛本来跟俞胥一样每日守候在俞暄儿身旁,但自觉不能再耽搁朝政,继续假手于人只怕大权渐失。难得太后不再为子嗣一事相逼,他也安心重掌朝政。整个太医院忙得不可开交,除了胡宜顼之外,全院太医专心替俞暄儿调理身子,甚至派遣数人到御膳房监察宫人炖制补品。

宋玄禛重返朝纲之前夜夜在御书房翻看这段日子以来的奏摺,对宋曷所下的决定并无异议。他此时才知宋曷对朝廷之事甚是细心而且果断,要是当年自己年纪更小,恐怕江山已落入宋曷之手,自己只当个游手好闲的小皇爷。

理清奏摺,回到寿延宫时已是夜深,只能小睡片刻。随便洗净身子,便在侍者围绕下换上寝服,平福见他躺上龙床,也退了下去。

看着罗帐内顶,紧张的心情有如初上龙位一样。闭上眼睛,看见满朝文武向自己俯身低首,手持牙笏,右边先是宋曷、太博、尚书、侍郎,左边……

他睁开眼睛,手不自觉揪紧衣襟。

不知他过得好不?不知他见到自己有何表情?不知他会否避开自己……

想到这里,宋玄禛顿觉胸口像被人生生掐住,每一下跳动都带着刻骨的疼痛。睡意被急速的跳动驱走,取以代之,心酸难过的情感一涌而上,彻夜难眠。

第十六章

蟒绣银鞋步生风,金冠黄袍龙纹现。

宫人随行碎步走,君临大殿冷如霜。

「陛下请。」站在大殿门外恭候的殿头官先向宋玄禛低头作揖,遂引手请他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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