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或一听这话,动作一顿,他没想到时戟竟真同意他搬出去,心里一时产生了些落差感,有些不舒服,不过并没表现出来,道:“花你的钱,我自然住最好的地儿。”
时戟听完,没说什么,进了浴室。
这一晚,时戟睡着的倒是挺快,邹或睡不着,拧开台灯继续看书,直到后半夜才睡下。
时戈争是三天后来的,时夫人亲自接的机,直接把人接回了主宅,当晚也把时戟喊了回去,三辈人吃了顿饭,才让时戟把人带走。
时戈争跟时戟长得很像,坐座位上,偶尔会偷瞄一眼时戟,看着虽比一般的孩子多了份稳重,但也只是个孩子,他面对时戟时,有些拘谨,但眼神总偷瞄像时戟。
时戟并不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坐在一旁的即使是他儿子,他也打不起多少兴致,他早些年把所有的耐心都用到了邹或身上,到了时戈争这,他只觉得这孩子没什么意思。
秦姨也跟着一起回了别院,她心里觉得让时戈争跟邹或住在一起很是不妥,这一路,眉头都拧着。到了别院得知邹或搬出去后,她这才舒展眉头。
时戟跟着他们进了屋,就不管他们了,自己上楼换了身衣服,下来后,对秦姨说,自己要出去。
时戈争看时戟身上的衣服是休闲服,忍不住问:“Dad,您是要出去玩吗?”
时戟转头看他,面无表情的道:“不是,去办事情!”
时戈争扫了眼时戟脚上的鞋,孩子其实很敏锐,但说话却有些不懂得和适宜,道:“可您穿的不是正装……”
时戟直接无视了这句话,对秦姨嘱咐道:“您照看他,有事打电话。”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时戈争神情上有些受伤,回头对秦姨道:“秦奶奶,您知道dad要去做什么吗?”
秦姨猜出来,估计时戟是去找邹或,但不能对时戈争说,找了个借口,把话题岔开了,道:“少爷很忙,我真不知道,小少爷,我带你去看看卧室。
时戈争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拧开了主卧的门锁,他进去后,在门口站定大致的扫了眼屋内的摆设,才抬脚迈进去。首先看到了书柜上摆着一张已经表彰起来的速写画,里面是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旁边写着四个小字‘变态时戟’。这是两年前,邹或画给时戟的,是迄今仅有的画给时戟的一幅,当时是特意表彰起来气时戟的,但时戟看到后,并没生气,而是直接把邹或压身下,好好满足了一番。
这四个字,时戈争都认识,时戟是他dad的名字,肯定是认识的,前两个字也认识,但并不知道什么意思,他想着等一会儿要去查一查的同时,也挪动了脚步。
书柜上除了这个还有些书和摆设,没什么再引起他注意的了,他扫了眼床头柜,也没什么东西,来到电视跟前,看了看邹或收藏的一些光盘,当看到有游戏时,便挪不开脚步了……
秦姨上楼来,见邹或卧室房门开着,心觉不好,赶紧走进去,一见时戈争真在里头,立马惊叫出声,”哎呦,小少爷怎么到这屋来了?“
时戈争回头看她,把手里的光盘放了回去,觉得秦姨有些大惊小怪,道:“我看看我dad的房间。”
秦姨心里叹了口气,并没对他说,这不只是你dad一个人的房间,只是道:“少爷不喜欢有人进他卧室,走,秦奶奶给你做了你dad爱吃的,你尝尝,看喜欢吗?”
时戈争跟着出了房间,下楼时突然问道:“我刚看到dad卧室的书柜上有幅画,是谁画的?”
秦姨这些年都呆在主宅,不在这伺候自然不会常来,至于主卧的摆设,更是不清楚。但也知晓肯定是邹或画的,只是不好对孩子说,骗道:“秦奶奶不常来,也不大清楚。”
时戈争是知道父母感情不好的,时戟也只是一年才去法国看他一次,说是看就真是看,顶多一起吃两顿饭后,时戟就会回国,他每年也只是过年才会回国,回来后也见不了时戟几面,以至于对时戟的生活,各方面都非常的不了解,但心里却是好奇,忍不住问秦姨,“dad是不是出去约会了?”
秦姨闻言一怔,随即道:“小少爷,这我更是不知道了,你喜欢吃什么?”随即就把话题岔开了。
坐到下客厅,时戈争吃了几口,就不吃了,擦完嘴,就又问起了关于时戟的事,“爸爸有没有女朋友?”
秦姨有点跟不上时戈争的思路,“啊?”
时戈争:“Mom都有男朋友,dad也应该有吧!”
秦姨实在接不上这话,道:“秦姨还要去收拾收拾,你自己玩啊,想出去就叫保镖跟着。”
时戈争:“……”
时戈争很无聊,眼巴巴的瞅着时间,到了傍晚,问管家:“dad不回来吃饭吗?”
平时邹或在,从来都是不等时戟就开饭的,除非时戟提前有吩咐,但现在邹或不在,那估计是不回来了,管家顿了下,才道:“先生没有说回来,小少爷您先用餐吧!”
时戈争不想自己吃,就吩咐下人打电话给时戟。
接电话的是沈助理。
时戈争:“让dad接电话。”
时戟进邹或的房间前,就把电话给了沈助理,这种事情,沈助理也不进去找,为难道:“小少爷,等会儿我会禀告时少的,现在不是很方便!”
小孩子从来就不懂得妥协,坚持让时戟接电话。
沈助理只得哄着,一遍遍找借口,最后气的时戈争把电话撂了。
时戟打电话吩咐沈助理叫餐时,沈助理赶紧趁机把时戈争打来电话的事情禀报了。
时戟问:“他有什么事?”
沈助理:“小少爷没说。”
邹或听见了,窝在时戟肩膀处,逗趣道:“肯定是找他爹回去吃奶。”
时戟闻言,一巴掌把邹或从自己身上拍下去了。
邹或嬉笑着倒一边沙发上,翘起腿,用脚趾挠时戟的后腰。
时戟挂掉电话,一把抓住了捣乱的脚,放在嘴里咬了口。
“啊……属狗的?”
时戟松开牙,起身,就这么攥着邹或的脚踝,把人提了起来。
邹或脑袋充血,顿时懵了,求饶道:“我错了,时戟,你放下我,我晕……”
时戟不松手,“说,说你欠抽了!”
邹或很干脆的就说了,“我欠抽了!”
“说,说你求求我,让我抽你屁股!”
“靠,时戟,你有完没完!”
时戟手臂一使劲儿,又网上提了一寸,“……”
“啊!求求你,赶紧抽我。”
“抽哪?”
邹或哀嚎了,“你幼稚不幼稚!”
……
第九十三章:时戈争2
翌日早上,沈助理回别院给时戟拿衣服,下楼时碰到了时戈争,于是停下脚步,问候道:“小少爷起了。”
时戈争扫了眼沈助理手上提着的防尘袋,问:“这是什么?”
沈助理:“给时少带的衣服。”
时戈争堵着楼梯口,问:“dad在哪里?”
沈助理一下子想起了昨天时戈争的那股难缠劲儿,竖起了防备意识,骗道:“时少今天会去公司。”
时戈争往下迈了一个台阶,道:“我跟你去找dad。”
沈助理顿时头疼了,跟着时戈争下了楼,劝道:“我不能随便把您带到时少工作的地方,您要不给时少打个电话问一下……”
时戈争不听这话,道:“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去找dad。”说着不在理沈助理,直接迈出了门口,往车的方向走了去。
时戈争这一出门,保镖也立即跟了上去,沈助理穿着高跟鞋,疾步追上,先把要带走的衣服放好,然后拿起电话打给了时少。
时戟正在浴室洗澡,邹或在床上睡得正沉,被铃声吵醒后,很恼,直接拒接,又翻了个身,闭上了眼。
被拒接后,沈助理便不敢再拨第二遍了,只得上车,带着时戈争去了酒店。
沈助理没敢直接把时戈争带去时戟的房间,而是把他留在了套房的客厅里,她拿着衣服敲响了最里边卧室的门,“咚咚。”
过了几秒钟,时戟穿着浴袍把门打开了,沈助理递给他衣服的时候,轻声道:“时少,小少爷现在正在外间呢!”
时戟拿着衣服的动作一顿,皱眉,“他来做什么?”
沈助理:“只说来找您。”
时戟说了句“胡闹”就把门关上了。
沈助理伺候完大的,背靠在墙上叹了口气,转身又得去伺候外间坐着的小的。
时戟换好衣服,很快就出来了,没瞅时戈争一眼,就直奔了餐桌。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食物,还有当日的晨报,他悠闲的掀开报纸看了起来。就这么着把时戈争凉到了一边,没有时戟时,时戈争还敢由着性子来,可当着时戟的面,顿时都收敛了,坐沙发上,一会儿看眼时戟一会儿看看电视。
客厅都很安静,突然里间卧室的门打开了,邹或迷迷糊糊的光着脚走了出来,在吧台处给自己倒了杯水,人清醒了些,回身,瞅着沙发上的时戈争,整个人都顿住了,他虽没见过时戈争,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过了好几秒瞅向时戟,大声道:“他怎么会在这?”
时戟早餐也不吃了,并没回答这话,而是不满道:“去穿衣服。”
邹或并不知道会有外人,他渴的厉害,起来后,只在腰上裹了件浴巾就出来了,他自己低头瞅了眼胸口的痕迹,暗骂一声,疾步回了卧室。
时戟扫了眼正呆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的时戈争,也随着邹或进了卧室。
卧室里,邹或一见时戟跟进来,就小声怒道:“你儿子?”
时戟走过去抱他,又把手摸向了邹或的胸口,不接邹或的话茬,而是教训道:“这不是在家里,出去时穿好衣服。”
邹或用胳膊肘拱时戟的胸口,“以为你早滚了!”
时戟拥着他,坐到了沙发上。等在出去的时候,时戈争已经不在了,招来沈助理才知道,时戈争回别院了。
他也没上心,穿好外套就去了公司。
时戈争回到别院,一上午没说话,到了中午突然就又说要出去,秦姨问他去哪,他也不说,只吩咐早上的司机,再去时戟下榻的酒店。
到了酒店,时戈争按照记忆找到了房间号,站在门前吩咐保镖开门,跟着他的保镖和时家的那些有很大不同,他们是时戈争从法国带过来的,受雇于杨静怡,收谁钱财替谁办事,如果是时家的人,早就暗自报告时戟了,但这些人不会。
门并没上锁,一行人一进去就对上了邹或的保镖,这是间套房,外边客厅主要给保镖和助理用,里边的小客厅才是邹或和时戟主要的活动范围。
跟着邹或的保镖一见时戈争带了人来,顿时戒备了起来,其中一个先开口问道:“小少爷,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时戈争并没回答,而是对他的保镖说了句法语,说完就站到了一边。
法国保镖得了命令,逼近邹或的保镖,说了句不标准的中文,“得罪了!”然后就率先动起了手。
一边两个人,一边四个人,但两拨人在这客厅展不开伸手,一时不分高下,主要是对手虽是四个人,但主要是两个人能搭的上手,那俩人只能在外围,瞅着空出一招,其他时候都没什么机会。
外间这么大动静,里边的邹或自然听见了,他打开门,一看这架势,就把电话打给了时戟,急躁道:“赶紧过来,你儿子带人又杀上门了。”
接电话的并不是时戟,而是沈助理,她一听这话,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敲门进去,跟时戟汇报了。
时戟听了,皱起了眉,等一下他还有事情,并抽不出身去给那俩人解决问题,他想了下,吩咐沈助理,“你再带上几个人,去,等我开完会再过去。”
沈助理得了命令,赶紧从公司保安部调了几个人,飞速的赶去了酒店。
邹或打完电话,从吧台抄了瓶红酒,提了出去,照着打得难解难分的两拨人,扔了过去。
红酒瓶不知打到了谁身上,然后弹到了地上,“哐当”一听,顿时四分五裂,红色的酒业喷了一地,人们顿时都往四处躲了去。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被砸碎的红酒瓶上,等到玻璃碎渣消停了,才把头转向邹或。
邹或怒气冲冲的扫了眼那几个人,大声喝道:“谁让你们在这闹得?”
屋内,鸦雀无声。
邹或跟在时戟身边多年,狐假虎威的本事是没少渐长,他往那一站,气势虽不及时戟,但也能唬住人。
时戈争最先回过神,自打他懂事,还没被人这么轻视过,瞪着或,叫板道:“是我!”
邹或眯眼,瞅着矮小的时戈争。他平时就一副眼高于顶的摸样,这会儿垂低了视线,给人的感觉更厉害了,还带出了那么点轻蔑来,明知故问道:“你谁啊?”
小孩子的嘴皮子一点也不差,扬高下巴,瞅着邹或,道:“你就是我dad的女朋友?”
“……”邹或心里骂了声,眼一瞪,随即对站在一旁装傻充愣的保镖,道:“你们出去。”
两拨人都没挪动脚步,邹或见指示不动,又抄起一瓶酒砸了过去。
六个人才不得不挪动了步伐,但都不敢出去,生怕这俩人闹出什么事。
直到时戈争说了句法文,那四个保镖才出去,邹或的保镖还有些迟疑,最后也跟着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邹或和时戈争了。邹或慢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下喉咙,直接把人凉到了一边,对于刚才时戈争冒出来的那句话,邹或是强忍着才没上去揍人,这会儿也强压着怒气。
时戈争也不说话,他直直的瞅着邹或,那眼神就好似要把人盯出个洞来似的。
邹或没搭理他,转身去了里边的客厅,很快时戈争也跟了进去。
邹或一屁股坐进了沙发,慵懒的打了个哈气,拿起手机给王安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今天不去了。
时戈争在他打电话的功夫,已经坐到了邹或对面的沙发上,正经危坐,跟个小大人似的,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邹或把手机放一边,打开了茶几上放着的电脑,等待开机的那会儿功夫,才跟时戈争说话,问:“你来着干嘛?”
“……”时戈争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来干嘛,他就是早上见着邹或一回,知道他和时戟关系亲近,不自觉的就又跑来了。
邹或见他不回话,就抬眼瞅他,口气不大好,道:“听不懂人话?”
时戈争抬脚踢了下茶几腿。
茶几下面有地毯垫着,倒是没多大响声,可邹或还是不喜,道:“你要是这样,我教训你,你爸爸也说不出什么!”这话他只是这么一说,如果没有时夫人和杨静怡,他可能真的会直接动手,但没有如果,所以,他也不敢真对时戈争动手,也只是吓唬而已。
时戈争却并不害怕,腰板挺得直直的,“你打不过我!”
邹或听完这话,哼道:“我一脚就能踹死你!”
“……”时戈争没说话,只是眼神不屑的瞄了眼邹或那单薄的身板。
电脑的开机声,拉回了邹或的注意力,他就是没事凑弄逗弄时戈争,这会儿有事了便不搭理他了。
这时沈助理带着人也到了,见人都在走廊里站着,心顿时提了起来,忙走上前询问。
邹或身边的保镖把事情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