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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香——by飞鸟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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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逢润摸索着起身,说:“你这会儿饿了吧?我去找东西给你吃。这里有灯烛吗?”

杜雨时说:“原本有一小截蜡烛,不过上一回好像已经点完了。你要找吃的,去厨房看看吧。”

亏得杜雨时记性好讲得明白,也亏得齐逢润有几分机灵,摸着黑弯弯绕绕地找到了厨房。现下正是前院最热闹的时候,厨房里也是乱哄哄像开了锅。齐逢润突兀地走了进去,却没人肯花工夫瞄他一眼。不由分说地拽住个年纪大的厨娘,扯着嗓子说了杜雨时的名字。那厨娘哼哼哈哈地甩了甩手,也不知听没听进耳朵里,却再不肯理会齐逢润了。齐逢润无法可想,只好摸摸鼻子自己走了,走之前眼色还算好,顺走了一个食盒并一支蜡烛。

回了屋里,点上蜡烛一看,食盒里有鸡有鱼,却都是杜雨时不肯吃的东西。齐逢润好不尴尬,肚子里饿得咕噜咕噜直叫,又不好意思独自动筷子。

杜雨时冷哼一声,说:“你要吃就吃,竟然还装起来了。”

齐逢润被他说得垂头丧气,闻着食物的味道,肚子叫得越发厉害,却涎着脸坐在床边粘在杜雨时身上。

没曾想过不得多久,竟然有人送了吃的过来。这人正是田三儿,拿来的是些清粥素菜。

齐逢润暗暗松了一大口气,赶紧端过粥菜来喂杜雨时吃。两人还没吃完,田三儿又不停手脚地提来好几桶热水,显然是沐浴之用了。

齐逢润想起今日反反复复地把杜雨时折腾惨了,到此时都还不曾好好清理过,好不惭愧,三下两下把那些鸡肉鱼肉塞进肚子,过来把杜雨时身胡乱披着的衣服除下,把人给抱进了浴桶里。

第 157 章

杜雨时被他抱着坐进浴桶里,这也是在过往重复过无数次的事情。最开始齐逢润只顾着做大爷,折腾他折腾够了拍拍屁股就走人,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倒慢慢体贴细致起来,总是耐性地帮他擦洗干净。沐浴的时候,齐逢润的动作总是很温柔,像在照顾一只小动物,极少会在狭窄的浴桶里面动手动脚,就只是单纯的擦洗而已。一寸一寸地擦过身上,肌肤相触,很舒服,也是一种特殊的亲密,总是使杜雨时昏昏欲睡。这种时候,杜雨时总会有一种虚妄的被这个人爱着的感觉。

今日的事情对杜雨时来说可算再一次的沉重打击,可此时的沐浴毕竟还是不抵触的,软绵绵地靠在齐逢润胸前。齐逢润时不时地低下头亲吻他的嘴唇,他也不躲避不挣扎,就由他去亲。

齐逢润手里拿着条帕子,在他肩头轻轻擦洗,一边说:“这么长的时间,你就一个人住在这么个烂地方,也没个人跟在身边照顾你。”

杜雨时说:“我可比不得齐老板,我这就是贱命一条,不配被人伺候。”

齐逢润笑了起来,说:“我的雨时才不是贱命一条,从小就养尊处优的,才出落得这么水灵。就只两年工夫,你身上的皮肤也见粗糙了,手指头上长出茧子了,头发也发枯发黄了。”

杜雨时大怒,用力将他一推,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得了便宜还卖乖,难道是我巴巴地送上门求你宠幸吗?我皮肤糙了手指头硬了头发枯了,跟你有什么相干?我只求你,给我点清静,别再到我面前来乱晃。”

齐逢润被他骂得好不狼狈,可怜兮兮地说:“雨时你怎么脾气变得这么暴躁。”后面本来还有一句“怎么在吴思远跟前就那么温柔”,识相地没说出来。

杜雨时猛地有些悲从中来,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人,也值得别人对你好?我从前是在你的屋檐下,只能是任你欺负。现在与你再没有什么牵扯,你还指望我会像过去一样对你低三下四的吗?”

齐逢润连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说:“我知道,过去委屈了你。可是,我刚才那样讲也是在心疼你呀。两年不见,你果真就憔悴了不少,不知道你平日里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我怎么能放得下心来?”

杜雨时鼻堵喉咽,险些又再掉下泪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浴桶里的水已经半温不热的,齐逢润拿过一边备下的长布巾,为他擦干了身子,把他抱回床上。

过不多会儿,那田三儿机灵得很,过来收拾了水,留下一壶热茶,就自走了,不再过来打扰。

杜雨时面朝里侧卧着,齐逢润却知道他并没有睡着。扳过他的身子,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慢慢摩挲,说:“雨时我知道你还在气我。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摸摸我这脸上,瘦得皮包骨头了。当时是我不对,不该在你家里暗做手脚。其实那卷东西,我早就烧了,孙先生他是虚张声势骗你的。我对你不好,家里的人也没有处理好,可是你就要这样惩罚我一辈子吗?”

第 158 章

齐逢润不提还好,这一提,杜雨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抽回自己的手,说:“你说得倒轻巧,虽然我眼睛看不见,可那配方是我家的东西,凭什么你想拿就拿,你想烧就烧?我家的这点可怜巴巴的配方,本来也称不上稀罕东西,可是一代传一代,是多少人的心血你知道吗?那纸上的字迹没法跟名家书法相提并论,可也是我父亲年轻时一笔一划写下的,亲人的遗物我照管不好,给无耻小人偷了去,将来到了九泉之下,哪有脸去见我的父亲。”

这其中,还有另一层缘故。杜雨时虽然绝对不肯表露,但心中藏了一段对齐逢润的痴念,以为就算这是个无赖也好,既然已经在一起成了自己不再抗拒的事实,就应该竭尽自己所能让这段相处更长久更美好一些。不论齐逢润是不是在玩弄自己,至少在当下,自己的内心里对自己的感情应该要认真以待,也许这就是自己这一生唯一的恋情;虽然那个人就在自己面前,可是自己看不到他,也绝不能讲出自己的心意,即便如此,也没有什么,原本就只有自己会在乎这么一份卑微的心意。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并不是被玩腻了扔掉,也不是被人家夫人扫地出门,连自己的那些悲情幻想都全部化为乌有。齐逢润的脑子,跟这些幻想无缘,里面装着破烂垃圾,而自己被命运用最残酷的方式惩罚了,偏偏还哑子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这些话,杜雨时一辈子也不会对齐逢润讲出来,只是愤恨吼道:“我哪有惩罚你,我何德何能竟然可以去惩罚你?这一切都是上天在惩罚我。”

齐逢润对他的这些曲折心思并不全懂,却也无可辩驳,只能开始赌咒罚誓:“雨时你原谅我行吗?我就是太贪心,一眼瞧见了,该不该拿都手欠拿走了。你走了之后,我才知道,钱拉生意拉,又有什么意思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天下的银子,看上去形形色色,有银锭子银条子银饼子,有大有小有圆有扁,其实全都是一样,看得再多也是一片空虚。可是你不一样,走遍天下,也只有一个你,我找你找了那久,见了无数的人,可是从没见过一个人跟你有一丁半点儿的相像。如果你不肯跟我在一块,我就要索然无味地过完这一辈子,想想就觉得可怕。”

杜雨时听了这番荒唐话,怒极反笑,说:“难得齐老板竟然肯拿我跟银锭子相提并论。”

齐逢润赶紧贴上去抱着他,说:“你终于又笑了,你总是跟我生气,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相信我,我再也不会干那些糊涂事,一心一意地只对你好。”

杜雨时听得无趣,说:“你跟我嬉皮笑脸,又有什么意思?你已经有妻有子的人了,把这些甜言蜜语浪费在我身上又有什么用?”

齐逢润心想,那个才不是我老婆,那孩子也是阴错阳差有的,没有想到杜雨时闷不吭声地在硌应这件事,又不好解释,只怕越描越黑,只好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再不见那些女人,也不要那个儿子。”

杜雨时惨然一笑,说:“让人家抛妻弃子,我可造不了那样的孽。这些废话,喋喋不休讲得再多也是白讲,我累了,让我歇歇吧。”说着果真再不肯理齐逢润。

齐逢润被堵得一口气顺不过来,又不敢吵他,也不敢再动。睁着眼睛,在一片黑暗之中,找不到一条通路,生生地熬着,直到天亮。

在扬州耽搁得太久,不敢再久留,只好独自起身。不知道杜雨时是醒是睡,还是说了一声:“我家里的状况最近不大妙,出来这么久一定得走了,不久还会再来找你。”

杜雨时说:“你不必再来了,我不会再见你,也请你,别再来打扰我。”

齐逢润心里沉甸甸的,就像压着一座大山,走过来,将一件东西塞进杜雨时的手里,说:“雨时,虽然你总是不肯说,可是你的心意,其实我总能明白。”

杜雨时一摸到那件东西,就觉得全身都轰地一声烧着了,张开嘴想分辩什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而那个人早已去得远了。

第 159 章

两年前从白水庄出走之时,杜雨时并没带什么东西,披着过年缝制的胭脂红缎面长夹袄,只带着一些平日不离身的小佩饰,连银钱都没拿。幸得那衣服颜色鲜艳,才能在雪地里被绿烟一眼看见,不过实在不合适家常穿着,清洗过后,被绿烟收了起来,压在箱子底,杜雨时也再没穿过。女孩子们心细如发,那些零碎小东西倒是一件没丢。这时齐逢润塞到杜雨时手里的就是那串小玉坠子。一块白玉牌子,一个碧玉豌豆荚,后来还系上了杜雨时自己的几枚私印,牢牢地系在一处。(玉牌在第 19 章出现过,豌豆在第 51 章出现过)

玉牌和印章自不必说,只有那枚豆荚,似乎有无数个理由扔掉。然而这小玩意儿,玉质滑润,雕工精细,形状小巧可爱,杜雨时从最开始就特别喜欢,把玩得久了,感情更深。齐逢润与他在一块大半年的时光,张罗他吃穿用度,却不曾一本正经地送过他什么东西,这就是唯一的一件了。两人稀里糊涂的一番纠缠,终于没有个好结果,也是在情理之中。不过对于杜雨时自己而言,自己的那一段感情还是很值得珍惜的,那种情到深处的感觉,也许再也没有机会感受到了吧,那么,留下这么一点东西作留念也不出奇。

过往杜雨时行动都有人看顾着,什么事都不必自己操心,如今只有自己一个人单独生活,凡事都要靠自己多留个心眼。这串小坠子是他最不愿意弄丢的东西,是以白日里总是挂在腰带上,睡觉时就压在枕头底下。习惯成自然的事情,不假思索,哪知道齐逢润这么有做贼的天赋,一下子就摸了出来,突然塞回他手里,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总不至于会认为他小心翼翼留着旧情人的东西在枕头边,两年来都苦苦惦记着齐逢润吧。

杜雨时懊恼非常,心神不宁,一时觉得自己丢脸,一时又记挂着不知道齐逢润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一时又要担心墨蝉知道自己跟别人私会要嘲笑自己。可自齐逢润走后,墨蝉从没提起过这事,杜雨时也就以为她必然是不知道了。大热天里,杜雨时也焦躁起来,在心里渐渐认定,不论如何,这就是自己最后一次与齐逢润有所纠缠,这么一想,不但没有平静些,反而越发心情沉重。

墨蝉见他神色怏怏的,只当是齐逢润走后他想念得厉害,也就不再邀他同去铺子里,杜雨时坐在自己屋子里,往往是整日整日的发呆。

一日午后,正坐在窗边打盹儿,突然就人从被后紧紧抱住了他。杜雨时惊得浑身一震,一颗心差点从喉咙里跳了出来,那人赶紧安慰他说:“抱歉,是我太急吓着你了,别怕。”

杜雨时听到齐逢润的声音,更加诧异,呆呆地问:“你怎么又来了?”

算起来,齐逢润离开了还不到二十日。

齐逢润不由分说地抱着他一通亲吻,亲得杜雨时上气不接下气使劲拍他,才肯松开,说:“我想死你了。”

第 160 章

齐逢润本来不是邋遢人,可是大中午的从太阳地里一路走进来,身上热气腾腾,衣服被汗水浸得濡湿,紧紧地抱着杜雨时,差点没把他给闷死。

杜雨时皱着眉头,说:“你这一身湿淋淋的还不够恶心人吗?快放开。”

他满脸嫌恶,齐逢润却越发不肯松开,说:“我哪里恶心了?偏不放开。”

杜雨时脸一沉,又要发火,齐逢润不敢跟他斗嘴,赶快按住他的后脑,亲上他的嘴再不放开。杜雨时原本坐在窗下一张椅子上,齐逢润就大剌剌地往他腿上一坐,压得他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开始熟练地解开两个人的衣服。杜雨时身单力弱,齐逢润想要压制住他真是易如反掌,杜雨时完全挣扎不得,齐逢润偏偏又是拿捏力道恰到好处一点也不肯弄疼他。齐逢润的嘴唇死死堵住了他的,一条舌头长趋直入,抵住他的舌根,他无法转头,也不能够开口说话。

夏天两人都穿得单薄,杜雨时的外衫上只松松地系着一两个衣结,连腰带都没系,一会儿工夫,齐逢润就把两个人都脱了个精光。杜雨时来不及气愤,也来不及沮丧,齐逢润抬起他的身子,轻轻巧巧地翻了个身,抱着杜雨时跨坐在自己身上,扶着他的腰毫不犹豫地往下一按就顶了进去。

杜雨时背向着齐逢润跨坐在他腿上,两条腿都悬在半空,偏巧那张椅子是件破烂家什,扶手早就断了,只剩下椅背,他无处可扶,又看不见周遭的情景,慌乱异常,猛得被刺了进来,惊得一声尖叫。

齐逢润看到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连双手都没处放,也有些怜惜,将他双腕拧到身后,一手握紧,另一手扶着他的腰大起大落。

杜雨时这姿势狼狈不过,偏偏体内冲击不休,还是一句话都骂不出来,只能没完没了地胡乱喊叫。

那些时而嘶哑时而尖利的叫喊声越发刺激了齐逢润,猛烈地一阵顿挫,终于在他体内设出,杜雨时也无力地瘫倒在他身上。那些感觉来得太快太激烈,使得齐逢润几乎眩晕起来,把额头靠在杜雨时肩上,喘个不住。

杜雨时其实也跟他一般,快赶如朝,这时就又羞耻起来,不肯再说话。那东西还不依不饶地塞在他体内,他好不容易缓过一些气力,就扭着身子要挣开。

齐逢润围在他腰上的手赶快收紧,不让他动弹,凑在他耳边哑声说:“干嘛又要别扭,难道刚才你不舒服吗?”

那嗓音擦着他的耳边,一阵摩擦,杜雨时想起自己刚才那些失控的喊叫,无话可答,脸上整个烫得像火在烧。

齐逢润双臂环抱着他,在他脖子里慢慢啃咬不休。杜雨时初时咬着嘴唇忍着,过不得一会儿,体内的东西又开始发涨发热,一动一动地弹跳着,他忍无可忍,使足力气去掰齐逢润的胳膊,可是哪里掰得开。

齐逢润猛地抱起他,急步走到床边,将他仰面放下,翻身压了上去。

第 161 章

杜雨时没再抵抗,软绵绵地任他翻来覆去地折腾。

这情形,让齐逢润多少有些伤怀。想起之前两人同住在遂阳城外杜家老宅的日子,杜雨时脸上也是淡淡的,可是在床上,总会很坦率很热烈地回应他。细细回味一下,那时的杜雨时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大约面子上放不下来,心里却很认真地将自己当作情人了吧。稍稍留神比较一下,那态度与现在的确截然不同。他是个太过含蓄太过谨慎的人,很多话一味地藏在心里。即便在那最浓情的时刻,他也没有给自己一点点的信任,那么自以为深情体贴的自己是不是失败透顶呢?

说实话,杜雨时的身体让他迷恋,要他留在杜雨时身边却不碰他是绝对不可能的。然而此时,杜雨时就在他怀里乖顺异常,他却还是不满足。即便杜雨时再不给他一点回应,他也要一直不断地做下去,但又只能越做越机渴,越做越空虚。

杜雨时近些时候都没好好吃饭安稳睡觉,精神比以往还要不如,没那么多气力去跟齐逢润拧,齐逢润想要做,而且已经突袭得手,他也懒得反抗,耐着性子受着。可齐逢润像被什么东西上身了一样,没完没了,整个下午都没放开他,他到最后已经忍无可忍,有气无力地说:“你还有完没完了?总这样不嫌烦吗?你脑子里还有别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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