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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白浪共联翩 上——by千帆狂舞落熔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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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自己的院落,又不安排客房,除了这张床,贺灵钧只有睡地上的份了。

便是少年愿意,也得看广阳侯答不答应。

所以,软硬兼施下,贺灵钧只能乖乖地与楚清源躺在一张床上。

小时候的贺灵钧,是极喜欢缩在广阳侯温暖的怀抱中的。贴身而卧,一觉醒来必定神清气爽,精力充足。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特别是有一次躺在楚清源怀中的少年居然动了情思,第二天一早发现内裤全湿之后,顿时起了羞耻心,再不愿合用一床被褥。楚清源知他面嫩,倒不曾勉强。

今晚自然亦是如此。

小丫头玉筝极为伶俐,服侍楚清源躺下后,捧出一床崭新的被褥铺在另一半空出来的绣榻上,边铺边道:“三小姐还想进来看看公子呢!只是我想夜深了,公子便是睡不着,躺着歇歇养养神也好,便请三小姐回去了。”

楚清源没有说话,阖眼点点头。

贺灵钧解下外衣,卸了鹿皮靴,拖起锦被躺倒后将自己兜头兜脑包住。

贺清源睁开眼,小心地侧过身体,见少年裹得不见脸面,失笑道:“这是做什么呢?透不透气了?”说着,伸手去拉绣被,想要将那孩子从一团棉絮中解救出来。

少年一只手死死拽紧被角,楚清源拉了一下,没有拉动:“这又是耍的哪门子脾气?”

贺灵钧躲在被窝里瓮声瓮气地否认:“没有!没有耍脾气。”

楚清源微挑眉:“没耍脾气做什么裹这么紧?”

房中,玉筝一边收拾一边暗自偷笑,心想小公子在别人面前多机巧的一个人啊,偏偏对着公子,恰如未长大的稚儿一般。

床上,无奈的病人已开始习惯性地哄劝起来:“快放开!闷坏了可不成。”他想了想:“莫不是又有谁招惹咱们的小灵钧了,说说看,清源哥哥给你出气好不好?”

可怜的广阳侯,重病在身,居然还要打起精神劝慰闹着脾气的小孩。

玉筝有些看不过眼了,清咳一声:“小公子,公子可病着呢!”提醒提醒总是对的,虽然她也明白楚清源此时实在是乐在其中,可本着忠心护主的诚意,总要吱个声儿才妥当。

或许是玉筝的话生了效果,紧拉着被角的手缓缓松开,贺灵钧慢慢探出头,瞅瞅楚清源就在自己上方,眉目如画,浅笑盈盈,不知为何,竟骤然红了双颊。

幸好两人都处于背光处,楚清源不曾在意少年的脸色:“这可出来了,告诉我,谁惹咱们小灵钧不高兴了?”

少年撇撇嘴,转过身去,给他一个后脑勺:“谁不高兴了?”心底暗暗盘算着,只不知该不该求他将方陌救出来。

看着这个任性的孩子,楚清源微微苦笑。

突然有些怀念适才当着众人面时,那位十分“贴心”的少年,明知这份“贴心”完全是装模作样,可总比眼下只会乱发脾气来得好一些。

不过,这丝怀念仅仅一闪而过,在广阳侯的内心深处,自然还是两人独处时特爱霸道胡闹的贺灵钧更加可爱。

他伸长手臂,挽在少年的脖颈间,将头凑过去,清爽的味道若有若无地缠绕在贺灵钧的肌肤上,吐气如兰:“怎么了?”装委屈:“你不说,我哪里猜得到呢?”

少年不屑:“广阳侯不是智赛诸葛算无遗策吗?怎就有猜不到的事?”

楚清源继续苦笑:“我何曾算无遗策了?若果真智赛诸葛,今晚也不会劳烦灵钧特特地来一趟了。”

少年心一跳,想起适才借洗漱遁逃至院中,吹了半晌凉风,听得房中略有响动,便知那个躲在暗处的二哥终于现了身。本欲偷听,又觉得屋子里的两个人武功都比自己高了不知何许,不必自讨没趣,索性出了院。

出院不久,便碰上送客归来、顺路去厨房取了汤药的玉筝,见他独自一人在院外闲逛,十分好奇,随问了两句,灵钧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洗漱了,白惹玉筝笑话。

替玉筝端过药,二人相携重又回返。

乍见楚清源昏厥,贺灵钧有一瞬间确实是吓得魂飞魄散,直至广阳侯缓缓地、看似十分吃力地睁开双眼,那种神智几乎完全脱离身体的感觉方才慢慢平复下来。

对于楚清源,少年是不见便想,见了又烦;不说话憋气,说了又生气,如此矛盾的心情,也难怪一对着广阳侯,自觉不自觉地,便使起了小性子。

此时,身后的气息虽然温暖依旧,可毕竟能够让人感觉到几分不同于平日的虚弱,贺灵钧叹了口气,转回头,闷声道:“真地没什么事!你病着呢,好好休息吧!”

楚清源背着他摆摆手,玉筝会意,悄悄退出卧房。

引梦香清幽幽的气息确实容易让人眼皮子发涩,楚清源精神本也不佳,此时心爱的小孩就在身边躺着,精神放松,倒起了几分睡意:“既然没什么事,刚才为何躲在被子里呢?”

基本上,只要二人单独相处,楚清源对贺灵钧的态度,与几年前甚或十几年前相比,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可这,却也是贺灵钧心里感到不痛快的原因之一。

这种态度,让少年觉得自己不像个人,倒似只……会说话的宠物,比如:猫……

不痛快了,说出来的话自然又带上了几分赌气的意思:“我喜欢躲在被子里!”

广阳侯见这孩子别扭闹得没完没了,竟也不生气,反而放低姿态,语气温和:“好好好!灵钧喜欢闷被子里,清源哥哥知道了。”他故做可怜:“我今天病着呢,灵钧不好好安慰我一下吗?”

贺灵钧险些笑出来,好容易板起脸:“既是病了,天将五更,怎还不歇息?”

他抬起头,不提防瞧进楚清源眼里,心下蓦地一惊。

事实上,楚清源依旧是一脸动人的笑容,双眸清澈,不带一丝病中人的浑浊,全是满满的宠溺与温暖,可不知为何,贺灵钧却觉得楚清源似乎知道了什么一般,那几乎满溢出来的温暖与宠溺背后,是无尽的嘲讽与……冷漠……

他只觉得一颗心越跳越快,原本在楚清源温软的攻势下似乎渐渐有了着落的情感忽然重又飘回了半空中。暗想,贺霜虽未与楚清源说上几句话,可那个躲在暗处见不得人的贺徵却绝不会放过这次在主子面前表现的机会,要说楚清源不晓得今晚之事,那是痴人说梦。他既然心知肚明,却根本没有对自己提上一句,甚至连责备也无,仍旧温温和和地装出一副被瞒在鼓里的模样,究竟是何用意?

越想越心惊,贺灵钧几乎有些绝望了。

楚清源不提,那只有一种可能,方陌的结局怕是已经定了。

一时心急如焚,该怎么办呢?

凭他目前的力量,方陌若是落于楚清源之手,至少可以保证安全,绝不至有性命之忧;可一旦被这些人当做人情送给了朝廷,营救且不说,即便能够脱得牢狱,折磨与伤害却也是免不了了。

怎么办?

想起那个善良到面对敌人的残尸都会可怜不忍的年轻人,贺灵钧顿觉心如刀绞。

他不愿再去看楚清源的脸,默默转过目光,缓缓闭上了眸子。

这么多年,对于广阳侯楚清源,贺灵钧便不能完全看透,毕竟还是懂一些的。

此人一旦决定了什么事,谁也无法改变。

即便求其改变的是他最宠爱的贺家五公子!

一股从未有过的悲凉慢慢涌上了少年的心头,眼前似乎已经看到了方陌横尸刀下、残缺不全的尸体,贺灵钧的心颤抖得几乎要跃出胸口。

楚清源也闭起了双眸,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一只手却隔着被子搂住了少年青涩的身体。

贺灵钧咬起牙,为自己脑海中那副血腥的画面不寒而栗。他忽地睁开眼,左手伸出被外,抓住了楚清源的胳膊:“清源哥哥……”除去广阳侯,少年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够救出方陌。

楚清源没有睁眼,似乎是有些疲倦了:“怎么?”

藏在被子里的右手紧紧握拳,湿冷的汗意从手心直传至四肢百骸:“我今天险些被二哥打了呢!”不知道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使声音显得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广阳侯“哦”了一声:“是么?”他终于睁开眼,带着笑轻轻地拍了拍贺灵钧的脸:“你呀,就是练功不努力,白叫你学了那许多绝技,竟没一样能比得上你二哥的。”

少年心中凉凉的,嘴里却道:“二哥练起功来象疯了似的,命都可以不要,我又没疯,做什么和他比?”

楚清源淡淡地笑,眼眸深处闪过一抹锐利之色:“所以,你今天和他比武,又输了是不是?”他恍然大悟:“难怪适才和我置气呢!打不过你二哥,就来找清源哥哥撒气啊!”

这倒确实像是贺家小公子会做的事,但自从贺灵钧在贺徵手下有过一次惨败的经历后,便再也不曾与他二哥比过武。

只是,楚清源这么说,却让贺灵钧心底的寒气直往上窜:“没有,我没和二哥比武。”他勉强堆起笑容,无奈地辩解。

广阳侯似乎是真地累了,重又闭起眼:“那是又做什么调皮事被你二哥抓住了?”

贺灵钧狠狠咬牙,心知这样绕下去,依楚清源的本事,便是绕他一天一夜也说不上个重点,倒不如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得了:“清源哥哥果然是智赛诸葛,我今天晚上确实是做了一件调皮事。”

楚清源似乎不是很感兴趣,提问的语气非常清淡:“哦?”

他是存心的!少年咬住嘴唇:“今晚,我带了一个朋友进府玩……被二哥发现了!”

广阳侯“唔”了一声:“今晚无星无月,灵钧真是越来越有雅兴了。”

贺灵钧不理他,继续道:“这个朋友,清源哥哥也是见过的。”他顿了顿:“中秋那天,你记不记得,我们在挽诗湖畔碰见的那个年轻人。”

楚清源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沉思,贺灵钧也不催促,只定定地瞧着他,看似镇定,其实心中七上八下忐忑难安。

好一会儿,广阳侯终于寻回了记忆:“想起来了,是那个人啊!”他微睁眼:“灵钧什么时候和他做朋友了?”

贺灵钧缓缓吁出一口气:“我见这人有趣得紧,后来专程去拜访过。”

楚清源点点头,又没了话。

少年毫不气馁:“清源哥哥你知道吗?那个人叫方陌,事情怎么这么巧呢?他竟然就是方翟的儿子。”楚清源是什么人,方陌的身份怎可能瞒得住!

广阳侯依旧淡淡的:“是么?”

少年索性伸出双臂,直接搂上楚清源的脖子:“清源哥哥,二哥和三姐把他抓起来了,你帮我救救他吧!”

楚清源身体微微一僵,长长的眉睫似乎凝结了一般动也不动,语气轻缓:“方翟的儿子夜入镇国将军府,是贼是盗,应待朝廷公判。”他拉开少年的手,慢慢翻身向上平躺:“好了,我累了,快睡吧!”

一刹那,贺灵钧通体如坠冰窟。

第十七章:隐秘组织

两人将近五更才睡下,楚清源右胸的疼痛一阵弱一阵强,虽然精神上疲倦已极,却根本无法入睡,又怕翻身惊动一旁的贺灵钧,只得强忍着。

少年背对着楚清源,通宿一直保持着同一副姿势不曾动弹过,脑子里纷纷乱乱,方陌软倒在地口吐鲜血的模样宛如印在了心底,扎根深种。

可到底年纪不大,虽然心烦意乱,却居然也睡了过去,待醒来时,天光大亮,睁开眼,楚清源已不在身边。

贺灵钧愣神半晌,忽地翻身坐起,一把掀开罗帐。

屋子里十分安静,临窗处,背对着床坐了一个人。

如瀑青丝扬洒肩周,碎金般的阳光毫无顾忌地描蓦着那人优美的形状,每一根发丝似乎都在散发着耀目的色彩。微微侧过的脖颈雪亮晶莹,却不是病态的苍白,隐隐泛着温玉般柔润的光泽。贺灵钧痴痴看着,一时竟不由摒住了呼吸。

那人含笑转过身,昨晚的虚弱已是一扫而空,秀挺的长眉微微向上扬起,勾出一道完美的弯弧:“醒了?”

声音优雅,无可名状。

贺灵钧倏地转过目光,心跳加速。

任是谁,对着这样一个绝世的人,听着这样一种温柔的声音,都没有办法视若无睹。

楚清源已起身走了过来:“小懒虫,睡到日上三竿,还想赖床么?”宠溺的语调几乎能够将人醉死。

贺灵钧刚醒,仍有些懵懵懂懂,还不曾想明白自己为何睡在此处,面对着背光处楚清源神祗般的笑颜,如小时候一般不自觉地便要迎上前去。

可这种状况毕竟是短暂的,少年很快清醒过来,昨晚发生的一切骤然重回脑海。

伸出去的双手陡然一僵,险些缩回,却在接触到楚清源的目光时,硬生生停在了原位。

广阳侯当然不可能忽略他一瞬间的不自在,却并不点破,顺手将少年拉起,提了挂在床前架上的衣服,迂尊降贵,亲自动手替贺灵钧穿戴。

少年垂下双眸,强忍住将他一把推开的冲动,顺从地张开手臂,任他摆布。

这套衣服竟是崭新的,与楚清源所着乃是同一色系,浅浅的水蓝,光滑的缎面,套上身,如流水般一泄至脚底,柔软服贴。

广阳侯上下打量一番,甚感满意,轻轻拉起贺灵钧的手,让他转个身,又取了挂在床头的一根碧玉带,笑道:“灵钧果然是妙人,穿什么都好看!”

贺灵钧从未见过这支腰带,见那十几片用金丝串起来的碧玉绿得青翠,中间嵌着一颗微小圆润的东珠,不显山不露水的,心里倒也十分喜爱。

他却不知,这支腰带价值连城,楚清源得到之后便专为他留着。

此时,广阳侯已借着系腰带的便利从背后将少年环住。

玉筝与林意寒进屋时,正看见楚清源毫不避讳地将贺灵钧抱在怀中,灵活的双手在少年身前不停地摆弄着,只听“喀嗒”一声,那根碧玉带已稳稳地扣在了贺灵钧的腰间。

二人见怪不怪,行礼后,玉筝引着贺灵钧去外屋洗漱,林意寒却没有走,反倒关切地询问:“公子昨夜病得厉害,今日怎不多歇会儿?”

楚清源摆摆手,缓缓踱到窗前,微笑道:“睡了片刻,倒不觉得疼了。”他回转头:“大白日的,意寒何时见我能睡得着的?”

年轻的管家也笑了起来:“宫里一早便派人送来了补品,王府也没落着。公子闲心,只我一人对着那一屋子的东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

这两人名为主仆,语气间却直来直往,若不是深知二人身份,定然以为只是普通的好朋友而已。

林意寒虽不似楚清源般倾国倾城,却也是眉清目秀温文尔雅气韵出众,这样的人,广阳侯倒也没把他当一般的下仆看待,平日对他极是随和亲切。

至于林意寒为何甘愿只做一名名不见经传的管家,也是这两人之间的秘密,楚清源不说,林管家自然提也不提。

只是,一向有些小神通的侯府管家此时说出“不知道”三个字来,倒让楚清源有些忍俊不禁:“你若看着不喜欢,直接扔了便是。”

林意寒又要笑了:“王爷倒罢,陛下赐的你也扔了?少不得又有人参你一本,恃宠而骄,藐视皇权。”

楚清源摇摇头:“参我的还少了,也不差这一桩……”他捂住嘴,轻轻咳嗽。

林意寒见他又咳,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忍不住跨前一步,语气里不免带上了几分埋怨:“公子身子欠佳,怎又不知保重!昨晚我虽已飞鸽传书,但曲悠赶回,总需两三日光景,若再有什么不好,可怎生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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