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司,玄冥诀练的如何了?”孤傲空错开寻隐的视线,转头问静司。
“师傅,已经在第五层巅峰了,想来再过一两个月就有望进入第六层!”
孤傲空满意地点头,然后对他说。“为师很久没尝到你的手艺了,去做饭吧!”
静司听到这句话,心情飞涨,立即笑着应答道“诶,我这就去!”然后忘记了之前关心的问题,冲到厨房忙活去了。
“可是有话对我说?”孤傲空比了一个手势,让寻隐坐到他的对面。
“不是应该您有话对我说吗?”寻隐反问道。
“看过为师的信了吗?”孤傲空双手交握放在书桌上问。
“嗯,看完了!写的可真长!”寻隐感慨一句。
“那你……就没什么想问和想说的么?”孤傲空直视着对面的少年,到底是他神经太大条了还是自已的表述有问题?
“我要说的啊?”寻隐嘴角句起一抹微笑,盯着孤傲空说:“师傅,即使是您,也无法拆散我和千代流殇,所以啊,您就别白费力气了!
孤做空愣了愣,有此不解地问:“你难道明知他是你血脉相连的哥哥,依旧如此选择吗?”
“是的,此生无悔!”
看出寻隐的坚决,孤傲空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内心的震惊,他沉默了许久,然后说:“罢了罢了,都是为师的错,为师会守着这个秘密的!只是……未来的路很艰难,希望你真的不会后悔。”
“师傅您能为一个从未得到过的女人独守终生,我寻隐为了一个与我两情相悦的男人悖德逆天又如何?”
“你如何知道的?”孤傲空毫不掩饰自已的诧异问。
寻隐得意地一笑:“猜的,一个男人再清心寡欲要独守一生也是很没有理由的,除了您心里藏着一个让您放不下的人,徒弟还真不知道什么理由能让您如此。”
“是,为师确实钟情于师妹,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表明,待我想说出口时,她已经心心念念着千代胤岚了,甚至,她连替补的机会都没能留给我就抛弃这个尘世了。”孤傲空此刻的声音有些寞落有些伤感,连眼神都黯淡了不少。
寻隐想,若他是那个女人,也会选千代胤岚的吧,虽然他没见过那位父亲,但可以想象他当年是如何出色,比起一整天都沉迷于武学的孤傲空,千代胤岚肯定更讨女人喜欢。
“那师傅您为何从小到大不曾误导我呢?我以为您将我带走,是为了我们兄弟长大了反目成仇的。”终于,寻隐还是问出了这个最让他困惑的问题。
“确实,当初是这么计划的,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你小时候就很聪明很可爱,虽然很调皮,可是却懂事的很,为师……很喜欢!”孤傲空是真心当寻隐是自已的孩子的,试问,他如何舍得让自已的孩子去冒险呢?
“师傅~~”寻隐声音发腻地靠近孤傲空,就差没扑过去抱着他了,“师傅,您老人家这么说会让我误会的。”
“误会什么?”孤傲空不解。
“师傅啊,您看徒弟我现在喜欢的是男人,你来这么一句,我当然会以为您在表白啊,不过您肯定没机会的,我对千代流殇情比金坚,绝不受任何外界的诱惑!”说完还做了一个鬼脸。
孤傲空哭笑不得,他知道寻隐是在努力让他开心,可是这种话也说得出来,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啊,“都十六岁的人了,怎么还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寻隐吐吐舌头,他何止十六岁啊,都快成老头子了,不过这人的性格可不是由年纪决定的,估计他到老也是这副德行吧。
“什么时侯将人带来我看看吧,不知他会不会恨我,那个毒……师傅确实无解,师傅已经给百花谷的花无泪去了信,只是路途遥远,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有回信!”孤傲空说起这件事,神色又黯淡了不少。
“师傅,因果循环,没有昨天的因就没有今日的果,换个角度想,若是没有您,我和千代流殇也走不到这一步的,至于他身上的毒,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寻隐不是不担心,只是担心又有何用,若是命运真的如此残忍……他不敢想下去。
孤傲空拍拍寻隐的手背,释然地说:“这是为师铸下的错,可若时光倒流,为师依旧会那么做的……溟云殿为师是早就认定了你这个继承人的,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了。”
就在江湖上所有人都在议论林必谦与端木嫣然的婚礼时,一道消息从溟云殿传出,并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天下:孤傲空日前宣布,正式将溟云殿殿主之位传子他的二弟子……寻隐,从此之后,溟云殿将全权交由寻隐。
这消息一出,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问题,以寻隐与千代流殇的关系,这清玄的江湖恐怕已经不会出现任何具有威胁的势力了,哪怕青云门与苍鸾教结盟。
“我说师傅,您真的放心交给我?”寻隐第一百八十遍问出了这个问题,不是他不自信,而是他一直觉得自已的形象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才是啊……
“怎么?不想要?”若是在半年前,孤傲空还要费此心思让寻隐接手,可是现在,恐怕就应该是寻隐自已想要了。
寻隐摸摸鼻子,觉得自已都要被孤傲空看透了,他气呼呼地问:“万一将来我懒病犯了,不想管了,又或者,千代流殇野心太大,从我手里把溟云段骗走了怎么办?”
“若是他有那个本事,易主又何妨,溟云殿并不是一脉相承,向来是能者居之,况且……”孤傲空停顿了一会,认真地看着寻隐说:“为师也觉得千代阁主比你更适合这位置!”
“啊……”寻隐怪叫一声,跳到孤傲空身前,无比委屈地说“师傅,原来您对弟子如此不信任,您都没见过他,怎么就知道他适合了?
“他名声在外,又深得你心,为人肯定不差!千代胤岚有子如此,也能合笑九泉了。”
“呃,师傅,听说我那便宜老爹还没死呢,只是不知道躲在哪里不舍得出来,您说……将来我见到他,认不认啊?”寻隐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拖着脑袋苦思冥想。
孤傲空有些诧异,但并没有询问为何如此,只是看着一脸怪异的寻隐说:“你从小主意多,什么时候有听过为师的话了,自已想去吧!”
师徒两许久未见,聊了很久,寻隐和静司在雪炎谷只待了三天,趁着这短暂的三天时间,孤傲空检查了两位爱徒的武功进度,顺便将玄冥诀后几层的要点都一一讲解清楚,免得他们出门在外耽搁了进度。
“隐儿,你将来的成就决不在为师之下!”看着汗流浃背的寻隐,孤傲空感慨道,没想到当年的一时冲动,竟然为自已收了个好徒弟。
“多谢师傅夸奖!”寻隐似模似样地做了个揖,然后嬉皮笑脸的扯着孤傲空的手臂说:“这都是师傅教导的好啊!”
第一四六章:恒芜山庄翌日,孤傲空将寻隐单独叫进了书房,严肃地说:“隐儿,我今日就将溟云殿所掌握的暗中力量都交予你,记住,不到逼不得已,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包括千代流殇!”
寻隐原本笑容满面的脸也随之严肃起来,他站起身,谨慎地应答:“是,师傅!”
孤傲空走到书架前,轻轻旋动其中一个笔筒,随后又将另一侧的某本书抽出,只见书架从中间向两边分开,露出一道石门,孤傲空取来桌上的油灯,冲好奇地寻隐说:“随我来!”
寻隐跟着孤傲空走进狭窄而又昏暗的密室通道,他在这个书房混迹了十几年,从未想过竟然还有这么一处地方,毕竟这栋房子从外面看实在看不出异样。
一路往下走,寻隐踩着石阶借着微弱的油灯光观察四周,两侧的石壁上刻画着各种武学招式,有些他在孤傲空给他的秘籍上看过,看墙上的痕迹似乎已经很远久了,真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
“当年为师就是在这里发现了玄冥诀,以及墙上这些武学典籍,后来为师在上面建了房子,作为避世之用,溟云殿所有人只知道我选择这里是因为偏僻安全,其实,这里才是我们溟云段真正的秘密要地。”
寻隐嘴巴张的老大,原来这个他住了十几年的地方竟然还掩藏了这么深的秘密,难道他那之前的十几年都是白混的不成。孤傲空似乎知道他的想法,轻笑道:“这里我本来就打算等你接手溟云殿后才告诉你的,以前怕你心不定,不愿意坐上那个位置,所以……你明白的。”
寻隐了然地点头,是啊,万一他没接手溟云殿,而又知道了这个重大秘密,那不是让其他人难做吗?
“师傅,那再上一辈的殿主难道也知道这里吗?”寻隐疑惑地问,若是知道,怎么会等到孤傲空才有了雪炎谷的这一处世外桃源。
“为师初次来这里时,这里只是雪炎谷中的一个荒地,里面有人居住过的痕迹,想来是有人常来此处,只是为师喜欢上了这处偏僻之所,才将他建成溟云殿的后防罢了。”
走了一长段的石阶,两人进入一条依旧是昏暗潮湿的甬道,迎面有些阴凉的风吹来,油灯的灯芯跳跃着似乎想冲破枷锁,约莫过了一刻钟,孤傲空在一座石壁前停下脚步,只见他伸手在墙壁的特定位置有节奏的轻轻敲了九下,就见眼前的石壁轰隆隆的往上提升。
寻隐心里暗道:这设计还挺高明的啊,从外表压根看不出来这是一道门。
“看清我刚才的手法和位置了么?”孤傲空回头问寻隐。
寻隐点头,这么重要的信息他当然要在第一件时间刻在脑海里,两人继续前行,这里已经脱离了狭窄的甬道,进入一个宽敞的大殿中。
“这里是平日我和他们相见的地方!”大殿四周燃烧着火焰,空气中还带有木柴燃烧后的熏烟味。
寻隐环顾四周,这里的墙壁个是巨石,想来是将一处地下岩石挖空建成的,他抬头,大殿的顶上不知是怎么设计的,有几丝光亮透进来,袅袅轻烟也随着几处细缝飘离而去。
“师傅,溟云殿暗藏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寻隐好奇地问,到底是什么的势力需要孤傲空藏的这么深呢?
孤傲空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让寻隐不得不更好奇了,就在寻隐想继续追问时,孤傲空瞅着他问:“可曾听过恒芜山庄?”
“恒芜山庄?”寻隐侧头想了想,瞬间将那双艳丽的桃花眼睁的老大,他结结巴巴地问:“师傅,您……您说的可是拥有各届奇人异士的第一庄?……您不会告诉我……那个,那个是我们家的吧?”
见孤傲空点头,寻隐宛如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外焦里嫩了,天啊,现在就算有人告诉他其实他是皇太子来着,他也会信的。
恒芜山庄其实在江湖上并没有占据很重要的地位,可是却被人熟知,因为这个山庄聚集了天下间很多能人异士,涵括了各行各界,即使是绣娘,也能从中挑出国手级别的来。
寻隐一直觉得溟云殿的真正实力无法媲美于蜃阁,毕竟千蜃阁有个强大诡异的暗影,还有一大批明面上悉心教导的弟子,没想到,溟云殿竟然也暗藏了一个宝藏,只是这个宝藏,放到江湖上,作用有些薄弱了。
“听闻恒芜山庄的庄主一直很神秘,从来没有人见过此人,难道就是您?”寻隐一时失态,用手指着孤傲空问。
“名义上的庄主其实是山庄的管家,为师有事都是通过管家传达,因此才会显得神秘了些,其实恒芜山庄只是溟云殿花费巨资养着的一群奇人,他们也许一辈子都无法为我溟云殿谋求福利,可是我们却要花费巨额资令养着,以备不时之需。”
“只要有各自的长处,就不愁用不上的。”寻隐托着下巴,开始想想如何最大化的利用人力资源。妈的,没想到他手上竟然还有一个顶级人才库,赚翻了!
看出寻隐的算计,孤傲空提醒一句:“他们多数都是有脾性的人,你可别做的太过了!若是适得其反,为师可不帮你收拾烂摊子。”
“哪能啊,徒弟绝对以诚相待!”不仅如此,要是能唬的那些人甘愿替他赚钱就更好了,嘿嘿。
“恒芜山庄人数虽然不少,可是却太杂,如何将他们用到点上就看你的了,至于另一个,不算是溟云殿的秘密力量而是为师当年无意间得到的至宝。”
寻隐眼眸中的亮度更甚了,就与见到十万两黄金没两样,他急切地等待孤傲空揭开谜底。
“无痕,可听过?”孤傲空继续问道。
寻隐双手捂着胸口,感受到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他急切地问:“就是被江湖传为最神秘的组织……无痕?”无痕在江湖上也不是人人尽知,但只要知道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厉害。
很多人都想到无痕和恒芜或许有着某种联系,不仅因为名字像,并且这两处的主人都很神秘,给人无限揣测的空间,只是一直无法证实罢了。
更多人传言无痕是江湖上某个隐士高人手中掌控的一只队伍,这个队伍人数少的可怜,可是却有着无比强大的能力,他们神出鬼没,经常接一些高难度的任务,不管是杀人还是查探消息,几乎没有失败的例子,只是他们太过神秘,很少在江湖上露面,即使接触过的人连他们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因此更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无痕这个名字确实就是从恒芜得来的,当年为师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些年,他们竟然也闯出了名堂!”孤傲空此刻的表情绝对称得上得瑟。
“这个组织到底是做什么的?”寻隐除了听过选个组织的名头而传言又各式各样,实在难辨真伪。
孤傲空走到大殿的主座上坐下,寻隐发现,这一刻,孤傲空全身的气势不在如平日那般温和,而是散发着凛冽这一刻他仿佛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高高在上。
“呃,师傅,您可别这样吓我,我胆小!”寻隐上下打量着孤傲空,试图从他身上发现是自已的眼神问题,可事实证明,即使他睁大眼晴再看一年,依旧是这个结果。“有些事情为师先告知与你吧。”孤傲空从怀中掏出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然后对准他座位扶手上的一个凹槽塞了进去,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扶手立即弹出一个小抽屉,孤傲空从中取出一卷纸朝寻隐招手:“过来!”
寻隐走过去接过他递来的纸张,只见上面列着十几个人的名字,以及一长窜的信息,他抬头用眼神询问孤傲空:“这是什么?”
“你先将人名以及他们的信息都记下来,这十五个人就是无痕的全部成员,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与静司相媲美的功力,与你虽然差了一裁,可若动起手来,是输是赢还是个未知数。”
孤傲空接着说:“江湖上没人知道无痕是属于谁的,也没人能说出他做什么的,他们的行动都是随性而为,主要是刺杀与获取情报,因为这两个职业不需要多与人接触……”
“等等!”寻隐打断孤傲空问:“师傅,您是说这些年,您除了我和静司两个徒弟还收了十五个弟子?”搞毛啊,原来自已竟然有成堆的师兄弟,这会不会太多了些?
“不,他们不是,他们只是我……”孤傲空瞥了寻隐一眼,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隐儿,你见到他们之后自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