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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绊 上——by小龟物语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03

“是是,我这不是要告诉你解决的办法吗。”青年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投降的样子,证明自己毫无危害之心。

“解决方法?”

“是啊,飞机不行,还有火车嘛,中国有一种职业,平时名不见经传,可是一到关键时刻,就离不开他!”

“那是什么?”

青年露出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容,然后吐出俩字——“黄牛!”

“……”

“喂,Ken,我是张宁远。”

“头儿,我在机场了,你怎么在飞机上给我打电话啊!?你这样很危险,万一飞机坠落了可都是你害的!”

“你放心,飞机就算坠毁了也绝对和我没有干系,因为我压根不在那飞机上。”

“啊?头儿,你可不能害我!这不都说好的么?还有很多事要你来敲定呢!”

“你以为我想啊?我碰上个扫把星,人没上飞机就算了,我的随身行李却都已经托运了!”

“那、那可怎么办啊?”

“你先联系机场方面,报我的名字,把我的行李取走了,我想办法坐火车回来。”

“火车?头儿,现在这时间火车票估计连站票都买不到!现在可是返城高峰啊!”

“我这不是在想办法找黄牛吗,先跟你挂了!”

“哎,头儿,你等等啊!你小心千万别买到假票啊!头儿!!”

很可惜的是,张宁远没有听见小助理说的最后一句话,因此,他现在手里拿着一张高价从黄牛那里买来的硬座车票,一边站着一辆特快列车边,阵阵凉风吹过,却一点儿也带不走张宁远身上的灰尘,他四十五度望着逐渐西沉的一轮红日,心里反复喊着一个字——“日!”

张宁远走在路上,心里挨个儿问候着那个道德败坏的黄牛的八辈祖宗,直到他撞了一个穿着风衣的高大男子。

张宁远下意识地要破口大骂,却被对方一脸凶恶表情给唬住了,所谓典型的欺软怕硬就是张宁远这样的,缩了缩脖子,小声的道了句“对不起……”便低着头继续往前走着。

“我今天这是走得什么运啊……”张宁远一边暗自琢磨着,一边把手伸进口袋里,想掏点零钱买点吃的,他除了早上那顿麦当劳,一直到现在都滴水未进,已经饿的是前胸贴后背了,可是刚把手伸进裤兜,张同志终于发现问题了——他的钱包没有了……

“我擦你八辈祖宗!!!!!!”张宁远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破口大骂,站在寒风阵阵的A市火车站门口,引来了路人不少目光,行人纷纷摇头表示,又一个被返城高峰迫害的。

“嘟嘟”,汽车喇叭声阻止了张同志继续在大马路上丢人的行为,他回头一看,一辆红色的奥拓就停在他的身边,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此刻张宁远绝对不想看到的欠扁笑脸。

“大哥,您没买到火车票吧。”

“买到了……”张宁远咬牙切齿。

“哎,不可能吧。”

“不过是假的。”

“我就说嘛,像我这种在这里混了那么久的,都没买到火车票。”

“我没买到车票你很高兴?我买的假的火车票,被骗了一大笔钱你幸灾乐祸?”

“哪能啊?我想找您来着。你没买到票正好和我做个伴,我们开车回B市去。”

张宁远瞟了一眼擦得贼亮的红色小奥拓,问道,“你哪来的车?”

“嘿,这不广告做着的么,二嗨租车,方便快捷,让生活更美好!”青年随手指了指远处等身高女明星广告板上的四个大字。

张宁远想也不想地就往哪走,又被青年拦了下来,“哎,大哥,你跟我坐一部车不就好了,还能剩下不少油费和车费。”

“第一,我不要和你坐一部车;第二,我生平最讨厌红色的汽车!”说完,他继续朝着租车广告走去,只是没走几步,他想到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如今他身无分文,不仅如此,他连登记用的身份证和驾驶证都没有……

第四章:睡不着的时候可以学学金刚——打飞机

张宁远从小顺风顺水,无论是念书还是就业,都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再加上家庭条件不错,所以张少爷可以说是标准的天之骄子,绝对是让人嫉妒的对象。

于是,或许是他一帆风顺得老天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才从天上掉下来个扫把星青年来磨一磨他的锐气。

自从遇到青年之后,张宁远先是被关在厕所里,误了飞机,接着被人误以为变态,既交了罚款又写了检讨,如今连钱包和证件都被扒了,只好跟着那扫把星一起窝在他最讨厌的红色汽车里。这一天发生在张宁远身上的倒霉事,比他三十年全部经历的都多!

他抬头看看天,弄不懂,这到底整的是哪出啊?用得着这么玩儿他么?

“哎,大哥,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你说我们现在也算是同甘共苦,难兄难弟了吧,总该互相认识一下。我叫郝俊,郝蕾的郝,英俊潇洒的俊。”

“你爸是不是叫郝帅?”张宁远不冷不热地回到。

“哪能啊?我爹叫郝仁,仁义的仁,我奶奶说了,希望我爹做个讲仁义讲道德的人,正好也取了‘好人’的谐音。至于我的名字么,这不正好是我们这代人最常用的名字么,什么‘俊杰’、‘晓俊’、‘俊基’什么的,我爹又不想和别人重了,就给我取了个单名,叫‘郝俊’,大哥你呢?”

“张宁远。”

“张宁远啊,宁静致远的意思吧,确实是挺符合你们八零后风格的名字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是八零后?”

“嘿嘿,我九零的,算是赶上九零后的首班车了。”郝俊露出一副骄傲的欠抽笑脸,却让张宁远心里默默地加了一个评价,果然脑残!

“大哥,这大过年的,你一B市人,来A市干啥呀?”

“出差。”张宁远瞥了对方一眼,弄不明白这人咋话那么多呢。

“过年也得工作呀,可真够辛苦的。您干啥行当的呀?”

“建筑师。”

“哎,了不起!高学历高收入人群啊,咱这的万达广场是您设计的不?”郝俊一脸崇拜地望着张宁远两眼放光,配合着被张宁远揍出来的满脸伤痕,怎么看怎么让人觉着别扭。

“不是……”

“真可惜……”

张宁远深呼吸了两下,愣是把那句“它隔壁的海天广场是我参与设计的”给憋了下去,要是说出来了,还不知道这九零后脑残得如何犯花痴呢。

“我在B市念书呢,B市音乐学院,声乐系,12届毕业生。”郝俊说完了扭头给了张宁远一个灿烂的笑脸,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四个字儿——“快夸我啊!”

“那还真了不起……”

“可不是呢么,当初我考上的时候,我们家里人可都高兴坏了,尤其是我爹,在家里摆了三天的流水宴,挨个儿宴请那些个亲戚邻居。

只是临到毕业了,才觉得学个声乐有屁用啊?又不能当饭吃,顶多去天桥卖个唱,每天说不定能挣个儿百来块。”

张宁远想说,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像个天桥卖唱的,不过想想还是不给这倒霉孩子添堵了。

“后来啊,我想,既然学了这行了,就要做个最好的,于是,我就想,干脆做个歌手吧。”

张宁远看着青年透着晶亮的眸子,突然有些动容,这种年纪的男孩,有理想、有抱负、有冲劲,是最意气风发也最亮眼的时刻,便鼓励道,“我认识人是做这行的……”

“是唱‘光辉岁月’的那个乐队的公司么?”

“你说Beyond么?”

“嗯嗯!”

“不是……”

青年沮丧地垂下肩膀,“真可惜,我超喜欢他们的!‘海阔天空’也好,‘光辉岁月’也好,都喜欢,主要是我爸喜欢,他听他们的磁带,我就跟着听。我小的时候,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就扯着嗓子,在那唱beyond的粤语歌,还被大人嘲笑不标准。只有我爹,说唱着唱着就标准了,他总是说,‘我家的儿子,一定比别人强!’。”

张宁远看着青年有些黯然的侧脸,突然有些心酸,没有搭话,静静地看着身边的车子被赶超过去。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被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那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郝俊压着嗓子唱着不符合他的年纪的沧桑歌曲,在寂静的车厢里,带出一些说不出的伤感情绪。

“喂,你的信用卡刷不出了。”张宁远拍了拍抱着吉他轻轻拨着琴弦的郝俊,说道。

“哎,怎么会?”

“不知道,可能爆了吧。”

郝俊把吉他收了起来,接过信用卡,仔细想了想,才恍然大悟,“一定是因为租车,所以超过限制了。”

“那现在怎么办?你身上还有多少现金?”

郝俊翻出钱包,还有身上所有的零钱,林林总总加在一起,还不到500块。

“也就是说,我们所有的邮费、旅费还有餐费全在里面了?”张宁远一边抽着嘴角,一边问着郝俊,见对方点头之后,忍不住冒起想上去掐死他的冲动。

“总之,现在为了省钱买汽油,我们就省着点花吧,旅店什么的就算了吧,咱就在汽车上将就一晚吧。”

夜里,A市某条小路的路边,停靠着一辆红色的小奥拓,虽然已是半夜,车子里的暖气依旧开着,在户外超低温的对比下,车窗上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或许有人会问,这大晚上的,还是在车子里,莫非是传说中的——“车震”?

而在车里,两处皮肤相互摩擦,发出“噗噗”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的闹心,尤其是对于一个年近而立却依旧没有过性体验的大叔而言。

“我擦,你能不能停下来!?”张宁远一把掀起盖在头上的外套,对着身边正沉浸其中的男人怒目而视,然后瞬间赤红了脸,迅速地将大衣盖回了原来的位置。

“大哥,你不知道,我一般睡不着就一定要来一发,然后晚上就会睡得很沉。”郝俊回道,手里反复进行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我警告你,给我停下来,立刻!”

郝俊手里稍微停了停,声音里带着些许沙哑,“大哥,我这都快到关键时刻了……”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滚出车子,解决了你这精神昂扬的兄弟再进来;二,就这么忍着。”

“有没有第三种选择?你不看不就成了吗……”

“我压根就没看过,可是我听得见……还闻得到!”

郝俊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微微抬头的老二,又转向身边把头遮了个严实的男人,“要不大哥,等我弄完了也帮你弄弄?反正我们以前在宿舍一起洗澡的时候也有互相那个什么过,我技术可好了,真的……”

“你TMD给我滚出去!!”

第五章:家家有个难言的爹

大清早,红色奥拓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裹着深灰色羊毛大衣的男人一手撑着车门,脸色铁青地从里面钻了出来,然后“啪”的一声用力把车门甩上,背靠着车厢,单手抚了抚额前的碎发。

男子苍白的脸色,赤红的双眸,配上有些凌乱的衣衫,看上去有种颓废的美感,使得清晨买菜健身路过的婆婆阿姨们都不禁多看了那么一两眼。

不久,从另一边的驾驶座上,走下一个青年,金黄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笼罩着一层浅浅的光辉,右耳上的钻石耳钉在青年姣好的脸上留下一个淡淡的光点。

青年伸了个懒腰,从棉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了口,接着抬起头,朝着天空吐出一个个眼圈,两眼一眯,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你精神可真不错。”男人瞥了眼青年,用颇带酸味的口气说道。

“我啊,一看到太阳,心情就好了,人也精神了。”

男人耸了耸肩,“你可真容易满足。”随后转了个身,将手臂架在车顶,盯着青年手指尖夹着的香烟,问“这算什么,事后烟?”

“咳咳”,青年被烟呛了一口,剧烈的咳嗽起来,然后撑着车子,睁着泛起点点泪光的眼睛,埋怨道,“大哥,您这话可不能乱讲,我昨晚可啥都没做!”连飞机都没打成……后面半句,郝俊愣是没敢说出口。

“哼。”张宁远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郝俊一看,立马屁颠屁颠地跟在张宁远的生活,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然后问,“大哥这是去哪?”

“找个小卖铺,买些牙膏牙刷毛巾,再找个公厕刷牙洗脸,最后找个小吃摊买早饭。”

半个小时后,在一个面摊前,穿着绿色棉袄,一头金发的青年,坐在马路牙子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吃得一个起劲,就差把整张脸埋进面碗里了。

张宁远手里也端着一碗面,看了看坐在地上,缩得像个圆球似的青年,又看看清晨并不算十分热闹的马路,皱着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在郝俊的身边坐了下来,随后也“刺啦刺啦”地学着郝俊的样子,吃起了面。

郝俊斜眼看了看身边早已不复精英样的男人,突然就乐呵起来,“大哥,您这是第一次这么吃面吧。”

男人点点头,“你呢?”

郝俊喝了一口汤,呼出一大口热气,“都数不清多少回儿了。”

张宁远笑了,“怎么可能?就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九零后?”

“我说大哥,你这可是年代歧视!”郝俊不满地砸了面碗,义正言辞道,“我们虽然是90后,可是有颗不服输,追求梦想的赤子之心啊!你可别看我年纪轻,我可跑过不少场子呢。

“当初刚到了音乐学院,总觉得一天到晚本本主义的,没意思,于是就拉着一票同学,组了个乐队,到处转悠找表演机会。那时候可比现在苦多了,运气好的,可以在高雅一点的酒吧找到驻场机会,运气差的时候,连露天广场搭的临时舞台都上不去。

“有时候实在是饿得慌,身上又没剩多少钱,就随便买个包子,坐在花坛边上将就着吃了。”

张宁远转头看着青年说着回忆的面庞,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透亮,似乎周身镀了层金子似的,显得特别好看。

“那时候,我三天两头跟我爹哭诉,我爹那会儿就说‘儿子,你使劲地给我往前冲,不许回头,也别怕,就算是撞上南墙了,也得给我把墙撞塌了,有你爹给你在后面撑着呢!’于是我就想,怕什么呢,人生难得几回搏不是?

“直到我爹走了,我才觉着,这回是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张宁远听了,心里一疼,道了句“抱歉”。

郝俊摇摇头,“大过年的,不说这闹心事。其实,我今年是不打算回来过年的,年后在B市有个特学术的歌唱比赛,我琢磨着留学校里最后再调整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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