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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殇恻隐中——by凔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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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难道我会连自已的兄弟都不认识么?”沈显之没好气的问,这人什么眼色,难道不懂得顺着他的楼样往下爬么?真是笨!

“那……这位刚才偷了李家的几个馒头,按理我们是应该先将人带回衙门,您……”

不等他说完,沈显之挥挥手,从怀中掏出一徒二两的银子,抛到那领头的手中,高傲地说:“一两银子替我还给那什么李家,另外一两请几位唱点小酒,今天这事咱就私了了吧?”

那领头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发青,就算没给钱,他也必须私了啊,谁没事吃饱了撑着得罪威名赫赫的千代将军啊?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小的告退。”领头的官差朝千代流觞拱手一礼,然后带着人原路返回,至于那位偷了东西的乞弓,他才不管他是不是人家的兄弟呢!

周围围观的百姓也纷纷散了,沈显之掏出手绢擦了擦那只摸过人家下巴的手,恶声恶气地问:“多久没洗脸了?脏死了”不是沈大军师也有洁癖,而是他发现那名乞弓不知在脸上涂了什么东西,印在他的手上灰灰的一层,是个爱千净的人都受不了。

静司满眼崇拜地着着沈显之,这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三言两语就解决了麻烦。

沈显之见他那副愣愣的样子,坏心一起,刮了刮静司的脸颊,笑着说:“小司子,回魂啦!”

静司回神,脸色一红,被沈显之碰到的地方仿佛火烧般,他忙撇过脸,不让沈显之着到他的尴尬。

“哈哈……”沈显之见他这副单纯的模样,很不厚道的大笑出声,他感慨,这位才像是那位避世高人的徒弟嘛,你着多单纯,哪像那位一肚子坏水啊。

寻隐打了个喷嚏,摸摸鼻子,滴咕着:哪个混蛋惦记着我?却不知沈显之更是乐呵呵的大笑,那笑声足以打破他那副维持多年的儒雅形象。

闫旭自告奋勇出了远门,执行千代流觞交代的任务去了,否则见到沈显之这样非得气疯不可,这千蜃阁的人怎么一碰上溟云殿的就不正常了呢?

沈显之拾起地上的匕首,却见那男子急切的吼道:“不准动它!”若不是静司一手拉着,那人八成就扑到沈显之身上了。

沈显之斜视了他一眼,嘴角扬了扬,不予理会,将匕首递给千代流觞,然后就见他家主子认真着了匕首几眼,冷着腔调说:“先去吃饭!”

进了云鹤楼,沈显之指着静司手中的乞弓对迎上来的小二说:“多弄点水把那人刷干净地带过来!”那语气就像说“把那头请弄熟了端上桌”一样理直气壮。

云鹤楼是千蜃阁的产业,掌柜的也随之赶来了,正好听到沈显之的吩咐,自然乐呵呵的交代下人去办了,他领着众人上了三楼,推开一间最大的包间,弓着腰说:“阁主,里面请!”

“拾几样特色菜上来,刚才那人洗千净了先给点吃的,等我们吃完了再带过来。”沈显之吩咐完,拉着静司在下首的一张桌子上坐下,反正包间内不止一张桌子,他想他家主子也不乐意和他们坐一桌。

“那匕首有什么来历么?还是那人有什么特别?”寻隐憋了一路,见这会只有他们四人在,忙问道。

千代流觞将那把金黄色的匕首递给寻隐,耐心地解释:“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西门家的东西,至于那人,要一会问过才知道。”

寻隐认真一看,果真在匕首的手柄上发现了两个蝇头小宇:“西门”西门家是清玄中部地区比较有名望的家族,早期是地地道道的商人,后来有位子弟一考成名,中了状元,依靠着西门家的财力,在官场混的风生水起,西门家这才逐渐步入上层阶级,不过至始至终,西门家和江湖都扯不上关系,算不上江瑚中人。

前些日子,继淮阴城徐家之后,有陆续有几个家族因天符珠和拭天诀被灭了门,西门家就是其中之一,也有人怀疑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灭门案,故意借由二宝名头,以混清官府视线。

寻隐迫切的想见见那位可能是西门家的乞丐,只是被千代流觞几个冷眼刮的只好老老实实坐着先吃饭,一顿美味的佳肴有些人吃的津津有味,有些人却吃的食不知味。

“好好吃饭!”千代流觞苇三次按住想起身的寻隐,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他的碗里,定定的看着他,直到寻隐又开始吃饭才罢休。

“真是的,问完再吃也是一样的嘛,饭菜又不会跑!……寻隐吮吮咕咕了好一阵,千代流觞知道他的好奇心起来了不满足是不会罢休的,只好让沈显之去把人带进来。

沈显之没好气地偷偷瞪了寻隐一眼,这么美味的菜竟然都堵不住他的好奇心,自已才吃到一半而已。寻隐接收到沈显之怨恐的目光,下巴微抬,得意的笑了笑,气的沈显之赶紧起身出门。

等沈显之找到在后堂的那名乞弓时,那人已经被收拾千净,换上了一身临时买回来的新衣,正背对着他吃饭,湿滤滤的头发贴在后脑勺上,一股沐浴过后请晰的味道传来,让沈显之暗暗点头。

“吃饱了吗?吃饱了就走吧!”沈显之站在门口呼唤,就见那人受了惊吓般立即回头,一张嫩白青涩的脸立即印入沈显之的眼帘。好家伙!长的真不赖啊,沈显之细细打量着那人的容貌,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显得雅嫩的很,一双乌黑的眼睛蒙着一层水气,不知是不是刚才偷偷哭过,请亮透彻,这会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仿佛一只被曾被遗弃的小狗。

“咳咳……”沈显之回过神,冲着红着脸的少年说:“没吃完就继续吃吧,我等你!”

“不,不用!”少年放下手中的晚,努力将嘴里的饭菜吞进肚子里,然后起身走向沈显之,略微宽大的衣服穿在他请瘦的身材上,更添了几分娇小。

“那走吧!”沈显之脑中迅速回忆着西门家的人物,发现这位的年纪和外貌倒是与西门家自小、在外的三少爷相似,不过到底是不是还要问过才知道。

“你是千代阁主的人么?”小少年滑脆的声音传进沈显之的耳朵中,带着湿漉漉的气息,很能挑拨人心。

“一会你就知道了,记得主子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否则我可保不了你!”沈显之这句话似乎是好心的提醒,实则却暗含了威胁。

第一三三章:灭门之祸

等二人出现在包间,寻隐一口茶水吟在喉咙里,娘喂,这真是刚才那个脏今今的乞丐?寻隐一双火眼在少年身上扫视了几困,迅速鉴定出一各结论:千五岁左右的少年,胆小,害羞,有点娘……但是很好看!

“叫什么名字?”这种时候,总是千代流觞出口最合适,因为他身上的气势最适合审犯人了,很少有人能在千代流觞的高压下还能淡定的说假话的。

“西门晔。”那少年畏畏缩缩,有些害怕的低下头。

“你为何会出现在紫灏城?”

西门晔一听这话,眼睛立即就红了,豆大的泪珠滚落而下,无声的哭泣最动人,至少在场除了千代流觞其余人都有此感受。

“说话!”千代流觞不耐地催促,却被寻隐白了一眼,那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人家都这样了,温柔点!

沈显之将人拉到椅子上坐下,语气温和地问:“你若是西门家的后人,那可知道关于西门家被灭门的事是怎么回事?”

西门晔哭了好一会,直到两只眼睛变成了兔子眼,才止住了眼泪,咬着嘴唇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我从小便与外祖父一同生活,事发前几天,我收到了父亲的来信,当时很高兴,那是我第一次收到父亲的信,信中说,家中有喜事,让我即刻回家,我禀明了外祖父,然后带着几个小厮就回去了……

回到家中,父亲好像很高兴,对我态度非常好,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对我笑,家里陆陆续续来了些人,我在西门家没有几个认识的人,只是从下人口中得知,父亲好像得到了什么宝物,正准备宴请宾客,顺便想请人保护之类的。

谁知当晚,我熟睡之后,听到院外有打斗的声音,我住的地方是个偏僻的小院,离主宅远,等我赶到时,地上已经躺着一片的尸体了,我吓坏了,连忙找个地方躲了起来,就见父亲请来的那些人正在杀人,而我父亲……

西门晔说到这又是一阵哭泣,这回大家都不催了,安静地等他哭完,听他继续说:“我从后门逃了出来,跟我一起去的小厮也不见了,不知是被杀害了还是逃了,我一路南下,身上能典当的东西都用光了,所以才……沦落至此!”

“你为何不回你外祖父家?”寻隐疑感地问,这人的话中疑点甚多啊。

“我……我不敢回去,怕给外祖家招来灾祸。”西门晔垂下头,小声地说,泪水依旧沿着他的小脸落在地上。

“为什么?那些人若是见过你,你即使不回家,他们也说不定会去你外祖家的!”

“我想他们应该不会贸然去的,也许会先打探消息,要是知道我没回去,也许会觉得我死了,就不会找我外祖麻烦了!”西门晔带着希望说,他也知道,这只是他自已的想法,但不管怎样,总比他回去好。

“这倒是可能的,他们总不至于杀完人后一具具尸体查看,时间远远不够!”寻隐摸着下巴说,他继续问:“你父亲可有说过他是得到什么宝物了?若是江湖上疯抢的那两样,那我只能说你父亲运气好过头了!”

若是天符殊和弑天诀能落入西门家的手中,那真是被西门晔的父亲踩到狗屎运了,只是这个运气过了头,反而招来杀身之祸。

“我也不知……”西门晔一直垂着头,众人只能看到他颤动挺翘的睫毛,却看不到他的眼睛,因此忽略了他说这句话时的慌乱。

“那你今后有何打算?”这句话是千代流觞问的,他只是想得知西门家的灭门经过,既然问完了,他可以赶人了。

“我……我想留在千蜃阁!”西门晔抬起头,目光请亮地看着千代流觞,他的眼底满是惶恐和不安,仿佛千代流觞不同意,他以及会哭出来。

“为什么?”

“这里,安全……”西门晔实诚的回答,以千蜃阁的实力和名望,确实不可能有人追到这来要人。

“好啊,我做主,你可以留下!”寻隐越主代庞替千代流觞答应了。

沈显之抬头,望着天花扳,心里嘀咕着:这还没成亲呢,居然就把自已当主母了,这人脸皮真厚!不过要是多了这么一位好像也不错!

西门晔眼前一亮,带着泪珠的眼睛灿若星辰,可是随即又黯淡了下来,因为他看到正主明显没有回答,这个看起来比自已大不了多少的少年能做得了主么?

“吃饱了就走吧!”千代流觞让人先将西门晔送回千蜃阁,自已带着寻隐继续在紫灏城闲逛。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把人留下来?”寻隐跟在千代流觞身边,见他一直没有发问,于是忍不住自已先问了。

千代流觞算准了他沉不住气的性格,停下脚步,轻轻抚着他额前的短发,顺毛道:“这人有问题,他没说实话。”

“既然知道,那你还敢留?不怕他将来对千蜃阁不利么?”

“无事,我也想知道他隐瞒的是什么。”况且,在那种情况下,寻隐都答应了,千代流觞不管怎样都不会反对的。

“你猜他隐瞒的会是什么?”寻隐眯起眼睛,神色兴奋地问。

“不知道,不过先要查查这人的身份,若是他是西门晔,那估计就与西门家所得的东西有关。

“不管他了,我们出来玩的,别想这些,不过说真的,那小子长的真俊啊!”寻隐夸完西门晔开始偷偷瞄着千代流觞,等待着他的反应。

千代流觞见他如此,哭笑不得,他揉着寻隐的头发,回答这个存心找茬的人:“我没注意看,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不过人的外貌不过一张皮,何必在意一个人是美是丑呢?”

寻隐真想回他一句:老子呀开始可就是被你的美色所感的!不过他可不敢真说,谁知道千代流觞听完后会是什么反应,况且,如今他敢肯定,不管千代流觞变成什么样,他都能不离不弃!

靠!老子什么时候也能这么痴情了?寻隐无语至极。

西门晔先回了千蜃阁,他站在巍峨宏伟的山前目瞪口呆,虽然他知道千蜃阁很大,很有钱,可是亲眼见到,却依旧被深深的震撼,他终于知道,在千蜃阁的眼里,他们西门家恐怕连一只蚂蚁都比不上。

被安排住进了客房,关上房门,西门晔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他倒在舒适的床辅上,疲惫滚滚而来,他双手捂住胸口的位置,那里有个东西,这也正是他一路心惊胆战的源泉。

他说谎了,是的,他对千代流觞和寻隐说的话不是拳部真的,半真半假,他确实是接到父亲的书信才回了西门家,也确实是在当夜看到了那血腥残忍的一幕,只是他没有立即逃走,而是那群人带着他们找到的战利品离开他,他才颤颤巍巍地跑到父亲身边。

“爹……爹”他哭泣着呼喊着父亲,他年幼丧母,因为不得大娘待见,这才被送到外祖父家,只有每年年节的时候才会回到这里祭祖,在他心中,父亲并不是一个很亲近的人,可是,却是他不可或缺的亲人。

“晔儿……”西门晔没想到自已的父亲竟然真的被唤醒了,他正想说话,却见他的父亲从口中掏出一粒珠子,塞给他,并虚弱地说:“他们拿走的是假的天符珠,这才是真的,你快带着这东西走,永远隐藏也好,交给别人也好,总之千万不能在人前露出此物,为父就是太……”

话未说完,西门晔就见自已的父亲永远的闭上了双眼,他擦了擦眼泪,带着那东西从后门逃走了,他不知道等那些人发现东西是假的时候,是不是会回头寻找,总之,他要尽快离开现场。

为了不给外祖父一家带去灾祸,他一路南下,东躲西藏,不敢露出真面目,也不敢和任何人说话,直到遇上了千代流觞,他想,他终于能找到一个避风港了,只是那样东西,他却不敢轻易交出去,谁也不敢保证千代流觞拿到东西后不会杀人灭口。

怀中揣揣的心情,西门晔闭上眼睛,数日的奔波,日夜警惕不得安宁,他早就疲惫不堪了,他脑中思付着:再看看,再看看,要是那人信得过,他就将这烫手的山芋交出去。

第一三四章:红鸾星动

无数江湖人士疯抢的天符珠此刻竟然在一个门外汉怀中,不是西门晔自已得了宝物不懂独占,实在是这东西过于烫手,况且他也不知道如何使用,他从小远离江瑚,只是一个稍有武力的书生,这种太过高级的宝物反而对他没有吸引力。

等寻隐等人回到千蜃阁,得知西门晔已经睡了大半天时,纷纷感叹:看来这小子真的累的不轻啊。

之后几日,寻隐总喜欢找西门晔聊天,从天南促到地北,东扯西聊,西门晔书上的知识懂得多,不过社会阅历却浅得很,任由寻隐胡诌他还听的津津有味,连连鼓掌,看的沈显之总是扶额不语。

不过一旦扯到书上的东西,西门晔总会两眼放光,顺便抽丝剥茧、溯流穷源,说的条条是道,丝毫没有初见时的胆怯,显得自信千足。

沈显之见他如此,往往出些刁钻的题为难他,两人都是书生,共同话题一扯开,谈古论今就是一整天,正巧燃祭回了溟云殿,沈显之没了伴,就乐得霸占着西门晔,谈谈诗经,下下棋,让一旁无处下手的寻隐很气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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