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被养着有些白嫩的手懊恼的抱住斐诺折腾着自己脑袋的大手，斐言唇线的弧线明显的往下顿了顿，果然学吴闻卖萌这一招一点用也没有，明天上学就踩死那个肥包子。
他还说做错事情，就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像个小狗狗一样，而且一定要可怜兮兮的抱着大人的裤管，这样就可以不会再被骂了。
死包子，他一定会在明天健康课的时候，要他排他前面先去打针。
可怜的吴闻小同学就这样被斐言给记恨上了。
一句话，遇人不淑。
“要像个小孩一样，不要老皱着眉头像个小老头。”斐诺抱着斐言走进大厦，不禁笑着捏住他略有些婴儿肥的脸颊，看着周围的人群来来往往，也有不少带着孩子来逛大厦的夫妇，不过在他的眼中，还是他家的小崽子最可爱。
不吵不闹，也不会哭着撒泼要大人买玩具。
斐言低垂着头，还是不太喜欢太多人的环境。可是哥哥说要买新浴巾，而且是哆啦A梦图案的，他困恼的刮着脸颊，嘀咕道：“用哥哥的好，还是哆啦A梦好？”
好难选择，能不能都要，可是这样会很贪心的。
孩子的烦恼总是单纯简单的，永没有大人要来的复杂。
最后，斐诺选择先去五楼的服装部，先替斐言买几身适合的童装。不过刚刚才踏进一家童装店的门口，就被一名女售货员眼尖的瞧见，于是立即围了上来。
“先生，是要给儿子买衣服？”本该十分肯定的语气在看清斐诺和斐言相差甚远的容貌时终于还是迟疑了。
“……现在可以喊爹地吗？”斐言揪着斐诺的衣服，歪着头，默默地道。
“……喊吧。”所幸破罐破摔的斐诺一下子就从哥字辈爬到了爹字辈，不过只是少年老成了点，不过就是魁梧有力了点，然道就看起来很像一个有了十岁儿子的爸爸吗？
“爹地。”斐言见到斐诺的脸色愈来愈奇怪，甚至还有些沮丧，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头，“不要伤心，我知道你很年轻。”
“……”他要不要带小崽子去测下智商，他聪慧的有点儿过头了。嘴角都有些抽的斐诺随即决定过几天就去找个心理医生替他家的小崽子测下智商，免得他都不知道是要把他当大人，还是当小孩看待。
“……”这孩子也太宝了吧，谁家的孩子会这样，太搞笑了。掩着嘴偷笑的售货员小姐对于站在她面前的斐诺和斐言，有点儿好奇孩子他妈到底长什么模样，才能生出眼前这个小孩出来。
“斐言，今天买兔子装。”斐诺笑的一脸阴险的放下斐言，指了指挂着墙上毛绒绒的白色短毛长耳的兔子装，纯粹的居心叵测。
斐言抬眸注视了挂着墙上的兔子装，然后速度的往后撤离，要他穿这种衣服，他绝对会被吴闻给笑死的，不干，坚决不干！
“要去哪里啊，要听爹地的话，不要乱跑。”立即揪住斐言的衣领，斐诺笑的愈发诡谲的对着售货员小姐道：“请带他下去换装。”
小崽子，哪怕他智商再高，量他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叫他喊他爹地，叫他掀起他的伤心事。
第十章：可爱正太
躲在更衣室的斐言一脸纠结的瞪着眼前的兔子装，他绝对、绝对不要穿上这种衣服！
一脸面瘫的兔子会可爱到哪里？他又不是吴闻，天生喜欢卖萌。
“小朋友，要不要姐姐进来替你穿好？”不得不说这家童装店的售货态度非常的好，售货员小姐温柔地敲着更衣室的大门，特意放低了声音笑道。
“不要，我自己来。”立即从里面传来斐言闷闷的应答声，令斐诺不由得偏过头偷笑。
小崽子便扭了，他果然便扭了，真是好可爱。
斐诺的性子有时候也挺令人——咬牙切齿的。
脱掉了连帽衫，揪着毛绒绒的兔子装，斐言的手隐隐的僵住，他紧抿着唇，单手无奈的扶墙，提起白白嫩嫩的右脚就往里面套，“坏蛋！”他小声嘟囔了一句，这才死心的穿戴好衣服，乖乖的拉好背后的拉链，于是低垂着头，气场极为沉痛的打开更衣室的大门。
“……”斐诺稍稍抬眸，就发现斐言的脸色真是难看，甚至可以说是僵硬了，不过——当他看清他全身的穿着之后，竟然不由得捂住嘴，他歪头闷笑，就连双肩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一只面无表情的兔子，一只患了脸部表情失调的兔子，一只气场极为沉痛的兔子。
小崽子，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架的住的。
真是太可爱了！
就在斐言连抬头勇气都没有的时候，就听到不亚于地狱邀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不停的回荡。
“小言，啊，没错是小言啊，默默姐，你快来！”小包子——吴闻小朋友拉着一个明显比他大上许多的女孩跑进店里。
吴默默推了推老旧的黑边眼镜，略显呆气的脸庞说明她总是慢一拍的性子，只见她不安的左右巡视了一番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任着吴闻将她拖进店内。
“……”斐言背过身，默默地想要走回更衣室，最后淡定的关上门，抱膝坐在里面。
顿时现场一场静默，就连售货员小姐都忍不住的敲打着一旁的衣架，笑的连眼泪都出来了。
这个孩子太淡定了，也太可爱了，竟然会因为被伙伴看到自己穿兔子装就羞羞的跑回更衣室里。
“默默姐，我没有看错，那是小言。”吴闻嘟着嘴，他垫着脚尖拉着吴默默的衣袖，就是不明白斐言怎么就不出来。
“你看错了。”蓦地从更衣室里传来斐言冷漠的声音。
吴闻飞舞着短胖的小手，左右摇晃的大声道：“小言，出来好不好？”
“不好。”斐言连一丝考虑的空间都不需要的立即否决。
吴默默真是人如其名，她先是默默地拉开吴闻的手，然后静静的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只见她黑框眼镜上的镜片一片白茫茫的，纤细瘦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推着有些往下滑的眼睛，略显苍白的脸颊总是闪烁着不同常人的灰青，这副非人类的模样与她弟弟阳光卖萌的性子实在是不像一个爹妈生的。
“咦？默默姐又跑到哪里去呢？”早已习惯自家姐姐总是躲在角落的习惯，吴闻歪着头，宛若雷达般转了下头，在发现吴默默的身影后，他欢腾的一路小跑过去。
死包子！肥包子！他一定要会捏死他两边脸颊的。斐言阴暗的抬起头，冷冷地笑着，明天早课做操的时候一定要死包子排第一个做操，然后看他一路忘动作，笨笨的又被老师揪耳朵。
斐诺单手扶住额头，小崽子穿兔子装确实很萌，可是被他的伙伴看见了，他一定会懊恼的，这下可麻烦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哄回来。
第十一章：默默无闻
“那个……那个……”吴默默低垂着头，双手刷拉拉的从一堆放置衣服的衣架中抽出一套铁青色的V领的无袖羊毛衫，领口边缘柔软松垮的，配上一件扎着细长白色圆点的普兰色缎带的雪白衬衫，倒是显得相当别致精细。
“默默姐，我不喜欢。”吴闻最喜欢是可爱夸张一点的衣服，他气鼓鼓的拉扯着吴默默的衣袖，指了指里头更衣室，大声叫嚷道：“我要小言身上的那件，给我买嘛，好不好？”
尴尬抬眸注视了斐诺，默默一手搂过吴闻飘到更衣室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你要不要换一套，我觉得这一套比较适合你。”
“包子，你很喜欢？”斐言才不管这个兔子装最后的主人会是谁，只要那个人不是他就好，何况死包子听起来这么死命的撒娇，看来是很喜欢啊。
吴闻献贡似的从吴默默手里接过衣服，乐颠颠的对着更衣室的大门抬起粗短的小腿往里头踹，“开门，我们一起换衣服。”
“……”斐诺不得不感慨还是他家的小崽子比较令人省心，至少不会气焰嚣张到好想踹他几脚屁股。
吴默默习以为常的又缩到一个角落里去了。
更衣室里的吴闻羡慕的磨蹭着斐言毛绒绒的兔子装，心急地道：“小言，我们来换装吧。”
斐言一手推开吴闻的脑袋，他一手躲过他手里边的衣服，而后一脚踢开他，冷声道：“我说过，不许再碰我的”
蹭来蹭去，他当他是他的毛巾，还是什么？
“小气。”吴闻气恼的向斐言探出拳头，转瞬间他的脑袋被他所抛过来的衣服所覆盖住，“坏死了，都不说一下。”顿时，他不依不饶的叫了起来。于是他跺了跺脚，双手还是扒下衣服，背对着他开始换起衣服。
小气吧啦的斐言、面瘫不可爱的斐言、他最讨厌他，最讨厌了！
从明天开始，他要把他的课间餐给藏起来偷吃掉，哼哼，看谁厉害！
斐言套好衣服后，有点儿马虎的将缎带打了一个结，然后不管还在跳脚着把自己塞进兔子装的吴闻，就这样打开门直直的走出去，完全当他身后的吴闻是透明的根本就不关上门跑向斐诺。
“啊啊～”变调的惨叫声略带着奶声奶气，不过尖利起来实在和一般小女生看到老鼠的音调完全相同。
小崽子绝对是故意的，意识到这点之后，斐诺立马问清价钱付款，斐言乖乖的站在他的身边，无视吴默默便扭到了极点的眼神。
“走！”斐诺把斐言夹抄起手臂间，带着他走出童装店，一点儿不敢回头看一眼吴默默的反映。
提着放置旧衣服的纸袋子的斐言没有任何反抗的任着斐诺一路带他跑到五楼买洗簌用品。
“其实……”吴默默静默的望着斐诺、斐言离去的背影，蓦地勾弯了唇畔，满是温和柔软的笑意。
她一直听包子说过这个孩子，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只是她没有办法时常脱身出门，好不容易今天才看到他，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果包子可以和他做朋友，那她也可以放心了，至少他的心不是很坚硬，而且一旦进心，恐怕会尽所能及的对对方好。
“默默姐。”吴闻可怜兮兮的哭肿了双眸，他吸了吸鼻涕，一身的兔子装看起来确实比斐言适合的多。
安抚地摸了摸吴闻的发顶，吴默默低垂着头，无声的叹息了下，包子，这是她当姐姐唯一可以为他所做的事情了。
无论他想要什么，她都会为他得到，这是她答应双亲的，也是她在妈咪临终前所发的誓言，可是她又能陪伴他多久，以她的身体也许只会在今后的时间拖累他而已。
默默无闻，先由了默默才会有吴闻。
包子，如果当有一天，他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那么他还会认她这个姐姐吗？
也许会离开她的身边，甚至会讨厌她拖累了他。
第十二章：不敢置信
好不容易才采办好东西，斐言抱着斐诺买的果冻坐在车里，这些日子被养的有些许滋润白皙的脸颊着实令人想要捏上一两把。
斐诺垂下眼睑，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手搓揉着斐言的发丝，看着他单纯简单的捧着果冻发展放在眼前端看，也不禁笑了起来。
真是个孩子，一个果冻也这么好奇。
“蜜桃口味的、苹果口味的、哈密瓜口味的、葡萄口味的……”一个一个细数过去，斐言口中念念有词。
“喜欢哪个就先吃哪个。”实在看不下去，斐诺忍不住提醒斐言，免得到家了，他还在烦恼先吃哪一个。
斐言微微抬起头，抱紧装满果冻的袋子嘀咕道：“哥哥是不明白的。”
一旦把最喜欢的给先吃了，那么接下里就不是最喜欢的，那么就没有期待感，更没有满足感。
“因为我是大人。”把斐言的举动当成孩子世界特有的烦恼，斐诺也没有多加追究的笑了笑开始启动车子，“坐好了。”
“大人？！”斐言撇了撇嘴，一脸不置可否的模样，不可否认，他对大人极度没有好感，甚至对于长大这回事也没有一般孩子该有的期待，他有的只有厌恶，深沉的厌恶，例如大人会让他想起那些所谓的家人，他所称为爸爸妈妈的人。
很讨厌，很讨厌他们会打他、会骂他、会不停地把他和展睿智作为对比，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更不喜欢他人那时所望向自己的眼神是嘲弄还有同情。
他不是不如展睿智，而是不想再对比下去。
“哥哥喜欢聪明的孩子吗？”斐言拉着斐诺的一边衣角，他侧着头，不解地问道。
“还好。”并没有明确说明，只怕会伤到孩子敏感的内心。斐诺只能敷衍地应道。
如果说斐言是一个高智商的孩子，那么也还好，毕竟没有人不喜欢聪明伶俐的孩子，但如果他只是一般比较早熟的孩子，那他也不会介意什么，从他收养他的那一天起，他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而且是唯一的亲人，自然他会好好的照顾他直至成年为止。
“是喜欢啊。”斐言歪着头，一手搁在另一手上，单手撑着下颚，蓦地，他嘴角浮起一丝很奇异的笑容，却又倏忽即逝，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对着斐诺说道：“哥，我记得我曾经在网络上测过智商——”顿了顿，眼眸瞥向他，缓缓道：“似乎当时的数据表明是智商超过两百，哥哥，这算聪明的孩子吗？”
不敢置信的望着斐言，斐诺呐呐道：“我想该看心理医生的人会是我了。”不过去之前，还需要去趟医院，免得心脏突然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
然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吗？
不过这似乎比天才还要上一个层次，是鬼才吧，他听说过天才不过只是比正常人聪明一点，而鬼才是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标准。
“哥哥不高兴吗？”他以为他告诉他这件事情，他会很高兴的。斐言郁闷的仰视着斐诺，并不了解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神色到底是为了什么，然道是不开心了，可是不应该的，他每次看到展睿智被带出去，只要别人一听说到他是聪明的展睿智，就会夸奖他的，那应该就是欢喜的一种表现。
“……很高兴。”声音都为微微的有些许的颤抖，斐诺倏地埋首在方向盘上，低声道：“看来是要先去看下心理医生了，免得把小崽子的未来给耽误的。”
不得不说，展家夫妇所做过一件最愚蠢的一件事情莫过于把斐言推到斐诺的身边，丑小鸭总会变成天鹅的一天，蒙尘的珍珠总是比廉价的鱼目要来的珍贵的多，只可惜他们没有耐心等待那天的来临，也不怨得在未来的某一天，斐言会如此决绝的断绝与他们所有的来往，甚至不愿重回展家。
有人说，孩子的记忆是从四岁开始，但斐言的沉默却导致了他们误认为迟钝的开始。
有时候，不得不说，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一切的事情，人在做，天在看！
迟早都会有偿还的一天，只是分早晚而已。
第十三章：聪明宝贝
果然是鬼才啊！
斐诺回到家，手里捧着医生所给的测试资料，整个人塞进沙发里不由得惊叹出声。
斐言躲在斐诺的怀里乖乖的拿着汤匙挖着果冻，努力想要吃到蜜桃果肉。
“小崽子，他们亏大了，哈哈～”斐诺甩了甩手里边的资料，一想起展家夫妇如果知道展家最聪明的孩子不是展睿智而是小崽子，那该多有趣，一个小心呵护，一个忽视随意，也怨不得他会带着小崽子离开那个鬼地方。
“嗯。”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知道后会怎样，斐言也没有什么兴趣再去说明，毕竟从他们亲手将他交给斐诺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姓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