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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言 上——by北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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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景啸小心地护着安言挂着点滴的手,一手托在安言的头下,一手摇动升降杆将床调高了些,然后把安言上半身的被子掀起来,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安言的身上后,才将被子稍稍搭在安言的胸口。

安言的头蹭了蹭,闻到令自己安心和熟悉的味道,然后像个小孩一样缩着,老实不动了。

退烧消炎药输下去半瓶,安言就从混混糊糊地态度清醒过来了,感觉也舒服很多,嗓子也不那么疼头也不那么晕了,也没有了那种天昏地转的眩晕感了。

睁开眼就看到头顶雪白的天花板,盯着上面一个小黑点儿,他脑子还有点迷茫,有种一时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的感觉。过了一会儿,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才提醒他这是在医院里。

是啊,模糊中还记得早上俞景啸打电话过来的,并且带自己来的医院,低头看身上盖着的外套,是俞景啸身上熟悉的薄荷味清爽的气味。

这时门开了,安言转头看过去,是俞景啸打完电话进来了,手里还拿着未收起来的手机。不知道安言已经醒过来,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回身见安言望过来,脸上露出放心高兴的笑容来,快步走到安言的床边“安言,你醒了。”

安言点点头,声音还是有点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嗯。”

听他说话声音嘶哑,俞景啸上前一步问道:“要不要喝水?”俞景啸声线平隐低沉,此时问话的声音又很温和,里面又包含的关切和担忧,很容易感染人,安言听着很感动。

想着以前自己感冒生病,多半都是一个人随便吃点药睡一觉扛过去就行了,没有人会在身边床前嘘寒问暖,什么都是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表面上他什么也不会说,但其实他很难过,看着别人轻松地谈笑,根本不知道自己不舒服,他心里也会很心酸,可是他又没有办法,他告诉自己必须坚强。

安言此刻心里暖暖的,但却只是望着俞景啸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

俞景啸并没有理会安言的拒绝,将手机放在安言的病床上,就去倒了一杯热水过来。然后自己也坐到病床上去,用手揽着安言的腰背,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安言现在身上还酸酸软软的没有力气,依在俞景啸的胸口由着他喂自己喝水。热热的水喝下去,润润嗓子,嗓子果然也感觉好多了。

喝完之后俞景啸又将安言扶着躺好,很自然地将手伸出去覆到安言的额头上去,测测了温度,放了些心,“没那么烫了,烧也退下去了些。”

俞景啸刚才在外面打电话,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凉意,安言被他凉凉的手碰到,不舒服地朝被窝里缩了缩。

俞景啸把手收回来,“抱歉,冻到你了。”

安言露出个虚弱的笑容,“没有。”又看到俞景啸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感动于他这种细心温情的行为,“你不冷吗,把衣服拿去穿上吧,不要像我一样感冒生病了才好。”

俞景啸看了输液瓶一眼,俯下身将手撑到安言的病床上,看到安言长长的睫毛又开始眨了,感动地对安言道:“不冷,我每天都锻炼,身体很好,不会感冒的。”

俞景啸说的都是实话,他每天都会运动,身体各项机能都特别好,也确实也很感冒生病,虽然每年也会有那么几次感冒的时候,但比起柔柔弱弱的安言来说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安言正杨说话,俞景啸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表情忽然严肃起来,贴在安言的耳边道:“而且,你没有发现吗,就算你现在把衣服还给我,我也没法穿了。”

声音很近,不高不低依旧温和,安言能清楚地感觉到俞景啸热热的呼吸全都扫在他的脸侧耳际,安言大窘。

虽然烧退下去了,安言的脸此时却还是红的,只是是从绯红转变成了桃花一样的粉红色,脸颊发烫地问道:“为什么?”

俞景啸发现安言的浓密而长的睫毛颤动地更厉害了,一眨一眨地将自己的心都眨痒了,因为生病脸色显得有些憔悴,但是气色却并不差,白瓷一样的细嫩脸颊上也因为发烧而有着好看的晕红,一双大大的眼眸里蒙着一层水光,躺在白色的病床上,一身娇弱的样子让人心动。

脖子以下是自己黑色的西装外套,衬得优雅如天鹅般的脖颈更是细长白皙,有一种柔弱少年的美,很吸引人。

“因为被你压皱了呀,我还怎么穿出去?”俞景啸脸上是得逞般的狐狸笑。

果然安言的脸更红了,白净精致,小巧好看的耳朵也渐渐染上的红晕,透出和脸上一样的粉色。

俞景啸看着这个样子的安言觉得,怎么说,嗯,特别,秀气可餐,对,就是特别的可口,真想上去在上面亲一口,嘴唇上仿佛都还留有在车子偷亲到安言脸颊时候那种湿润滑腻的触感。

安言不好意思地侧头看向他,明润漂亮的眼中带清澈的光泽,“那……我陪一件给你。”

俞景啸探到床上俯在安言身上的身体又直起来,手也摸摸下巴,眯起眼睛,看着安言笑道:“真的,你想好了真的要陪一件给我吗,很贵的哟……”

看到俞景啸不怀好意的笑,安言知道他肯定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了,但是心里又特别相信他,又因为生病不自觉得在他面前显出些孩子气来,拉了拉俞景啸的手,红着脸声音弱弱的道:“要多少钱呀?太贵了我可买不起,学长你打个折便宜一点吧。”

被拉了手,俞景啸心里别说多兴奋了,这可是一个理程式的飞跃,这是安言第一次主动亲近自己呀。

安言那又俞景啸最喜欢的漂亮的大眼睛里仿若一潭月光下的秋水,荡漾着波光粼粼的光辉,看着俞景啸的时候,像是能够把他的灵魂也吸进去一样,出口的声音软软的,像是在撒娇一般,俞景啸的心都要化了。

安言的手也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俞景啸任他拉着自己的一只手,另一只手顺势轻柔给他揉着因为输液而凉凉的胳膊,一边耍流氓地道:“不用还了,只要小娘子你陪大爷我一晚就行了。”

安言听他这么一说,身子不由自言地一抖,也终于听出来他这是在逗自己呢,红着脸却不以为意故作镇定地道:“好啊,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值钱。”

其实心里很感动,输液的时候,胳膊总是会酸酸胀胀有点疼痛,整个膀子都是冰冰凉凉的不舒服,安言以为俞景啸不会注意这些,没想到他这么细心。

窗外有依稀的雨水声,看着帮自己揉胳膊的俞景啸坚毅硬朗的脸部轮廓,总感觉有一股缠绕的暖意轻轻缓缓地在心尖流淌。觉得这个人还真好,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女生会有这个福气可以做他女朋友,最后嫁给他。

可是他有了喜欢的人之后估计就想不到顾不上自己了吧,也是有了女朋友,当然是以她为重了,自己又不是他什么人,最多只他的一个较好的朋友而已。

想到这儿,安言心里又有一股难以名状的莫名的小小难过,眼睛也显出明显的悲伤来。

俞景啸看安言眼睛里湿漉漉地含着水,蒙上一层突然的难过,把俞景啸看得又是心怜又是心动。

停下手里的动作,摸了摸安言的头,担忧地问道:“怎么了,是把你弄疼了?还是有其实哪里的不舒服?”

安言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摇摇头说:“不是,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俞景啸看了第二次换上的输液瓶还有一大半,又将外衣给安言拉上去了一些,帮他又掖好被角,“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

安言把头往外套里缩了缩,闷声道:“嗯。”

俞景啸笑着看安言,“再睡一会儿吧,完了我叫你。”

安言听话的闭上眼睛,临睡前只记得偷偷打量到的俞景啸英俊瘦削的侧脸,不同于安言自己柔和温润的线条,俞景啸处处都彰显着硬朗的气息,安言想他果然是很帅的。

第二十三章

安言是在护士给他拔针的时候醒过来的,看在一边收拾的俞景啸,就睁着一双大眼睛将他望着,像是在问“你怎么不叫我?”

俞景啸走过来,将安言扶坐起来,笑着说:“看你睡得香就没忍心叫你。”

其实是他看安言睡得很安稳,盖着自己的衣服,头缩在里面,就像只是满足的可爱小猫咪一样,俞景啸心里就很有成就感。

前面因为发傻脑子不是很清醒,就没注意到,现在坐起来,将俞景啸的外衣拿下来,才看到自己穿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俞景啸换的。那自己岂不是被他看光了,本来男生没觉得有什么的,可是经过刚才的要陪的玩笑,安言也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安言这样想也确实冤枉俞景啸了,当时那么着急紧迫的情况下,他哪还有那种‘偷窥’的心思,心思全用在要把人赶紧送要医科治病的地方上去了。

再说,虽然俞景啸很喜欢安言,心仪的人在面前当然会有想要抚摸亲近的想法,但是这种当然要是在两情相愿的情况下发生了,而且他也想要安言能心甘情愿的接受自己,只有这样的爱情才值得珍贵。

要不然强取豪夺对他这样家事的人来说简直太简单了。

趁人之危这样龌龊的事他还干不出来,也不屑去做。

安言脸上一瞬间的不自在,俞景啸马上就注意到了,也知道他在不好意思什么,解释到:“我去的时候,你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了,又怕把你冷到感冒加重,所以就帮他把放在凳子上的厚一点的衣服换上了,你不会介意吧。”

听他这么说,本来还故作潇洒的安言就更加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支支吾吾地道:“当然,当然不介意,大家都是男生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俞景啸也不揭穿他,只是一脸促狭地道:“真的吗?”

像是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可信,也让俞景啸相信安言还故意编道:“当然是真的,以前在宿舍的时候也经常让他们帮我换衣服的……”

安言在那里兴致勃勃地想要说给俞景啸听,俞景啸一听到这话脸瞬时就沉了下来,语气不善地道:“什么!”

安言一点自知都没有,还自顾自地说:“就是啊,在宿舍大家都很随便的。”

俞景啸的脸更黑了几分,完全是铁灰色了,心想你们宿舍到底是有多随便呀,你怎么完全没有身为别人的人的自觉?居高临下的瞪着安言的发顶,简直要把安言看出两个洞来。

咬牙切齿低吼道:“以后不准让别人给你换衣服了!!!”

安言抬头看他,一脸茫然诧异地道:“啊?为什么?”

俞景啸的目光深深地望着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难道你不觉得被其他陌生人看很不应该吗?”

俞景啸低沉而又沉重的语气让安言羞愧地低下了头,嘴上却偏偏小声地说着:“可是他们并不是陌生人呀,而且你今天不是也给我换了吗?”

俞景啸心里醋坛子都打翻了,微微弯下腰把安言的手臂拉住,将安言拉得一下子抬起头面对着望着他,他看着安言那在灯光下像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一样的白皙莹润的脸颊,心里喜欢不已。

目光坚定,他漆黑的眼眸里深邃的像是没有边际,“我和他们能一样吗?”

安言愣了一下,他不知道俞景啸说的不一样关系是把因为他喜欢自己,而是以为他只是将自己当成他最要好的朋友。

安言有点心虚,别人待自己这么好,还把他比作他最好的哥们朋友,而自己刚才还说他是陌生人。这样想着的安言就越发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愧疚道:“对不起,我刚刚说错话了,我也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的,你和他们不是不一样的。”

俞景啸:“……”

这个时候,俞景啸真想抱着安言一顿猛摇,看看他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真不知道应该说他是感情白痴还是太单纯了。俞景啸苦逼地想,你这说的不一样到底在哪里呀?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安言睡了一上午,身子特别乏力,全身都酸酸软软的使不出力气,腿也有些麻。因为生病本身又特别畏寒,一出被窝就打了个寒战。

见状俞景啸生怕把他冻着了,输液才刚见好的病情又卷土重来,俞景啸让安言坐着,他站在安言的身前,依旧将自己的外衣仔细的套到安言的身上,把他裹地严严实实才罢休。

安言本来说不用的,奈何反抗不过俞景啸的强势,只好规规矩矩地坐在床上由着俞景啸伺候。

看到身上的西装外套果然如俞景啸所言,已经被自己压得蹂躏地不成样子,有些心疼。毕竟一看这衣服的料子很好,就知道一定是低格不菲,说不定都能顶妈妈好几个月工资的,现在这么昂贵的说不定还是出自名家之手的一件衣服,让自己压得皱巴巴,以后肯定是不能再穿了,安言就又心疼又有些说不出的情绪包含其中。

安言低头看着已经蹲下去的俞景啸,“学长,谢谢你。”

闻言俞景啸头也没抬,不用看也知道安言现在肯定是,表情感动又温柔,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有温暖的暖光缓缓流动,目光沉静柔和地将自己望着的。

“不用谢,你说谢谢会让我觉得你这个人对我很见外,我也会很伤心的。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就生气了。”他一手拿着鞋,一手将安言的小腿抬起来,声音低沉醇厚,“来,把脚伸出来。”

安言一时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唯有把俞景啸黑黑的发顶看着,他现在浑身酸疼像是被车子碾过一样,确实没有力气,依言把脚伸出去让俞景啸给他穿鞋。

安言的脚不大,比一般男子小上许多,却也不像女子那般的小,只是形状很漂亮,即使穿着袜子也能看出精致小巧的样子,捏在手上,还软软的。

白色袜子和裤子之间露出一段光洁白皙的小腿肌肤,在医院里的灯光下泛着盈盈的光泽,非常好看。

俞景啸捉住他脚要穿鞋的时候,安言就不自在地把脚往回缩了一下,很多时候,自己摸着身体的一些部位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要是换成是另外一个人来,感觉就会敏感很多。

在俞景啸抬头看他的时候他也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到:“我怕痒。”

俞景啸了然的笑笑,将他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一只一只地给他把鞋穿好。

回去的时候,安言还是趴在俞景啸的背上让他给背到地下停车场的。

原因是安言拒绝让俞景啸的背的,但是身体依旧酸软使不上劲,站着都完全要靠俞景啸的力量将他扶着支撑着才不会摔倒,就更妄想自己走了,所以俞景啸趁机威胁到安言说要是不让他背的话也可以,他就把他抱出去,两者选一样。

安言没辙,只能向恶势力妥协让大灰狼背了出去。

安言看俞景啸没有在医院门口打车,而是直接走到了停车场里的一辆线条流利的黑色的奔驰旁,很诧异。

但是一想之后又觉得没有什么,像他这种家里有钱的人,父母随便就可以买辆好车送给他,这太正常了。

他以为这是俞景啸他父母出钱买的,但是不知道这跟他父母一点关系也没有,完全是俞景啸自己的财产购置的。

俞景啸先打开了副驾的门把安言放进去,自己才绕到另一边上了驾驶座。俯过身来要给安言系安全带,安言正看着外面,感觉一道黑影朝自己压来,反射性地向后让,手推着俞景啸不安地道:“你要干什么?”

俞景啸看他一幅小眼神乱飞,一脸警惕的小样儿,顿着音,抬手揉揉安言的头,调笑道:“我只是要给你系完全带,你在想什么?”

安言脸一红,没再几后退,只是躲开了俞景啸摸他头的手,“哦。”

俞景啸面不改色地拉高一个音,调转了转才落下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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