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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白浪共联翩 上——by千帆狂舞落熔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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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的尸身已经开始僵硬,少年慢慢埋下头,将脸贴上小伙伴的腹部,喃喃道:“要是,我愿意自杀就好了。我真想死了,和你一起去呢!”眼中干涩涩的,渗不出泪水:“可是,你看,你死了,有我为你悲伤;我要是死了,却没有人真正为我悲伤,那些畜生恐怕还会欣喜若狂,我……为什么要遂他们的意?你说是不是?我明明是个人,却活得象只猫……”顿了顿:“我只是想……做个人而已……”他呜咽起来,仍旧没有眼泪:“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陷害我倒罢,置我于不义倒罢,为什么连你也不放过?我……什么都没有了……”

一个被父母、兄弟、周围人都恨之入骨的少年,连唯一的伙伴都失去了,众判亲离,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挥剑自刎以求解脱。但贺灵钧偏偏不,在他身上流着的不知传于何人的血液,清高骄傲,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不允许他顺了别人恶毒的愿望。

他就象一名倔强的孤胆英雄,在四面楚歌的浊世中苦苦挣扎,努力地留下自己的痕迹,寻求着遥不可及的自由。

可是,毕竟还是个孩子,毕竟只有十六岁,重伤之后未得到休养的身体在经受了这般惨痛的打击后,如何还能支持得住,少年只觉心如刀绞,眼前一黑,晕倒在小鹿的尸身上。

昏昏沉沉间,楚清源的笑脸或近或远,贺灵钧模糊地勾勒着,却发现那人始终笑得莫名,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令人惶恐的宠溺:“灵钧……”不知从何处伸来的白皙而修长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长发,宛如在安慰一只发着脾气的猫:“灵钧……”

少年一身冷汗,陡然清醒,冰冷的触感让他的神智瞬间回复。

面无表情地直起身体,呆坐片刻之后,抽出腰间的长剑,在尸体旁边运足功力挖出一个庞大的坑。

坑既深且广,鹿尸放进去,才占了一半,贺灵钧闭起眼,双手合什:“我把这坑挖大些,你给我留着位置,待我哪天死了,希望能和你葬在一起。”祈祷完,他将泥土拨回坑中。

该是何等的绝望,才会愿意死后与一只动物葬在一处?

十六岁的少年,虽然不愿意自杀,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死”这个字。

恐怕小鹿的在天之灵也会为他担忧不已。

或许,总有一日,贺灵钧的骄傲终被磨尽,到时候,就不再有如今的坚持也说不定。

风霜刀剑严相逼,被逼走的岁月,在他的眉间刻上了两道愈来愈深的印痕。

小小的土堆终于在树荫下隆起,贺灵钧失了力,跌座于地,呆呆地凝视着不起眼的坟墓,恍惚中,似乎他的灵魂也飞进了泥土中,从此沉入死地。

他就这么坐着,一直坐到斜阳西沈,林内渐又阴暗下来,方才慢慢站起。

不愿意自杀的人是得不到自由的,广阳侯府他必须去。

何况,贺灵钧苦苦一笑,他确实担心楚清源的伤势。

这也许就是一种奴性吧,被主人养大的宠物最终还是对主人依赖至深,无法摆脱。

弯腰轻轻抚摸一下坟头,贺灵钧转身离开。

霞光万丈,染了色的西天失去了平日灰白的庄重,显得妖娆多姿,云卷云舒间,妩媚尽现。

长空澹澹,秋光揽翠,气势相高,偶有失群孤雁哀叫着长啼而过,使得黄昏下的浮山秀美中透出了几分寂寥与孤单。

或许,这份孤寂是因为原本住于其间的主人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如此美景的缘故吧!

想起夏逞,贺灵钧突然发现报应不爽这四个字果然是千真万确。

一昔之间,他的处境更加艰难,唯一的伙伴也死于非命。

贺灵钧冷漠地勾了勾嘴角,纵然死后下油锅上刀山,做也是做了,后悔无用。

再说,若不这么做,方陌又如何救出?

好歹,方翟教了他十年功夫。

好歹,方陌在他心中住了十年有余。

或许,他这一辈子,就是为了成全别人而活着的。

成全了楚清源养宠物的愿望,成全了方陌的性命。

第二十七章:挑拨离间

靖王府内,武庭臻呆呆地坐在房中,面前摊着一本书,半个时辰过去,一页未翻。

郑元蹑手蹑脚地进屋,正要给主子添茶,却见靖王缓缓抬起眸子,面无表情地瞪向他。

饶是这太监老谋深算,狡猾奸诈,非等闲可比,此时面对着十六岁皇子阴冷的目光,依然觉得忐忑不安。

靖王开口,声音平缓,听不出情绪起伏:“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郑元赔着笑:“王爷说什么呢?奴才不明白!”

武庭臻眼中满含着山雨欲来的怒气,冷哼一声:“郑元,你少给本王装疯卖傻。父皇的心头大患不是夏逞,是……”面容渐渐扭曲:“是六哥,对不对?”

郑元“咚”地跪地:“王爷!”

靖王再也维持不了冷静,一脚将这奴才踢了个滚地葫芦:“混蛋!”他咬牙切齿:“那是本王的哥哥,你竟然用计让本王谋害自己的哥哥,你……本王要杀了你为庭焯哥报仇。”说着,拿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砸向郑元的额头。

太监颇为伶俐,微侧身,砚台擦肩而过,“!”地落在地上,碎成两瓣,墨汁四溅。

武庭臻怒极:“你还敢躲?”暴跳如雷:“郑元,不要以为你是母妃的人,本王就不能动你。”瞪圆眼珠子:“你这种奴才,本王要多少有多少!”

郑元趴在地上,连连叩头:“王爷,奴才也是为了您呀!”

靖王大骂:“放屁!为了我,为了我便设计让我去害我的哥哥,郑元,你好能耐!”

太监见这孩子执迷不悟,想起皇贵妃的嘱托,索性狠狠心:“王爷……您已经出府自立了,难道还想一辈子做个靖王不成?”

武庭臻不妨他说出这样的话,怔愣半晌,回神后快步走到门前,推开门,探头四下查看。

郑元仍旧跪着:“王爷请放心!知道王爷心里不安宁,奴才进来前已经把周围的人全都撤走了。”

靖王松了口气,回转身,盯着郑元的后脑勺一字一句问道:“可是母妃教你这么做的?”

太监既未摇头也未点头:“娘娘叮嘱奴才好生伺侯王爷。”他顿了顿:“谨王爷犯着皇上的大忌呢!您想想,玉匮里头写了什么?宗祖一脉,以长为嫡,余者,莫可与江山。谨王是太祖皇帝唯一的儿子,又比竣王与您年长,他不死,皇上如何能够安心?”

年轻的脸庞慢慢显出几分怅惘,武庭臻缓缓走到郑元面前,喃喃道:“他是我的哥哥……”皇室子嗣不旺,幼儿时,便是这位哥哥带着他与他的亲皇兄在宫里专事调皮捣蛋。

郑元阴险地笑了笑:“莫说只是堂兄弟,便是亲兄弟,王爷,该出手时也不能心软哪!”

武庭臻骇然:“你……”

太监死死盯着他:“奴才这么做,也是不想让娘娘的心血白废。王爷,您是娘娘的骨肉,娘娘可是把希望全都放在您身上了……”

武庭臻只觉手脚一阵冰凉,虚脱般地坐倒在椅子上:“为什么非得这么做?”毕竟是亲兄弟啊,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

郑元知他心已活,趁热打铁:“这天下,本该有为者坐之。王爷,你文才武功样样出类拔萃,难道要终身屈居人下不成?”

靖王垂下头:“皇兄……他们对我都很好……”

郑元眼珠子一转:“王爷,听说昨日竣王殿下至将军府教训贺灵钧,楚侯爷怕有闪失,也跟着去了。谁想,未痊愈的旧伤竟又发作,侯爷骤然晕厥,竣王护送他回府。”不紧不慢地陈述:“也不知侯爷究竟如何,今日,竣王殿下上罢早朝,便赶紧着去了侯府,这会儿想必还在那儿呆着呢。”

武庭臻脸色一变:“清源他……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

郑元心道,自从谨王的死讯传来之后,你便把自个儿关在书房里,已有一日一夜,连早朝都不上了,若非娘娘有令,只怕我还没那个胆子进来呢!这些事谁来告诉你?嘴上却不敢胡言:“奴才该死,奴才见王爷心烦,不敢再给王爷添堵。”

武庭臻知道这混蛋没一句实话,狠狠揣了他一脚:“还跪着干什么,伺侯本王更衣,咱们这就去一趟广阳侯府。”

郑元连忙爬起来,却站着不动:“王爷,您的心思奴才也懂,楚侯爷确实是个神仙一般的人物,王爷您……”

武庭臻狠狠瞪着他:“说来说去,你不就是希望我们兄弟阋墙吗?郑元,你是不是糊涂了?父皇还没死呢!有些话……”他冷冷道:“言之尚早!”

郑元忙道:“王爷说得是。”眼角却瞥见靖王紧紧握起的拳头,心里便有了底。暗想点到为止,莫将王爷逼急了,到时候谁也讨不了好,如此也算能给娘娘一个交待了。

遂不再多言,服侍着主子更衣洗漱,径往广阳侯府而去。

最是无情帝王家,向来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犹是把盏共欢笑,却已萧墙埋祸患。

自古皆然!

而躺在床上养病的广阳侯此时尚不得而知,单单为了一个他,便使皇家原本尚算亲密的兄弟俩之间横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以至于后来风云突变,竣王离宫退位,仍不能避免最终惨死在武庭臻手中的悲剧结局。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自昨日午时晕厥,楚清源便陷入昏睡之中始终不能清醒,玉筝哭肿了双眼,林意寒阴森着一张脸,整个侯府死气沉沉,下人们甚至连大声点儿说话都得提着心吊着胆。

武庭致一下早朝便又赶了过来,见着林意寒,头一句便问:“清源醒了么?”

管家抿着嘴,摇摇头,神情黯沈。

竣王慌忙进屋,见玉筝正跪在床头轻轻抽泣,楚清源依旧睡着,双眸紧闭,脸色苍白。

宫中的郑太医又被请了过来,此时垂着头,立于一旁,显然业已无计可施。

武庭致恨不得一脚将那老头儿踹翻,生生忍住,喝问:“郑太医,广阳侯为何一直不醒,你还不曾想到办法吗?”

老太医微一瑟缩:“侯爷寸脉明紧实虚……”

武庭致耐不得听他废话:“闭嘴,本王不想听你背书,只想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清源清醒过来。”

郑太医“咚”地跪倒在地:“臣……臣无能……”

竣王怒极,待要发火,却听珠帘一阵“劈哩啪啦”乱响,林意寒领着一名看上去约摸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进来。

年轻人穿着一身褚色长衫,长相并不算特别出众,却似乎与生俱来便带着一股温和的气息,目光淡淡扫过,令人如沐春风。此时,他望着床上的楚清源,眉头微微一皱,也不与屋中人打招呼,径自来到床前,从被窝中拉出广阳侯的一只手,仔细切脉。

武庭致是认得这个人的,广阳侯府有名的神医:曲悠。

此子性情之古怪天下皆知,当今圣上曾多次延请,希望他进入太医署,为朝廷效力,均遭婉拒,却不知因何与楚清源结了缘,竟然心甘情愿地留在了京城,做一名最不受拘束,最是自由自在的侯府大夫。

当然,楚清源也不曾亏待他,甚至为他在府中单独造了一座药庐,专供其使用。

所以,一看到曲悠,屋子里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只林意寒依旧紧蹙着眉,一双眼睛牢牢盯住床上的患者,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半晌,曲悠终于把完了脉,将楚清源的手小心放回被子中。

林意寒沈声问道:“怎么样?”

曲悠揉了揉眉心:“不妨事!”他不紧不慢地从怀中取出一只狭长的银盒:“公子功力深厚,此次旧伤发作,来势汹涌,想必公子在昏迷前,运转真气护住了五脏肺腑,令伤势不再加重,可此举毕竟有损元气。你们莫瞧公子一直未醒,其实神智并不曾全失,脉实强则虚,乃是自身功力与病气相抗之结果。”

屋中人恍然,连那郑太医也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

林意寒却仍旧担心:“公子什么时候会醒?”

曲悠笑了笑,从银盒中挑出一根金针:“快了!”吩咐玉筝点来火烛,就着火烤了烤针尖:“我来助公子一臂之力。”说着,掀开被褥,看似漫不经心地向下一戮,金针稳稳地扎在了楚清源的心口附近。

广阳侯的身体微微一抖,虽没有睁眼,众人却可以看到他墨般深浓秀挺的长眉更又蹙紧了几分。

林意寒瞳孔黑沈,黯黯地透不进一丝光亮。玉筝见主子受苦,珠泪滚滚,竣王忍不住提醒:“你轻些!”

曲悠似笑非笑地瞅他一眼,慢慢转动金针,并不答理。

屋子里的人一时大气都不敢出,郑太医冷汗直流,生怕曲悠误诊,广阳侯若有个三长两短,连累自己性命难保。

约摸隔了半柱香的功夫,楚清源的手指突然动了动,众人同时摒住了呼吸,便见那双一直紧闭着的眸子一点一点打开,幽若寒潭,清丽明亮。

玉筝喜极而泣:“公子……”

楚清源似乎有些疲倦,缓缓开口:“我没事!”他望着曲悠微微一笑:“多谢!”

大夫拔出金针:“还是谢你自己吧!若非你及时运功护住脏腑,这一回发作怕要伤及内里了。”

楚清源长睫微垂:“是我大意了!”说着,他支了支手臂,觉得有些用不上力气,遂道:“意寒,扶我坐起来。”

管家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闻言上前小心地托起广阳侯的身体:“公子可算醒了。”

玉筝忙取了软枕垫在主子背后,让他坐得舒服一些。

目光扫过一圈,最后定在武庭致身上,楚清源容色一整,肃然道:“让殿下如此担忧,清源有愧。”

竣王宽了心,人也轻快了许多,见那郑太医仍在,不免有些气他不过,挥手将其喝退,方道:“只要你醒过来便好,这回可真是把我……把大家都吓坏了。”

楚清源待要再说什么,却听屋外有人连声轻唤:“林管家……林管家……”

林意寒略一皱眉,在主子示意下,稳稳地走出了卧房。不一会儿竟又回转,身边跟着一个人。

那人一见到广阳侯便叫了起来:“清源哥哥……”同时身体前扑。

依然坐在床边的曲悠抬手一撑,恰恰将其拦住:“靖王殿下,公子刚刚苏醒,精神不佳,您且坐着说话。”

玉筝乖巧,添了一杯新茶恭恭敬敬地递至武庭臻手中:“殿下,这边坐。”

靖王年仅十六岁,平日天真讨喜,对楚清源也是极其依赖,这番举动倒也没有让人生起不满之心。

或许,除去楚清源,这一屋子的人都觉得武庭臻比那同年龄的贺灵钧可爱了许多。

但天真、可爱往往与率直、鲁蛮相挂勾,刚抿了一口茶,靖王忽然叫了起来:“灵钧呢?”

他嚷嚷着:“清源哥哥病了,灵钧怎不来?”

屋中人都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闻言面上颜色未变心里却或多或少有了起伏。

只楚清源淡淡一笑,侧眸瞧了瞧林意寒:“灵钧做了错事,昨日受了惩处,怕是不便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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