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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鸟事下+番外篇——by脂肪颗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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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的小姐?”二姨太的声音拔高了:“官家的小姐怎么成?那些女人只会仗着娘家势高,其余什么都不会,说不定脾气还不好,能指望她们好好照顾钰儿吗?我觉得娶个城市里富商的女儿就很好。”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自己刚才还说钰儿现在当官了,寻常的闺女配不上,现在又说蠢话,我们一家都是地主,于钰儿事业上没有什么助力,若是他有个势大的丈人,钰儿的位分也好更近一步。”杜老爷点着拐杖说。

杜老爷和二姨太还在那里争论,襄湘却是无奈的捂住了额头,因为两人的话题逐渐脱离了襄湘应该娶什么样品性的女子,转而着重于这女子应该有什么样地位的父兄,与其说在娶媳妇,怎么听着更像是在嫁儿子。谈婚论嫁似乎古往今来都是一成不变的,伴随着两个人的结合,同时也伴随着两个家庭的结合,不光要看两个人的契合度,似乎家庭的契合度更为重要。

56.亲事(一)

秋分过了,一天,二姨太淑惠跟襄湘说,有人给他做媒。这一阵子广州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襄湘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回到家里,结果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定下亲了。

据淑惠说,杜老爷联系了他在广州的许多好朋友,他们说起一位从英吉利留洋回来方先生,这位方先生很有才华,家境十分富有,在广州的社交圈里颇有名气,他有个庶出的女儿长得清丽可人,聪明伶俐,很得方先生的喜爱。

某次特意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两家遣人取了二人的生辰八字,请一位德高望重的算命先生看了看,结果襄湘与那位方小姐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缘”。

杜老爷说起这桩婚事非常满意:“方先生跟洋人打交道,声望高,人脉广,虽说那是个庶出的女孩,不过他们这些留洋归国的人并不区分这些,方先生跟朋友来往的时候经常带着他的这个女儿,看见宠爱的程度,你娶了她也好跟着开阔人脉。”

襄湘奇道:“父亲最初不是要儿子求取官家千金吗?这位方先生似乎只是在文人墨客中有些名气。”

杜老爷冷笑道:“说你看不透你还真看不透,枉费你十几岁就在外行走,以后要多请教请教你的那些叔伯们,他们在清朝的时候都是官爷,若不是改朝换代了,岂能轮到你这样年轻的傻小子上位,起码也要寒窗十载,于官场中摸爬滚打多年方才识得官字怎么写。”

襄湘叹了口气,杜老爷又开始了他长篇大论的训道事业,末了才终于说到了正题上:“既然定下了亲事,过一阵子你就亲自上门拜访拜访,全了礼数,也好提前给他们看看。”

过了几日,襄湘来到方家,方家是那种典型的海龟式家庭,方先生的正夫人已经过世了,只有一个姨太太也就是方小姐的母亲担着方夫人的名头,他有四个儿子,方蒻茜小姐是他唯一的女儿,年芳17岁,刚刚大学毕业,一家人才从英国迁居回来,据说他们当时居住在剑桥,方蒻茜小姐还在剑桥学过两年绘画。他们住着欧洲风格的洋楼,吃面包喝牛奶,谈话时隔三两句就冒出句英文,在那个时代他们一家行走于时尚的前沿。

就是在新社会,一般的国人提起海龟也多多少少会带一点羡慕或者尊敬的意思,更何况是在民国时期,海龟根本是比大熊猫还珍惜珍贵的,他们一家从骨子里透出来一种特殊感和崇高感,似乎往那里一站就能显出他们的不一般,他们是洋的,而其他只要没出过国的那就是土的。

方先生向襄湘展示了许多他朋友赠送的笔墨,那一幅幅大师的字迹着实让襄湘大开了眼界,这些东西若是好好保存个100年,那都值死个钱了,不过这也侧面的显示了这位方先生的非同小可,他的朋友圈子确实很广,而且主要遍及科研文化领域,普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和文人墨客,这让襄湘想起了杜老爷说过的他找襄湘这种战场上拔高的官员当女婿的原因。

方先生的夫人向襄湘正式引荐了方蒻茜小姐,小姑娘长的很清秀,椭圆的脸,长眉细眼,正是16,7岁像一朵花般娇嫩的时候,襄湘对她最初的印象就是,放到现代,这是个扔人堆里就认不出来的平凡女高中生。但是事实证明,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以为人家不过是个棒槌,但其实人家是玉做的棒槌,跟一般的棒槌不可同日而语。

瞧瞧她手边上的书,那一连串的作者名,很多襄湘连听都没听说过,好歹咱也上过两回大学,看过的书覆盖面积起码有半个图书馆,今天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孤陋寡闻。

细细过问过小姐的喜好后,襄湘心里对她的敬仰之情已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直至今日襄湘方知道‘才女’二字是为哪种人创造的,100年后现代社会的新新女大学生们给她提鞋都不配啊,当然这个不配的仅限于襄湘认识的狐朋狗友,连带襄湘自己也是万般的配不上啊,真不知道这样一个眼光甚高的女人为何会答应嫁给襄湘。

这个时间正是下午两三点钟,要知道这些海龟都是流行喝下午茶的,方先生经常邀请他的很多朋友到家中喝下午茶,当然他们的茶会还有一个更摩登的名字,俗称‘沙龙’,他们会在这里品评国家大事或者文艺杂谈,一起悠闲的度过一个美妙的午后。

但是襄湘跟这个‘沙龙’的人当真格格不入,他听不懂他们讨论的绘画技艺,欣赏不了他们优秀的诗作,无法了解哪处正流行的文学作品,你说他一个整天谈论政治主义作报告的现实社会工作者,到这种充满浪漫主义只会夸夸其谈的茶会来,这不是找罪受吗?

好歹襄湘这是第一回登丈母娘家的大门,人家也没怎么难为他,顶多是不屑与理睬这个‘没文化’的人罢了,终于忍耐着吃完了晚饭,襄湘一出了丈人家的门,就仿佛监狱里的人重见了天日一样,刹那间脱胎换骨般轻松了下来。

当然他不知道内里这家人对他的点评,待方家的客人散了后,方先生问方姨太:“你看怎么样?”

方姨太摇摇头:“我早就说不合适,且先不说他不过是个乡下地主的儿子,就算再有钱又怎么样?你看他土里土气的,我们谈论的很多话题,他根本就插不上嘴,我们茜茜有的是人追求,她现在还有个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呢,你怎么就偏偏看上了这个?还不跟我商量一声就定下来了,你看咱们茜茜为了这门亲事多伤心,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人都瘦了一圈了。”

“你懂什么呀?茜茜这孩子整天风清明月的样子还不都是你惯的,她交往的那个男朋友不过是会写几首酸诗,长得略好看些,以后能成什么气候,不过就是搞搞文学,赶快叫她断了。”

“那……那个老吴家的老三呢?那孩子从小就喜欢茜茜,茜茜说一他不敢说二,完事都随茜茜高兴,只是茜茜嫌他木讷,瞧不上他,这回老吴家的绸缎庄又在上海开分店了,他们家的老三留学回来在铺子里学生意了,以后准有大出息。”

“当商人有什么出息?再有钱也是给人低头的份,我选的这个女婿你还看不上他,我还唯恐人家看不上咱们呢?你知道他现在年纪轻轻已经混到什么位置了吗?党务委员!别说他曾经跟随孙先生和廖先生多年,人脉极广,虽然现在二位先生已经去世,可是他在广州还做过蒋zhongzheng的秘书,据说颇得他赏识,现在南方政府正准备北伐,蒋zhongzheng已经被任命为北伐总司令,若是北伐胜利,南风政府必将占领全国,到时候我们这个女婿就不单单是个屈居广东的委员了。”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南方政府胜利?现在军阀到处打仗,我看着倒是北边的部队更强一些呢。”

“你也不看看支持南方政府的是哪个国家,从最近国内的几场大战还瞧不出苗头吗?英国、德国、法国正打的不可开交,谁来管中国的闲事。”

“照你这么说,这个杜良钰将来还真是会有大出息。”方姨太捏着手绢有些不确定的问:“可是,他怎么到现在都还没结婚?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问题?”

方先生道:“所以我才说是我们走了运,我当初一听说是这样一个人,立马就拍板定了下来,若是再等两年,他这样的人哪里还瞧得上我们家。至于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结婚,我仿佛听说他说过了很多家,但巧合的是都没成,不是这家早年有了别的婚约,就是那家的姑娘想出国留学,总之啊,我们也不用管那么多,今天不是见到人了吗?看起来长得精神抖擞,不像有什么问题的。”

方姨太撇了撇嘴说:“就算他有你说的那么好,可也别太肯定了,既然已经定下了亲事,就先别紧着结婚,再说他们还要去打仗,以后怎么样现在还说不清,我看先和他们拖着。”

“拖着?”方先生笑了:“怎么拖?你看那小伙子都二十几岁了,听他们家长辈的意思要马上成亲。”

方姨太道:“怎么?一个地主家里还打算让我留洋回来的女儿去他们家跟起跟后小媳妇一样的伺候啊?我女儿哪儿受得了这种旧家庭的约束,少做梦了,他们要结婚就得先在租界买房子,结了婚也不许和公婆一起住。”

“你这么说,就不怕人家退了咱们家的婚事。”方先生道。

“怕他?”方姨太声音尖尖的:“老爷可是整个广东文化界的名人,那个杜良钰上赶着来求亲不就是图老爷的名望,嫌自己武夫地主出身,在外头身份不够吗?他舍得退婚?再说了,凭我们家茜茜的人品才貌,哪个男人见了不是神魂颠倒?让他们先谈谈恋爱,他一准就离不了茜茜了,到时候还不是茜茜说什么是什么。”

方先生叹了叹,也不再与她争辩,只是吩咐方姨太多请女婿过来吃饭,好尽早跟自己的女儿产生感情。

然而这一决定却是苦了襄湘,从这天起,襄湘知道了身为一个男人,行走丈母娘家的酸甜苦辣。

57.亲事(二)

襄湘在未来丈人家做客,丈人家似乎永远也不耐烦这些冗长又烦人的聚会,几乎襄湘每次到访都是宾客满堂。

方小姐不似上次般对襄湘摆了一张冷脸,而是巧笑倩兮的亲自把襄湘迎进了客厅,并十分周到客气的为襄湘端茶点烟,如此温存小意颇让襄湘受宠若惊,从在座许多男士略带酸醋的眼神和问候中就看得出来。

来往的客人大都是方先生的朋友或者仰慕方先生的晚辈,所以清一色的男士,而方小姐恰恰成了那万绿从中的一点红,不同于一般家庭将家里的女孩子仿佛价值连城的珍宝藏的严严实实,方家更希望让世人欣羡家中鲜花的美艳。

方小姐今天穿了一身浅蓝色的长裙,齐耳的短发垂散着,包裹着她圆圆的脸,看上去清纯可爱,她斜着身子靠在沙发上,头微微侧着,一手撑在下巴上,仿佛西洋油画上的美人。但是她并非陪衬的花瓶,相反她总是其中最耀眼的明星,这样一个能说会道明眸皓齿的美人儿在悠闲的午后为你端上一杯香醇的午茶或咖啡,与你谈笑聊天,不得不说是一件美事,男人们无法不对她这样一个聪颖广博的才女着迷,特别是某些先生家中也许还有一位封建家庭包办婚姻下娶来的妻子,既没文化,又不漂亮,更没感情,在这种情形下,方小姐顺理成章的变成了他们心中的女神,让人心心念念,牵肠挂肚。

可惜,可惜,这样一位美神居然已经在他们没注意的情况下名花有主了,而且她的主人还是这样一个粗鄙的俗人,真是美玉蒙尘,让人唏嘘不已。

在方小姐身边坐着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皮肤很白,带着金丝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客人们称他苏先生,这位苏先生名叫苏木笙,乃是一位作品经常见于小报的作家,因为他写的文章品类太杂,所以你既可以叫他评论家,还可以叫他诗人,有时候还能称他艺术家,只是虽然他头上戴着这么多光环,可襄湘却从未听说过这位‘名人’的大名,也许他真的是鼎鼎大名的吧,只是襄湘太孤陋寡闻。

这位苏先生乃是对方小姐定亲一事最为伤心的一个了,他虽然已过而立之年,但是却极具浪漫主义,第一次见到青春年少的方小姐时便对她一见钟情了,从此风雨无阻,日日来往于方先生的沙龙,哪怕只是远远地见她一眼说一句话,他写给方小姐的情书都可以用筐来盛了,甚至只要方小姐一点头,苏先生立马就可以休掉家里的黄脸婆迎娶方小姐,无奈方小姐虽日日与他谈诗论画、眉目传情,可惧于父母的压力仍然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苏先生端着一杯茶,眼睛注视着茶碗里的茶叶,状似无意的问襄湘:“杜先生平时都看什么书?”

襄湘想回答——民国小报,最后生生扼住,改成了:“我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只是胡乱读些书而已。”

“哈哈哈哈。”襄湘话音刚落,那姓苏的居然极不礼貌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胡乱读些书?我还真不知道书都是胡乱读的。”

襄湘不禁皱了皱眉头:“那我倒要请教请教苏先生如何才是不胡乱读书。”

苏木笙笑道:“这话倒也好笑,杜先生怎么说也是大学毕业,读了这么多年书,难道是白读的不成?还要别人来教你,真是好笑极了。”

这样傲慢无礼的话一出口,襄湘倒是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怎么说大家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交往的时候好话还怕说不够,这位先生怎么句句带刺呢?

“照你这么说,不会读书的人就是可笑?请教别人的人更是可笑,可笑至极?”襄湘的语气已经带了点生硬。

“非也,有些人不会读书,也许是时间、环境、条件的不允许,这样的人并不可笑,可笑的是那些无知无耻,反不知道自己无知无耻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可笑,就好像树上的猴子攀上了高枝自以为也如同树那样高。”

话说到这里已经是故意找麻烦了,襄湘的手指敲了敲茶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苏木笙似乎觉得已经挑衅到了襄湘,于是也迎战一样一同站了起来,周围的客人停下了交谈看向二人,甚至有位先生紧张的安抚道:“怎么都站起来了,快坐下,坐下。”

方小姐有些不安的看着襄湘和苏木笙,一双担忧的眼睛在两人之间瞄来瞄去,一只手紧紧的攥着放在胸前,似乎被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吓到了,她打圆场一样上前一步站在襄湘和苏木笙中间:“良钰、木笙,别这样……”

她的声音温婉而柔美,却又带着满怀的歉意,似乎惹得二人这样都是她的错,所以她应当负起责任。

直到看到了方小姐绯红的脸颊和仿佛非常担忧的眼神,襄湘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陷入了怎样的境地,这是何等??有神的情况啊。

苏木笙深深的看了方小姐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多少痛苦和思恋,似乎是完全看在她的面子上,于是不屑与和襄湘这样的人争吵,大人大量的坐回了沙发上,末了还挑衅的朝襄湘扬了扬下巴。襄湘则是无力的坐回了沙发上,为自己现在的情况据一把同情的泪水。

表面上方小姐抚慰二人的行动是让两人好好相处,可她一边跟苏木笙开心的谈天说笑,一边又羞涩的为襄湘续茶,温柔的关怀询问,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游走,看她笑语嫣然顾盼生辉的这张脸,襄湘真怀疑她是不是嫌弃刚才这场争风吃醋的戏码玩的不激烈,所以故意插进来添上一把火,好看两个男人为她争斗。

这一天过的极是劳心劳力,襄湘坐车回到广州的小洋楼,天热无事,襄湘便去逛夜市,买一些甜品凉茶,场子里传来一阵浓浓的戏腔,那里宾客满堂。

站在门口的戏班主人看到了襄湘,一脸喜气的上前鞠了个躬:“这不是杜先生吗?您可好些日子没来过了,快请进,快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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