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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口+番外篇——by清水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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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门主请来的夫人已候着了。”寸荷见着羯羽窘迫害羞的模样,浅浅笑着,“

主子,这些都是沧州贵胄的妻室,都是有过一两孩子的母亲。”

听见寸荷的话语,羯羽明白了,原来自己一直结在心头的烦躁忧虑,男子都看出了。可是要他出去和这些妇人般,他做不到。

“主子,您就来吧。”一桃红笼纱外衫的妇人走进里间,灵动跳跃的音调与方才的端丽拘谨截然不同,“这有何害羞的。”

这桃红外衫妇人咧咧地挽起羯羽的臂膀,快言快语道,“您定是觉着,我们都是女子所以害羞。”

被人料中,本是晕红的脸,此刻晕着淡红的脸,嫣红。

“这有何的,您的状况虽是少有,但也有啊,”妇人拉起羯羽便向外庭去。

寸荷布上糕点,斟满茶水。

“主子,一定还不知我的名字?”方才那女子拿起精致的糕点,放入口中,全然不顾其他两位妇人嫌厌的目光。“我夫君姓张,主子可唤我篆香。”

篆香……屏风篆字香,极是雅致的名。羯羽念叨着妇人的名字。

第七十八章:夕色迷蘅芜烟腾,望虚像灵飙入梦

夕色迷蘅芜烟腾,望虚像灵飙入梦

篆香与另两位妇人全然不同,初到时还有几分拘谨。见到一直晕红脸的羯羽,不由觉得亲近,便放开了性子,妍丽巧笑。然而另外两位贵妇人虽是端庄整座,微垂的眼眸暗暗打量着落座对面的羯羽,明知其是男子,但那隆起的小腹让雍容华丽的面上掩不住诧异惊奇的神色。男妻在当时亦有,可知道太阴的人甚少。

“主子,一定还不知我的名字?”方才那女子丝毫没有故作掩饰,拿起精致的糕点,放入口中,全然不顾其他两位妇人嫌厌的目光。“我夫君姓张,主子可唤我篆香。”

篆香……好雅致。羯羽微抬头,看着面前毫无生分的妇人,拘谨窘迫感也消了几分。

“呵呵呵呵……”篆香娇红唇瓣泄出串串脆笑,腮边酒窝浅浅而显,觉着羯羽怯怯望向自己的模样像是认生孩童,“主人,你好是美俊。这门主也是福分,讨了您这样位人儿。像是那云端仙人而下。”琉璃停内萦着篆香清爽的笑声。

近水琉璃,巧笑倩兮,秋初微肃,减却三分。

听篆香话,让拘谨的人再次窘迫不安。

“张夫人,您也别说笑。”寸荷止住篆香对本是拘谨的人调笑,为空茶盏添上茶水。

“主人,可否告诉我您的名讳?”篆香无辜地耸肩,轻拍指尖沾上的糖霜,也不忌讳,询问着羯羽。另外两位妇人诧异着她的大胆与逾矩,她们虽是沧州名门,但家主都是青门下的商行。

“张夫人……”那绿衫妇人轻扯着篆香衣摆,压着嗓子,提醒她逾矩。

“主人胜那云端仙人,探知名讳乃是幸事,”篆香扫开袖摆,语调带几分男子豪迈。

绿衫妇人见她如是,也罢手,挪开身子生怕这张狂的女子惹了青门门主之妻。

篆香自然活泼久未与外界接触,羯羽也心生好感,并不厌烦她的直接开朗。

“张夫人,主人出声不了,以字代话。”寸荷将奴仆的拿来纸墨,细细铺开。

听说面前这清丽的人不能出声,篆香轻灵眼眸中泄出纯然怜惜。

“齐雨。好是通透。”篆香看着羯羽笔下而出的娟矫字体。

姐姐的名字也极是雅致。姐姐叫我雨儿便可……羯羽细细写着。

“姐姐,呵呵,”篆香毫不掩饰自己的心绪,脆脆笑出,“好,篆香日后便称儿,免得生分。”

见着篆香不但没被羯羽厌恶,反而更加亲近。边上两位一直正襟危坐的妇人咬碎银牙,嫉妒眼红篆香如是近亲门主之妻。

篆香挪身轻抚着羯羽圆鼓的小腹,“雨儿,你要常出去走走,沧州景致甚美,常在这水榭里闷着可不好。”

“我那时怀着芒儿的时候,这肚子啊,”篆香抬头盈盈笑道,“也是这般形状。小家伙调皮,老是踢我。”

“在襁褓里的小孩,可是有趣,天天道是吃了睡,睡了吃,鲜有睁眼时。但别以为他们没更事,只要离了父母,就是问着味也能识别。”

寸荷只是十三四的女子,亦好奇这些事,“张夫人,这临产可疼?”

“别叫什么张夫人,门主没在这儿,就叫篆香,”篆香不喜欢客套,“我长你,你叫我篆香姐。”

“嗯,篆香姐。”寸荷巧巧地点头。

“这女子生产啊,就和那鬼门关只隔着一张纸。”已然把另外两人视作无物,篆香吃了口茶,气吐茶香,“疼,那是然,可是想到灵灵巧巧的孩子,再怎么也值了。”

羯羽环住自己的小腹,鲜活的胎动,明晰清澈。说不出是喜是悲的情绪堵在胸口,鼻腔酸疼。

天色渐晚,篆香等人,向着羯羽道别。

“篆香姐姐,也请你日后常来。”寸荷道。

“来,自是要来的,”篆香向着羯羽笑道,“我得来看雨儿弟弟。”

送过篆香后,魏岩便到了水榭。见着羯羽脸上的焦虑减了几分,便觉着自己的决定没错。

“雨儿,今日可好?”男子在设好的饭桌前坐下。

绵绵细雨未停。羯羽浅笑点头。

皇宫。

夕色漫迷,铜鼎蘅芜袅袅。强作入眠,苦期那灵飙入梦。杵身痴望,凭他是耶非耶。

与正是斜雨靡靡的沧州不同,央旗夕色迷离,暝色暧昧。

夜戟拿出细细收藏的画像,在案上铺开。半撑轩窗泄进退了夏热的夕色,瑰色染了修长指尖轻抚摩挲的画像。冷冽高傲的君王此时早已尽卸威严,寒渊似的眼眸此时也浸在温暖夕色之中。

修长有力的手指沿着画中墨线,缓缓地描着,半垂的眼眸微动。凉风初至,夹着一片枯黄叶子轻落在画像上。

夜戟侧过身子,峻拔的身躯挡在轩窗前,护着案上被卷动的画像。风带着秋意,撩动君王及腰尾发。

一渊相思与虚像,斜风微卷也是伤。

夜戟俯身拂去那闯入的叶片,吻上画中人微启嫣唇,华珠坠饰所系的尾发从颈后漫垂而泄,蔓延在画像上。

漫殿夕色,君王用俊气英戾的脸贴着画中人精致清丽的脸,轻闭双眼。

玉儿……

第七十九章:红蕤絮语慰伊宽,愁肠莫为当时断

红蕤絮语慰伊宽,愁肠莫为当时断

送走篆香等人后,魏岩便到了水榭与羯羽同用晚饭。

高大的男子浅笑温柔地看着那嫣红唇瓣启合着食用那银筷间精致菜肴。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对待羯羽,希望能靠面前这人更近些,日渐习惯他的存在亲近。

“今晚,我留在水榭。”魏岩柔声道,没有询问试探,白然地说出自己想法。

他要留在水榭……男子的话让羯羽一惊,夹在筷间的菜肴落入碗中,半垂眼眸,扑闪着眼羽不敢抬头看向男子。用筷子拨弄碗里的米粒。

“雨儿?”男子看着羯羽踟蹰的模样,语调带几分强硬。

这……羯羽不大愿意,还是缓缓点头。虽然知道魏岩的心意,但男子对他一直是发乎情,止乎礼。毕竟他们已行过礼,羯羽没有拒绝的理由,也不忍拒绝。

魏岩陪着一直磨磨蹭蹭的人用过晚饭后天已尽黑。

羯羽在榻前正襟危坐,他还是无法自然地和魏岩相处。寸荷端了浸脚的木盆,放在榻边。男子挥了挥手,她欠身退出。

魏岩挽起深衣袖口,单膝跪地,身姿高大峻挺,正与羯羽视线相平。

被男子凝视,羯羽把头埋得更低,手指发白地撰紧衣角,僵硬得想要逃开。倏然脚被男子轻柔握住,脱去鞋袜。

不,这……男子突然的动作让羯羽有些慌张,想要将脚从男子手中挣开。可是那宽大温暖的手掌带着习武人特有的茧子用力地握住羯羽的脚。

魏岩衔住那被窘迫之人自己咬出齿印的唇瓣。

“雨儿,你身子重,我替你净脚。”

耳边,男子细细道,柔软如棉的嗓音低回。让羯羽有一种被微暖雾气包裹的错觉。低垂的眼眸微抬,望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无比珍惜地捧起他玉润粉透的脚。在脚背上,像是许诺般印下重重一吻。

魏岩用手背试着水温,觉着恰好后,宽厚手掌才捧起带着花瓣的水,淋在手中玉润脚面上。轻柔地揉捏着每一个粉透脚趾。

男子细心如尘,无比珍惜的动作,羯羽尽收眼底。他觉得有中撕扯的酸疼在敲击着胸腔深处。

魏岩……你不要……不要这般对我……羯羽痴痴地望着埋头替自己洗脚的男子,不觉那眼中英俊凌冽的侧脸变得模糊,泪颤抖着,缓缓溢出眼眶。一颗颗摔在他绞紧衣摆,有些发白的指间。

魏岩抬头,才发现面前的人早已泪浥满面。

“雨儿。”

听见男子唤着自己,羯羽扇动眼羽,想要制住不及自觉的眼泪。微颤唇瓣,垂下头。

魏岩抽出手,用锦缎擦去水渍。捧住羯羽的脸庞,用拇指指腹摩挲着满是檀痕的脸颊。俊薄双唇吻住微颤的眼幕,沥干濡湿挂着莹透泪珠的眼羽。“雨儿,你要是真如此无法接受,我这便离开。”

男子会错了意,隐忍地咽下一切苦涩,起身欲离开。

不是,我不是要离你开……看着男子落寞的背影,羯羽无力辩解。

魏岩。有形无声地叫着将要离开的男子。

魏岩。急忙伸出手,抓住魏岩的衣摆。

魏岩。

“雨儿……”衣摆被扯住,男子转身,心恋之人正抓住自己的衣摆,阻止他的离去。

别走。檀痕浥面,嫣唇微启。清泉眼眸,泪决堤。

羯羽阻止他离开,满心欣喜无从道出。魏岩张开坚实的臂膀将面前的人拥入怀中。

隔着宽厚胸膛,羯羽明晰地听着男子强健的心跳。男子的气味萦绕在鼻尖,令人安稳。

莫回首,徒添悲凉滋味。而现今,红蕤絮语温软。

榻上,魏岩让羯羽睡在自己的臂弯中,隔着宽松的单衣传来怀里人鲜明的体温。

“雨儿,小家伙在初冬就要出世了。”魏岩温热的手掌轻抚那隆起的小腹,“还有三个月。”

羯羽开始适应这个安稳的怀抱,静静地听着男子的话语。

“你怕吗?”魏岩早就问过沧州最好的医师,得知羯羽的将来是九死一生。

被男子如此问,羯羽点头,将额头抵在男子的胸膛上。恐惧又期待,他想过或许会因此而丧命,但他的生命却以更加鲜活的方式延伸。

察觉到怀里人的惧意,魏岩收拢手臂,在羯羽耳边轻声道:“有我,无论如何,我都在。”

雨儿,无论如何,我都在。纵使倾尽青门,我都会护着你。

若是比不过生死,就是阴司,我也陪你。

“雨儿,烟河畔的红枫快要红透了,过些时日我带你去看。”

鲜有出门,羯羽点头应着。

“我们就这样过吧。”魏岩抚着羯羽的背。

我们就这样过吧……羯羽有些诧异,没明白男子话的意思。

“以后,我们就这样过吧!”

就这样过……再次重复羯羽明白了,缓缓点头。

第八十章:沧州明月遥隔远,心期相见于冥蒙

沧州明月遥隔远,心期相见于冥蒙

眼前人非所思,寒暖却分明。拥卧于秀榻,咫尺亦天涯,寸寸难语。

夜里,羯羽睡得不深。尽管身边男子的呼吸轻缓均匀怀抱温暖,在凌晨还是惊醒了几次。

惺忪睁眼,窗外蒙蒙亮。昏暗中,男子霸气沉练的轮廓变得柔和,眼羽偶有微颤,俊薄双唇轻抿,带着欣然而足浅笑。

羯羽望着着近在咫尺的人,明明触手可及,可距离却觉着那么远。想要下定决心就这样和男子过,但刻在心底的那个人至始至终都萦在心头。

翻转身子,望向窗外蒙蒙天色,微微叹气。

怀里人睡得不安,一直未睡的男子怎能察觉不到。魏岩睁开眼望着羯羽纤瘦的背影,伸手想要触碰背向自己的人,指尖未及,却又收回了手。明明这般近,却那般远,望之不到,触之不及。

皇宫。尽望魂销处,残瓦乌木。虚像风态如昨,难解心情恶。

魂守门口,侍卫拦下策着乌黑骏马而来的翩翩不羁,长发随风的男子。

“是本王。”男子咧咧唇角。

“王爷,赎罪,您不是在……”侍卫未想到马上男子竟是本应在鬼方的苏相落。

“本王回娘家不行啊!”相落勒住缰绳,俯视着面前的侍卫。

侍卫被这戏谑地一吼怔住了,想笑又不敢笑,抽搐着嘴角让开道路。

夜戟整理好容颜,正要去往瑶落殿,却被不远处而来的人叫住。

“皇兄。”相落极是随意。

“你……”夜戟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衣着松散的人,“你不是应该在鬼方?”

“皇兄,你可知道,那臭狐狸把后宫都解散了,整个后宫除了太监,宫女外,就我和他两人。”不知好歹人耸耸肩,“虽然我很是感动,但偌大的后宫晃上一圈也不见个人影,我受不了。便留下书信回来了。”

夜戟听了相落的理由,直接向瑶落殿走去。

“皇兄——”相落乞死百赖地叫着。

“在殿里等我。”夜戟没回头冷冷地移步离去。

“哎,果然嫁出去的人回娘家不受欢迎。”相落瘪了瘪嘴,走进麝烟殿,随手拿起龙案上青莲瓷盘中精致糕点。

好饿!相落将手中糕点塞进口中,拍去指尖糖霜。突然瞄见书架最上层有画轴,不由叹气。

皇兄,还是没寻到吗?相落取出那画轴,细细铺开,看着画中清丽的人儿,想到夜戟日日望着这画中虚像,觉着自己有些不知足。

轻柔地收好画卷后,环视着空荡冷清的殿内。殿内镂空轩窗对开,花句小筑的残瓦焦木赫然入目。

废骸犹在……相落摇头,为夜戟与羯羽的事揪心。

“你就这么回来了?”

君王下朝回来,发现逃回大奎的人正站在对着花句小筑的轩窗边上发呆。

“我留了书信。”

“书信?”夜戟冷笑,从玄色暗纹深衣衣袖中抽出一封书信,“你刚到,随后便是鬼方来的快马加急信。让你亲启。”

相落嘴角抽搐,背部爬上寒意,自己往大奎而来是,身后不远便是轲莫书信紧追。接过书信放进袖中。“皇兄,玉儿还没寻到?”

正在相落问话时,一位身着黑衣银甲的男子走进麝烟殿,单膝跪在君王跟前。

“禀皇上,沧州传来消息,数月前画中人曾出现在码头。”

听见黑衣银甲人的汇报,夜戟忍不住欣喜,“可查出玉儿在何处?”

“在青门。”

“青门?”夜戟知道沧州这个集武林帮派和商行一体的组织。“玉儿为何会在那儿?”

“朕亲自去。你们守在青门附近。”夜戟挥手示意面前跪地的人退去。

“诺!”黑衣银甲人起身退出殿去。

“皇兄,你要亲自下沧州?”相落望着寒渊眼眸中冷冽微释的人。

“嗯,朕亲自去。”

玉儿,你愿不愿见朕,你可恨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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