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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言 下+番外篇——by北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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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言道:“没事儿,你慢慢弄,我要先出去一下,等会儿要是你们完了,我还没回来,那你们就先走吧,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周青毅对那个女生道了声‘谢谢’,一边擦汗一边问道:“什么事要出去?一个人吗?”

周青毅是知道他和俞景啸的事的,起初安言还担心被他知道自己是同性恋的事后,他会尽量地疏远自己,这份友情也会随之驾鹤西去的。

他早就做好了被人发现的准备,与世俗有背,不会被承认的感情在拥有那一刻他就知道这要比一般人的路走得更辛苦一些,但是有得总会有失,你得到了常人没有爱情,就注定要失去常人所拥有的可以曝光在日光下的权利,所以他一点也不后悔,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无论如何也应该自己风雨兼程尽心地把它走下去。

但是回来之后,他并没讨厌自己,也没有觉得两个男生在一起恶心,反而有点更照顾他的感觉了,所以安言在心里觉得,周青毅这个朋友真是交对了。安言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低着看着自己的脚尖儿,支支吾吾说,“不,不是……一个人。”

周青毅心里一轴,擦汗的手顿了顿,“俞景啸?”

安言脸红了,眼眸里里水意蒙蒙,眼睫快速地眨了好几下,点点头,“嗯。”

周青毅心里五味杂生,很不是滋味,面上却要尽量做到无风无浪很平静,生硬地扯了嘴角,“那你快去快回,一定记得要回来啊,我有话要对你说。”

安言说:“一定一定,你的庆功宴我铁定会去的,放心吧。那我先走了,他还在等我。”

‘他还在你等我’一句话,像是万箭穿心般地刺痛了周青毅的心,他在等你,你可知道,我比他等得更久一些?我一直都在等你,安言。

之后的签名留影周青毅心不在焉明显都是在应付,手里握着粗大的签字笔,思想早就不知道抛锚到哪里去了,有次直接给别人签成了安言的名字,等反应过来才觉窘迫。

脑子里全是安言走时从身边擦过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由衷的笑容,这是他这半个月以来见过他最开心轻快的笑容,那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而不是平日里的强颜欢笑,只是那样明丽耀眼美好和笑容,却从不是为自己而展。

第六十二章

天上皓月当空,清冷的月光就像飘散地雪花,洒在天台上的地面上,印下一片银白。不时有清淡微凉的寒风吹过,给人校园带来深深的凉意。

安言到的时候已经离俞景啸给时间过去半个小时了,推开天台上的门进去。

俞景啸换下了礼服式的西装,穿着一件排风扣的黑色大衣,下面是休闲的深色牛仔裤,还有那条和安言是情侣式的藏青色围巾,卸下了平时肃然的装束,这样穿显得没年轻不少,很学生气,没那么有距离感。

他就站在天台的护栏边,一手半插着口袋,目光淡淡地望着前方,侧脸的线条清峻冷冽。

听到开门声音,俞景啸转头看过来,看到是安言,瞬间就勾起唇角,脸上带着深浅不一的笑意,一贯如深潭般沉寂漆黑的眸子里敢有了温柔的笑意。

安言有点心虚,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在俞景啸向前站定,低着头,两个人十天半个月没见过了,此刻的彼此都有些小心翼翼,安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说了一句“我来了。”

俞景啸没出声,一双眼睛注视着眼前的人,那样炙热的眼神,低着头的安言都能感觉他一直停驻在自己的身上的目光,带着灼热的温度,像是要把他烤化一样。

安言被看得越来越不自在,捏着书包袋子的手也一直在袋子上缠啊缠,绕啊绕,俞景啸还是不说话。凭什么每次都是自己被调戏啊!!!

被瞅到满脸通红的安言抬起头,挺起胸,准备甩下一句狠话给面前的人,结果刚一抬头,等候多时的俞景啸就迅速行动,安言只觉眼前一黑,就已经撞进一副结实有力的胸膛里。

俞景啸一把搂过安言的腰,合拢手臂,把他紧紧地拥在怀中,怀里熟悉的气息,温热的身体,无一都带给俞景啸灵魂最深处的触动,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安坦与感怀。

他的衣服上染着一层凝霜,冰冰凉凉的,安言发烧的脸贴在上面感觉很舒服,但是刚刚鼻子刚好撞到他衣服的扣子上,安言鼻子被撞得不舒服,刚想动手推开一些,就听到把头埋在他脖颈处俞景啸说,“言言,我错了,我为上次的事的向你真诚的道歉好吗?这些天看不到你,我很想你,我吃不好,睡不好,休息不好,总之哪里都不好。你就原谅我吧,好吗,言言?”声音闷闷的,像是有点委屈,他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并不多见,平是也是以衣冠楚楚的斯文流氓形象和口气居多。

安言不由得心里就是一软,两只手慢慢的抬起,先是伸到他大衣身后的扣子上,抓住了两颗扣子,俞景啸感觉到就把他搂得更紧,然后犹豫着他又把手慢慢地松开,接着绕在俞景啸宽阔的背上,收拢,抱住。“嗯。”

两个人的身影在浩瀚天宇,清辉四射的月光下,静静地依靠搂抱在一起,地上的影子也交叠在一起,形成一幅很唯美的图画。

过了几分钟,两人觉出抱得有些腻歪了,俞景啸才微微松开了一些安言。

他的胸膛很温暖又安全,安言脸埋在他怀里,“晚上和你一起弹琴的那个女生是谁啊?”

声音嗡声嗡气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动物,俞景啸不由觉得好笑又可爱,“言言,你这是……吃醋了?”

安言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马上就有点顾盼左右,伸手就要推俞景啸,嘴硬的否认,“谁,谁吃醋了啊,你不说,算了。”

俞景啸赶紧把人往怀里扣紧,摸摸啃啃尽可能的占便宜,哄着:“唉唉唉,你才是我的那个谁呀,那不是谁,只是个认识的同学,刚才以前一起练过琴,和她最全拍,所以这次就找她来了。”有便宜不占那是脑壳有包的行为,俞景啸自认为不是这种人。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安言就大有大发雄威的态势了,把粘在他身上占便宜的俞景啸的脸推开,手抵在他胸膛上让他保持距离,“你会弹钢琴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啊?”

哟,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清朗的月光从如墨色般黑沉的云层里照射出来,照在眼前的少年身上。

安言穿着一件橘色高领毛衣一件米白色外套和一条灰色麻质长裤,一头清爽乌黑的短发随着夜间的风轻轻抖动,月光在他身上洒下清朗的辉芒,流光溢彩的一层。

眼睛里含着委屈与控诉,在薄雾弥漫的夜晚里更黑更亮,水灵灵的,他就这么的看着自己,黑黑的眼珠里清晰地印出了自己影子,他什么都没说,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里面的情愫不言而喻,俞景啸抓着他的手举到嘴边,然后在手背上面轻轻地落下一吻,道:“本来是想等到圣诞节给你一个惊喜,不过我等不到了,正好学校文娱部的来找我,我想你肯定会来,想让你看到,就答应来了。而且你也没问过我啊。”

安言也回握住他的手,还是看着他,“那你怎么会来愿意来参加这个活动的,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欢这类活动的吗,还挺不屑的样子,现在还不是被同化了。”

俞景啸轻轻掐了他的脸蛋,“喂,你这样说,可真是没良心了。我这是为谁呀,还不是想着你一定会来,想讨好你嘛。看你上次在我面前说青毅唱歌唱得怎么怎么好,现在知道了吧,我也很厉害。”

安言被他说的一愣,继而是一阵沉默,然后坚定地与俞景啸注视,湿润清澈的眼里满满的都是诚挚的认真,那样的光泽与水光像是要溢出来,“对不起。”

俞景啸摸摸他的头发,“傻瓜。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个。”

不知为什么安言觉得俞景啸此时说话的语气份外情浓。

他觉得有些必须要和他说清楚,执拗地道:“不,我要说,我一定要说,我就是想让你知道,那天我不该就那么走了,也不该和你一直怄气,那天你一定很难过。其实那天走了之后,第二天我就后悔了,虽然我是真的不虽然你直接就那样地在我同学面前挑明我们的关系,我们毕竟是,是,同性恋,在别人眼里是不同的。不过,我也不应该那样和你吵,事后我也认真想过了,我确实有点小题大做了,我也承认我现在还没有勇气向别人公开说明的关系,你,你能再等等我吗?”

安言是属于那种要不就什么也不说,要不说了就是已经完全想清楚了,是下了所有决心要去做这件事情的那种人,所以听到他说出这类似于承诺一下的话,俞景啸也禁不桩老泪纵横’了一把,(此处使用夸张的修辞手法),一双有力的手紧紧地扣住安言的腰,脸贴到他柔嫩的脸上去,用鼻子不住亲昵地蹭安言的脸侧和挺直秀气的鼻梁。

同性恋有什么,这在俞景啸眼里就是个屁,在这个世界上能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那才是最美妙的事,他才不管是不是同性恋呢,而且他根本不在乎这个,但是他知道安言不可能不在乎,他有他的家人和他的交际关系的顾虑,他现在还太弱小,还不足以承受起与世俗悖论曝光之后的压力,所以他现在的任务就是拼命地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这样他就可以把爱人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他受伤害,或者说要把这种无法承受的压迫造成的伤害减到最小。

“能”俞景啸看着安言的望进安言的眼睛里,两个人的眼里现在都只剩下彼此,“我会等你,我会一直等你,不管怎么样,就算到最后你也没勇气,没关系,只要你还在你身边就好了。你只要开开心心地就好,其它的我都可以帮你承担。”

有薄薄的雾霭笼罩在周围的空气环境里,微微模糊了空间的界限,俞景啸脸上清峻明晰的线条被刻画得愈发有层次,安言的心中被无以复加的感动塞满,望着他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最后他伸手环住俞景啸的健腰,把脸蹭到他的暖和的围巾上去,低低地说,“俞景啸,我有没说过,我爱你。”

俞景啸手上一紧,没有一丝停顿地马上追问,“你说什么?”

安言把脸埋得更深了,几乎都要扒开俞景啸的大衣,埋进衣服里面去了,声音闷闷的,“好话不说二遍,没听到算了。”

不过俞景啸可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他,手绕到他身后也不顾他左躲右闪的,托住他的后脑勺,微微迫他和自己平视,漆黑清湛的眼里笑意融融,全是坚持,“再说一遍,嗯?”

安言也笑了笑,心时是难言的甜蜜,凑到他面前去,快速地在他脸上啄了一口,“我爱你。”

俞景啸一下就把欲要逃跑的安言拉回来,低头地吻住他,嘴唇暧昧亲昵地贴着他的唇瓣,低声道:“我也爱你。”

然后一点一点地加深了这个吻,唇舌交缠中,渐渐地掠夺光了他全部的氧气。

两个人,那啥,历经默契的冷战之后,又这么样的在俞景啸的一个舞台现唱下默契地又复合了。

第六十三章

一番缠绵热吻之后,安言完全软在俞景啸的怀里,靠在他的脸膛上轻轻喘气。两人站在天台上俯瞰校园和远处夜空的景致,俞景啸立在安言身后,掌中握着他的手包裹住。

安言一点点摩擦着俞景啸的手指,他指腹上因为长年练琴而有一层细细的薄茧,摸着沙沙,痒痒的,很舒服,“没想到你还会弹琴,而且还弹得那么好。”

俞景啸又轻吻了他的额头一下,然后将下颌贴在他的额头,笑得清爽,煞有介事地道,“本人十项全能,样样精通。”

安言半信半疑地嘟囔,“真的假的啊?”

“煮的!”俞景啸摸摸他的头,把他的一头短发揉乱,“小傻瓜。”

“我哪里傻了!”安言哼一声表示不满。

俞景啸突得一下,把他抱得脱离地面,安言身子腾空,惊呼一声,没有安全感地下意识用手绕上俞景啸的脖子,叫嚷道:“你干什么呀?快放我下来。”

俞景啸一巴掌拍在他挣动的背上,笑得更是得意,“宝贝儿让我抱一会儿,我心里高兴。”

安言果真不动了,把头歪在他肩上,喉咙里溢了一声低笑,眉眼细致清秀得熠熠彺辉,等俞景啸抱也抱得够了,安言拉着他的手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过了挺长时间了,都跟他挌这儿鬼混了。

俞景啸把他固定在自己身前,细细地亲吻他的鼻尖儿,安言凝脂般的脸上体魄起一抹胭脂般的红润,连忙低开他,“等……等等。”

“怎么了?”

安言有些气弱地看看他,思索了半天,像是在斟酌着用词,“那个,我要走了。”

周青毅剑眉一竖,杀气俱现,“到哪儿去?”

安言说,“那个,周青毅不是得奖了吗,我们宿舍说好了,要给他庆祝的。”

周青毅挑眉,“是哦,某个人刚才才拿了冠军,当然是春风得意的很。”这口气还真不是一般的

酸。

很少见他这么孩子气,安言哭笑不得,“就是大家一起去给他庆祝一下而已嘛,他得了奖我们当然都为他高兴啊,而且还是一个宿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不去多不好意思。”

“都要去干些什么?”俞景啸心里不愿意,但嘴上还是问道。

听他口气松动,安言笑眼弯弯,“先去吃个饭,然后可能还要去唱个歌什么。”

俞景啸看他眉眼疏朗也很喜欢,说“他晚上还没唱够?”

俞景啸对周青毅实在没什么好感,说的时候都不想念起他的名字,现在每次都是以‘他‘代替,安言对他这么别扭的一面也颇无奈,想他毕竟也还是个只比自己大一岁的人,也是个大男子,对他时而展现出来的孩子气没有办法,道:“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就算周青毅不唱,我们也要唱啊。”

“好吧。”俞景啸妥协,而且本来也没有不让他去的打算,把他扣在身前,又色厉内荏地强调,

“去了不准给我吃刺激的东西,不准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特别是那个叫周什么东东,要时刻记住你是有家室的人了,知道吗?”

“谁有家室啊?”安言不满,“再说,人家不是什么东东,是人好不好,人家有名有性的,你不知道叫别人名字,一点也没有礼貌。”

俞景啸不以为意,说:“谁知道他是不是人,我这是是人称人,是鬼称鬼,他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安言抽手打他,拍了两下,俞景啸也不躲,任他张牙舞爪,安言手上的力道就越来越轻,然后就不满地嘟囔,“你怎么对人家意见这么大啊?”

“他成天惦记我的宝贝,我对他能不意见大吗?”俞景啸十分臭屁的几句话几乎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然后又关切地道:“好了,我有事不能送你过去了,记住不要吃凉的和太辛辣刺激的东西,也不要学别人喝洒,不然我可拾啜你。”

被人关心的感觉太温暖,安言忍不住唇边的笑意,“嗯,知道。”

俞景啸笑得越发得意了,俯身低头又在他绯红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乖,完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嗯?”

安言点头,“好。”

在学校大门口,俞景啸给安言招了辆车,把他送上车开车之后自己才走,车子驶进车水马龙中,迅速成为车辆组成的长河中的一粒尘沙。

街道上到处都是橘黄闪亮的灯光,夜空明月高悬,像是一盏专门为人指明道路的明灯,今夜,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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