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们不能这样！！打劫啊~~~强X啊~~~”
张翼紧紧护住左手，就在贞洁不保之际，刘铭彦走过来了。
大家纷纷作鸟兽散，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张翼的玩笑开得，刘铭彦的玩笑可开不得，弄不好开年第一天就得落个全体加班的下场。
虽然他们俩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只要当事人不公开，底下就得装作不知道。
张翼倒是没什么，但是他也得尊重刘铭彦的意见，他不说自己也不敢说。
刘铭彦看着那帮对着电脑装模作样的手下：“大家新年好。”
众人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纷纷看向部门老大：“刘总新年好！”
众目睽睽之下，刘铭彦咳嗽了两声，拿出一大叠准备好的红包：“这是我和张副总的一点心意，当然这是公司部门的名义，不是私人的那种……总之，希望大家今年有个好的开始，再接再厉！”
说到后面他已经有点脸红，总觉得有点儿越描越黑，赶紧结束谈话，闷头派利是。
去年可没有这样的部门福利啊……不过能拿到利是，总归是高兴事。
“谢谢刘总，恭喜发财！”
本来有人想说“百年好合”的，见他不好意思，也就不调侃他了。
做广告策划的，都是站在潮流的顶尖，对这种事情的接受程度也高。
再说张刘二人做事认真待人诚恳，大家都真心祝福他们能走到一起。
刘铭彦派完利是，就快步走回办公室了。
张翼事先不知道有这回事，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这意味着……自己也算是成家立室长大成人了么？
“张副总，你还要红包吗？”老罗调侃道。
“张副总，你的戒指和刘总的款式好像哦。”一群女的也跟着起哄。
“去！干活去！”
脸皮厚的张翼也有红脸的时候，匆匆地逃回了自己办公室。
清闲的日子过不了两天，很快设计部又忙得不可开交。
张翼负责的一个大项目，年后就得交稿给客人了，为保万无一失，他决定亲自去讲解。
客户在邻近的另一城市，开车需要2个半小时，张翼带上另外两名负责此项目的同事，自己开车过去了。
离开这一天，刚好是2月14号，路上的情侣足以闪瞎单身光棍们的狗眼。
至于那些有伴侣却不能在一起共度良宵的，则显得更加苦逼。
虽然刘铭彦说了情人节过不过都无所谓，但是张翼还是挺在意的。
忙完一天，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10点多。
刚想打个电话回家，手机却抢先一步响起。
张翼心情愉悦地按了接听：“喂？”
“忙完了吗？”
“嗯，今天见了他们老总，说一些地方还要修改，我当场就修改好了，可那老家伙还不是很满意，说回去再看一看。我看这两天都要缠着他了，直到他拍板为止。”
“辛苦了，加油哦。”
“就这样？情人节哎，一点表示都没有？”
“你呀……打开行李箱看看。”
张翼一下从床上跃起，忙把角落里头的行李箱拉过来，衣服都是刘铭彦收拾的，他还没来得及看呢。
打开行李箱，翻开衣服，露出了一个精美的礼品盒。
撕开包装一看，是一只漂亮的男士随身小酒壶，大小正合手，携带也方便，看了看酒壶底下的LOGO，就知道价格不菲。
张翼创作的时候，总喜欢喝上两口刺激灵感，但不是随时随地都有美酒在旁。
有了这个小酒壶，脑袋里一团乱麻的时候，就可以喝上一口清晰大脑。
“看见了吗？”电话里头问。
“看见了，好喜欢！谢谢亲爱的！”张翼对着电话大大地啵了一口。
“喜欢就好，可千万别贪杯！”
“知道了，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哦？在哪儿？”
“就在我们床头柜里锁着呢，钥匙在冰箱上面，你打开看看。”
“搞那么神秘做什么……”
过了几分钟，张翼兴奋地问：“怎么样？”
对方却一片沉默。
张翼添油加醋道：“喜欢吗？这可是按照我的尺寸在美国订做的哟，以后我不在你身边，想我的话就可以用……”
“胡闹！”
对方咆哮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又过了十来分钟，张翼琢磨着刘铭彦的气应该消了，又厚着脸皮打通他的电话。
“干吗？”
“你有在用吗？”
“……扔掉了！”
“哎呀，那不是便宜了收垃圾的阿姨吗？”
“恶心。”
“哪里恶心了，你不是经常用吗？”
“少扯了，你的尺寸哪有那么大！”
“这可是按照1：1的模子做的，不信我回去弄给你看看。”
“你这家伙……就爱胡闹！”
感觉到电话那边的人脸红了，张翼压低了声音说：“想我了吗？”
“不想。”
“可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感觉到，我正在亲你的嘴唇，抚摸你的身体……”
“我要挂电话了……”电话那头的呼吸渐渐加重。
“别呀，让我听听你的声音，铭彦……”
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始终不忍心挂断。
那天晚上的热线电话，一直持续到了凌晨。
五十六、出事
经过三天的不懈努力，张翼总算把那个挑三拣四的客人给拿下了。
这天刚好是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完这天就不是新年了。
甲方公司的高层确定了设计方案后，都赶回家过节吃饭了，剩下张翼和另外两名助手收拾文件。
“大家收拾好，我们可以回家了！”张翼兴冲冲地说。
“不是吧张总，我们昨晚熬了个通宵，累得骨头都散了……您现在还有精神赶回去啊？”
张翼急着回去看刘铭彦，一刻也不愿多待，自然是精神十足，走过去拍拍那两人的肩膀：“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熬个通宵算什么？都打起精神来，回家就能吃到香甜甜的汤圆了！”
“那是你吧，张总。”另一个失笑道，“你是急着回去吃刘总的汤圆，我们这帮王老五哪儿能跟你比呀，哪里过节都一样！”
“臭小子，嘴贫是不是！”张翼踢了那人一脚，“你们真的不回去？”
两人摇了摇头：“不回了，回去也是闷头睡觉，还不如在酒店软绵绵的大床上再睡一晚。”
“好吧，那你们明天自己坐大巴，我先开车回去了。”
“嗯，张总路上小心。”
“那好，元宵快乐！出去吃顿好的犒劳犒劳自己，费用算公司账上。”
“谢谢张总，元宵快乐！”
张翼告别了同事，搭电梯一直到地下停车场，钻进了刘铭彦的那辆奥迪。
寒流来袭，元宵晚上没有月亮，只有霏霏小雨。
虽说已经是春天，却是乍暖还寒，空气中浸淫着钻入骨髓的潮湿阴冷。
张翼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深吸了口气。
经过几天奋战，他的身体其实已经相当疲累，但是精神却因为想着要回家而亢奋着。
他不想在酒店再呆一个晚上，已经错过西方情人节了，不能再错过中国情人节！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铭彦，张翼点了根烟提提神，把车开上了回家的路。
这边厢，刘铭彦正百无聊赖地陪着爸爸妈妈看电视。
抬头看看墙上的钟，元宵晚会都已经过半了，还不见张翼回来。
刘铭彦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事情还没办完……
之前张翼拍着胸脯说过，不把设计方案拿下就不回来见自己。
虽然听起来像句戏言，但刘铭彦清楚，这家伙说到做到，就算今天是元宵也不例外。
正琢磨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他那边怎么样，手机铃声就响了。
掏出一看，果然是他，刘铭彦赶紧躲到房间接听去了。
“喂？”
“宝贝儿，我今晚不回去了。”
刘铭彦一听，未免失望：“好吧……还没搞定啊？”
“怎么听起来无精打采的？”
“你耳朵出问题了？你不在我不知道多自在！”为了掩饰心里的失落，刘铭彦嘲笑道，“倒是你，也太怂了吧？一个方案搞了三天还搞不定！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想见我了？”
张翼在那头呵呵笑道：“哪能呢？你也太不了解你老公我了！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张翼那边调了下车窗，刘铭彦逐渐听到了引擎轰鸣和呼呼的风声。
“你在开车？”
“嗯，还有一小时吧！”
“事情搞定了？”
“那是！也不想想我是谁？我是天才广告策划师张翼啊！哪里有我搞不定的客户！”
刘铭彦终于露出一丝浅笑：“王八蛋，竟然敢骗我！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躺平，任调戏。”
小别胜新婚，刘铭彦确实是想他了。
虽然很想早点见到他，还是劝了一句：“天黑路滑，开慢一点。”
“嗯，知道了……”
“不许敷衍我！”
“遵命！老婆大人！”
“不许叫我‘老婆大人’！”
“好好，刘先生！你好啰嗦啊！不如去把汤圆下锅，等我回来吃吧！”
刘铭彦想着他肯定是没吃饭就赶过来了，不禁心疼起来。
“那我不说了，你好好开。”
“嗯，等我回来。”
挂断了电话，刘铭彦心情愉悦地走到厨房里头张罗起来。
其实今晚的饭菜，他都有留一份起来，只要热一热就能吃了。
还有元宵必吃的汤圆，是刘妈妈亲手包的，比超市里头速冻的好吃多了。
刘妈妈特地留了十几只，就等着张翼回来下锅。
刘铭彦哼着小曲儿，看着圆溜溜的汤圆在锅里面沸腾，心里也欢腾了起来。
关掉了火冷却一下，等会儿张翼来的时候刚好入口。
刚刚好搞完手头的活儿，手机又响了。
一看又是张翼，这家伙，怎么就那么黏人呢？明明就要回来了……
“喂？又干吗啊？”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听到张翼说话，电话那头一片安静。
“死鬼，又玩什么花招？”
刘铭彦问了第二遍，那边才有了一点动静，却是大口大口的喘息声，像是十分困难的深呼吸……
刘铭彦的一颗心提了起来。
“张翼，你怎么了……说话啊！”
对方像是被自己唤醒一般，颤抖着叫了声：“铭彦……”
那声音又虚弱又无助，和刚才夸夸其谈的张翼判若两人。
那边张翼又深呼吸了几下，像是竭力地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句话。
“我这边出事了，你过来一下……”
五十七、贱人
刘铭彦赶到张翼说的出事地点时，那里已经一片狼藉。
警灯闪着刺眼的红光，现场已经被封锁起来，两辆相撞的车变成一堆废铁，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刘铭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定了定神，往封锁线里面走去，却被一名交警拦了下来。
“这里是现场，不能进去！”
“同志，我是张翼的家属，请问他在里面吗？”
交警打量了他一眼：“他没什么事，在那边的救护车里接受救治。”
“谢谢！”
刘铭彦一听张翼没事，心里不免松了口气，马上跑到了交警指着的那辆救护车。
“张翼！”
张翼满头是血，身上的白衬衫都给染红了，目光茫然地躺在那里，让身边的医护人员帮他止血。
听到刘铭彦叫他，才从恍惚中清醒了一点，眼里含着悔恨又难过的泪水。
刘铭彦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一看心都揪成了一团。
他紧紧地握住张翼微微颤抖的手：“没关系，人没事就好……”
张翼却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去看看他们，被我撞了，还没出来……”
“但是你……”
“我没事，你快去吧！”
张翼十分坚持，刘铭彦知道他内心不安，就答应了他：“好，我去看他们。你跟着救护车先去医院，我等会儿过去告诉你情况。”
张翼这才放开刘铭彦的手，跟着救护车走了。
另外一边，还有人困在被撞歪了的车里，生死未卜。
消防员用大型的电锯锯开变型的车门，用千斤顶小心翼翼地撬开压在人身上的废铁，好不容易才救出一个来。
伤者已经血肉模糊，浓烈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刘铭彦感觉胃里一阵翻滚，眼前一片晕眩。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这是梦吧……是恶梦吧？
“还有呼吸！赶紧送医院！”
一声疾呼把他惊醒，刘铭彦赶紧强打起精神。
人还活着……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幸运，当另一个人被救出来时，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医护人员上前检查，摇了摇头：“已经失去生命迹象了，应该是当场死亡的。”
刘铭彦顿时怔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
医护人员开始搬运尸体，警察忙着拍照取证，死者家属随后赶到，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恸哭声……
刘铭彦只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
豪宅，房间内，大床上。
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被压在了下面，伴随着剧烈摇晃的身体，不时发出几声呜咽。
“贱人！贱人！”
骑在他身上的男人狠狠地压榨着他的身体，一边做一边大骂，似乎不这么做就无法发泄心头之恨。
“老板……饶了我吧，我不行了……”
身下的小青年转过头来，满脸泪痕地哀求着。
他已经被折磨了大半天，实在是受不了了。
男人一看，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张脸……
似乎被坏了兴致，一巴掌甩了过去：“谁叫你回头的！”
小青年不敢反抗，只好小声地哭了起来。
男人一下没了兴趣，匆匆地在他身上发泄完，离开他的身体。
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个装满钞票的信封，扔给了床上有气无力的小青年：“滚！”
小青年拿过厚厚的信封，立马破涕为笑：“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他不敢怠慢，赶紧爬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套上，也不顾身上的疼痛，迅速地离开了。
再不走的话，谁知道这疯子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小青年走了之后，偌大的房间死一般的静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