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来,他体贴地没有问他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精明的他想必可以想象得到发生了什么。
“走吧。”安言也没多说什么,站起来要走,他本来就没带什么东西,就一个包,刚才出来的时候已经背上了,这时直接就可以走。
俞景啸按了电梯,安言跟在他身边不说话,低着头看脚尖儿,电梯上显示还在二十几楼,俞景啸用小指勾了安言的手指,轻轻抚拍,安言抬眼对他微微一笑。
进了电梯里,电梯门还没合上,就又涌进一批人,俞景啸拉着安言在角落里站好,手握着他的手也没放开。
俞景啸手上的温度透过皮肤质层传递着汩汩不断的热气,安言情不自禁地转头看他的侧脸,如刀削过一样的坚毅冷峻面庞,利落的线条下颌的弧度却出其不意的有些柔和,感受到他目光,俞景啸也迅速转过来对上安言的视线,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泛着滔天波澜,转瞬又归于沉静,只剩下缱绻的温柔,安言愣愣看他,只觉得他转头的那一瞬,他的瞳仁很黑很亮,不由得连人的灵魂也可以吸进去,两人相视一笑。
在嘈杂混乱的电梯里,安言不动声色地朝俞景啸的身边靠了靠,俞景啸也往后自动地伸手把他拉揽着,自然地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出了电梯,俞景啸带着安言到KTV负一层的地下停车场时取车,周五刚好放假,晚上这个点的人最多,两个人男生牵手会显得比勾肩搭背更奇怪,安言没让俞景啸拉着他的手,开始静静地跟在他身后走,两个人的脚步声叠在一起,混淆了视听,再也无法分辨出哪个是哪个的。
上了车,俞景啸给安言把安全带系好,安言还是垂头丧气的,俞景啸没急着发动车子,把车窗的颜色调成茶褐色,让外面的人无法观触到车子里面的世界。
手捧着安言的脸,俞景啸眼睛注视着那双他无比珍爱的漂亮眼睛,剔透纯澈的明媚双眸中此时却盛满哀愁,他无比怜爱的在那双眼睛上轻轻落下几个轻吻,声音柔和地问道:“怎么了?”
安言望着他的专注的眼睛,那双黑眸里的情采无言的诉说着主人的感情,明明刚才和周青毅说的时候自己还那么有气势,人总说,克人以严,克已以宽,好像真的是这样,现在真的面对他,安言才觉得原来自己说的那一通可以毫不阻止,没有怨言地让他去结婚的话说的是那么可笑,想着俞景啸会去和其他人迈入婚姻的殿堂,结婚,生子,幸福甜蜜地共渡一生,只是这些幸福里没有他的份,想着这些,他就难受,好像是全世界也要毁灭了一样的灭顶之灾。
外面的寒风吹着,世界在这寒风里显得冷清而又萧索,安言一双大眼睛里也露出惶惶然来,俞景啸哪里经得起他这样无助失落的表情神色,安言的难过,就像是千倍万倍地加注到他身上一样,他无比心疼怜惜地抚上安言的脸颊,低头亲亲他的唇,“是周青毅的事才让你这么难过吗?”
安言幽幽的眸子望着俞景啸,“你以后会结婚吗?”
俞景啸一愣,心里咯噔一下,晚上被骗去变相相亲的场景不由得浮现出来,虽然他并没有什么对不起安言的,也没有要找个人结婚的打算,可是心里还隐隐觉得愧疚,为给他的宝贝带来这么不安而自责,但是这是两人第一次公然地谈及到这个问题,说明安言也有好好的想过,既而又是酸酸楚楚的甜蜜。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开心,而且都默契地避开了这个问题,俞景啸是因为知道安言的家庭情况,安言是家中独子,恐怕不结婚地会比较困难,但是也应该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要他们两个人都始终坚定如一,俞景啸相信总会感动安言的家人的,完全不想让安言为难让他难受所以没有问,而且他自己这边根本不用多想,他铁定是不会和女人结婚的,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而安言不说,则完全是不敢,害怕会得到不想听的结果,虽然他不知道俞景啸家里的具体情况,但俞景啸的家世就在那儿摆着的,容不得他不这么想,所以其实在他心里也已经下意识得就下了结论俞景啸最终总是要去和别人组建家庭的,所以他才胆怯地不敢问出口。
他声音低低的,像是完全从鼻腔里发出来的,混混沌沌的十分含糊,但是俞景啸还是听清楚了,这个小傻瓜,一晚上看也不怎么看他,就是因为这个在伤神啊。
地下停车库,光线昏暗,现在冷清无人,俞景啸看安言强撑着转过头去,眼睛都眨着红,他心中一动,温柔地把安言的头掰过来面对着自己,然后低头又捧住他的脸,亲上了他的唇,这次不像刚才那样轻吻而过,俞景啸把舌头也伸了进去,扫过安言的齿列上鄂,触碰他口腔里粘膜给安言带来痒痒地酥麻感,安言想把俞景啸推开,但是又没有那么做,反而主动地伸出舌头和他纠缠到一起,安言手攀在主俞景啸的脖子上,俞景啸着迷地吻着心爱的人,两人亲得难舍难分,在这样涟漪缠绵的纠缠里,安言心里仿佛也不那么难受了,俞景啸更是激动,两人已经好久没有这么亲热过了,现在亲吻到一起就不想分开,根本不想放手。
俞景啸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安言也是面红耳赤的,他越过座椅把安言拥抱在自己怀里,喘着气,头抵在安言的额头上,声音哑哑的,“傻瓜,我当然要结婚啊,只不过,我只会和你结婚。”
安言心里很受震动,从他的怀里,莹润的眼睛里蒙着一层盈盈的水光,那双眼睛在俞景啸看来就像是流星划过天际的绚烂与温柔,里面盛满的潋滟光泽则是比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来得珍贵无比,他捧着安言的脸,吮吸干他眼角的泪水,说,“宝贝,不要乱想好吗?乖,我是爱你的,不会和别人结婚。”
安言泪眼朦胧地看着俞景啸,俞景啸也专注地看着他,湛黑的眼眸里泛着让人沉醉的柔光,两人的距离那样近,安言完全能够感受得到俞景啸透过衣料传递过来的稳健的心跳声与温暖融融的温度,他低声问道,“真的吗?不是骗我的?”
俞景啸亲吻他的唇,“当然是真的,我爱你!”
安言含着泪光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腻到他怀里去,把他抱住,手里也抓着俞景啸放在他身上的手,没接话,只是身上散出的那种凄惶还是感染到了俞景啸,俞景啸把他拉起来,手抚摸他的脸,柔声问,“怎么了?不喜欢听我这么说吗?我真的不会和你以外的人结婚的。”
安言也觉得自己一直像个女生一样地纠缠不休,好像是要对俞景啸逼婚一样这样的举动很没有男子气概很丢人,他的心里就像有上万只虫蚁在啃噬他的内脏一样的难受,出口的语气不由得也是凄凄然的可怜兮兮,“那你家那边要怎么办呢?”
安言的声音有些哽咽,俞景啸也是心疼不已,抱着他不住抚慰他的背,亲吻他的额头,“乖,我有办法的,我保证不会和其他人结婚,好吗?你只要坚定地和我走下去就行了,其它的一切都交给我来扛,宝贝乖啊,不要伤心了。”
安言眼神幽幽地看了他一阵,又转哭为笑,埋到他怀里去,抓着他的前襟点点头,“嗯。”
俞景啸下巴中蹭蹭他的发顶,安言的头发发质很软,很舒服,连带着俞景啸的心也一片柔软,“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出口的声音一如他在KTV里对周青毅说话时的坚定。
俞景啸伸手将他紧紧地抱住了,抱着抱着不由又心动起来要去抚摸亲吻,心爱的人在怀,任是俞景啸也克制不了,安言也是情难自抑,配合地和他接吻,未干的泪水吸进两人的嘴里,味道涩涩的,在两人的舌尖辗转,带着苦涩,却也有释然之后的甜蜜。
看安言情绪好多了,俞景啸才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发动车子,斟酌着用词问道:“宝贝今天晚上不高兴是因为怕我结婚吗?是从哪听到什么了吗?”
安言水意蒙蒙的眼睛望着他,“没有。”
俞景啸又盯着他看了几眼,安言转开脸不敢和他对视,他眼睛在昏暗里也幽深闪亮,俯过身去在安言脸上亲了亲,“是因为周青毅吗?”
安言眼里含着一层暖光,静静地将近在眼前的俞景啸注视着,又伸手把他放在自己脸的手拿下来握在手里,点头应允,“是啊,他今天对我表白了,我当时吓了一大跳。”
宽阔的车库里,偶尔传来一两声车锁解开或者车门关上的声音,世界喧嚣又安静,安言低着头,垂着眼眸,心里酸酸涩涩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和周青毅会变成今天这样,他不想的,“我和他以后估计都做不成朋友了,失去这样的一个好朋友我很难过。”
坐在车里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俞景啸任他拉着自己的手,然后又反手捏住他的手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言言,别难过,我看你难过我比你更难受,没事,以后还有我啊,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乖,别难受,我会吃醋的。”
安言伸手打他,“这种醋你也要吃,什么人啦?”
俞景啸又捧住他的脸亲上他的唇,“嗯,我就是见不得你对别人好,我很小气的,什么醋都吃,而且吃起醋来不是人,所以要对老公好一点知不知道?”
被他这样一闹,愁云惨雾的愁思也消退了不少,安言推开他,嗫嚅着道:“开车了。
第六十七章
被挂黄牌,删文,完后再补。不到之处,敬请见谅!
第六十八章
等到两人顺利爬上床,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安言今天本来就很累,作为周青毅亲友团的他在台下面也不比在台上献唱的人,跟着一大帮疯狂粉丝又是拍手鼓掌,又是叫喊加油的,再加上跟室友们一起去唱K,后又被周青毅搞得精神精神紧张又神伤,着实够他受的,而且前段时间又忙,一直都没有时间好好休息,一边要忙着准备各种考试和实验任务,一边还要为他和俞景啸的事而烦恼忧愁,这些天没有哪一天睡过一个好觉的。
而俞景啸呢,不得不说,他还真是个铁人,这么多天,安言不在身边,他一直都是处于有点自虐的状态,每天早起晚归,工作到很晚,工作排得满满当当的,把自己当机器使。
更让人恼火的是每天都看不到安言,就算看也只能远远的观望他几眼,还不敢让他发现了,这种心情真叫人不爽,周末晚上没有安言的陪伴,比较靠谱的萧寒也在为他家的那个新来的小家伙而没空理他,金世奇那没义气的家伙也在准备考验忙得很,所以他多半是出去和周旭然他们那一帮子玩乐,当然他还是很自律的,断不会像周旭然那样胡来,只是每次都会借酒消悉喝个稀巴烂回来而已。
安言累了一天,现在躺在柔软的床上,俞景啸伸手把他搂在怀里,靠在温热宽厚的胸膛上,身上也是软软的被子,在暖暖的被窝里,鼻腔是熟悉的味道,安言实在抗拒不了瞌睡因子的强大作用,很快就睡过去了。
安言呼吸均匀,睡得很沉,俞景啸却睡不着了,他扯着被子把两人裹好,盖到安言的鼻子脖子下方,看着他睡得安稳恬静的睡颜,嘴巴还会像小孩子那样一嘟一嘟的十分可爱,他的爱人,就在自己的面前,睡得一派天真。
俞景啸忍不住地又上去在他的脸颊眼睛和鼻翼处亲吻了一阵,他身上是和自己一样的沐浴乳和洗发水,带着清香的身子抱着又暖又软,身上自然的味道也非常清新好闻。
他将手搭在安言的腰上,俞景啸的动作不敢太大了,怕把睡得香的安言吵醒,看着爱人安静怡然的睡颜,就好像是一幅精致到极致的艺术品,并且富有生命,让他怎么看也看够,然后又将安言朝自己这边挪了挪,把他整个搂抱在自个儿怀里,腿也伸起来搭在他的腿上,真正的肢体交缠,鼻息处触,感觉真的太美好。
安言被这样搂着睡,睡得并不舒服,但他并没有醒来,被俞景啸纠正了好长时间的睡姿,他现在也不怎么乱踢被子了,只是在俞景啸的怀里‘哼哼叽叽’了几声,把手放在俞景啸的胸膛上,又睡死过去了。
安言你看,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有力量与勇气去对抗一切,哪怕是我至亲的人或甚至全世界。
这个被子很大,把两个人完全罩住之后还有很大的空间,即使三四个人盖着也是绰绰有余,但俞景啸还是不放心地又给安言揶了揶被角查看没有会地方漏风之后,他才关了床头灯,然后在黑暗里盯着安言的纯真柔和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困意也渐渐袭来,最后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鼻子蹭了蹭安言暖和的脸,自己也睡去了。
两个人均是一夜好梦,一宿安眠。
晨曦的第一缕光线,挤入窗帘的罅隙,不屈不挠,延着木质的地板,攀爬上绵软的床,散落在一片淡渺如远山的眉黛之间,面庞冷峻,线条硬朗的男子睫毛眨了眨,随即睁开了眼,身旁如最古朴清香的山水古墨画一般的眉眼让人不由沉醉,这么唯馨的场景,是他以前从来不敢奢求的,而现在老天把什么都给了他,这么美好的爱人,这个让他爱到心坎里的少年,此时就在自己身边睡得安稳,睡颜恬静满足。
安言还在睡,俞景啸怕吵醒安言,胳膊一晚上都没挪地儿,被枕得有点麻,小心地把手从安言的脖颈下抽离出来,给他压压被子,安言的脸睡得粉粉的,俞景啸忍不住地在他柔柔嫩嫩的脸颊上落下一个早安吻,“早上好,我的宝贝。”
把牛奶热上,面包什么的都准备好,才去洗漱,他在浴室里正刷着牙,然后就听到安言‘啊’的一声大喊,打开门就冲出去看到安言掀了被子坐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俞景啸嘴里含着牙刷,含糊地问道:“怎么了,毛毛躁躁的。”
安言每次在俞景啸这儿就感觉自己什么都不用管,而且他自己对这穿的吃的啊这些都没有什么概念,要穿的衣物俞景啸早上起来就已经折叠好了给他放在一边的藤椅上了,触手就可及。
安言换好衣服,正想换裤子看了一眼站在洗浴间门口的俞景啸,又拿着裤子躲到被子里面去换,俞景啸挑挑眉,眼角含笑地盯着他的腿瞅,那眼神要不要这么无耻啊。
不过安言现在已经能够淡定地面对俞景啸色胚一样的行为举止了,穿着好才义正言辞地指责某人,“现在都快七点半了,你怎么不叫我,我做实验都要迟到了。”
俞景啸进去吐掉嘴里的泡沫,“昨天那么辛苦,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叫你,就让你多睡会儿嘛。”
安言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伸了个结实的懒腰,懒懒地挤进浴室里拿口杯牙刷开始挤牙膏,“那这下好了,我呆会肯定又吃不成饭了,都怪你。”
俞景啸用清水漱完口,就站过来给安言让位置,安言可是他家位高权重的大人,他可开罪不起,一边给他接水伺候着,只是要是牵涉到某人饮食身体健康问题,俞景啸同志可是说什么都不会干的,“你敢给我不吃饭就跑,小心我给你填食物,外加棍棒伺候。”
安言从盥洗镜里瞪他一眼,早上起来还迷瞪的眼还是水汪汪的一泓清泉,嘴里叼着根和俞景啸同一款式颜色不一的同侣牙刷抗议,含含糊糊的,俞景啸也没听清楚,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俞景啸从身后抱着他的腰,脸也凑到前面去贴安言柔软的脸颊,“怕什么,不就是迟到嘛,又不是不去。”
“你怎么这样啊,亏你还是个大老板呢,一点守时关念都没有。”安言嗤笑他,被他晚上冒出来还没刮的胡茬扎得痒痒,挣着头躲避,“而且带我们的那个老师每次都要签到,没到的人都不给钱,我可不想被扣工钱。”
见他躲,俞景啸偏是要用胡子扎他,硬是在他脸上啃了一口才心满意足地作罢,“你叫你们同组的人帮你签一下就行了嘛,老头这么早肯定也起不来。”
安言摸摸脸上的口水,苦着脸说,“你想得倒好,我们实验室现在用的都是指纹签到,哪里还有舞弊的想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