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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兮,尚与梅开——by贼馥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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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美满童年幸福的顾希上,当然是游乐场的常客,熟门熟路带领梅开挑战每一个极限。

腾空,失重,飞翔,涌动的风以及不绝于耳的惊声尖叫,每一个渴望释放的细胞都找寻到出路,叫嚣着脱离束缚挣开掌控。

过山车上,在攀登上顶峰的刹那,梅开下意识攀附上身侧顾希上的手臂,以此来抵御即将到来的地覆天翻。在最快速下落摇曳翻转的时间里,二人压抑不住尖叫,心脏以最大幅度最快速度跃动,仿佛在下一个转弯便会脱轨飞离,所有感知淹没在浪潮一样的眩晕里。

回归地面,梅开抱着装饰古旧的路灯久久不肯松手,顾希上纵声笑着凝望对方窘态,心情好地一塌糊涂。

呼吸渐渐平复的梅开,豁然松开缠在灯柱上的手臂,站直了挑衅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顾希上,微扬起下巴,“再来一趟?”

“呵,成,你可别哭。”

“哭的是孙子。”

第二遍下来,二人都有些虚脱,咬紧牙关,演一出笑,却是轻易从对方表情捕捉到共同的虚弱。顾希上拍拍梅开肩头,“上岁数了经不起折腾,换个缓和点的上。”然后顺着对方目光,眺望到视线尽头笼罩在气球彩带里的旋转木马,一股寒意被春风碾压进骨头里,禁不住抖了抖。

好死不死跟着梅开一步一步靠近旋转木马,顾希上望着木马上不是乳臭未干小朋友就是卿卿我我小情侣佯装镇定。早已觉察到对方情状的梅开,刻意盘桓踌躇,最后熠熠然踏步远离,留了顾希上在原地不置可否。

梅开转头,语调讥诮,“喂,不要告诉我你喜欢这个,有够变态。”

顾希上偏头,轻轻嗤笑出声,“小王八犊子,玩不死你。”随即展臂揽了梅开颈脖,连拖带拽第三次登上过山车。

梅开一直很好奇,七荤八素是哪七荤哪八素,回归地面的时刻,总算是悟了个大概。胃袋里上窜下掉地翻搅,有什么一直一直涌上喉头,在长椅上埋了脑瓜,硬是忍住了大吐特吐的冲动。身畔顾希上大伸着双臂,仰面朝了天,止不大喘气。

“自寻死路啊你,根本不比我好看到哪。”挺直了腰板的梅开转眼,看到顾希上狭长眼目里载着的青天白云。

水色薄唇挑开了弧度,“要死一起死,我怎么也不会抛弃你。”顾希上偏了头,在温和似春水的凤眸里瞧见自己的影。

“死开,滚起来。”梅开起身,伸出食指遥遥一指,“那个。”

顾希上一个鲤鱼打挺,手拱起搭在眉上,标准的孙猴子探路势,手心掩映的咫尺之间里,是高耸入云的摩天轮。

被左年延戏称居家小男人的梅开,着实生一颗玲珑的心窍,静静站立于摩天轮之下,看着一圈一圈不停转动的轮盘,心里生出些七零八落的感叹,关于因果循环关于宿命轮回关于七情六欲。

没什么逃得过一个终了的结局,再混乱动荡的事件也会有走向完结的一天,如何漫长的生命也不会永恒不谢,那么,所谓情爱,又能经得起多少历练试验,是否也会在走完一圈之后,落下到此为止的句点,一切归零。

买票回来的顾希上就这么站着看梅开走神,不带半点声响,胸腔里越发激荡的感情险些不可自控,用尽全力才压下触摸对方瘦消脸颊的冲动。数年时光中抗拒的抵御的垂死挣扎的,终于溃堤倾泻,在一个瞬息的过度里,酿成灭顶之灾。顾希上惯性牵动起唇角,义无反顾踏进这洪荒。

回过神来的梅开,接过顾希上递至眼前的门票,向着向往已久的目的地大踏步进发。

身后的顾希上轻叹一声,在周身沸腾一般热络喧哗的空气里唯独这细不可闻的声响雨水一般落进梅开心底,顿成汪洋一片。

相对密闭的空间,脱离地面的高度,顾希上撑着脑袋捕捉梅开眼中神采变幻。梅开静静站立手指紧贴窗棂,眼中所纳是一整个云烟笼罩下的城市,神情飘渺,说不上喜悦,却也绝不悲怆,唇齿开阖,泄露出一首顾希上并不知晓的绵长音调。

轻易被对方的感性感染,顾希上静默无言,耳中久久萦绕那首几近破碎的歌。

若干时间之后的顾希上,总忍不住会想,当初要是去寻了这首歌,是否所有的错过错失措手不及都不会如期上演。

梅开哼唱的声音渐渐消失,如同电影里缓慢落下的黑幕,许久,顾希上听见对方一字一顿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并未回应或是询问,顾希上安静等待下文。

“你看,江是黑的,天是灰的,即便是晴天,整个城市都是没有颜色的,赶明儿,我一定要去个有颜色的地方。绿色的树青色的山蓝色的湖泊,太阳初升时候一定要是红色的。”梅开信誓旦旦,一贯温和如水的凤眸里藏了些跳跃的颜色,顾希上依稀从中看见,不可思议美轮美奂的另一个世界。

打开了话匣,之前压抑的氛围仿佛不曾存在过,二人絮絮叨叨,开始没完没了的说话。最近痴迷的网游在哪里打了什么样的怪爆了个什么样的装备,篮球友谊赛时谁谁超水平发挥难得大比分获胜,最近看的电影哪出哪出有个搞笑的破绽,哪个老师上课胡扯了些不着边儿的……

不甚要紧的话题,在两个人的共同经营下,不曾有片刻的缓止,时间仓促流逝,很快,摩天轮绕完一圈,重归原点。

二人一先一后出了座舱,梅开习惯跟随在顾希上身后,身前少年有耀眼的挺拔脊梁。梅开不动声色回转头,气势恢宏的摩天轮仍旧不停将一群又一群的人送上高空,梅开扩开唇角淡淡笑着说出再见,然后转身,迎上前去与顾希上并肩而行。

是夜二人在小馆子里喝冰镇啤酒,吃爽口的小菜,甩着眼泪鼻涕欢笑吵闹,好不快活。分道的时候,顾希上拉回已经转身的梅开,握住对方细瘦的手腕,变戏法一般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塞进梅开手中,不等梅开反应,双手握住他肩膀将他调了个个儿,背朝向自己。

“再见。”顾希上抵着梅开后背,声音在暗夜里,绕了弯。

梅开仰头望着灰蒙蒙的看不到星子的夜空,紧了紧手中的礼物,郑重说:“谢谢。再见。”

顾希上依言转身离去,在往家走的每一步里回味与梅开共处的整整一天。

梅开在顾希上离开之后,找了个角落拆开了礼物,意料之中,是崭新的钢笔跟简约的黑色钱包。

蹲身而下,将脑袋藏进臂弯,暗夜中蜷成一团的梅开,脆弱如同流离失所的孤子。

时间的年轮,在未可知的角落里一个人生长。后来的时光里渐渐被所有人遗忘的黑色胶片,嘎吱嘎吱,反复唱着这样一首悲伤的歌:“亲爱的,如果可以,我多想带你一起下地狱。”

第六章

左年延最近极其焦虑,原因有二,其一王安若跟常未衾走得很近,其二,常未衾跟王安若走得很近。风言风语不断,无意间听到二人的八卦,用词精准,证据确凿。

晚自习前是长达四十分钟的晚饭时间,左年延跟班上交好的男生吃完晚饭回到教室,教室里零零落落摆着几个人,大多是废寝忘食奋笔疾书的小书呆。唯独角落里,常未衾与王安若并肩而坐热烈交谈,一贯相对沉默的两个人,在对方面前,没有半点拘谨。

跟随在身后的吕杨作势不轻不重锤了他一下,压低的声音里有不怀好意的调笑,“我们常公主守身如玉这好多年,怎么就叫乳臭未干的小子腔尝了腥。”左年延微怔,知道吕杨初中就与常未衾同校,更是被对方毫不留情拒绝过数次,气急败坏也不是没有道理。

年级里众所周知的常未衾常公主,名副其实的冰山美人,传言性格孤僻是因为身世复杂,从不见她对哪个异性另眼相待,甚至连同性朋友也寥寥无几,总是独来独往的她,成绩优异出类拔萃,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刚刚巧,还裱一张倾国倾城的面皮。多少男孩捧了心肝双手奉上,却总在她自上而下的眼神里退却。

一向自负的左年延也有所有男孩该有的虚荣,曾不着痕迹试探过常未衾,却同样没等来一星半点的回应。

余光里,常未衾伸手刮了一下王安若泛红的小巧鼻头,王安若笑着埋下头。已经准备落座的左年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出了教室,门摔的铿锵有力。听到这巨响,王安若水亮的大眼闪了闪,常未衾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梅开一眼瞟见踏进厕所的左年延,对方行色匆匆并未注意到自己,跟着进去之后闻到从里间窜出来的一股熟悉的烟草味,随即靠前一脚不轻不重踹在厕所门上,“抽烟的同学请注意,你已经被包围,尽快束手就擒,不要做垂死挣扎。”

“操!”左年延轻声唾骂一句,“姓梅的你活腻歪不成,哪凉快哪玩儿去,乖,听话。”

梅开无奈,嘴上还是不放过,“啥事别往心里掖啊,有事儿了哥们罩着你。”

左年延心里纳闷,从前绵羊似的小梅开,哪里多出了这么些花花肠子。随即深深呼出一口气,烟云缭绕中,蓦然想起一双明亮动人的瞳孔。大力碾了烟蒂在雪白的墙面,恨不得碾在那人那张娟秀的脸上。

晚自习的课间高三的风云人物梁雪川来找常未衾,常未衾拖了王安若陪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梁雪川,桀骜不驯乖张暴力,一头漫不经心的橙红色短发,仗着家世为所欲为,无时无刻不在挑衅学校的固有制度,却无人敢于管束。此人在学校里的名声可谓一塌糊涂,风流韵事更是可歌可泣,来找常未衾不外乎一个理由,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可怜终日只图一个太平的王安若分明看到对方眼里的不太平,昭然若揭四个大字:“凭你也配”。

常未衾镇定自若挽着他手臂对梁雪川说,“这我男朋友,你想怎样?”

梁雪川面上不动声色,道,“不想怎样,你说怎样,当然怎样。”

既然这出戏演到了这一步,王安若破罐子破摔,扬起一张不知死活的小脸对着梁雪川,“你脑子有病吧。我告诉你别再来烦她。”

梁雪川怒极反笑,是那种让王安若毛骨悚然的类似黑道大哥杀人前的笑,“小子,有种啊。今天说过什么都给我记好。”话是说给王安若听的,可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常未衾冷淡依旧的面庞。

“随便你,反正,别再来骚扰她。”面上一派镇定自若,实则根本要哭出来,王安若抽了个空想,自己的演技其实不错。

无赖习惯的男孩挑一边唇角邪肆地说,“听说你叫……诶,叫什么来着?”

“王安若。”

心内一派荒凉的王安若并未注意到身侧相视二人面上有些松动的表情变换。恰逢左年延好巧不巧踏出教室,他淡淡扫过被常未衾挽着的王安若的手臂,不屑地溢出一声笑,径直大踏步走开。

没料到杀气腾腾的梁雪川什么也没做,挥了挥手潇洒说再见。

常未衾推着发呆的王安若进教室,班上探头探脑的群众在短暂的定格之后,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各自做起各自的事。

上课后,最老实不过王安若丢了一大团纸团砸在常未衾后脑,上书四个大字:“血债血偿!”常未衾哭笑不得,伏在课桌上呈假死状。

坐在附近的左年延目不斜视专心听课还是看到二人的互动,挑了唇笑,笑,还是笑。同桌看他一个人搁那儿笑,抖了抖,忍不住问:“你干嘛笑?”

缓过神来的左年延,扬了下巴挑了眉,一字一顿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笑?”

下了课,左年延打发了梅开先走,远远尾随总是一个人回家的王安若,鬼鬼祟祟上蹿下跳,十足十的变态偷窥狂,是自己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一拳捶在灯柱上,吓得经过的小女生绕了圈小步跑开,却见前面的人欲要消失在人海里,又加快了步伐追上去。

直到看到跑车的王安若顺利搭上公车,才扭转头朝相反的方向走。

不多不少跟了两个礼拜,也没见梁雪川气势汹汹杀来堵人。舒气的同时皱了眉,脑海里盘了一团麻,不予理会,也实在不忍理会。

好死不死体育课上打球崴了脚,促使变态跟踪行动告一段落,换了梅开搀扶了走,踉踉跄跄的两人在路上活生生一出闹剧。

“我老爹说这点小伤还要接送未免太没出息,切!也不看看谁胃病犯了在床上滚。我妈心疼得不得了,还是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看我一瘸一拐出家门……”左年延边扭边抱怨,蛇一样S型走路。

被拖累还要忍受对方话痨的的梅开也不做声,只一脚轻轻踢在左年延伤处。

要害受创的左年延一嗓子嗷出来,引来周遭侧目连连。

身后不远处,一双漂亮的大眼在暗处也能似淹了水,唇角不由自主提起笑,孩子气挠挠头,扯出一小段回忆。第一次发觉可以当做没发觉,第二次怀疑自己想太多,第三次甚至以为对方要对自己设埋伏,第四第五次第六次第十多次,上了公车之后,在灯光昏暗的车厢尾部,看那个人转身逆向而行,深呼吸无数次,也无法平复渐渐加速的心跳。

事情发生在梁雪川出现之后,嘴上说的实在不如心里所想,从不惹事生非老实本分的王安若哪里会不害怕,怕又能如何。自从感觉到一直尾随在身后的那个人,起伏的心绪不曾稍减,却不再是害怕。具体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明白。

重点高中的好处在于,不会给你过多的时间胡思乱想,繁重的学业好似孙行者肩臂之上五指山峦,压得人喘不过气。

被梁雪川挑衅的事渐渐淡去,与常未衾仍旧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生活里并不曾有丝毫质的转变,只是自从与常未衾迫不得已“确定关系”后招来更多冷眼,只是那些冷眼中不再有某个人而已。王安若依旧依照自己意志生活,早出晚归披星戴月,不曾快一步也不曾慢半拍,仰平了手臂等风浮动衣摆,等时间把我们推向更远的地方。

第七章

自习课时间,老师不在,梅开挑一支铅笔,面对一道并不容易的物理题目,惯性啃笔头,余光里不多不少正能看到,顾希上同连糯一先一后出了教室,连糯跟顾希上的关系,班里传了来传了去,事件中心的二人并未有明确的表态,只有暧昧二字永远玩不腻。

论样貌,连糯绝对不输常未衾,甚至比冰山美人更水灵剔透,加之性格温顺,并不如同大多美女给人强烈压迫感,平易近人好似邻家小妹。自上高中裙下臣不知凡几,到了高一下学期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修长指尖戳在计算器上,一下一下,短促并且用尽全力,碰过乐器的手指,渐渐起了节奏,在一片悉悉索索的写字声响里,是一首不成调的曲。回过神来才发现早已忘记运算到哪一步骤,埋了头在草稿纸上,在密密麻麻的纸张上,用笔串了一排排不明就里的数字,生长出曼妙的图腾。李清探了头来看,顺手抽过了草稿纸,仔细端详了大作好一阵,打趣说这个绝对传承毕加索的风骨,然后回归正题,讨好询问不会做的物理题。

梅开垂眼一看正是自己纠结许久的,淡淡皱紧眼眉,拿了计算器,噼里啪啦一气儿乱按,把最终显示的答案递了去给李清看。物理的练习册一向整得奸诈,只给答案不给过程。

李清说:“靠,你也太TM神奇了。”

梅开道:“过奖。”随即弯了腰顶了脑袋,一道题目讲得是口沫横飞。

另一边厢,连糯抱膝,顾希上盘腿,空旷操场上唯独二人相对。原来连糯的外祖父病危,重症监护室里气息奄奄,手术协议书上外祖母过了名字,生死一线,或者,结局已定。向来与血亲感情亲厚,顾希上自是懂得那种疼痛。

与连糯自升上高中就结交,虽说不是那么纯粹的友谊但也足够坦诚相待,女孩能在悲伤时刻与自己分担,多少是一种认可跟依赖。

并未多做考虑的顾希上顺水推舟,轻轻揽过对方臂膀,在女孩顺从依附之后宽慰地亲吻对方额头,细声安慰,声音温柔几乎能拧出水来,“我们在一起吧,以后,难过的时候这里借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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