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幍没搭理他。复古明却不乐意。他脚一踹说：“下去！”
小昭看在他是吴幍内子的份上没跟他计较，直接无视。继续哀怨的说：“你这让我跟北哥怎么交代呀~~”
“交代什么？”吴幍被复古明搂着动弹不得。他不让起来。为了打击小昭的小心肝儿他自己都是半裸出场。吴幍还没时间穿衣服呢。在复古明的认知里，这小东西没心没肺的，保不准就大刺刺的起来穿衣服。
小昭撅嘴：“……”
“？？”小昭不说人话吴幍自然听不懂。
“……”小昭接着放电波……
第二天向北吹就来了。小昭为了保自己小命不被瞪死就满校的遁形了。
在复古明小小的公寓里，吴幍还是一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复古明在那男人进门的那一瞬间就楞了。注意：他和向北吹没奸情！
复古明和向北吹是一个名校出来的。一个是医学院，一个是法学院。两个都是校里的风云人物。复古明虽然是桃色花边炒出来的鬼畜君。人家可是才华横溢的天才种子手。他记得这个晚了几届的天才学弟倒也不是很奇怪。更因为这个学弟在他出国前出了大事。杀人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复古明问。故意杀人罪，这是死刑。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监狱以外的地方。
向北吹冷冷的眼扫过他一眼。没回答他的话。走到沙发上喝酸奶的吴幍身边坐下。
“我以最快的速度抽身出来见你了。”他说。
“哦~~”吴幍只是淡淡的瞄了他一眼。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和复古明交往是他的个人私事。向北吹不该是单为此而来。
“你家老爷子快不行了。”
“嗯……”吴幍点头老实放下酸奶。“听说了。”
复古明疑惑的看着他们。他怎么也想不到小昭说的北哥会是这号人。
“那你该出山了吧？”
“嗯？”吴幍不解地看他。“有什么关联吗？”
“呵……”向北吹自嘲地笑了笑。摇头说：“没有。”
“那……”
向北吹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你玩够了回来吧，让我歇会儿。这么多年了。我连一个带薪休假都没有，多不容易呀。”
“呵呵……”吴幍傻傻地笑起来。“不是说好了你来负责的吗。我能干什么。”
气氛真奇怪。复古明想。然后发现一脸疲倦，低头说着不痛不痒的笑话的向北吹不经意又扫到视线内的自己。坐在他右手边的吴幍没发现。复古明清楚的看到了。他的左眼尾抽了抽。又隐忍地垂下眼睑。情绪夹杂着，无奈居多。倒也没光明正大地把怨气迁怒到复古明身上。
复古明像扛起了醋缸子。胸口闷闷的沉重起来。他只好低头沉思。最明白的是，向北吹喜欢吴幍。不只喜欢。他看吴幍时眼里最深的，那是憧憬也说不定。他和吴幍不同的地方太多了。吴幍温柔可爱，喜欢撒娇。有钱有势却不蛮不讲理。矛盾却理性。他什么都好。和见过人性最阴暗，且深陷其中的杀人犯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复古明心里酸不拉几地燎灼着。抬头看向后知后觉的吴幍。小东西居然接着喝酸奶了。向北吹并没有觉得自己输给了他。也许他是不敢勇于追求。偏偏这朵烂桃花会是复古明最大的威胁。因为他在守护和等待。
向北吹打了个电话。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了。狂风刮得哗哗响。复古明忍不住看向窗外。他没心情大惊小怪了。要吴幍真跟着向北吹走了自己该怎么办？他还在考虑自己学怨妇撒泼的可行性有多大。
“走吧。”向北吹说着站起来。
“嗯……”吴幍点头了。
“你家里自己交代。”
“哦……”吴幍应声。打起了电话。
“二姐~~~”
“欸~~小韬儿欸……”他二姐可高兴了。开会算什么。这孩子很少在这个点给她电话。“没上课吗？”
“嗯……我要去旅行了。”
吴歆乐疯了。公司会议厅的一帮子人都仰头望着她她也不管了。“不读了？”
“嗯……”吴幍点头。“不读了。”
“不手术了？”
“嗯……不手术了。”
“哎呀~~乖孩子欸~~~”可把他二姐乐得。孩子爱旅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要他不打算改造自己的外在就什么都好说。
“吴幍……”
挂了电话吴幍就打算往外走。被复古明叫住了。
“一起走吗？”吴幍这是很尊重的问他意见。向北吹还要拦来的。看见复古明一个老男人忽然冒起水泡眼就卡壳了。
二九
向北吹就是来接吴幍的。排场做得挺正式。他听完小昭的紧急第一手消息就坐不住了。最近外面就不是很太平。他担心吴幍被人挖出来了。就让小昭去试着问问。结果呢。不能等他自己情愿了。先带回去再说。几个知道他要去接老大回去一举投票，硬是摆出该有的形式来了。
从自己的公寓出来了复古明才发现，门口守了不少的军装男子。晒得又黑又壮。看到向北吹几个出来了都齐生生地低下脑袋。中气十足的叫了一声：“老大！”
“这么厉害？！”复古明抑郁。打量起向北吹的背影。怀疑他是不是被转进秘密军情机构里。这样的事其实不奇怪吧，只要他向北吹真有那个价值。可那到底得有多大的本事呀？
跟在他身边的吴幍小鹿崽子似地，乐颠颠的直跟他们笑。向北吹知道他爱装，回头扫了复古明一眼。很不给情面的就说：“你再不让抬头他们要颈椎疼了。”
吴幍瞪了他一眼。“我就这么大一个，不低头能看得到吗。”
当场就有几个“噗嗤”地笑出来了。向北吹嘴角抽了抽。摇摇头说：“走吧。”
“是！”几个听了他的话九十度转身跟在了他们身后垫尾。
复古明在听到几个军人的嗤笑声就纳闷起来。发现整栋公寓里一个其他人也没有更是蹙起眉头。一直到了校医院外的空地上也没见到一个人。照道理校医院里有不少医生才是的。都哪里去了？
直升机离陆前复古明回望了一下住了半年的公寓。他们出门前甚至没来得及把室内清理一下。吴幍看来是没有留恋。向北吹递给他一分薄薄的书面资料。他看了几页，厌倦的喷了一鼻管的气，在向北吹淡漠的审视下歪头靠在复古明肩上。复古明心里暖了暖。要是这是在公寓里两人独处的话，他该把整张脸贴在他胸口来回挤压自己的鼻子吧。也许吴幍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情商短路。另外两架直升机在他们后头左右展开。螺旋桨的轰鸣中谁也没有多说话。
向北吹在预算里为吴幍装备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虽然事实上吴幍不需要。给了认证门卡后他就自动消失了。好歹这是他们基金会社名下的产业。不要白不要。
住宅的选地很符合吴幍低调的性子。四十九楼的高级公寓，要有个什么万一的往上爬个两层就是空旷的顶楼。吴幍潜伏在这里和一般业主没什么差别，也不会有什么特殊待遇。只是这室内装修。
复古明先说了：“商品房？！”
“呵呵……”吴幍傻兮兮的笑了。估计这就是向北吹的品味了。摇摇脑瓜他准备四处看看。忽然被复古明拎住了后脖子皮。
“你该对我坦白坦白了吧？”
“嘿嘿……”吴幍装傻地笑了几声。复古明纹丝不动地瞪得他更心虚了。
“其实吧……”吴幍挠挠大脑瓜。他早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他又想傻笑，转念一想。反问复古明：“你想好了？”
“想好什么？”复古明没来由地跟着脸色正经起来。
吴幍转过身，张开两臂环着他的腰徐徐收紧，顺带把脑袋靠在他胸口。复古明就那么由着他。吴幍这才又说：“你要真想知道。告诉你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考虑好了。”
“嗯……”复古明点头。这小东西居然来温情牌了。他确实是得仔细想想。向北吹是关键。复古明踌躇的是他的来去自如。也许那里面还有什么是作为一般人的自己不知道更两全的。他说：“要不再过两天再说？”
吴幍淡笑了一声。“其实没多大的事。他们不是叫我老大吗？”
复古明静静听着。小东西决定自己先说出来的话，那就不会是他顾虑的那样。他不会后悔。
“我家里的零花不是挺多的？堆了老大一堆。我其实挺孤单的。身边也没个朋友。那时就正好碰上了个能说的上话的家伙。就是北吹了。”
“那就是你把他买出来的了？”
“嗯。”吴幍点了点脑袋。舒服地在他胸前嗅了嗅。复古明淡淡的体香在鼻尖环绕，他又开始用缓缓的调子说：“他人挺好的。我花了一半的家产才把他弄出来的。”
“然后呢？”
“然后把另一半也给他了。”
“……”
三十
这附近就有家孤儿院。那些军装的家伙们包括小昭在内，都是从那里出来的。向北吹在那里成立了孤儿院基金会社。培养出不少优秀精英。渐渐的扩大了领域。就把原本杂乱无章的近郊竞标下来。这才有了他们身处的这栋公寓。
发现吴幍半晌没再白话叙述。复古明才开口问：“就这样？”
吴幍抬起头看他，嘴角划拉着往上钩了一下。复古明明白了。接下来才是要他自己选择听与不听的部分。
吴幍没说，向北吹早就对正义法律倦冷。根本不在乎温暖和爱之类的场面东西。他没想过要维护什么。只是麻木地在为自己造一个立身之地。所以吴幍从来不深涉。他知道向北吹。这人不贪心的。只要像忠狗小昭这样的热血青年们还跟在他身边。他就肯定不会迷途不返。
复古明很理智的不再问下去。就到目前为止听到的也不是能随便就说出去的话了吧。虽然听着没啥轻重。复古明是个聪明人。不用谁来提醒他也知道自己该接着迷糊地过日子。多吃饭少惹嘴上的祸。
和吴幍同心协力地把静止的室内打扫了一遍后，他欣喜地发现，主卧的浴室里是有带浴缸的。可把他高兴得。拉着吴幍就洗鸳鸯浴。顺带把他吃了一遍。出浴擦身时吴幍已经迷糊地快睡下了。复古明揽着他出了浴室。主卧和厅里一样有面玻璃墙。往外看就是灰蒙蒙的天。往下才是城市的景色。玻璃墙里边是一张单人沙发。沙发边上摆着一盆室内植物。无形之中，复古明好像看到了向北吹坐在那里，冷眼看着他。
带着吴幍在床上躺好。复古明不由自主的又把目光停留在玻璃墙上。仿佛向北吹那审视的眼真实存在。他给吴幍拉了拉被子，留恋地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揽紧怀里温暖的小东西合眼睡了。
就像从向北吹的眼里看到的批判一样。复古明也不认为自己胜过他。只是吴幍选择了自己。在复古明现在看来，以往的风流滥情是该死的迷途人生。他没有后悔药吃。可和那些连名字都不一定记得起来的女人们的肉体纠缠。好刺眼。不堪入耳的喘息欢爱声苛责着他。忽然间，他发现自己坐在玻璃墙边的单人沙发上。房间里有流动的风带着白茫茫的雾气，沙发旁的绿色植物在风中摇曳着叶片。大床上交欢的人影叫复古明难堪。他在自己的脑海里叹气。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复古明黯然底下头。床上那纵欲驰骋的男人刺耳的粗喘着，情欲中沙哑粗野的嗓音一遍又一边的重复着。
“吴幍……吴幍……”
从睡梦中醒来的复古明懵了好久。接着吃吃地干笑起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吴幍仰起满是睡纹的脸好奇地问。
“没什么……”复古明苦笑着抬起手，纤长白皙的指在他细腻温和的脸颊徜徉。“怎么醒了？”
“你刚才一直在叫我来的。”吴幍小脸微红起来。他的羞涩让复古明联想起刚才梦境中的呼唤声。身体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他问吴幍：“再来一次？”
吴幍爆红了脸埋下头。复古明笑。被窝里的腿穿插过他的胯下蹭起来。小东西这么纯情他怎么可能放手。再来十个向北吹他也不给。
复古明坚持细水长流地抚摸着吴幍的小身子板。腿上的触感很直接地告诉他小东西起反应了。这才翻身压上去亲吻他。前奏中的吴幍一直是很腼腆秀气的。而这一次，就在复古明抬起他的腿时他怯生生地拉住他的手臂。
“我试一试。让我试试。”他说。复古明在他眼里看到第一次后的痴迷。怎么可能不好奇呢。性爱一直就是两人共享的。他看着吴幍欲予付出渴望共有的神色的笑了。话说，小东西还不知道进入的滋味呢。
得到许可吴幍立马翻身起来。体型上他是处于弱势的。原本觉得早就该看惯了。对着复古明的下身他还是手足无措起来。手忙脚乱的挤起润滑液。
“呵呵……”复古明调侃地笑话人家。“我觉得自己像砧板上的肉。”
吴幍更加无地自容了。到底他还是没有复古明的功力。搞得人家龇牙咧嘴不说。他自己也腰酸腿疼的。趴下后他很羞愧。还要人家反过来安慰他。
“你还小。等长大了再试吧。”
“真的？！”
看到他眼里的狼光复古明又吓出一身冷汗。为自己的菊花担忧起来。最后他拍拍人家的大脑瓜，意味深长地说：“你还是老实当小受吧。”
吴幍睡下了。这一新的体验其实也没让复古明吃多少苦。吴幍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反正尝过就行了。以后千万不能给他有机可趁。要不然这孩子保不准要狼变。复古明抹汗。先把吴幍菜单里长个儿的东西控制住再说。从他们第二次见面时起他就发现了。这孩子一直在长个子。一天一变的长。
复古明叹气：“老了呀~~老了~~~”
年轻时不知道感情。等三十而立了，有了想紧紧捏在手心的人了才惊觉，浪费了的年月取不回来。只怕起自己剩余的时间不够。
这也就是复古明了。他自己也在变。渐渐的生活为吴幍在转。过日子的态度也本分起来了（虽然动了歪心思）。
三一
过了几天，小昭偷鸡摸狗地跟回来了。顺带了一个不太乐观的消息。吴老五的妻儿遭到袭击了。
“别急别急老大……”看着吴幍的脸拉下来，小昭连忙安抚。：“我们的人赶得早，救下来了。受了点惊吓和皮外伤而已。”
吴幍匆匆赶到她们母女就近治疗的医院时，老五和老二就守在门外。老五很低落，埋着头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为什么她就对我那么冷淡呢。”
吴歆比听到母鸡打鸣还觉得滑稽。摇摇头却只说“太迟了。”
“太迟了……”老五咀嚼老二的话抬头看着她。
“是太迟了。”吴歆肯定的说，又很恨铁不成钢的磨牙：“小韬当时就给你出了主意了。是你小子太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