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天下
第121章：南天教主
岁月最是无情，收了西国已经几个月了，柯凤炎正慢慢将其融入到柯朝之中。天下并没有完全的统一，柯朝收的三个小国——东国、南国、西国。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成为一个国家的，也许需要十年，也许二十年，也许更长。
祈景不是一个轻易就放弃的人，目前大家都在休养生息。下一步就是最后的角逐了。
莫绝游历到祈朝的时候，挑了远郊的一处房子暂时歇息一下。
“公子，到祈朝是要搜集他们的情况吗？”玉冰好奇的问道。
“柯、祈两朝会这般安静的渡过最少一年吧。”莫绝抱着央儿说道，“这段时日最好了解一下祈朝。”
“可是我们为什么不进城里？要在这远郊？”
玉霜听到玉冰这个问题的时候冷哼了一声，“就你这脑袋当然想不出来了。”
玉冰被这么说了之后，满脸通红的瞪了玉霜一眼，气鼓鼓的不说话。玉霜也不客气，走到玉冰面前，看着他裸露在外小手臂，皱起了眉头，“这天儿转冷了，你撸着袖子做什么？”
看着自己白净的手臂，玉冰还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了这个冷脸的玉霜，“我觉得热。”
莫绝好笑的看着这两个人，自从那晚玉冰被吃干抹净之后，玉霜就时时的管着他。玉霜对玉冰的用情莫绝是知道的，可是玉冰的反应着实是迟钝了。
玉霜抬起那露在外边的小臂，将袖子撸了下来，衣袖遮住了那一片雪白。玉冰很是生气，赌气般的将袖子拉了上去，二人就这样拉上去拉下来几次。后来玉霜脸色一沉。
“今晚不想睡了？”
提起这个的时候，玉冰更加的恼怒了。无缘无故的被人吃干净了不说，还时时的被管着，作为一个男子，这样有些伤害到他的自尊了。现在当着主子的面还被人这样说，顿时觉得自己不要做人了。于是心一横的就说，“不睡就不睡！”
“哈哈。”莫绝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冰儿啊冰儿，你怎么这么笨！”
说罢还敲了敲他的前额，“难怪被吃的死死的。”
“公子！你和这恶人是一伙的！”玉冰算是明白了，自己身边没有一个好人。
玉霜嘴角露出比较有深意的一笑，对莫绝说，“奔波了几日了，公子可否要先洗浴，然后歇息？”
莫绝当然知道玉霜打的什么主意了，将央儿交给了玉冰，说道，“今儿个也累了，给央儿洗洗送过来。”
玉冰领了命就下去了。
“过几日进城，探探柯朝的风声。”，莫绝对玉霜说道。
“听闻过几日是皇文君的生辰，祈景要举国同庆。”
“怜儿的生辰到了？”提到烛怜，莫绝忍不住笑了，“这孩子看来过的还不错。”
“刚刚从百姓那听闻，烛怜被人称为转世的苏妲己，魅惑了祈景。”玉霜蹙了蹙眉头接着说，“听说前段时日烛怜公子差一点就被封为皇贵君了。”
“恩？”莫绝好奇的要继续听下去。
“祈朝的洪水和烛怜公子想出的办法解决的，皇后开了个庆功宴……”玉霜便将从百姓那听到事一一转达了出来。
莫绝听完之后沉默了。烛怜成长的比自己想象得快，眉芷的死估计也是烛怜做的，那么皇后也不会存在很久了吧。皇后已经视烛怜为眼中钉了，那么她是非除不可的了。
“祈景不会让怜儿参与朝政。”莫绝看的出祈景对烛怜的爱护，也很欣慰烛怜进驻到祈景的心里。
“和柯朝战争的话，怜儿很尴尬。而祈景不会让怜儿站在这个尴尬的位置上的。”莫绝喝了一口茶，说道，“但是怜儿会帮祈景做些休养生息的事吧。凭他的本事，这些难不倒他。”
自己一手培养的孩子，如今已经与自己分别在两个山头，随时展翅高飞。
“公子，这一次要不要见一见烛怜公子？”玉霜小心的问道。
望着被夕阳染红的天际，莫绝眼里的温柔流泻出来，但是转瞬间就黯淡了下去，“这个时候见怜儿只能给他增添麻烦罢了。”
“可是今年的生辰没有公子的贺礼，烛怜公子会难过吧。”
莫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那孩子已经长大了。”
已经可以脱离自己独当一面了，说不定不久之后二人还会相争吧。毕竟分属两国了。
“爹、爹……”软软的声音拉回了莫绝的思绪，洗好澡的莫央被玉冰抱了进来。
“央儿。”莫绝见到这个留着央殇血液的孩子，心里就一阵柔软。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极了央殇，像极了那个自己辜负了的人。
也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吧，莫绝最近总是容易感伤，心里的某处总是隐隐作痛。抱过了莫央，在他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下。逗的央儿咯咯直笑。
“央儿要快快的长大，要像你父亲一样高大倜傥。”莫绝一脸笑意的说着，小小的孩子自然听不懂，他只会伸出软软的小手抓莫绝的脸，不停的叫着爹爹。
说起来，在宫里莫绝还有一位皇子的。柯亦絮。那孩子三岁多了，叫莫绝‘父君’的时候，声音也是软软的。不知道现在这孩子还记不记得自己。
“你们下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将莫央放在了床里面，莫绝对玉霜二人说道。
“院落前的机关已经安装好了，我们睡在公子旁边的房间。”玉霜说道。
玉冰和玉霜并不会武功，会的也只是些逃命的轻功罢了，因此他们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会设下机关，以防偷袭。
“恩，都去睡吧。”
看着二人的离开，莫绝褪去了衣衫，坐进了浴桶中。对柯凤炎，他已经不知道是不是还有爱了，当初的那份心动早已随着欺骗而慢慢地磨灭了，但是剩下的那份牵挂仍旧让人心痛。
“我该如何忘却过去，凤炎，你告诉我吧。”莫绝将头浸入了水里，寻求那一瞬间的窒息。
“美人为何想不开？”一个爽朗的男音响起，从水里抱出了莫绝，如星般璀璨的眸子透着一股股怜惜，俊朗的面庞满满的都是担心。
莫绝一愣，这里的就关重重，怎么还会有人进来，而且此人武艺高强，竟然连自己都没发觉有人靠近，还有就是……他居然抱着自己！
莫绝目光一凛，挥掌就要劈下去。在这一瞬间，就听来人一阵叹息，“幸好没事。”
那个神情让莫绝微微一愣，此人是真的担心自己？
“你是谁？”莫绝抽过屏风上挂着的衣衫，问道。
“我路过此地，闻到了一股药香就被引了进来，没想到看见美人想要自尽……”来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莫绝的脸，那股倾慕劲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你的名字。”莫绝不耐烦的皱起眉，瞥了他一眼。
“蓝煜琼。”挺拔的身形，明朗的笑脸，璀璨的眸子。这是蓝煜琼给莫绝的全部印象。
“你是‘南天教’的教主？”莫绝有些疑问。
南天教被武林人士称作邪教，其教主更是阴晴不定，据说此人以杀人为乐，极其阴险。
“哈哈哈，美人是不是听说我很可怕？”蓝煜琼凑近了莫绝，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说，“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传说中那般骇人呢？”
莫绝看的出蓝煜琼没有骗自己，他并不在乎南天教主究竟是怎么一个性格，传言总归是传言。
“南天教主将自己掩饰的很好，让世人听到‘南天教’就软了骨头。对南天教主更是闻风丧胆。”莫绝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避开他的轻薄。
“你身上的香味好熟悉，让我闻闻的。”蓝煜琼很大胆的想要继续靠近莫绝。
美人是美，但是不是谁都可以一亲芳泽的，在一声闷哼声中，蓝煜琼坐到了地上。露出了一副很委屈的表情，“美人好小气。”
“你可以离开了。”莫绝走到了床边，给熟睡的央儿掖了掖被角。
“这是你的孩子？”蓝煜琼伸出头，好奇的看着莫央，“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莫绝。”莫绝已经拉开了被子，看架势是要歇息了，看着还站在一旁不知趣的家伙，“请蓝教主离开吧。”
蓝煜琼嘿嘿一笑，“我留下来保护绝儿。”
绝儿……听到这个称呼时，莫绝闭上了眼睛，紧紧的抿着下唇。这个只属于柯凤炎一个人的称呼，如今被另一个刚刚相识的人叫出来，原来，也没有那么痛。
第122章：再世狐仙
招惹上南天教主是莫绝始料未及的，莫绝设下的机关对他没有一点用处，照样来去自如。与柯凤炎的冷酷不同，蓝煜琼总是开怀的大笑，那样子让人想不到他会是武林邪教的教主。在莫绝的心里没有什么正派和邪派之分，同样的他也和蓝煜琼一见如故。虽然最初的时候对他还算冷淡，但是久而久之也就熟络起来。二人不谈武林、不谈国事，只是天南地北的说着见闻，赏画、品酒、斗武。
蓝煜琼知道莫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美人，但是他丝毫不想去问莫绝的身份，只要这样相伴着就挺好。莫绝也不想告诉他自己的身份，避免尴尬。玉霜看着相谈甚欢的二人也不去打扰，莫绝因为柯凤炎消沉了好久，如今能重开心怀也是不错的。只是，莫绝能彻底脱离柯凤炎吗？
“你看我带来了什么？”蓝煜琼怀里鼓鼓的，还不停的蠕动着。
莫绝好奇的凑近去瞧，“是什么？”
蓝煜琼从怀里将那个不安分的小东西给揪了出来，原来是一只雪貂。通身雪白雪白的，摸上去极为柔软，亮晶晶的眼睛好奇的望着周围。
“是雪貂！”雪貂并不是很常见，尤其是这种安静的与人接近的。
“一个朋友养的母貂下的小崽儿，我想着也许你能喜欢就给抱来了。”将雪貂送到了莫绝的怀里。
抱着柔柔软软的小家伙，莫绝不尽笑了起来，“多谢，煜琼。”
“美人为何跟我如此客气？”蓝煜琼露出了一副不满的神情，随后又道，“美人若是真想谢我的话……那……”
拉长的尾音满满的都是不怀好意，莫绝斜眯了他一眼，意思似乎在问，你想要什么。
蓝煜琼将那张英俊的面庞伸到了莫绝的面前，“美人让我香一个，可好？”
面对蓝煜琼的不正经，莫绝早已习以为常。
对蓝煜琼露出了一个魅惑至极的笑容来，那仿佛含着水般的朱唇慢慢的凑近，这一举动让蓝煜琼瞬时顿住了呼吸，多日以来的夙愿就要达成了？
就在蓝煜琼忍不住倾身上前含住红唇的时候，就见美人眼角含着促狭的笑意，那一点魅惑的光就这样虏获了蓝煜琼全部的心神。
“绝儿……”
“呵呵……”开心的笑出了声的莫绝将雪貂往前一送，可怜的小家伙这就样吻上了南天教主了。
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的蓝煜琼，哭笑不得的看着还在看好戏的莫绝，当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哎，便宜你这小东西了。”蓝煜琼点了点雪貂的小脑袋，一本正经的说道。
“难道南天教主还想将这小东西收做教主夫人？”莫绝一手抱着雪貂，一手摸着它舒服的绒毛。
“哈哈哈。”蓝煜琼向前靠近了一步，气息离莫绝很近，“除非他化成了人形。”
莫绝没有躲，而是微微抬头看着英俊的男子，道，“怎么就知道他化不成人形？”
蓝煜琼望着莫绝的目光中有着丝丝的星光，“这世间无奇不有，就好比绝儿，就像是狐仙化身一般。”
被人比喻成妖媚的狐狸，莫绝也不恼怒，反而更加魅惑的笑了，“那煜琼是相信鬼魅一说了？”
伸出手抚上了那精致的面庞，手下的触感直直的传递到了心里，“绝儿是幻化成人的狐仙来与我厮守一生的吗？”
没有被这句话逗得笑出来，反而让莫绝收起了笑意，他的眸子里多了种蓝煜琼不明白的东西。
“就算是虚化的厮守，也好。”蓝煜琼又靠近了莫绝一点，想要吻上那紧闭的唇。
忽而，莫绝握住了那只轻抚着自己脸庞的手，摩挲着自己的脸颊，闭上了眼睛。
蓝煜琼没想到莫绝会这么做，难道这是接受了自己，就在他要雀跃的时候，莫绝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
“镜花水月始终是要破的。幻化的仙子也始终是要离开的。”莫绝睁开了眼睛，在蓝煜琼的唇上轻轻的一啄。
只是不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没有。
“镜花水月即使会破，但那里始终承载着记忆。化身的仙子若是要离去，那就追随而去好了。”蓝煜琼炯炯的目光灼热着莫绝。这样的眼神，多少年没再见到了？
莫绝摇摇头，转身就要出去。在门口的时候被蓝煜琼叫住了。
“绝儿，你有什么是忘不了的？”
浑身一震，是呵，有什么是忘不了的？莫绝没有转过头，说道。
“该放下的都放下了，剩下的就是一个承诺。”
承诺给柯凤炎会夺得的江山。
那是他们曾经的约定，那是他在寂寞的宫中唯一的支撑，那也是他与他唯一的牵绊。
烛怜是他的责任，柯凤炎初失忆的日子，莫绝要做的就是保护这个孩子，这也是莫绝最初给自己留在宫里的唯一的理由。
央殇是他伤害的人，也是因为他失去了国家，最后早逝的人。他无意骗他，却真真的骗了他。现在，他将央殇唯一的骨肉带在身边，不是为了赎罪，而是一种有关人性的本能吧。
耶罗德是说爱他的人。或许自己对他而言的确是不同的，但是莫绝知道，耶罗德真正爱到了骨子里的人是华施，那个别扭不敢说爱的人。
蓝煜琼呢？这个认识了几日的邪教教主，陪在自己的身边，与其他人不同，他不会提到自己那不想涉及的过去，他就像是夏日中的一片冰凉，让人从身心往外的舒适。
莫绝不是不明白蓝煜琼的心意，只是，自己还有心从头来过？如果可以，那也不是现在。
揉了揉额角，莫绝他有他不得不完成的事。
“公子……”玉霜轻轻的唤着他。
“城里的动静怎么样了？”莫绝这几天虽然一直和蓝煜琼在一起，但是该做的事还是没有落下。
“皇文君明日的寿辰准备的很隆重，城里一片喜庆，祈景让百姓同乐。”玉霜说道。
“他倒是尽心。明日跟我一起进城看看吧。”
“是。”
翌日，莫绝带着玉霜来到了祈朝的城里，果然如玉霜所说的那般，人人门前挂着彩灯笼，还有戏班子当街表演，一片欢腾。
莫绝在一个小摊前停住了，问着卖主，“大叔，这里为什么这么喜庆？”
“小哥是外乡来的吧。今儿个是皇文君的寿辰，陛下为他开了个寿宴。”约莫五十多岁的男子笑着答道。
“皇文君殿下可真是得宠。”莫绝挑了好几件小玩意。
“嘿，狐媚着呢。”卖主一脸的不屑，“虽然陛下不让议论皇文君，但是百姓里那个不骂他？”
“这是为何？”莫绝不明白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