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过去的话简宁就要睡了吧?
窗口有一点黄色的灯光,他在干什么?看书?上网?处理工作?灯光那么昏暗,他眼睛能受得了吗?会不会又习惯性地揉眼睛?如果眼睛又发炎痛得睁不开,也没人给他滴眼药水。
朱南被自己折磨得快疯了,最后下车买了瓶酒,咕嘟咕嘟几口喝下去大半,很快便头晕目眩。他甩了甩头,一吹风,酒劲儿上来了。
摇摇晃晃地朝简宁那里走去,心想自己真没出息,居然需要喝酒来壮胆。
旧楼房里楼道阴暗,朱南双手一边摸墙一边走,心想好在简宁住的是一楼,否则他实在不确定自己是否有本事爬上楼梯。来到简宁门前,好像回到了多年未回的家,他毫不客气地将门板啪啪拍响,接着里面传出一声“来了”,朱南霎时一愣,他不争气,他好想哭。
第五十一章:最后的对话
开门的瞬间朱南便往前一扑紧紧搂住简宁,简宁吓了一跳,接住他踉跄几步,才意识到这是朱南。居然是朱南……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紧接着就脸红心跳、身体僵硬。
屋子狭小,朱南脚下一绊,两人抱着摔在硬板床上,简宁痛得眼冒金星,眼泪都出来了。
“你……你怎么来了?!”
简宁伸手推他肩膀,可惜朱南本就比他高大壮实,现在又喝了酒,死沉死沉,根本推不动。
朱南搂着简宁乱摸乱闻,红眸迷离地眯着,口中只知道不厌其烦地叫着“简宁”、“简宁”,再说不出其他话来。他已经硬了,嗤嗤喘着粗气,要扒简宁的衣服。简宁躲着他的嘴和手,心中阵阵酸楚,“朱南你住手!我们已经离婚了!”
两人在不大的床上撕扯扭打,这种情况简宁从来不占上风,越挣扎败得越快。只要他一张嘴,朱南就立刻吻上来,同时攻击敏感点,让他浑身酥麻瘫软。
他又气又急,喉中不断发出反抗的“唔唔”声,眼角挂着羞愤的泪。
他被朱南翻了个过儿,跪趴在床上,双手反剪在身后,朱南仅用一只手就牢牢扣住他两个手腕,另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将他的臀往自己硬热的阳物上带。
简宁上身只有侧脸和双肩触地,非常被动,他又难过又失望,甚至连大骂的力气都没了。反正无论他说什么朱南都不听,那就任他去吧,不就是供他发泄兽欲吗,以前又不是没做过,再多一次也没什么分别。
他不再反抗,趴在那里任朱南施为,喝酒喝懵了的朱南顾不得那么多,总之看到简宁就想抱住,看到他的身体就渴望进入,仅此而已。
对处在下位的人来说,后背位有种极强的压迫感。朱南那粗长的硬棒毫不留情地捅进来,时而是全进全出的强力刺激,时而是接连不断地快速冲击。简宁闭着眼睛紧紧咬牙,把这当成一场酷刑,房子隔音效果极其不好,他无论如何不能发出声音。
身体里只有痛、和异常难受的胀满感,他虽然一直在出汗,可却冷得要命,甚至都没硬起来,
这与强奸……有分别吗?
如果朱南好言好语地诉说想念,他也许会心软会动容,可现在……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朱南并没有太持久,不一会儿就射了。他放开手向后坐倒,简宁啪一下瘫在床上,脑中一片空白。吸了吸气,床单上满是酒味、汗味、精液味。
朱南眼神呆滞,片刻后爬过去,俯下身吻了吻简宁带泪的眼睛,简宁完全无动于衷。朱南以为他流泪是因为太兴奋,跪直身子想了想,抱着简宁的腰将他臀部拉起,阳物贴上去准备再来一次,简宁彻底绝望了。
以他的经验,朱南的第二次通常会很久,这次也不例外。
钟表滴答作响,简宁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身体内部的顶弄和撞击让他难受地想吐。没过多久肚子就痛了起来,连带着结合的部位也爆发出强烈的裂痛。
他双手抱着肚子,胳膊和双腿在床上猛蹭,想要往床头爬。朱南最初以为这不过是情事中的普遍反抗,便俯下身压着简宁不让他跑,顶撞更加猛烈。
简宁终于失声痛叫出来:“啊——!不要!痛——!你、你停下——!不要啊——!”
他疯了一般厉声喊着,朱南脑门一凉,酒醒了大半,连忙从他体内退出。
简宁身体一翻,抱着被子可怜地缩成一团,面容扭曲,身体颤抖。
朱南吓坏了,再一看,血从简宁身下缓缓流出,渗在床单上,一片片触目惊心。
“简宁!”他冲过去抱住他,简宁只知道发抖呻吟,血还流个不停。
“起来,我们去医院!”朱南也有点儿慌,看他痛得这么厉害,恐怕是撕裂了。
“不要——!我、我不去!”简宁坚决反抗,不知道是单纯抵触去医院,还是抵触朱南这个人。
“别任性,都出血了!万一很严重怎么办!”
“我不要你管你滚开!”他扯着嗓子大喊,艰难地从朱南怀里爬走,右手颤颤巍巍地摸到床头上的两个小瓶药,每个取出两颗吃了。
“你吃的什么药?!”朱南夺过他的药瓶,上面没写名字,印象中医院给开的巩固药物不是这个样的,“你怎么了?是上次的病恶化了,还是有别的病?”
“我说了不要你管你给我滚!”简宁闭着眼睛叫喊,缩在床头,坚决不许朱南过来。
他喘了喘,睁开红肿迷茫的眼睛,“我求求你,别再来了,放了我吧……让我过点儿安生的日子好不好?朱南我求求你,不要逼我了、不要逼我了……”
“你现在这样也叫安生日子?”想起简宁近来的生活,朱南难受得要命。
试着往他那边挪了一下,简宁立刻触电般一缩,“不要过来!”
朱南满心痛苦,“不去医院,那洗一洗总可以吧?”
朱南下床去洗手间,见头顶有个连着管子的铁皮箱,里面没水。他明白过来,这应该是要自己烧热水,然后灌进去,再用管子放水形成的简单淋浴——居然这么简陋,真是不可想象。
准备给简宁烧点儿热水,拧开锈迹斑斑的水龙头才发现竟然停水了,他郁闷地出去,拎起桌子上的热水瓶,是满的,他松了口气。考虑到简宁明早还要用,倒了半壶出来,又从塑料桶里倒了少许冷水兑上,试好水温,站在卫生间门口,示意简宁过来。
简宁抱着被子缩在床上不动,不过好像刚才吃的药起了效,他不叫痛、也不发抖了。
朱南担心这么磨叽下去水又凉了,便道:“那你自己洗好不好?”
简宁抬眼看看他,终究批了件衣服下来,端着盆子进洗手间,立刻就反锁上门。
朱南唉声叹气坐回床边,床单一片狼藉,他有点儿后悔自己太冲动了。打开柜子,好在简宁还有一套铺盖,他便换了床单褥子,把脏的放进洗衣篮,找了半天却没发现洗衣机。
这种条件的小破房,怎么可能有洗衣机?简宁肯定舍不得买,大概无论什么都用手洗。心里又一抽一抽地痛起来,虽然知道离婚后简宁的日子肯定不如以前,却没想到居然这么糟。
不多时简宁出来了,快步跳上床盖好被子,一脸警戒与寒意。
“好点儿了没?再去医院看看吧,自己的身体要爱惜。”
简宁不答话,朱南叹了口气,两人相对无言。
简宁每过一分钟就抬头看表,朱南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将近半个小时。
朱南道:“你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你们家以前欠的债我都帮你还清了,现在爸爸盘了间小铺子,生意还不错,简竞上学消费不高,打打工完全过得去,你也找到工作了,基本没压力,你就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儿不行吗?”
简宁嘴唇动了动,上面有刚才情事中为了忍痛而咬裂的口子,“我……这么多年习惯了,过得好一点儿,我觉得是奢侈,我做不来。”
“可你这个地方……被褥都是潮的,根本不能住!”
“那我不是也住了这么久?”简宁终于有了些精神,大声反驳,“只要没有你,我就能过得很好!”
朱南心里一紧,“简宁……”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刚刚那算什么?这回我不跟你计较,但如果有下次,我就告你。”
“简宁,我……”朱南哭笑不得,心里又痛,扭头看着简宁,眼神苦涩。
“这是我的家,我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简宁……”朱南声音低沉,脸色阴郁,茫然四顾,欲言又止了半天,“我可能要结婚了。”
简宁大吃一惊,眼神中的错愕一闪而过,心却乱了。
“做了才知道,现在的状况比没当家主的时候还难办,不仅要保证自己的实力,还要与其他四大贵族周旋,而且孩子……也需要一个……哪怕只是表面完整的家。”
“这是你的事,我不想知道。”简宁的双眼被灯光阴影遮蔽,声音低沉。
“我只想让你明白,我结婚并不代表我不爱你,那些人跟你是不一样的。”
“我没必要明白,因为我不爱你。”简宁坚定地说,“我看见你就烦,听你说这些话更烦,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那就请你让我按照我自己想要的方式活着吧。”
“简宁你别这么倔强……”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说了,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我真的很烦。”简宁跳下床打开门,“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一眼都不想,我再次请求你,不要再以任何方式纠缠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朱南心痛极了,楼道里阴风吹进来,吹得他浑身冰冷。
简宁表情坚定,目光冰冷,语气生硬、行动绝情。突然间朱南发觉自己就算再坚持也没用了,哪怕坚持一辈子也没用。
简宁只穿了件衬衫,在冷空气中瑟瑟发抖,朱南不忍心看他这么站着,只好自己站起来,在即将跨出门口的时候说:“那我走了,你答应我,以后好好过日子。”
朱南目视前方走了,余光里简宁的身影从一个到半个、再到四分之一,最后完全没了。
以后都没了。
简宁关上门,倒退两步跌回床上,倒着看窗外,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天色好黑。
半个月后,朱家家主朱南与贵族小姐陆钦正式订婚、并将于不久后举行婚礼的消息登上各大报纸头版。那天下班后简宁钻进酒吧,平生第一次忘记了节俭,他点了最烈的酒,一杯一杯喝个不停,即使已经完全醉了,还机械地持续着喝酒的动作。
在迷乱的音乐与炫彩的灯光中,他靠着桌子跪倒在地上,脸色通红,目光呆滞。
“朱南、朱南、朱南……我、我爱你……”
无意识说出这句话,他一个激灵,竟自己被吓自己吓醒了。同一瞬间,他失声痛哭,眼泪如泉般涌出,彻底躺倒在地上。
不知晕了多久,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扛了起来,想看看,却怎么都睁不开眼。
是谁呢?是那些在酒吧玩轮奸迷奸的人吗?
是就是吧,反正他,他……
他也不知道他如何,因为只想到这里,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第五十二章:重获新生
简宁醒来时已经不知时日,面前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个少年,一个是苏晨。苏晨拍拍儿子的肩膀,“小迪,简宁哥哥醒了,没事了,你快去做作业吧。爸爸还有些话跟简宁哥哥说。”
被支开的少年颇为不快地撇撇嘴,转身离去。
简宁冷漠地看着苏晨,心里居然没有任何起伏,看来绝望让他习惯了接受,对一切不惧不怕。
“简宁,总算能向你道歉了,听我解释一下好吗?”
简宁目光黯淡,没反驳,苏晨便径自说起当日朱林如何逼迫、说他怎么无可奈何。说完了简宁还是沉默,苏晨知道,他已经有七八分原谅自己了。
“简宁,我知道伯爵大人……要结婚的消息对你打击很大,借酒消愁不是不可以,但这种行为至多一次。难道你要因为这件事永远消沉下去吗?”
简宁一愣,他当时很难受,除了喝酒之外根本不知道还能干什么,至于以后,就更没想过了
“过去的爱情,即使再爱,也已经过去了,可以缅怀,但不能一遍遍让自己痛苦,你明白吗?”
在简宁眼里,苏晨是个非常睿智的人,总能说些让他大受启发的话,这次也不例外。
“我明白,但当时……做不到”
“做不到为什么不告诉朱南?”
简宁怔住,眼中充满疑惑的光。
“我相信只要你告诉他你爱他,不想跟他分开,那么即使他再艰难,也会跟你坚守下去。”
简宁心里一紧,会吗?他说过局势比之前更复杂……
“你为什么没跟他说实话?可以告诉我吗?”
“我……他做的事我无法原谅,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所以我告诉他……我不爱他,说了两次,这样他才同意跟我离婚。”
“你很想离婚?”
简宁点点头,“继续在一起很痛苦,但离婚以后……还是很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苏晨轻松地笑笑,“这是每一个拥有爱情、又经历分手的人的必经之路。你并不特殊,也不是最痛苦的那个,交给时间吧,它会帮你冲淡一切。”
“那要多久?”简宁一脸急切,他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我不知道,”苏晨摊手,“每个人需要的时间不同。你认为爱情是什么?”
简宁想了想,摇头。
“我认为,爱情是一种特殊的感觉,感觉这种东西……”他皱了下眉,“很缥缈很不实际,你重视它就存在,你不重视它就不存在。所以人们总是说,你爱的其实并不是那个人本身,而是那种爱与被爱的感觉,只不过因为那个人正好符合条件而已。”
简宁听得懵懵懂懂,多少也有些明白了。
“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苏晨问。
简宁使劲儿摇头,他恨不得患上失忆症,把有关朱南的一切都忘掉。
“那就照我说的做,我保证,只要你照做,很快就能快乐起来。”
简宁一脸质疑,苏晨笑道:“不放先听听看?”
简宁犹豫着点头,苏晨道:“首先,从你现在住的地方搬出来,那种环境非常容易让人压抑,甚至患上忧郁症都不奇怪。然后,多跟你的家人见面、跟他们聊天,听听他们的意见,心平气和地想想自己是不是有问题,再问问他们怎么做比较好。要知道,爱人情人可以有很多,但亲生父亲和弟弟,仅此一个。”
简宁恍然大悟,是啊,他说得太对了。
“重视你的工作,每天给自己布置一定的任务量,不需要太多,只要让你有那种完成了的幸福感就好。要积极,要让别人看到一个有干劲的你,这点对你来说并不难,重要的是态度的改变。”
“有空了多出去走走,哪怕只是单纯地逛街,只看不买都好。或者做做运动,培养兴趣,要那种即使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人,只有要这个兴趣相伴,也能乐在其中,不觉得寂寞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