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啊……何方你敢不开门!我就把你的门给踢开啊!」敲了半天也没有反应,陈明的耐心掉到最低点,直接威胁上了。
此时门默默的开了一条缝,陈明走了进去,房内的味道不出意料之外,十分大,陈明闭了气,扫视了四周,就看到那一堆缩在墙角的物体——几乎认不出是何方来!
陈明震惊的看着何方这一副死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令他变成这样了?
62.我真的懂你
陈明简直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像流浪汉一样的人是酷爱干净的何方。不提那充满难闻的异味,乱七八糟的房间了,就是何方也是穿着皱皱的衬衣,满面胡子不见整理,头发已经纠结起来了,指甲内尽是脏兮兮的不明物体,一整个街边流浪汉的样子。
「你……你……立即给我去洗澡。」陈明愤怒的提起了何方,直接拖了进去浴室拿着花洒喷向他的脸。
何方被喷得睁不开眼睛,拚命的挣扎着:「放手,FXXK,你给我放手。」
「还骂我?」陈明更是生气,挤着洗发水然后乱对何方的头发抓了一通,再把他的头淹进水里清醒一会儿后放手。
「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出了甚么事?你洗干净后告诉我,记住,洗干净!」陈明怒冲冲的呯上了浴室的门。
在关门后,他忍不住捂了嘴无力的蹲了下来默默的哭了,他不知道是什么事令到何方如此痛苦,甚至把自己关了在家中整整半个月也走不出难关。他就知道他看到这样的何方真的好心痛,心房一直抽着抽的,就像被一只大手掐紧了,呼吸不到,如果不是借以怒火把何方赶进浴室,他真怕自己直接在何方面前哭了出来。
一直捂着嘴害怕自己的哭声会让何方听到,陈明咬紧了下唇,抹着不断掉下来的眼泪。过了一会儿,陈明才平静了,扶着墙边站了起来,帮何方收十房间。
陈明不知道何方房内原本的东西是怎么摆的,只能依着自己的喜好收十起来。而浴室静默了一段时间,还是传出了洗澡的声音,让陈明安心了不少。他就怕何方连自己的说话都不听了,于是他在柜内翻出了何方的衣服,送进了浴室,对于看光了何方的裸体,陈明表示压力不大……对方有的他也有……。
何方的房间垃圾多,捡捡丢丢间,陈明慢慢地把大半的房间清理干净了不少。他还把旧被单,床单等收十丢了去洗衣机,再问何妈妈要了新的帮何方铺上了。再打开窗户让空气更流通,瞬时房间的感觉清新了不少。
就在陈明抹好柜子和书桌在拖着地板时,何方终于从浴室出来了。不知是不是心理上的错觉,陈明觉得打理干净后的何方顿时清醒了不少。
「清醒了吧?我们来谈谈。」陈明放下地拖,拉着何方到床边把他压了下去坐好,自己也坐到一旁。
「……」
「别这样好吗?」陈明拥抱着何方,「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样让我很担心你……」
「……没什么好说的……」何方低沉的回了一句,还是维持着垂下头的姿态。
「说出来吧,心理压力才会没这么大……」
「……」何方抚着额头,突然往床上倒去。
「我跟叔叔一直都是很亲近的。至小他就带我去游乐场玩,还给我买玩具。我爸爸责骂我时也会一直帮我说话,可是为甚么他要变成这样?」过了很久,何方才喃喃自语道。陈明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我真的不知道为甚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难道财富真的这样重要吗?重要到连亲情都可以置之度外?唉……如果他想做总裁,那么跟我和爸爸谈一下不就行了吗?我跟爸爸在他眼中就是那么贪恋权位的人吗?」
「为甚么为了那些东西就可以放纵表哥害死我爸爸?为甚么他可以冷眼旁观把我和妈妈都赶出公司?我真的不知道……权力这东西好可怕……我想了这么久都没想明白……爸爸……我不知道怎样做……我真的不知怎样……我能怎样……怎样……」何方痛苦的扭曲了脸,双手挡在脸上默默的流泪。就算过去了半个月,他心中依然无法接受自己最亲近的人突然变了一个样。
「……」
「明明你懂么……那感觉很难受……我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对他抱怨,我无法接受,真的接受不了……他小时候对我多好啊……我一度想过要是他是我父亲多好啊。」
「我懂的。」陈明轻抚着何方的额头,在上面印下一吻。
「不……你不会懂……你怎么会懂呢……」
「我跟你解释不到,可是我懂的,但是你就算再痛苦对方知道后会有感觉么?还是只令到你母亲更担心?你失去了父亲,你妈妈不也一样失去了丈夫吗?你也说你跟你父亲不亲近都尚且如此痛苦,那你妈妈呢?你从前跟我说的话都是假的?怎么到你发生了后就完全忘了啦?」
「……」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继续当废物,让关心你的人都担心死吧,我们也分手好了,我才没有这么废柴的情人。二、振作起来,要干甚么就去干甚么,都是你选择。现在给你三秒时间考虑!」陈明见何方还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干脆强硬起来了。
「三……二……」
「明明不准说分手。」何方立即跳了起来,扑倒了陈明,「不准你跟我说分手,不准!」
「哼。」陈明别开脸。
「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是你不能用分手来吓我。」
「才不是吓你。」陈明斜视他。
「明明……」何方哀号了。
陈明撑起身体吻了他的嘴巴一下,「这一吻,罚你不听我电话。」
又再吻了一下,「这一吻,罚你钻牛角尖。」
「这一吻……」还没说完陈明就被何方按倒了在床上,轻轻的吻了上去。
「滚。」陈明抬脚轻轻踢了何方一下。
「明明……还有你……真好。」何方蹭了陈明一下。
「那还敢关机不听我电话。」陈明白了他一眼。
「呃……那不是怕其他人来烦着我嘛……」何方尴尬了。
「哼,我就是其他人……我懂的……那其他人不烦你了,你自个玩儿去吧。」陈明故意冷冷的说。
「不是的……」何方悲哀了。
「还说不是……你……」
房外何妈妈听着他们的互动,终于开心的哭了。第一次,她是庆幸儿子有一个要好的男朋友,其他现在她真的不求了……只希望儿子可以快快乐乐,这样在天国的丈夫也会欣慰吧。何妈妈默默的在心口上划了一个十字架。
63.夺回公司上
何方想过,要是没了明明,自己会那样呢?他想像不出,追追逐逐的几年间,就好像一辈子一样漫长,至今他还能回忆起心动的那瞬间。
他庆幸自己没有放弃过,在这个低谷中至少还有陈明和他分担。无可否认的,他心中是放松了不少。有些事他也不好和妈妈多说和解释,陈明就成了他最好的倾吐对象。
或许是何方看着陈明的目光太过专注,使在整理行李的陈明抬起头疑惑的问:「怎么了?」
何方摇摇头,不说话。
「不舒服吗?」这几天陈明陪伴着何方一直忙碌着,决意不能让何方的小叔置之度外。陈明担心了,不会是累到受不了吧——对于这种活动量,陈明表示武术班比它累多了。
他走近何方,伸手探探他的额头,更是疑惑:「没发烧啊。那处不舒服了?」
何方一手扯过陈明,翻身把他压在床上:「我没事,就想看看你。」
「……毛病……」陈明抽抽嘴角,白了何方一眼,挣扎的想要起来。
「别,我们很久都没有这样亲密过了。」何方阻止陈明的乱动。
要是面前有桌子,陈明一定拿起来摔掉,是谁昨天晚上抱着他亲亲吻吻,又摸来摸去?他都差点以为自己要失身了,要不是何方及时停下,他真不介意把他踢去墙边清醒一下。
「滚。不要碍着我收拾东西,明天还要去加拿大找那个股东,你不会忘了吧?」陈明想用力的推开他,却又怕弄伤了他,因此只能小范围的扭来扭去,以致被何方轻易禁锢。
「唉……都不知有没有用。」何方翻了身摊在床上。这几天一直联系着爸爸公司内的一些股东,有些持观望的态度,有些倒是支持,可是持股量太少了,不足以在股东大会上把小叔赶下主权位。何方不禁忧郁了。
「试试嘛,不试怎么知道。」陈明最看不过眼何方自己打击自己的模样了,伸脚轻踢了他一下。
「……可是……」要是明天去拜访的那位股东也不支持自己的话,那真的完全没有希望了。
「可是什么,你手上不是已经有二十多%的支持率了吗?胜算还是有的。」陈明不理解何方为什么会这样绝望,在他看来不到最后一刻,那就没必要放弃。
何方瞅了陈明半天,陈明那副朝气蓬勃的样子令他自己也对自己有信心起来,他真爱陈明这一副模样,就像当初他在再艰辛时一直用来支撑自己的。反正现在他也有自己的公司事业,还有了爱人,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你说得对。」何方突然笑了。
不解的看着何方,陈明虽然不懂为什么对方的心情会转变得这么快,但还是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催促何方快点起来帮忙收十。
「老婆叫到,老公立即做。」何方一个鲤鱼翻身站了起来。
「都说你才是老婆!」每次陈明这样听到,都会下意识的反驳了。
「哈哈!好好,你才是老婆。」何方逗着陈明。
「滚!」伸脚踢了何方一下,何方顺势滚到一边,然后伸手抓住陈明的脚踝把他一拚拉倒在地抱住他。
两人在打打闹闹间整理完各自的行李。
「妈,我走了。」何方站在计程车门前,跟出来送行的母亲依依不舍的道别着。
「华埃斯,最重要是帮爸爸讨回一个公道。」何妈妈紧紧的抓着何方的手,她最不能接受是丈夫被那个小叔的儿子活生生的气得心脏病发了。
「嗯,你也要休息多点。」何方知道这些日子自己妈妈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深爱着的老伴突然逝去,连老伴的公司都保不住,她心理压力太大了。他安抚的拍拍母亲的手。
「妈妈支持你。」何妈妈虽然脸色还是略带了点苍白,但依然努力扯起一抹笑,慢慢松开了手。何方没再说什么,挥挥手就上了车。
慢慢地,母亲的身影自视线内消失了,何方才把一直轻扬的笑脸淡了下来,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我们可以的。」陈明紧握着何方的手,给予他信心。
「嗯,我们可以的。」何方心中一动,反握着陈明的手,用手指撩着陈明的左手。陈明狠狠的瞪了何方一眼,想要缩回手即被他抓紧了手。
前方的司机从倒后镜看到后座的情况,心中不禁有点鄙视,两个大男人这样拉拉扯扯真是难看至极。为了早点赶陈明和何方下车,他也踩起了油门,加快了行车的速度。
车速突然加快使陈明坐不稳了,歪着倒进了何方的怀中,被他一手抱着腰,另一只手依然抓着他的左手不放。
「放手!」陈明低吼了一声。
见好就收,为了不惹怒陈明,何方只好松手,扶着陈明坐好。
在车内稳住身体后,陈明气鼓鼓的,交叉着双手就这样远远离开了何方坐到另一边怒视着窗外,何方也只得无奈的苦笑。陈明真是越长大,思想就越像小孩——何方温柔的望着陈明想到。
前面的司机可不管他们怎样想,依然以惊人的速度飞驰到机场,但求尽快摆脱这两个GAY。
于是陈明就在异国体会到祖国的特色——坐车有着飞一般感觉。也让他觉得美国的Taxi有够危险的……
把陈明和何方送达后,司机以火烧屁股的速度迅速开车走人。陈明不满的皱皱眉头,何方倒是看出了甚么,轻笑了一下,伸手拉着陈明的手在机场大厅内找座位。
「你们美国的司机真没礼貌。」还是忍不住抱怨了。
「一时时吧。」何方若有所指。
「……?」
「没甚么,我们坐那边吧。」何方拖着陈明直接坐到角落的座位上,然后拿出书塞到陈明手上,看到这样陈明也不好追问下去了,只能抱着疑惑默默的背着中国的瓷器各种介绍——因为那股东的爱好就是收集中国陶瓷。
何方和陈明各自努力,一个准备好瓷器的资料,一个准备好说辞,安静的等着航班的来临。
64.夺回公司中
到达加拿大后,何方和陈明也没有冒昧的上门拜访那位大股东——德里.法兰克。两人分工合作,何方先给德里先生打了一通电话,而陈明则拿着行李去酒店check in。
待电话被接通,何方首先礼貌的询问:「你好,请问德里先生在家吗?」
电话内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然后一个嫩嫩的童音接了话:「没有德里先生,只有德里爷爷!」未待何方回应,男童旁边便有一把低沉的男中音低笑着说:「小顽皮,把电话还给爷爷。」再一会就听到:「我是德里,你是谁?」
「德里先生,你好,我是达伦.诺哥佛的儿子,华埃斯。」何方无声的深呼吸一下,平稳的说着。
德里一听,顿时瞪大了眼,惊喜的说:「哦!是小华埃斯啊!哈哈,都长得这么大了,你爸爸还好吗?怎么最近没有收到他的电话啊?哈哈,真是大忙人!」
何方略黯然道:「父亲上个月过身了。」
德里停顿了一下,一会后才不可置信的说:「……怎会的?达伦的身体一向不错的。」
「是突发性心脏病。」
「唉……达伦……唉……我还想说迟点找他出来我们再聚呢,想不到……」德里连声叹着气,既遗憾又伤感。
「父亲也一直记挂着德里先生的。」
「那当然,我们之间可是共过患难的。唔……那你今天找我一定有要事了,说吧,能帮我一定帮忙。」
「是的,事实上,有一件关于公司的事希望你给予帮助。」何方诚恳的照原来想好的说辞接着说
「甚么事?」
「父亲突发性身亡却立下遗嘱由叔父接管。我希望得到德里先生的帮忙,可以拥有过半数的支持率,以求重新掌管公司。因为事实上父亲会心脏病发,也是因为堂兄的刺激之下……所以……」既然德里先生跟父亲这么熟悉,何方也不介意和他开门见山了。
「甚么?这个达西!幸好达伦早前也立过遗嘱,而我是见证人之一,当中可没有提及到由达西接管啊。那一定是假的!」德里激动了,自己的老朋友居然是这样被气死的。
「这……」何方犹豫着,他也找过专家监定,那的确是父亲的签名没错……
「以前达伦和我闲聊时也表示过达西不适合接管公司的,这个达西!真是……真是死性不改!」
「死性不改?」
「谁作见证人?」德里没有理会何方的疑问,冷声的问。
「佛伦。」
「Shit!那个老不死,那更没可能了,达伦没可能完全原谅佛伦还让他作见证人的。你爷爷就是他害到坐牢和病死在狱中的!」德里简直又急又怒。
「这么说……」何方也觉得奇怪,突然间父亲就去世了,他赶回美国时又冒出了一位自称是父亲好友的佛伦宣布遗嘱,一切真是太合巧了,那位佛伦他没听过父亲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