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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白浪共联翩 下——by千帆狂舞落熔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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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源笑了笑,三分温和带着七分冷淡:“殿下莫不是要进宫?”

武庭臻摇头,眼角眉梢全是十五岁少年应有的天真与稚气:“不,我是来找皇兄的。”他作势便要往竣王怀中扑去:“皇兄,幸好你没事,要不然……要不然……”

武庭致毕竟心有芥蒂,并未象以往一样抱住他,双手将弟弟的肩膀撑起,拉开距离:“臻弟,不要如此!”

武庭臻僵住,随即眼圈渐渐泛红,颤声道:“皇兄……”他似乎有些不明白:“皇兄为什么避开我?”

武庭致勉强一笑:“你已经长大了。”他停了停:“以后莫再称我皇兄,适才我已向父皇请贬,卸了爵位,从此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而已。”

武庭臻机关算尽,却显然没有料到这样的结果,一时怔住。

第四十章:江南秀女

太熙三年秋末,谨王府莫名烧成一堆瓦烁之后的一个多月,竣王持剑闯入熙宁殿,惹得龙颜大怒,第二日便被贬为庶民。

此事一时震惊朝野,百官还未缓过气来,竟又传出皇贵妃遇刺身亡的骇闻。

据言,刺客混入宫中,本欲行刺皇帝,却因迷失方向,走错了路,闯进昭和殿内,穷凶极恶地杀害了贵妃娘娘。恰巧那日靖王府太监郑元蒙召进宫,正陪同皇贵妃闲话家常,刺客一不作二休,将两人一起杀了。

如此惨祸,对武庭臻来说,恰似睛天霹雳,接到丧报时当场昏厥,清醒后便直闯皇宫,跪在乾元大殿门外,请求皇帝严惩凶手。

只是,那刺客在杀害了皇贵妃之后知无幸免,自刎于殿中,便是鞭尸三千,毕竟也挽回不了贵妃娘娘的性命了。

皇帝只剩下这么一个可堪重用的儿子,见靖王伤痛难当,自然心疼,隔几日,又一道圣旨颁下。

依据先瑞慈惠恩严端太皇太后留下的玉匮遗旨,敕封靖王武庭臻为武朝太子,立储君之日,大赦天下,为太子祈福。

这一切,自然与武庭致没有什么关系了,原竣王背着一个小包裹,静静地离开了王府、离开了京城。

而楚清源,求得皇帝的准允之后,与潘绩、蒋维昌分成两路,奔赴泸州。

潘、蒋二位将军率领五万兵马,打着清剿余孽的旗号,正大光明地开拔南下,一路鲜衣怒马,民迎官送,好不威风。

广阳侯却不喜欢前呼后拥的排场,轻衣简从,在曲悠的陪伴下走的是水路。

愈向南,气候便愈发温暖,一泾渡沾水,下沅河,顺流往东,过了明月口,便是泸江了。

广阳侯所乘的船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值得注目之处,内里却是……

花梨椅,紫檀窗,垂珠流苏玉叮当。锦绣榻、铜炉香,旖旎绿烟映斜阳。

楚清源便坐在花梨木的椅子上,隔着紫檀木的窗户,手拈玉杯,神情怡然,自由自在地观常着三足乌西沈、明霞铺锦辉、岸头黄金缕的秀美景色。

走水路,便是这般的舒适怡人!

所以,他明明不通水性,却偏偏喜欢坐船。

一旁正忙着捣药的曲悠瞧瞧主子悠闲的模样,不觉笑开了颜,没话找话:“早知公子不与二位将军同路,竣王殿下又何必独行,与我们一道岂非更好?”

广阳侯回头笑了笑,夕阳余辉染上他的眉睫,金光灿灿,神彩四溢:“他虽卸了爵位,毕竟心结难解,与我一处,怕忍不住问些不该问的问题,莫如各走各的,让他清静清静。”

曲悠一时手忙脚乱,不知是该看人,还是继续底下的活计,想想,最终毅然丢了药杵,支起下颌,光明正大、心无旁骛地欣赏美人:“想不到武庭臻年纪不大,心思倒不小,以往倒是没瞧出来。”

楚清源镇定自若,只当看不懂那色眯眯的眼神:“皇贵妃尊享荣华十数年,却不似其姐本份,怂恿儿子也是早晚的事。”他笑道:“当然,我们的曲神医眼里心里只有药道,那些事无须你来过问。”

曲悠不是很真心地惭愧着:“比之意寒,我确实欠缺了许多。”

楚清源忍俊不禁,顺着他的意思宽慰道:“术业有专攻!你与意寒,既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我最贴心的朋友,缺了意寒也罢,缺了你也罢,于我来说,都是不成的。”

曲悠眼睛一亮,颓废之气一扫而空:“果真?”

广阳侯郑重地点头:“当然!”

大夫弯起了眉眼,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楚清源提醒他:“一个时辰前,你不是说替我煎药的么?这会儿还不好?”

年轻的大夫顿时跳了起来,咂咂呼呼地冲出卧舱:“哎哟,我竟忘了。”

广阳侯摇了摇头,曲悠此人,与别的医者最显着的区别便是:忘性极大!否则,他也不至于在楚清源重病之后,林意寒连用两次飞鸽传书,仍旧耽搁了一日,方才慢悠悠地赶回了京城。

这也是搁着广阳侯生病,若换成另外一个人,恐怕十天半个月的都回不来。

为此,林意寒暗地里也不知给了他多少次教训,只可惜,这人完全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诚恳认错,死不悔改。

此番随楚清源出京南下,林管家最担心的便是他这个坏毛病。

临走时,曲悠的耳朵几乎被林意寒的罗嗦磨穿,可此时看来,管家的叮嘱纯粹是浪费口舌。

楚清源笑意不减,目光回转,重又投向西方天际。见那椭圆的金乌光晕渐散,宛如一笔画上去般,红彤彤的,偶有雁群人形飞过,便挡去了一大半。

这般美景,平日无暇观赏,广阳侯自是看得津津有味。

曲悠捧着药碗进舱,不客气地递到楚清源面前,直接了断地下命令:“快喝!半个时辰之后便能用膳了。”

此类补药,乃是曲大夫的独门秘方,与别种需膳后服用的药大不相同,膳前半个时辰空腹饮下,效用最佳。

广阳侯喝药早就喝得烦了,偏偏深知曲悠的性子,当着大夫的面,当然不敢推拒,直接接了碗,一饮而尽,一时苦得皱起了眉:“我已经好了,能不能不喝了?”

大夫笑嘻嘻地摇头:“不成!再喝五日我便放你一马。”

楚清源认命地摇了摇头,就着曲悠双手奉来的茶杯漱了口。

大夫搬出一把椅子,挤在广阳侯身边坐下。

他是闲不住的,坐了一会儿,便探首伸出窗外,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还是外头好呀!”

楚清源顿时凭添了几分愧疚:“这些年,将你这个本来满天下撒野的猴子绑在府里,确实受了罪了。”

曲悠斜睨他一眼:“说什么呢?我自愿的。”又觉得不对劲:“你说谁是撒野的猴子?”忽然眼前一亮,不待楚清源回答,冲远处招起手来:“南方的姑娘果然秀美,鲜嫩嫩的,倒似掐得出水来。”

此处已近泸陵城,水面渐窄,捕捞江鲜的农家渔船随时可见。

果然,一叶扁舟与他们的船相对驶过,操桨的竟然是一名柳眉杏目、年约十八九岁的美丽少女。

那少女长得十分可爱,一双眼睛圆溜溜地转了转,刹那间便看到了船舱窗口楚清源的脸,似乎怔了怔,随即展颜一笑,甜蜜蜜地露出一对小虎牙。

曲悠大乐,广阳侯甚至来不及阻拦,已见他冲着那甜美的姑娘兴奋得大喊大叫:“停一下,停一下!”

掌舵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主舱的命令却不能不听,大船果然很快停了下来。

那姑娘也机灵,木桨转向右舷,用力一撑,水面划过一道清澈的圆弧,刚巧飘到了大船主舱窗下。

小舟晃晃悠悠的,那么纤弱秀美的少女就这么站在船头,曲悠看得心惊肉跳:“仔细些……”

楚清源对他一向放任,心知拦不住,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胡闹。

大夫笑得露出了一口雪亮的白牙:“姑娘是渔家?”

少女点点头:“公子是北方人吧?”明亮活泼的黑眸似有意似无意、一个劲儿地飘往楚清源的方向。

曲悠也不介意:“是呀,初来乍到,路途不熟,姑娘若无事,可否为在下主仆做个见引?”

南方民风更为纯朴自然,不似北方贵族女子那般扭捏作态。况渔家的孩子抛头露面惯已,从小随父母在泸江上飘来荡去,方便养成了落落大方的性子,面对着陌生男子的盛情邀请,竟然不见半点羞涩之态。

而且,不提适才那惊鸿一瞥的贵气公子,便这身着蓝衣,笑容满面的年轻人,也将此段泸江数十里的渔家儿朗比将了下去。

她素有水上芙蓉的美称,及笄早过,虽订了亲,总有姑娘家的春心,突然碰上两名如此出类拔萃的青年男子,少女怦然心动,自然加意亲近。

所以,她很快地回答:“好呀!”

曲悠伸长胳膊,少女会意,纤纤柔荑拉住了大夫的手,长裙微提,秀足前踏,苗条的身段如风中弱柳,嫋嫋婷婷,却也稳稳当当地上了大船。

广阳侯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二人之间的互动,一时哭笑不得。

曲大夫果然名不虚传,搭讪姑娘家手段高明,这才说了不过两三句话,便已堂而皇之地邀人入室了。

舱中布置虽然华美,却并没有特别抢眼的贵重物品,而少女显然也看不出那椅那窗那珠帘的讲究所在,进得舱来,略扫一眼,随即敛衽下福:“小女子赵沈香,见过两位公子。”

此时,楚清源与曲悠已离了窗口,见少女进了舱,大夫毫不避忌地拉着那姑娘一道坐于案几旁。

那是用一根完整的橡木树根雕成的的案几,楚清源是个极其讲究的人,出门在外,自然不会落了好茶。

曲悠亦是品茗高手,三人落座,便由他执壶沏茶。赵沈香虽然出身贫寒,却并没有露出任何忽见富贵的惊讶与慌乱之色,依然一派平和安宁。

如此一来,连楚清源都不免对她另眼相看。

曲悠搁了壶,笑道:“来此之前,尚不知江南秀美如斯,而姑娘这般的美人,更为这十里泸江锦上添花。幸甚幸甚!”

少女终于红了脸:“公子谬赞。”她眼珠子一转:“听公子口音,莫非是京城人?”

楚清源笑盈盈地只是品茶,不发一语。

曲悠摇了摇头:“姑娘猜错了,我家公子是晋阳人。”

赵沈香一双明眸亮得耀眼:“晋阳?那离京城也不远了。到此地……”她算了算:“走水路的话,需得一个月的光景呢!”

大夫笑眯眯地:“姑娘去过晋阳吗?”

少女点点头:“算是去过吧!”

曲悠好奇道:“去过便是去过,如何叫做算是去过?”

赵沈香螓首微侧:“五年前,曾随家父远游,到过晋阳。只是并未上岸,故而算是去过。”

曲悠愣了愣,一个渔夫,远游作甚?

楚清源却忽然插了话:“姑娘姓赵,芳名沈香,这名字是令尊所取?”

少女微笑着:“不错!”

曲悠瞧了瞧广阳侯,这才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单单“沈香”二字,倒似是大户小姐的闺名,平常的渔家女,不过取些花啊草的将就将就罢了,将来嫁了人,怕是连名字都用不上,如何这般讲究文雅。

赵沈香不吝解释:“家父原是秀才,可惜几番落第,丧了志气。”

她拈杯轻抿一口:“五年前,爹爹远游归来,再次参试,却依旧名落孙山,而母亲又因常年操劳,供爹爹读书落下了一身病根。”她说着说着,不免有些黯然:“爹爹自觉对不住母亲,便烧了书本,立誓做一名渔夫,依江养家,再不求取功名。”

曲悠叹息着:“世人逐名利,营营碌碌,其实,那些身处樊笼之士说不得正倾羡江上自在呢!”

赵沈香接言:“公子非富即贵,想来不能明白屡试不第之人的辛酸。”

听了这话,曲悠故意问道:“莫非令尊依旧不能释怀?”

少女摇摇头:“那倒不是。家中自添了爹爹劳作,母亲病情渐稳,这些年,也过得极为安稳快乐。”

曲悠一拍掌:“人生天地间,沧海之一粟,若能永享安乐,又何必自寻烦恼!”

赵沈香赞叹道:“公子率直洒脱,绝非一般富家纨!可比。”

楚清源见这二人一唱一和极为默契,不免失笑。

第四十一章:商议无果

香茗配美女,似乎倒也相得益彰,只是身在回天教地牢中的贺灵钧就不似楚清源那般轻松自在了。

半个多月前的一顿毒打之后,或许是得了什么警告,何炯倒不曾再来找过麻烦。只是,总有那么些人,禁受不起挑拨,怒气冲冲下来地牢,却偏偏为铁门所阻,仅得在牢外痛骂一阵跳脚撒气。

说来甚是奇怪,守牢人对贺灵钧虽然仍旧没有什么好脸色,却也每日菜饭伺侯得还算殷勤。而且,钥匙就挂在他的腰间,偏偏抬着仇莫奇的名头,任谁来也不肯将牢门打开。

当然,这也是左右二使其后未再出现的缘故,仇莫奇虽然分管着地牢,但如果来的人是沈云亦或现下已升任教主的原右使陆文帛,牢门焉能不开?

只不过,也有例外,比如沈簟。

此子长相虽与贺灵钧不见二致,性子却相去甚远。温柔和顺,但不知因何缘故,日日前来探望,有一次居然还带了水、巾之类的物事,替少年擦了身,重涂药,换件干净的衣服。

虽然二人性情大相径庭,但沈簟的聪颖绝不下于贺灵钧,每次来,除却顶着左使儿子的光环外,他总能从陆文帛处求得一句两句的手令,守牢人自然愈发不敢怠慢。

因此,半个多月的调理下来,贺灵钧内伤外伤逐渐好转,牢中虽然污秽,他整个人倒也还算清爽,沈簟瞧着,心里凭添了几分欣慰。

贺灵钧笑了笑,打量着身上的衣服:“是你的吗?”

沈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颜色虽不好,可这件是新的,做了之后,我并未穿过。”

贺灵钧摇摇头:“不,很好!”想了想,添上一条理由:“从小,我便喜欢灰色。”

沈簟不解:“为什么喜欢灰色?”

贺灵钧咧嘴一笑:“因为灰色配我这个人正合适。”

沈簟不太明白:“你与我长相相似,我倒觉得蓝色最佳,灰色过于黯淡,怎配得?”

贺灵钧也不指望他能听得懂,更不愿意向他解释,只道:“灰色耐脏,我是个懒人。”向着出口的方向望了望:“你该回去了!”

沈簟每次来,最多呆半个时辰,因怕惹出嫌话,自然谨慎些好,闻言点头道:“我明日再来看你。”说完,转身出了门,谢过守牢人,慢慢向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贺灵钧望着他匀称而挺拔的背影,心头忽地一动:“沈簟!”他叫道。

少年本已到了拐弯处,闻得喊声,诧异回头,见贺灵钧正冲他招着手,意似道别,不由宛尔。

出了牢,过于耀眼的阳光使得双眸微微眯了起来,沈簟想着牢中的贺灵钧,微微叹了口气,正要继续向前走,却突然望见不远处的一株松树下,一人正对而立。

少年没有犹豫,小跑着迎上前去:“陆大哥!”

陆文帛面色不太好,眉间轻蹙,烦忧尽显,略微点了点头,踌躇半晌,方才问道:“他……可好?”

沈簟当然知道这个“他”所指何人:“伤已好了大半,你……”嗫嚅着:“你不去看看他吗?”

陆文帛苦笑:“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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