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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色藏春——by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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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怎么忍耐下来的,陌子淮也记不清了。

他趁着夜色刚翻进傅清柳所住的院子,就看到后院的池子边上飘着嫋嫋青烟。

傅清柳正跪在那儿,缓慢地将手中纸钱丢到火堆里,垂眼不语的模样跟白日里在御膳房看到的很相似,在黑夜中看来,却显得格外的凄清。

陌子淮站了好一阵,才走过起淡淡地道:“烧给刘嬷嬷的纸钱?”

傅清柳整个人分明地一震,好象受了极大的惊吓,半晌才转头瞪大双眼看着陌子淮,眼中有几分近乎呆滞的茫然。

陌子淮没有再说话,只是走到他身边蹲下去,接过了他手中的纸钱:“后宫中不能随便祭祀,你就不怕被抓小辫子了?”

傅清柳张了张口,半晌又抿住唇,从旁边的篮子里取出另一叠纸钱,依旧一张一张地往火里丢。

陌子淮看着他手执纸钱递出去,然后收回来,又拈起另一张递出去,那几不可察的颤抖在火光映照而成的影子上无限扩大。

陌子淮终于忍不住一把捉了他的手。

傅清柳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就定在了那儿,没有说话。

陌子淮微低了头看着他:“你在害怕。”

“我没有。”傅清柳的声音显得很冷静,冷静得让陌子淮的心都颤了一下。

“清柳,看着我。”

傅清柳缓缓地抬起头对上陌子淮的眼,陌子淮看到他的眼中居然是一片宁静。

“人是你杀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然后他在傅清柳眼中看到了伤心。

陌子淮皱了皱眉,他以为他会看到傅清柳的动摇,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伤心。

傅清柳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一般,与他对视了片刻,便勾唇笑了。

陌子淮用力地捏了捏他的手:“笑什么?”

傅清柳摇了摇头,硬是把手抽了回去,又继续往火堆里丢纸钱,好久才道:“人是皇上要杀的。”

陌子淮脱口而出:“你说谎!”

傅清柳的手颤了一下,他看着自己的手,最后慢慢地收了回来:“死了这么多人,早就该闹翻天了,可到现在连个头绪都查不出来,你以为是为什么?若不是皇上默许,你以为谁敢在宫中如此猖狂?”

“那不过是几个老奴。”陌子淮提醒他。

“正因为是老奴,才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不是么?”

陌子淮怔了一下,没有马上回话。他不知道傅清柳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这个人似是把一切都撇得干干净净地,却又处处显得与之关联,让他一时间摸不准这个人究竟要做什么。

傅清柳看了他一眼,看到陌子淮眼中的沉思,不觉一笑,顾自道:“朝野都说,如今皇座上的那一位,是杀父弑兄才争得的皇权,登基后又不思勤政,暴戾阴狠,对兄弟赶尽杀绝……是个暴君。大景国盛,不需要这样的皇帝。”

“那又如何?想改朝换代么?”

“若依旧是景家的天下,换一个明君,又如何?”

陌子淮是真的吃了一惊,以至于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傅清柳也没有在说,手中纸钱烧尽了,他便往陌子淮身边靠了靠,见陌子淮没有反应,就摸索着吻上了陌子淮的唇。

陌子淮没有躲开,那一抹柔软带着微冷,好象极力在压抑着什么又索求着什么,他并不太主动,直到傅清柳的舌头探进来,才缓慢地回应。

只是这样的亲吻,也还是很容易就挑起了他的欲望,最后陌子淮终于忍不住,扶着傅清柳的肩,又一次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直到那一吻的热情散去,陌子淮才悠悠地问,“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若我说,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信不信?”傅清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皮,却又似是试探。

陌子淮脑海中闪过万千思绪,最后终于道:“我不信。”

傅清柳微微偏过头看着他,并没有失望或是伤心,只是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杀了那些人,保住景承宴的帝位,就能保住你的荣华富贵?”

傅清柳没有回答,反问:“就算那些人的死与我有关,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死的不过是宫中的奴才,并不妨碍到你,不是吗?还是说……因为死了一个刘嬷嬷,你难过了?”

陌子淮微微一怔。

现在看来,确实与他无关。虽然这事威胁到了景承宴的帝位,但即便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位置也不会由他来坐,他质子的身份也并不会改变。

只是隐约的,他知道自己不希望这件事与傅清柳有关,也知道自己是真的在意刘嬷嬷的死。

并不是因为心软或难过。只是因为那个老嬷嬷,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自己。

留在这个皇宫中的,犹带着少年傲气和天真的自己。

也许,那个老嬷嬷口中的一声“子淮少爷”,几件琐碎的旧事,就是现在的自己跟旧时的自己,仅有的联系。

只是一丝多余的唏嘘罢了。

二十三

傅清柳看着他一路沉默下去,只是笑了笑,也不急着说话好象要给他留出思索的余地。

陌子淮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脸上也不禁一热。

傅清柳似看得有趣,笑出声来,等陌子淮板起脸,他才漫不经心地道:“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保住景承宴的帝位。”

陌子淮哼笑一声:“他若当不成皇帝,你也失了恩宠帝位,若不是为了保他,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

轻得只剩下气音的话,却字字铿锵,陌子淮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猛一抬头,却发现傅清柳始终看着自己,目光丝毫没有移转。

目光相触,彼此都在试探着,似乎想从对方眼中找出什么来,却又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那么僵持着,好像谁先开口就会一无所有。

最后还是陌子淮先败下阵来:“你是疯了!”

傅清柳笑了笑,含羞一般地低了眼,道:“他心有不满却又不敢谋逆,我只能逼他。那些奴才本没有多少价值,可只要他们逐一死去,他就会起疑心,就会惊恐……就会生出求生的本能。”

陌子淮听着听着就有些心惊了,他不知道傅清柳说的“他”是指谁,可是他明白傅清柳在说什么。

傅清柳要做的,并不是除掉那些人。他要做的,只是逼一个真正有用的人下决心罢了。

不需要谣言,也不需要任何实质的行动,只要那些看似毫无关系、却又与某个事件相关的人逐一被除去,真正与此密切相关的人就会无法控制地心生忧虑。

为了自保,说不定就会忍不住先下手为强。

“他……是谁?”见傅清柳似乎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陌子淮不着痕迹地问。

傅清柳粲然一笑:“你总会知道的。”

“为什么?”

傅清柳孩子一般地眨了眨眼,似乎听不懂他的话。

陌子淮咬了咬牙,捉住了傅清柳的手腕:“为什么要做这些,为什么要把景承宴拉下来?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你不是想离开皇宫么?”傅清柳不答反问。

“是又如何?”

“换一个皇帝,你不就可以离开了吗?”

陌子淮一时哑然,片刻才反应过来,捏着傅清柳手腕的力度下意识地加大:“我问的是你的原因。”

傅清柳没有再说话了,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眉心因为疼痛而微微蹙了起来,他挣了一下,挣不开便又作罢。

陌子淮吸了口气,放开了他的手,放软声音道:“我是很希望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

傅清柳的手僵了一下才慢吞吞地收回去,浅浅一笑,他道:“我……自然也有我想要的。”

陌子淮还要再说,傅清柳却已经站了起来,朝屋里问:“厨房可有备下夜宵?我饿了。”

送客之意已经很明显,再半晌,里头便传了一阵脚步声,陌子淮没有办法,只能匆匆地翻墙而出。

傅清柳看着他的身影自墙头消失,这才重新坐了下去,朝跑来的小太监摆了摆手。

你问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你希望离开这里,我知道;你说过,希望有一天能跟我一起离开,我还记得,你却已经忘记了。

三日之后,镇威将军萧伯仁挂帅出征,景承宴亲自送到城外三十里,可算得隆恩。

陌子淮本以为景承宴会以此为借口纠缠自己,却没想到接连三四天,景承宴根本连雅园的门都没有踏进来过。

直到萧伯仁出征第五天,景承宴才终于传了旨意,说是御花园设宴,让他作陪。

陌子淮更是摸不透景承宴的意思,只好换了衣服,跟着宣旨的太监走。

到了御花园,才发现傅清柳也在,还有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身穿蟒袍,面容慈善,见陌子淮走进来,便微微一笑:“想来这位定是陌氏世子了。”

陌子淮心中一动,正要回话,那老人旁边的一个锦衣青年已经先开了口:“爹,这分明是皇上的相好,怎么可能是陌氏世子呢。”

语气轻佻无比,陌子淮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便听到景承宴道:“子淮,这是兆宁王和他的二公子。”

陌子淮又看了对面的人一眼,这才行了个礼:“陌子淮见过王爷。”

“哟,还真是陌氏世子呢……”那青年似乎还要说话,却被自己父亲暗地拉扯了一下,最后转头朝傅清柳很是讨好地笑了笑,这才坐到了位子上。

兆宁王似乎对自己儿子的行径也大为头痛,只能赔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景承宴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却还算得上客气:“皇叔不必介怀,今天只是家宴,随意便可。”

陌子淮听着又不觉好笑了。

兆宁王景仲可以算是眼下最名正言顺的皇亲贵胄了。他是景承宴唯一还活着的亲叔叔,封地兆宁在大景西北,离京万里,如今千里迢迢进京,这宴显然也绝不会是寻常的家宴。

一边暗忖着,陌子淮一边又打量着那青年,他曾听说景仲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景瑞稳重和善,颇有乃父风范,小儿子景曜却是个被宠坏的纨!子弟。如今看来,这青年便是景曜了。

就在这时,那青年又站了起来,举起酒杯,道:“既是家宴,景曜便放肆了。这次是景曜及冠后第一次进京,先敬皇上,愿我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他的话说得得体,景承宴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下来,微抬了抬手中酒杯,算是应了。

景曜极豪迈地将手中杯酒干了,又让宫人满上一杯,转身对着傅清柳笑道:“清柳公子这也是头一次见,深慕公子风姿,这一杯,敬公子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的脸色都变了。

二十四

景曜像是没有看到景承宴分明黑下来的脸,只是看着傅清柳嬉皮笑脸地道:“怎么,清柳公子不赏脸?”

“哼!”景承宴冷哼一声,手上杯子啪地搁在桌子上,酒溅了一地。

到这份上,谁都看得出来,景承宴生气了。

园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陌子淮慢慢地松开握紧的酒杯,脸上看不出喜怒。

谁都不敢说话,最后是景仲朝自己儿子低斥:“曜儿,清柳公子是皇上的人,就像是你皇嫂一般,不能乱说话。”

听到他的话,景承宴的脸色又黑了一分,却没有再动。

陌子淮慢吞吞地拿起杯子呷了一口,掩去了唇边的冷笑。

把一个无名无份的男宠跟母仪天下的皇后相比,本是不该,可若景承宴还要发作,那就等同承认了景仲的话。傅清柳虽然受宠,景承宴也未必拉得下这个脸。

都说景仲和善,与世无争,是个安乐王爷,可如今看来,坊间传言果然是不可信的。天底下敢如此明目张胆将景承宴一军的人又有多少呢。

你又会怎么回应呢?

陌子淮看向傅清柳,后者落落大方地坐在那儿,一身白衣胜雪,袖口腰带上红底绣金鲜艳夺人,将他衬得越发地清雅,让人觉得他好象不是坐在御花园,而是坐在方外灵山之颠,飘然若仙。

似乎感受到了陌子淮的目光,傅清柳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拿着酒杯缓缓站起,朝景仲一笑:“王爷说笑了。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有哪个不是皇上的人呢?”

景仲的脸上微微泛白,却还是维持着和善的笑容,正要说话,傅清柳已经接了下去:“清柳虽在宫中,也久闻王爷厚德,这次王爷和世子远道而来,若是皇上恩准,清柳也希望能敬二位一杯。”

一句话给足了景仲父子面子,又讨好了景承宴,陌子淮看着眼前人,突然明白他再也不会是当年站在柳荫下笑着说不受君王宠爱也是幸事的那个人了。

景承宴的心情显然也因为傅清柳的话好转起来,扫了景曜一眼,才慢悠悠地道:“既然想敬酒,就敬吧。皇叔远来是客,自当好好款待。”

“谢皇上。”傅清柳微微一笑,转身向着景仲抬了抬手,说话时目光却似落在景曜身上:“清柳就斗胆敬这一杯了。”

景曜连忙举杯一饮而尽,坐回去后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傅清柳笑,景仲跟着干了一杯,却看到景承宴的脸色又沈了下去,下意识地转头看自己的儿子,这才暗叹了口气,拉扯了他一下,坐下时又忍不住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傅清柳。

这一场所谓的“家宴”吃得格外压抑,景承宴几乎没再说话,只有傅清柳偶尔跟景仲说几句家常,才不至于冷场。陌子淮一直在旁边看着,因为没有说话,倒像是不存在一般,彻底沦为了陪衬。

好不容易酒足饭饱,景仲带着已经有些醉了的景曜离开,御花园中伺候的宫人也识趣地退了下去,景承宴一手将桌面上的东西扫落在地,站起来走到傅清柳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不说话。

傅清柳没有说话,只是温顺地站起来走出一步,低下身跪在景承宴面前。

景承宴哼笑了一声:“还真是乖巧识大体啊,看来朕是养了条好狗。”

傅清柳没有动,垂眼跪在那儿便硬生生多了半分可怜,让人心软。

只可惜景承宴不是别人,他盯着傅清柳好久,最后只是伸手拖着傅清柳就往外拉,动作粗暴,傅清柳被他捉着手臂在地上拖行了好几步才勉强站了起来,踉跄着追上景承宴的脚步。

陌子淮一直坐在旁边看着,直到傅清柳回过头来看,他才突然无法自控地站起来转身从另一边走了出去。

“呃……”

被狠狠地摔在床上,腰被床角磕得生痛,傅清柳低哼了一声,随即又咬住了牙把呜咽吞下。

“叫出来。”景承宴的声音显得格外冰冷,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傅清柳慢慢松开牙,躺在那儿喘着气,看着景承宴的目光却依旧温柔如水。

景承宴僵立了偏刻,就发疯似的扑了上去,将他压在身下,堵住了他的唇,毫无章法地啃咬起来。

唇上被咬出了血,傅清柳蹙了眉头,很轻地挣扎了一下。

景承宴却感觉出来了,越发用力地压制着他,要将他生吞活剥一样地在他身上啃噬吮吻。

身体还是无法控制地被这粗暴的举动挑拨起来,傅清柳闭上了眼,难耐地低唤了一声:“皇上……”

回应他的是衣服被撕裂的声音,景承宴强行将他系好的腰带扯了下来,外袍散落在床上,白色单衣下的腰间印着淡淡的红痕,却让他的身体如同被情欲笼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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