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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白浪共联翩 上——by千帆狂舞落熔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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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脸上现出一种惘然的神色,半晌方道:“箭上的毒极为猛烈,不过片刻间,我便觉得双眼模糊,头脑昏沈,全身疼痛难忍,将晕未晕之际竟感到有人撬开我的嘴,紧接着似有药丸下喉,我心中一惊,勉强打起精神,那人想是见我睁眼,返身便走。”

方陌忙问:“那人是谁?”

年轻人痴愣半晌,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我当时尚未完全恢复,迷迷糊糊中,只见着一个侧面……不知他姓甚名谁……”

方陌怔了怔:“他既能救你,或许是贺镜府里的人?”

年轻人未置可否,只怅然道:“他不仅解了我的毒,还丢给我一张阵势图,我便是仗着那张图逃出了镇国将军府……”

这句话还未说完,便听有人冷冷地接口道:“陆文帛,上次让你侥幸逃脱,只不知这一次是否还有人能够救你一命!”

树上二人尽皆失色。

第八章:神秘救星

澄辉蔼蔼,清质悠悠,月华宛如破开一般,肆无忌惮铺洒着蟾光,圈勒出墙头那一抹飘飘欲飞的身影,突如其来地,给人一种鬼魅而幽森的阴寒之气。

方陌脸色乍变,他耳力一向极好,这一声虽然尖锐而突兀,却已经与记忆中的印象轻易吻合。墙头上的这一抹幽灵般的人影,正是挽诗湖畔逼得他不得不潜入水中躲避,杀手口中所谓的“领主”。

身边,被称作“陆文帛”的年轻人已稳稳地站在了树枝上,神色谨肃,“刷”地展开宽大的衣袖,恰恰将方陌挡住:“贺徵,你倒真是阴魂不散!”

贺徵?方陌微微皱眉,难道是……

陆文帛又道:“你那主子呢?他怎不亲自来?”

墙头幽灵冷笑一声:“陆文帛,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凭你,何劳公子尊驾?”他停了停,目光微微一转:“便是你身边的这个人,本座今日也要一并了结完事。”

陆文帛心知那一袖子根本挡不住方陌,索性撤回衣袖,大笑道:“贺徵啊贺徵,半年不见,你这狂性竟丝毫未改。看来,你那主子不过尔尔,连条狗都调教不了。”

话说得如此难听,方陌本以为“幽灵”必定勃然大怒,谁知贺徵却是无动于衷。依稀可见他左脚轻轻向前一伸,转瞬便已来到二人面前,站在另一杆树枝上,眼角眉梢带着一股抹也抹不去的傲然之气。

方陌死死瞪住“幽灵”脚底下的那杆劲枝,心下大骇。

轻功达到一定境界,可至踏雪无痕,凌波不惊,武林中,能练到如此地步的,蓥阳方氏的穿花步可为之,桐州黎府的登云梯可为之,但眼前这人却不知出自何门何派,一脚踏在细细的银杏枝条上,便如粘住了一般,两相合而为一,秋风掠过,枝条微颤,修长的身体竟也随着枝条的摇摆上下起浮,恍似无物。

这手功夫,比起穿花步、登云梯,竟又胜过一筹。

方陌掌心微微出汗,眼睛眨也不眨,全身戒备,只待对方稍有动作,便即行险出手。

谁知,陆文帛却不再似平日般沉稳内敛,显得极为急燥。“幽灵”甫一走近,便见他手腕忽翻,双刃顿现,身形腾空跃起,停也不停,霎时舞起一片凌厉的刀光,呼啸着直逼强敌。

就在年轻人跳起的一瞬间,方陌清楚地听到了耳语声:“快走!”

微微叹了口气,莫说不能走,便是不顾道义先行离开,也要看有没有逃跑的可能呢!随着陆文帛的突袭,四面墙头飘飘忽忽陡然出现众多黑影,将二人团团围在院内。

劳累了一天,早已休息的伙计们仿佛睡死了一般,外头这般动静,竟无一人被惊醒。

方陌瞧了瞧院子里那几间黑漆漆的小屋子,心下突起愤怒,愤怒中又带着极度的、无可言喻的沉痛与懊悔。

连累无辜了!那些伙计们,白日里尚与他说笑谈天的伙计们,此刻只怕早已魂归地府,死得不明不白,糊里糊涂!

他想起憨厚天真的三牛、想起率直粗犷的张大厨、想起善良正直的钟管事,霎那间心如刀绞,忍不住长啸一声,千万朵剑花凭空升起,闪电般袭向墙头四围的黑影。

正与陆文帛交手的“幽灵”首领贺徵突然大喝道:“结阵,莫放他们逃了!”

只此一声,便足以使方陌的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

他见识过贺徵的功夫,却也对好友的武艺极为了解。在陆文帛的攻击下,贺徵居然还能如此从容地开声下命令,两人之间的差距显而易见。

今晚,怕是不能善了!

心一横,索性豁出去了。半空中,方陌蓦地后翻,手中长剑光芒顿收,束成一道,笔直地刺向“幽灵”首领。

两人夹攻,擒贼先擒王,出其不意,逮住贺徵,借以威胁,或许还有逃生的机会。

谁知,那贺徵腹背受敌,竟是丝毫不惧,恍似后脑勺也长了眼睛一般,原本空空如也的左手轻轻一挥,细细的丝线如蛇般灵活地缠上了方陌的宝剑,两人功力悬殊太过,方陌只觉一阵大力撞向手腕,长剑几乎脱落。

凉意直透心窝,若说适才还存着满腔自信,到此刻也已消失怠尽。

贺徵武功究竟深到何等程度,方陌竟没了把握。

难怪陆文帛抢先出手,并催他快走,想必深晓贺徵的可怕之处,妄图以已断后,为方陌留一线逃跑的机会。

谁知方陌浑不知深浅,轻率出手,如此一来,陆文帛适才的急燥冒进之举全没了用处。

凌厉的招术逼得年轻人根本没有出言提醒的机会,怪只怪先时一鼓作气,冒然出手,未曾及时向方陌言明厉害,他应该清楚,依方陌的性情,又怎会舍友逃生。

陆文帛顿时急出了一身冷汗!

眼下光景,四围的黑影不必有任何动作,单只贺徵一人,陆文帛与方陌同时夹攻,也不过险险打个平手罢了。

偏偏就在此时,黑影开始发动阵势。四面八方人影重重,被剑气啸声摧残凋落的树叶漫天飞旋,黑的影,黄的叶,令人眼花缭乱。奇怪的是,并无一名杀手上前协助攻击,看样子,倒似是成全头领与二人一战,不敢轻易插手一般。

三人的招式由快转慢,渐渐进入了胶着阶段。方陌与陆文帛心知今日难免一败,早不存侥幸心理,一昧狠打狠攻,出手便是不要命的招术,贺徵纵然武功奇高,一时半会儿倒也耐何他们不得,不免起了焦燥之心。

今日,发现陆文帛的踪迹后,贺徵未曾向上禀报,私自带人前来堵截,想要建一功勋以博那人一笑。他惯来清傲,又自恃武功高强,对陆文帛此人并未放在眼里,临来时曾警告下属只可旁观,不许插手,一干属下平日惧他威严,自然令出如山,不敢轻捋虎须,只于外圈围而不战。

依贺徵的算计,陆文帛那点儿功夫自不在话下,便是添上他身边这个年约弱冠的小子也不足为惧,却不知人到险境,心横意丧,那种拼了命、完全不顾后果的打法最能激发潜力,一时竟也被逼得手忙脚乱,占不了丝毫上风。

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贺徵自觉此乃奇耻大辱,怒意横生,杀心顿起。

陆文帛见他脸色忽地铁青,眉眼间戾气大作,心知此人要下毒手,却苦于无法向方陌示警,不免又急又气,将牙一挫,暗想纵然拼死一搏,也要尽全力保住方陌。

就在此时,围于外圈,原本无声无息的黑影们突然开始起了骚动。

先是左侧最接近战圈的一名年轻人莫名其妙地发出一声轻微的惨叫,随即“砰”地摔落,后背着地,抽搐两下,便不再动弹。紧接着,未等黑影们反应过来,另一名立于银杏树顶的杀手,脚下一个踉跄,从树上直直摔倒,半路却被一杆劲枝拦腰截住,骇人的是,那杆枝条竟然直接截断了他的身体,只听“啪”、“啪”两声,鲜血四溅,两截残尸先后掉落,人已死绝。

对于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黑影们来说,死个把人实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问题是这两名杀手死前皆未发现任何异状,周围全是自己的伙伴,彼此虽然不太熟悉,毕竟认识脸面,并无生人在内。

更何况,相互之间功力深浅大多明了,看那两人,似是毫无还手之力便已遭了害,冥冥中,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竟有如此敌对的高手,实是令人不寒而栗。

黑影们纵然都曾受过严苛的训练,可这会儿剧变骤生,同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得尸首不全,鲜血横流,刺激实是太过,毕竟着了慌,原有阵形也在霎那间不攻自破。

贺徵功力深厚,打斗中犹能眼观八方,见黑影们如丧家之犬般惶惶乱成一团,心中气极,怒骂:“慌什么……”话未说完,便觉一股寒嗖嗖冷森森的剑意冲破护身真气直扑面门,心下大骇,百忙中向后翻腾,险险避开了攻击。

定睛一看,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一名黑衣人来,装束与杀手们毫无二样,只面上罩着黑巾子,几乎连眼睛也遮住了,今晚虽然月光明朗,却也根本无法看清楚那人的面目。

一剑逼退贺徵,蒙面人并不乘胜追击,左手一伸,抓住陆文帛,右手反转,扣紧方陌,轻叱道:“走!”三人同时脚下轻点,瞬间跃上墙头,只晃了晃,再不见踪影。

贺徵气得发昏,见黑影们仍是一团混乱,怒极大骂:“一群饭桶,还不快追。”旋即腾身直扑墙外。

黑影们不敢耽搁,连地上的尸体都顾不得收拾,纷纷跳出墙外,向着贺徵离去的方向飞奔追赶。

小院重又恢复了宁静,月光不避不忌,淡淡地、轻柔地撒将下来,撑天的银杏树下,叶落满地,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两具残破的尸体和那仍旧汩汩流动的鲜血。

轻微的叹息声后,三条身影忽又出现,其中一人虽然仍是黑巾蒙面,却已露出了一双眼睛。

方陌觉得,自己应该是见过这双眼睛的,纯粹、清爽、不带任何污垢与杂质,明明澈澈地宛如天边的星子。

此时,星子般的双眼正望着他,似有千言万语,一时却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方陌心中万千疑惑,可也知道危险未过,此时此地不能多有赘言,只抱拳一揖:“大恩不言谢,救命之德在下铭记五内,还望恩人赐教姓名。”他回头望了望陆文帛,却见好友正直愣愣地盯着那黑衣人,似乎已然忘记眼前的处境,自顾自地发起呆来。

如此模样,实在是极为失礼!方陌皱皱眉,心想锦轩大哥这是怎么了?

黑衣人倒不在意,瞧也不瞧陆文帛一眼,只冲方陌回了一揖:“贺徵最是聪明,眼下他气昏了头,一时想不到我们会半途折返,等他明白过来,自能料得。此地不可久留,你二人速速离去为佳。”他停了停:“京中不是好地方,贺徵虽不济,却总有人拿得住你们,今日我尚能助你,若那人亲自出手,便是我,也不成的。”

方陌紧蹙双眉,那人?那人是谁?想要询问,却听陆文帛“哎呀”一声,似是刚刚回过神来,面红耳赤地冲着黑衣人行揖:“恩公两番救命大恩,陆锦轩何以为报?”

黑衣人对陆文帛便不那么客气了,跺脚道:“你们怎地如此迂腐,这地方好玩儿吗?多说什么废话!快走快走!”

这语声,倒带着几分孩子气,方陌不免多看了他几眼,心下愈觉困惑。

此人究竟是谁呢?为何对自己二人如此关心?

眼光扫过不大的院落,恰恰看见那两截残尸,刚刚舒展的眉头瞬间重又皱起。

方陌天性善良纯正,又是在韩伯的精心呵护下长大成人,并未感染任何不良习气,虽然也知道这些杀手平日作恶多端,死不足惜,可下手如此残忍狠毒,却也令人心胆皆寒。

对于这位神秘的救命恩人,不免有些不以为然。

他指了指那尸首,问道:“他们死得如此可怜,总要埋了才是。”

黑衣人眼露诧异之色,瞅瞅他,再瞧瞧那尸首,微微垂下头去:“这个……”他慢腾腾地说着:“我来处理。”随即扬起头:“屋子里还有些人呢!”

方陌脸色顿时大变,拔腿便往屋内冲去。

陆文帛默立一旁,轻轻叹了口气。

黑衣人似乎也觉得有些失落,回头瞧瞧陆文帛,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

第九章:兄弟对峙

屋子里一片昏暗,月光被薄薄的窗纸挡住,只留下一圈微浅而模糊的淡影。方陌却松了一口气,虽然伙计们一个个垂头耷脑地躺在床上,可鼻息平稳,显然全都活着。

一场剧烈的打斗,半天伤痛愤怒的心,此时一得解放,便觉头晕目眩,方陌踉跄了几步,若非随同进屋的黑衣人及时扶住,险险栽倒:“活着……活着呢!”

黑衣人低声道:“是我下的手,用了迷香。贺徵光顾着逮你们,以为无人胆敢违抗他的命令,不曾细察。”他微微一叹:“若不是顾及他们,也不至于让你受惊。”

方陌虽然十分聪明,这话却也听了个不明不白,倒是刚刚走进屋内的陆文帛恰恰开言,替他解了疑惑:“依贺徵的心性,自然不会任这院中留有活口,想必另分杀手加害这些无辜之人,却被你阻止。我们与贺徵交手之时,你为了救他们,故而迟了一步。”

黑衣人点头:“幸好我手脚还算快,不曾延误,否则你若因此受了伤,我怎对得起……”他突然顿住,至于对得起谁,却未曾往下说明白,眼睛定定地只望着方陌。

陆文帛眼中露出几分了然:“你是……”

黑衣人不容他多言,瞧瞧屋外,急急催促方陌:“这些人好好的,你看也看过了,不要再停留了好不好?若贺徵回转,再想走脱便不易了……对了……”他急急掏出一件物事,塞进方陌手里:“这个给你!”

年轻人下意识地接过,瞧也未瞧,直接揣入怀中。

这爽快的动作似乎让黑衣人极为高兴,一双眼睛弯弯地翘起,显见是在微笑:“好了,快走吧!”

陆文帛瞧着他:“那你呢?和我们一起走吗?”

黑衣人摇摇头:“我留于此地善后。”他依旧不看陆文帛,眼光象是粘在了方陌身上一般:“莫说贺徵抓不住我,便是抓住了,谅他暂时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陆文帛双眉紧蹙,缓缓道:“陆锦轩两次深受大恩,却仍不知恩公尊姓大名,实是惭愧。”

黑衣人终于调转眸光,望着他淡淡道:“我以为你已经猜出来了呢!”

陆文帛半晌不语,只凝目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着那黑衣人,似欲穿透那块遮面的布巾望见内里本色,最终却是黯然一笑,未置一词,轻微的叹息过后,拉着不明所以的方陌推门而出,双双消失在迷蒙的夜色中。

黑衣人出了门,站在槛外,静静地目送二人离去,直至再也看不见,方才缓缓摘下面巾。

蟾光洒落,铺展在年轻的脸庞上,衬得俊秀的容貌熠熠生辉,依稀可见眉间稚气未脱,却偏偏竖着两道淡淡的褶印,似乎与生俱来一般,一任月华轻抹,只是怎么也抹煞不了。

他回头瞧瞧屋内,低喃道:“你们倒是运气!”随手一挥,淡淡香气迷漫,刹那间满屋鼾声大作。

若非用药将这些人迷昏,以贺徵的耳力又怎能瞒得过!

也是看在方陌的面子上,否则依他的脾气,怎会耐烦救这些市井小民。

不过,眼下想来,救这一院子的人换取方陌的一丝好感,似也值得了。

否则……

他瞧瞧院子里的两具残尸,长长地叹了口气。

从小耳濡目染,自己早已习得一身冷血与残忍,下手时从不留情。可适才方陌居然想为这两名杀手下葬,与他的心性应当是截然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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