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子,我的鲈鱼好了没有?”寻隐丢开手中的鱼竿,急忙跟进船舱内,就他这钓鱼水平,一整天也就上来一条鱼,可别自己还没尝到息的劳动成果就被瓜分了。
“师弟,放心吧,没有人敢动你的鱼!”静司无奈地强调第三次,不过蒸一条鱼而已,师弟他至于隔一盏茶功夫进来问一次么?
“静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殿主是个什么样的,他可不就是小人之心度我们这些君子之腹么!”一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用最温和的声音说道。
寻隐心里暗骂一声:倒霉!挤着笑脸说:“原来是燃祭啊,你来了正好,我这条鱼可是为你而钓的,你看你,忙了几个月,人都瘦了,也该补一补了!”
说来寻隐也确实倒霉,当日,他拉着静司先从漠城归来,原本是想回雪炎谷,可是后来细心一想,千代流殇他们肯定也会第一时间去寻炎谷,于是临时改道,给孤傲空去了一封信,自己带碰上静司一路游山玩水。
待他们二人上了弥江,沿着这条水上交通一路南上,没过几站就上了现在这么船,可巧的是,这条船正是溟云殿的商船,而他们的右护法大人也正在船上。
燃祭前一刻刚让人送出一封信去漠城,问寻隐的归期,没想到后一刻就见到自家主子拉着静司一路游玩,玩的那叫一个开心,于是乎,饶是平日脾气再好的燃祭,也冒着层层的火气了。
好你个寻隐,我在这劳心劳累,尽心尽力,你却带碰上人在外面玩,还不带先吱一声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寻隐一见到燃祭也知道事情要糟!可是又不能临时落跑,否则燃祭指不定就直接甩手走人了,那到时他上哪找一个比他更得力的人呢?
“殿主大人说笑了,属下一直就是这个身材,不需要补!”燃祭阴测测地回了一句。
“别啊,燃祭,我知道你累,我这不是寻着你的脚步找你来了么?”寻隐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谎言。
燃祭也不揭穿,而是笑若朝阳地说:“那感情好啊,我正要去江邑城谈一笔生意,那这件事就拜托殿主大人了,属下想,殿主大人如此英明神武,聪明伶俐,口若悬河,要想拿下一桩生意简直易如反掌!”
“哪能啊?我对生意上的事一窍不通,这些又一直是你管着的,我去只会添乱不是?不如让我跟在你身边,陪你一起去一趟江邑城如何?”
寻隐心里暗道:反正老子也好久没有去那,顺道去玩玩也不错,说不定还能帅一些以往江湖的认识的人。
燃祭不为所动,挑眉看着他说:“属下今日突觉身体不适,无心无力,疲惫不堪,正想趁此机会休息几日,我想殿主大人不会不同意吧?”
寻隐知道这事再坚持燃祭就真的得不痛快了,虽然他以能殿主的身体强压着他,只是燃祭与别人不同,他可不想破坏了两人这种亦主亦友的关系。
“好吧!你想放多久的长假?”寻隐希冀地看着燃祭,希望他这个假期不要太长!
“那就多谢殿主了!您这一甩手去了近八个月,那属下不如也休息八个月再回来吧?”燃祭绽放着灿烂的笑容,笑得那叫一个得意。
“八……”寻隐瞪大双眸,憋着嘴,不乐意地反驳:“燃祭,本殿主可是支援边境战事去了,是为人民而战,可不是去玩的,这劳心劳力不说,还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可不比你在这轻松。”
“哦?是吗?”燃祭不在意地回答:“那您老人家可知去年我们支援漠城的那些年货值多少银子?”
寻隐吞了吞口水,他当然知道,那可是几十万人的吃吃喝喝,绝对不可能是小数目,他挺直胸膛,毅然说:“那些……就算我私人捐赠的,你尽管从我帐上扣吧!”
寻隐心里那叫一个痛啊,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咬咬牙,强迫自己点头,然后可怜地问:“那你打算休息多久?”
“看在殿主如此无私的份上,属下会尽快赶回来的!”冲着门外大喊一声:“未凉!”
“来了……”未凉抱着一叠帐册跑了进来,然后恭敬地在场的三位上司行礼。
燃祭拍了拍厚厚的帐册,奸笑道:“那这些以后就麻烦殿主大人了!”说完哈哈大笑地走了。
寻隐嘴角抽搐,盯着另外一个正往外走的背景,沉着声问:“未凉,你想上哪去啊?”
未凉抖索了一下,慢慢回过身满脸堆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殿主,属下也……”寻隐一个眼刀子甩过去,立即让未凉的“累”字吞进了肚子里。
“属下上茅房!”未凉耷拉着肩膀,回了一句,然后颓然地走了。
寻隐摸着下巴围绕着那叠厚厚的帐册走了几圈,驣地静司说:“小司子,你一定很想老沈了吧,赶紧给他写封信,就说我们在江邑城等他!”
跑了一个劳动力,他怎么的也得再找一个才是!
第二二二章:此情已定(完结章)
函京城,圣皇拆开闰旭呈上来的奏折,快速地阅读一遍,看着上面千代流殇用平淡的语句表达了对他这些年关照的感谢之情以及他愿意卸去大将军一职的决心。
“他竟是这番打算的!”圣皇将信纸放在案桌上,起身走到窗边,遥望着北方的方向,“他果然是聪明之人!”
“陛下,就算千代将军回朝,您不也一样不会亏待于他么?”徐子呈将散落在案桌上的奏折一一收拾好,开解道。
“不一样的……唉……”
遥远的韶光城,一名衣人跳进了一座偏僻的孤院中,恭敬地汇报:“殿下,五皇子明日将抵达韶光城!”
“段叔,你说我是不是该走了?”元轻言披着单衣,安静地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那轮那血红的圆月,当他想起了当年后宫中的血案。
如今,他大仇已报,是不是也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呢?继续待下去,他怕自己欲望会控制不住,脱枷而出。
“殿下,您甘心么?”
甘心么?元轻言扪心自问,曾经的自己无意于帝王之位,没什么好不甘心的,可是经历过这些年的颠沛流离,亲人反目,他真的还能对自己说:元轻言,这一切都无所谓的!
“殿下,还有一件事……”那名中年男子抬起头,语气生硬地说:“那十几名清玄密探今早尽数死于非命,没人知道凶手是谁!”
“呵呵,不用在意,我早就知道会是如此的,千代流殇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又怎么能让我们走到这一步呢?”
元轻言摩挲着手上冰凉的玉佩,思索了良久良久,最终抬起头平静地说:“段叔,给我们的人都递个消息,开始准备吧?”
中年男子大喜,低头应诺:“是!”
寻隐乘着商船一路南下,开始的几天,他整天忙碌于生意与帐册中,把被他撇下的千代流殇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千代流殇的思念也与时俱增,揉着发帐的眼睛说:“小司子,我们上岸走走吧,都快颠成不倒翁了!”
这是一处繁华的港口,到处是往来的行人,多数是走南闯北的行商,通往城区的路上摆满了各种小商品,寻隐边走边逛,偶尔看到独特的就买下来。
港口离城区较远,路口信汇了马车轿夫,一看就是这个时代落后的交通工具。
寻隐拉着静司上了一辆快挤满人的马车,在车夫吆喝声中慢慢地前进。
车厢内什么样的人物都有,到处弥散着刺鼻的味道,寻隐开始还饶有兴趣的与几位行商天南地北的聊,最后实在耐不住那味道,匆匆从马车上飘了下来,然后拉着静司施展轻功赶路,速度快了不止一个档次。
闻着酒香,寻隐带头走进一家酒楼,满堂的宾客看起来生意兴隆。
“客官,几位?”一个店小二急匆匆的跑出来迎接,满头的汗水。
“两位,小二,你们这生意很好啊,东西肯定不错吧?”寻隐向内走去,随意瞥了几张桌子上的菜肴,鼻尖耸了耸,立即一股菜香飘来。
“客官您是外地人不知道,我们酒楼可是这一喧远近驰名的,好多客人都是专程赶路过来,就为了我们这的一顿饭菜!”说到这里,小二露出骄傲自豪的神情。
“好嘞,那给我整一个独立的包厢,安静点的。”寻隐闻着味道就觉得自己不虚此行了。
“呃,客官,抱歉,包厢都已经订满了,楼上倒是有几个空位了,要不……您屈尊勉强一下?”小二一边擦着汗水一边小心地问道。
若是一般客人来,你爱坐不坐,反正店里生意好的很,可是前一刻刚来了一秋一看就不好惹的,小二此刻还心有戚戚焉,因此见谁都不敢怠慢。
寻隐也喜欢热门,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行,给我们整几道你们这的特色菜,要快!”
摸摸已经开始叫嚣的肚子,寻隐拉着静司如一阵风似的就往楼上冲。
“哎哟!……”楼上几个人正往楼下跑,双方立即撞个正着。
寻隐暗想:麻烦来了!正好!然后站直身体,眯着眼睛等着麻烦们主动开口。
可谁知,被撞倒的几位 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瞪了寻隐一眼,然后咯噔咯噔的跑了。
落在最后的一个男子在路过寻隐身边时,还悄悄地说了一句:“朋友,建议你别上去了,娘喂,坐在寻哪吃得下饭啊?冻都被冻死了!”
“什么情况?”寻隐追问一句,却见那人已经如一阵烟似的跑了。
“喂,喂……你们还没结账呢?”掌柜正巧抬起头,冲几人的背景怒喝一声,可是却远不及他们逃得快。
“哟,感情是帅吃霸王餐的了!刚才真应该拦下他们!”寻隐后悔地嘀咕一句,然后继续上楼。
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寻隐不解地捂着胸口,没道理啊,无缘无故地怎么就心跳加速了呢?
“小二,快给我们上菜啊!”寻隐朝楼下的小二吼了一句,依旧迈着步子上楼。
偌大的二楼摆放着二几张桌子,比一楼宽敞了许多,寻隐环顾一周,见只有几桌空荡荡的空无一人,其余也都挤满了客人,不过与楼下的爆棚相比,这里明显还算冷清了。
这些人真没脑子!寻隐暗忖一句:这场景真他妈的熟悉啊!
眼睛定格,呼吸停顿,空气凝滞,寻隐心惊肉跳地看着那真空地带中央的桌子,眼睛眨了眨,然后个转身就准备往下走。
“公子 ,小女子乃是此地城主的千金,闺名如花,不知公子可曾娶妻?”寻隐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声音,却听到一声娇滴滴的女声嗲嗲地说。
寻隐脚步定住,原本逃跑只是条件反射,这会听到女人的声音,他更不会走了。
“如花?”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点燃了二楼干燥静谧的空气,所有人都将视线停在那说话之人身上。
虽然刚才他们已经惊叹过一次,可是再次看到如此俊美无双的男子依旧毫无抵抗力。
只见那名男子身着一身丝质白袍,镶着金边,衣角上匀染着一朵朵大红色的彼岸花,衬着他白皙细腻的脸庞更为动人。
此时此刻,那名男子已经撤去了之前令所有人胆寒的冷气,唇角微扬,勾起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然后众人只见他轻启朱唇,缓缓地吐出:“尚未娶妻!”
众人在心里暗想:如此绝色无双的男子岂是一般女子能配得上的?那位平日在百姓眼中美艳的城主千金,此刻也黯然失色。
“千、代、流、殇!”寻隐满心怒火,几下跳跃到千代流殇面前,双手拍在饭桌上,大声吼道:“我一不在你就招蜂引蝶了!什么叫做你尚未娶妻?”
千代流殇缓缓抬头,笑得更加引人犯罪,他迎上寻隐满是怒火的双眸,淡淡地回道:“我说错了?你是哪位?”
寻隐的心如被针扎般,疼的都快滴出血了,他发现自己不仅手脚有发软的趋势,就连身体都快冷成冰块了。
一滴泪珠从他那发红的眼眶没落,滴在千代流殇的手背上,寻隐颤抖地抱紧千代流殇,在他耳边一声声地重复着:“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心疼……”
感受到寻隐的异样,千代流殇的笑意瞬间收敛,眉头微蹙,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因为生气的一句玩笑话就能让寻隐这么大的反应。
他回抱着寻隐,将人禁锢在怀里,轻声回应:“好,那你以后也不准离开我,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嗯!……”寻隐含着小频频颔首,然后捧着千代流殇的脸重重地吻了上去。
“咝……”四周响起一声声缺氧声,那位城主千金早已在寻隐冲过来时石化了,只能睁着大眼目睹着两位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相拥亲吻。
千代流殇将人拉到腿上坐下,按着他的后脑勺,化被动为主动,攫取着寻隐嘴中的甘露,一遍一遍,倾诉着相思之苦。
沈昱之走到静司身边,牵起他的手将人带到自己的房间,他关上房门,急切地扯掉静司的衣裳,将人扯到床上,重重地压上。
“静司,我郑重地警告你,以后你所做的一切必须以为夫为先,听到了么?”去他的寻隐,去他的师弟,去他的主子,他沈昱之的人才不要随随便便让那人拐跑了。
“沈……”
“嘘……”沈昱之俯身向下,身体力休地告诉他:“叫我的名字!”
“昱之……嗯……”
房中春光渐盛,二楼的大堂上,千代流殇放开寻隐红肿不塂的双唇,眼神晦暗地说:“隐,我好我!”
“我也想你!……”
跨越时空的鸿沟,时光流转,悄然的,我遇见了你,不是一世的美好,不是低调的奢华,是禁锢了太久的感情在这里重要,发芽……
与之相逢,与之相识,与之相恋,与之相守,这一世,繁华尽放,幽香飘远……
此情已定,经几遭岁月沉淀,勘破世俗羁绊,不惧风雨,不畏人言,坚定地走向他们的未来……
——正文完——
番外一:爷,您消消气
寻隐躺在舒适的马车内,闻着车内淡淡的熏香昏昏欲睡。
一旁的千代流殇正倚着马车翻阅书卷,衣襟微乱,露出精致的锁骨,上面还有两枚深色的印记,昭示着昨夜的疯狂。
“流殇,我们现在去哪?”寻隐打了个滚,将脑袋枕在千代流殇的腿上,揪着他的衣角问。
“你还想去哪?”千代流殇神色淡淡,语气不善地问。
寻隐听出他话中的不愉,仰起头说:“我都说了以后哪都不去,就跟着你了,你别不信啊!”
千代流殇放下手中的书卷,低头俯视着寻隐那双正溜溜着打转的眼暗,依旧淡淡地说:“我信不信无事,你记着便好!”
寻隐闻言苦着脸,他的信誉难道已经破产了?他抓了抓本就杂乱的头发,丧着气说:“我也没说过几次慌啊。”
“这些日子玩的可开心?”千代流殇嘴角挂上细微的笑容,问的有些言不由衷。
寻隐嗖的坐起身,举起右手说:“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真的,没有你在身边我哪玩的开心呢?我天天都想着你,没有你一点都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