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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杈两支花——by不二不二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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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阿萨还是得瑟地傻笑。

“那行。”吴晨新也觉得顺利过头了。他没深问刚才的问题,揉了揉阿萨脑袋说:“咱明天就回去。阿萨今天好好休息。”

“嗯……”

结果那晚又起变化了。得到消息的向北吹摔了电话恨不能补踩几脚。这几天连着追查,结果露了风头反被陷害了。

“孤儿院?”吴十一皱眉。什么东西?连着边上的张大重也不明白。

老三的二当家的就说了:“听说是前几年几个年轻人刚举杆子立起来的精简部队。”

“部队?”

“也不是真的部队。嘴上顺而已。”

老十一白眼。真亏老三能忍这种人。

“还是你们那边的事呢,怎么你倒来问我了。”

“不是没听说才问的你吗?”十一更郁闷了。

“想见他们好像也不是很难。”

“办得到吗?”

“他们的头好像就难了。我这里连他的资料都没有凑齐。连是男是女都难说。不过,听说他不管事。”

“哈!”十一找到可以笑话他的事了。可想想也觉得诡异。这么心思缜密的人都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活宝。

“算了,我找个人给你安排吧。就这样了。”电话很快就挂断了。二当家的从里面嗅出了什么味道。只是个疑心也该仔细查查。

“大重……”

“嗯……”大重很奴才地站在吴晨新的身后。

“咱明儿个还是回去。”

“是。”

吴晨新哀怨地回头瞟了他一眼。这家伙越来越有大总管的范儿了。啥时候开始的捏?啥时候开始的捏……等哪天家里的老管家愿意退休了就把他拉去接替吧。

四一

“算了……”吴晨新长吁短叹的挥挥手。“回去看看阿萨吧。”

算是下班了吧?张大重想。然后就扭头走了,肩膀都僵硬了。回去使唤阿萨捏捏。那小狗腿也不知道睡了没。结果回到房间,门没关紧,薄薄的夏用被单拖在地上,床脚甩落着一支小剂量针管。房里莫名其妙的混乱。大重心口闷痛了一下,听到浴室里有点为不可闻的杂乱喘息声。他警惕地放轻脚步靠近。阿萨迅速地从浴室闪身出来,一支小白腿横扫过来,在大重惯性地往后仰的身前,卡住。

“搞什么?!”大重拉下脸。一把抓住她的脚踝。

“嘿嘿嘿~~~”不是很明亮的睡灯灯光下,阿萨脸色苍白地挤出了局促的笑。明显地是松了一口气。大重也在心里舒服了一点。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拳脚?”大重接着又蹙眉。浴室里还有其他人。阿萨不急着拿下脚,回头看了看。听了他的提问赖皮地说:“你没问,我也没说我不会呀。”

“嗯……”这样的情况下起疑也是人之常情。张大重放下她的脚踝冷脸把人揽近身来,带着她一起去浴室看情况。里面堆了两个被放倒的男人。墙上半人高的地方有一块斑斑血迹。看起来刚才阿萨是在给他们捆手脚。大重看了看那些被拧成麻花绳的衬衣领带,还有……

这时候昏死的人里清醒了一个,呜呜呀呀地挣扎起来。张大重看着他嘴里塞的东西颜色很眼熟。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裆。想起来了。他去吴晨新那边待命前洗澡换了一身衣服。

他说:“那不是我的……”

“嘿嘿~~~”阿萨又装傻。忽然又正色说:“咱是不是去看看总裁怎么样了?”

“嗯……”张大重点头带着她转身,阿萨的体重逐渐转移到他身上。走出了房间时他才发现不对。回头一看,阿萨惨白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拍打起阿萨的脸。

“怎么了?阿萨!阿萨?!”

“啊……”阿萨费力地睁开眼皮。“呵呵……不是老毛病也不会被孙子们得逞了呀。大虫先生要相信我。我打得过他们的……”

“什么时候了还说傻话……”张大重后怕了。床脚的那只针筒还带着暗红的血迹。那是被生硬拔掉时带出来的。

背后渐渐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阿萨挣扎着拉住他的手说:“快走……没时间了……”

温热的血顺着阿萨的手流淌到张大重的腕上。

唉……乐极生悲呀……阿萨想。就不该耍人,这不是,没啥关联地也能遭报应呀。是人就该无欲无求。也怪阿萨这些天跟着他们到处飞时不忘胡诌。出尽了风头。

“怎么了这是?!”吴晨新这里很平静。他正跟谁通着电话。一手还拿着书面资料在看着。出来应门时被阿萨越发惨白的脸色吓了一大跳。

“看来这边还没出事。”

“嗯……”阿萨安心地应了一声。勉强还吊着意识。

估计也快了。张大重搂紧了阿萨无力的身子离开门边掩护的墙体。两个男人商谈了一阵,还是决定连夜离开这里。回到家比较保险。阿萨撑不到他们结果出来,逐渐地没了意识。等她再睁开眼,已经是白天了。身在行进的房车里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

“咱这是去哪里?”她问。张大重暖暖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快回到家了。”

“哦……”

张大重的脸色不太好看。捏起给她临时应急包扎过的手问:“怎么弄的?”

“嘿嘿……”阿萨心虚地笑了笑:“提神的。”

张大重再说不出其他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发现这丫头很自力更生。平时他没时间鞍前马后地跟着。现在才真正自觉,太忽视了她。而且颇有被学会独立的孩子抛弃的老父心情。

吴晨新仰着大嘴呼噜呼噜地打着鼾。突然醒来,甩着脑袋朝车窗外看了看。又看了看身边的阿萨。小东西歪七扭八地靠着张大重。后者一脸茫然若失地对着另一边窗外发呆。

“醒啦?”他扯嘴角笑了一下,忍不住出手去拉扯阿萨的嘴皮子。

“怎么弄的成这样呢。”

阿萨只是傻笑。张大重回神看了他一眼。低下头什么也没说。吴晨新当然问过他事情的大概经过。预料外的是,平时马大哈似的吴晨新没多吃惊。他说:“这丫头就是个机灵鬼。知道保护自己有什么不好。”

张大重当局者迷。连自己耿耿于怀个什么都说不出来。

四二

坐了半天的车阿萨无聊极了。她不问,大概地却也能琢磨出来这是走隐蔽路线。麻醉药药效还没有过干净,全身软绵绵地却该痛的地方都痛。她反复收放着还健在的左手。叹起了气。

“麻烦呀……麻烦……麻烦呀……麻烦……”

本来看她是无聊了给自己解闷。吴晨新不打算问什么的。小丫头絮絮叨叨的念了半天。他还是奈不住开口了。

“麻烦什么了?”

“不烦了?”阿萨抬眼看他。吴晨新一下子就噎住了。半天才说:“知道烦你还念。”

“唉……”小东西又叹了口气。“肋骨折了两根……”

“诶?!”

小东西隔着西装外套捂起胸腰部。是折了两根。还有胸口痛的麻烦还在。实在疼得缠绵。可她就是一脸清凉的说着。还一根一根地按压。看得两个男人嘴角直抽抽。终于忍不住瞪她:“你不疼吗?”

“不疼……”阿萨说:“最麻烦的是麻醉针了,这两天要还来怪叔叔我就只能当拖后腿的了……”

“小东西你折腾我俩呢。”吴晨新白眼一瞪。倒也不是他不心疼阿萨。就是小东西拐弯抹角地怎么看都像是在消遣他们。他话一出口,阿萨就咯吱咯吱地笑起来了。

“真不疼?!”张大重回头漠然看着她。出手就去按她折了的肋骨。

阿萨还笑嘻嘻的。张大重指尖一使力。她不知怎么做到的,脸上硬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可下眼框就是出水了。

“不疼。”她说。阿萨潜意识里是信任张大重的。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比起瞬间的面部表情指令。心里的委屈很难压制。她不是做间谍卧底的,也没做间谍卧底的那觉悟。当然受不起那背后一刀的打击。

那也就一瞬间的事。吴晨新还没在阿萨这边看出什么。倒是先被张大重的行为激皱起了眉头。他楞了一下。张大重又回头去看窗外了。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吴晨新再看阿萨,她一脸淡然,可靠着张大重的模样变得有些生硬了。小两口之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劝解。拍拍阿萨的脑袋跟着一起静默了起来。

在吴晨新和张大重拟定的归途里是还有其他行程的。那就是和向北吹的面谈。阿萨听到孤儿院被无辜牵扯进来时,她傻了一下,吐起了舌头。

“呃……我那后门就是他们了……”

“哈?!”吴晨新也傻了。一下子说不出什么来。阿萨立刻说:“我可以保证,我指天发誓。他们是好东西!!”

“那么肯定?!”吴晨新和张大重一齐迷惑起来。

“嗯!”阿萨回答得很坚定。废话不是,吴幍的人,不可信的话他不会让掺和进来的。

“唉……”吴晨新叹气。这可怎么办呐。小丫头的一句话真的不可能立马打消他们的疑虑。

“要不这样。”他说:“我还是去会会他们。”

“嗯……”阿萨点头。她没意见,反正向北吹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他们在约见的会面处停下不久接应汇合的保镖们也都到了。

“大重。”下车前吴晨新回头看了张大重一眼。他什么也没说。大重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吴晨新大刀阔步地走后,阿萨还一头雾水地来回看着他俩。张大重说:“你还真打算回家了再看医生?”

口气是没得商量。阿萨低下头。她想骂大重不识好歹来的。她好心给他们解闷。不想叫他们担心才故意说不疼的,怎么可能不疼。她的体质只是对麻醉药敏感。被注射的剂量只有一半都能让她昏睡一整夜。后遗症就是四肢无力全身虚软,可是,不包含疼痛神经麻醉这一点。

去医院的路上,张大重还在为没能跟在吴晨新身边隐隐感到焦躁不安。阿萨能理解他第一次翘班的心情,可多少还是要失落的。她低垂着脑袋。突然开口说:“北吹是小韬的人。总裁没危险的。”

张大重回头看她。迷惑又诧异。

阿萨瘪瘪嘴。“小韬也有自己的想法。大虫先生还没把他和复古先生的事告诉总裁吧?”

“嗯……”张大重愣愣地点了头。既然是吴幍的人他觉得没必要担心了。看着阿萨恹恹的样子他才又重新顾及到她的心情。忽然就叹了口气。伸手把小东西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颈窝。

“……”阿萨什么也说不出来。认命地闭上眼睡觉。张大重就是这样的人啦。要他说出自己在闹别扭比要他承认自己情商底下还难。车子平稳地向附近的医院前行。

四三

“随便你们怎么闹腾。”向北吹坐专车上呆想。正式建立帮会时吴幍的话又在耳边回响。可这次事情扯到老大家里去了。吴幍的底线在家人那边他一直很清楚。支着脑袋和吴幍相遇的那天又出现在眼前。他从不向谁提及那一天的事,连对自己也一样。但是,无法否认那确实是一次奇遇。

向北吹的身世很复杂。父母在他还没能力继承家业的时候就双双去世了。那之后一直是叔父在照看他。顺带也接了他家的事业。在记忆中叔父是个温柔的人。然而,这样温柔的人居然是不计代价地把他向家家业弄到手的。向北吹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的他确实偏激。但也因为他对家业不感兴趣。相反的,他是个重感情的人。所以和父亲生前称兄道弟的叔父罪无可恕。他对自己的关怀在那一天里就像是刀,一刀一刀地剐得他血淋淋。所以他杀了叔父泄恨。

那时候的吴幍仍然坚持一个人旅行。他也才多大一个,不喜欢读书没关系,可一个人旅行真没人能放心。所以身边总会跟着便衣保镖。而保镖大多都没心思玩乐,也由心不太中意做孩子保姆的工作。为此吴幍老偷跑。像玩捉迷藏一样。然后就在鱼龙混杂的不知名区域里撞见了向北吹了。

那天下着萧瑟的秋雨。向北吹是个规规矩矩的优等法系大学生,穿着沾了点点泥泞和干涸了又被雨水悄悄晕染开的染血白色衬衣。吴幍也没带伞,悠悠荡荡的在破落的建筑物下避雨。他想转个弯进巷子里去走走,就看到了像个尸体一样靠倒在小巷口里侧的人了。雨水泥泞和血迹映衬得那衬衣更加白得刺眼。吴幍踱了几步来到他跟前看着。完全暴露在雨中后他才感觉到凉意。

他问低着脑袋问地上的人:“你冷吗?”

向北吹没搭理他。

吴幍咧嘴傻笑了一下。要是他们附近还有张带着通缉照片的报纸的话就更有画面感了。那份本地报纸的头条他早上是看过的。

吴幍在他身边背墙蹲下,换来了他血红眼的狠厉一瞥。

“说说话吧。”吴幍说。

“说什么!?”向北吹当时是不介意再多杀一个小孩的。他的声音生冷干涩,声线却不错。引来吴幍茫然的惊艳一眼。

那之后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向北吹记不清了。只知道小东西把他藏了起来。又游游荡荡的走了。向北吹以为他会去通报。老实说,他不想跑了。一个多小时后吴幍回到了那破落的脏乱小屋。抱着一堆新买的日常用品。向北吹冷眼看着他蹲下把东西往地面一放,噼里啪啦地在里面找起来。

“衣服……毛巾……裤子……袜子……毯子……内裤……”

“……”想到这里向北吹忽然觉得哭笑不得。后来吴幍才告诉他:“你穿衬衣很合适。”

两人一起换了干净暖和的衣服后,吴幍在袋子里找出了几片药附带一瓶水递给他。然后又忙活着在地面铺起了一张床单接着又一层,再一层……吴幍从小日常自我管理的能力就非常好。顺带看护感冒病人也很专业。第二天下午,高烧渐退的向北吹再睁开眼时吴幍笑眯眯地买了热乎乎的稀饭来到他跟前。

“吃点吧。”

向北吹扶着又疼又重的脑袋从裹得严严实实的毯子里坐起来,好一会儿才摇摇头。吴幍有点失落,又有点无可奈何。放下早餐后就不知道要做什么了。他知道人家病的是心。无关人员再倒贴也没意义。

“你以后……”吴幍茫茫然张口,再看向还没说出名字的失足青年。向北吹痛苦的捂着额头,却在听到这截话的时候睁开了眼。扩散的视线没有聚焦。却很显然的他只剩下一条不归的路。

吴幍没再问下去。他走后向北吹才抬头,看了看残缺的门,外面还在下着雨,一阵阵湿凉的风从门板的空缺部分吹进来。向北吹的视线落在身边堆着的日常用品堆里。那里显眼的摆着一把干燥的新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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