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笑着说,“我又不是昏聩暴君,才不喜欢虐待奴隶。”
俞景啸作势要去捏他的脸,一边帮作恐吓地道:“好啊,太宠你了,胆儿大了是吧,敢说老公是奴隶了,埋汰我了啊。”
俞景啸抱着他的手一点也不松,温柔而有力,手臂温暖而安全,手上的机械表在安言的身上碰着,不时发出金属的声响。
安言笑着往后退,一边嚷嚷,“好嘛,我就是要这么说,那你说你是倒是不是嘛?”
俞景啸把他拉近自己,在他凉凉的脸上亲了好几下,鼻尖蹭着安言挺直秀美的鼻子,脸也在他的脸上不住地又亲又蹭,唇又滑下去在安言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是是是,你怎么说我怎么是,你就是我们家的老大,我是爱老婆的人,当然听老婆的了。”
恋人之间的情话,无论说的是什么内容都能让人心动不已,安言不接话了。
只是现在在晚上,一切似乎都要吧隐藏在夜色中,安言也没有白天那么多的顾忌,嘴角上场,腻到他怀里,脸在他脸膛上蹭了蹭。
两人不知不觉中都已经将俞景啸的这所住处当作成了‘家’的定义,回到家,安言浑身被汗浸过一遍,粘在身上舒服,还凉嗖嗖的,要先去洗澡。
俞景啸给安言拿换洗的衣服,让他先到浴室里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又开始做饭。
因为是晚上,俞景啸并不主张吃得太丰盛油腻,安言自己吃东西的品味本来也偏清淡,所以还是老样子,煲粥。还要打电话过去安抚一下周旭然那帮人,虽然是哥们,不过放人鸽子还是不太好。
安言洗完出来的时候,俞景啸正在和人打电话,“嗯,知道了,没关系,我们也没打算去了,况且就算我们会去,你有事难道我们还会不通情达理地非逼着你来吗?”
那边回了好了阵,俞景啸才回道:“受伤了?严重吗?小孩子你搞不搞得定,要不要帮忙?”
电话那头的人估计回绝了,俞景啸说了句‘那好,你有事就说,就这样。’之后就挂了。
回头看安言已经出来了,拿着毛巾擦头发,便走过来,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拿了吹风机来为他吹头发。
安言的头发乌黑柔软,发质很好,像是上好的绸缎,摸着却软软的,俞景啸帮他吹着头发,发丝从他的指尖与指缝里滑过,带来软软,痒痒的触感。
安言从不问俞景啸工作方面的事,自然不会问刚才他在和谁通电话,俞景啸的擦头和吹头发的技术很好,看安言今天实在累了,就在头部为安言轻轻柔柔地按摩给他舒缓疲劳。
安言被他弄得舒服都快睡着了,然后又被推醒了,叫起来吃饭。
吃完饭,安言的瞌睡因子就全上来了,斜靠在沙发上打瞌睡,俞景啸走过看他,已经进入快波睡觉了,睫毛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嘴微微嘟着张开一条缝,就差流口水了。
俞景啸把人横抱起来,往卧室里走,放到卧室里的大床上,安言睡梦中感觉到舒服柔软的大床,满足惬意地牵起了嘴角,想着,好累,终于能好好睡觉了。
俞景啸给他把被子盖好,又在他脸上亲了亲,才转身开门出去。
安言睡觉的时候,有时候会踢被子,睡相实在不怎么好,俞景啸在外面打完几个电话回来,一看,安言把被子一大半都抱着压在身下,自己大半个身子都露在被子外面,背也没东西盖着。
俞景啸摇摇头,想他这平时在学校是怎么过的呀,不得整天地感冒才怪。
也确实,在他们宿舍,其他一般都一整年也不见怎么生病,但是安言就一个冬天就会感冒发烧好几次,大部分都归功于他的睡觉姿势,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他也控制不了他睡着了之后的行为。
俞景啸走过去把被子从他的腿下解救出来,重新给他盖好,又揭开一个被角自己也躺进去,安言睡着了自然地向热源靠,往俞景啸的怀里蹭了蹭。
俞景啸把他搂着抱在怀里,看他眉毛舒展,恬静的睡颜,温柔地亲了亲他的脸侧耳朵,脸靠在他的脖颈处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俞景啸习惯性地把安言往自己怀里捞,然后就感觉到安言呼在自己脖颈处的气息灼热,本来还没怎么清醒的他吓得一下子就醒了。
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烫的惊人,安言也不舒服的‘哼哼’出声,俞景啸赶紧起床拿了温度计,一量,四十一度。
果然感冒了,肯定是昨天夜里冻着了,俞景啸心里懊恼,暗怪自己大意,一晚上居然没发现。
扶着安言坐起来从他身后抱在怀里,脱了他睡衣给他拿衣服换上,安言软啪啪地没有力气,又倒了下去,俞景啸给他换了裤子,穿得厚厚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起来,又握着他的脚给他穿鞋袜。
还是上次那家医院,俞景啸已经能够熟练地挂号,拿药了,忙里忙外地终于给昏沉中的安言吊了水,俞景啸也有经验地带了个热水带来,灌了热水垫在安言输着液的手臂下面。
水输了一半的时候,安言醒了,手还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紧了紧俞景啸握着他的手,手撑在床沿上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俞景啸马上就感觉到了,起身坐到安言的身边,用用料探了他的温度,已经降下去了。
“你怎么没去上班啊?”安言一时还没搞清楚,还以为是在和俞景啸的家里。
俞景啸摸摸他的脸,脸上因为发烧而暖暖的,染着胭脂一样的桃红,“你都这样了,我还怎么放心去上班。”
被他宽厚凉凉的手摸到,安言清醒一点,感到胳膊上液体缓缓地流动,看到病床前挂着的吊瓶,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医院。
又看到俞景啸只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衣,脸上冒出来没来得及刮的青色胡茬,把他冰凉的手握着放到被子里放到胸口上,“又让你担心了。”
俞景啸怕他的手把安言冻到了,连忙要抽出来,“言言,我不冷,快放开,别把你冷到了。”
安言平时没什么力气的人此时却使出了蛮劲,拽住俞景啸的手不松。
俞景啸心里感动,怕把吊液的手弄到了,又怕伤了他,也就没再挣扎,眼睛里包含了柔柔的笑意,“好吧,好吧,你握着吧,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还非得抱着个东西才能安稳。”
安言没理他,过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啊’地叫了一声,叠声问,“几点了,几点了?”
俞景啸被他一惊一诈地也吓了一跳,理理他柔软的头发,“九点多了,怎么了?”
安言苦着张脸,懊恼地道:“我今天有实验,迟到了。”
第四十九章
这个小傻瓜,这个时候,病成这个样子了,还想着什么实验。
俞景啸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亲,又扶着跃试要起来的安言躺好,俯身在他上方,“宝贝,你现在还做什么实验啦,虽然这种不畏艰难的精神可嘉,但你还病着呢,昏昏糊糊的就别去破坏人家的实验器材和材料了,还是乖乖地给我在这里躺着吧。”
安言不乐意了,蹙着眉头瞪俞景啸,气闷地道:“这次是要去周院长的实验室,**科技园呢,很好的机会,而且一天还有一百块钱呢。”
安言生病,早上也没刷牙,俞景啸也不嫌弃,笑着贴了贴他的嘴唇,“这样的机会以后还会有很多的。才一百块钱嘛,我给,我给好了吧,老公我有钱。”
安言只苦着脸瞪他,不自觉连嘴巴也嘟了起来,气鼓鼓地,“我知道这一百块钱你看不上,不过这是我劳动所得,我高兴。”
看安言这幅可爱的模样,俞景啸笑着脸展得更开了,托着安言的下巴,在他唇上亲了好几口,道:“我没有看不上的意思,不过既然你想劳动那也得等身体好了才行,拖着病体去上班也会没有效率的,而且你去我也会放心,在这儿担心受怕,担心你,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我们家言言是肯定不会去干的对不对?再说,咱们不缺这点钱,多少钱老公都贴给你。”
安言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连忙转开脑袋躲避俞景啸在脸上的目光,结结巴巴地道:“你有钱关我什么事啊?”
俞景啸脸马上就黑了,禁锢着安言不让他动,“你当你老公死的吗?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你花我的钱,我工作才有动力,要是你都和我分得清清楚楚的,那我们还是爱人的关系吗?我努力挣钱不就是想让自己的爱人不要跟着自己受苦,想要尽我的所能让你过的舒适称心,想要把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拿来给你,你现在却说和你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吗?啊?言言?”
俞景啸生气的样子是很有气势的,在公司里时常板着一张脸,冷暖不近,百毒不浸,公司里的人就非常怕他,安言看他沉着脸,也敢和他硬碰硬,而且也确实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分了,态度放软了一些,讷讷地道歉,“对不起。”
俞景啸也不是真要和他计较,脸色一下子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额头抵着安言的额头,“我们现在是亲密的爱人关系,是不分彼此的,所以有什么都一定要可以给我说,我喜欢听,有什么不好的,我也尽量改,不过,要在我的原则范围内。”
安言低低‘嗯’了一声算是应答,俞景啸看他眼里藏不住的淡淡的失落,道:“明天要是好些了,就让你去,好了吧。”
安言眼睛开心了,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啊?”
俞景啸笑着点点头。
安言笑了,眉眼弯弯的,“那谢谢你了。”
俞景啸似笑非笑,“那你想怎么谢我啊?”
安言看他那幅不正经的样子,眼睛转转,道:“我也没什么可以拿来谢你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安言话刚说完,俞景啸伸出手就要去拧他的脸,安言打着点滴,不能动,只躺在床上,转着脖子不断躲他。
一截细长雪白的脖子在洁白的床单上来回转动,说不出的可爱动人,俞景啸伸手把他的脸捧在手里,“那既然你拿不出什么合我心意的东西来,我呢,要求也不高,你就主动亲我一下好了。”
安言就知道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但是听到还是不好意思了,继而本来就泛着胭脂色人脸就更红了,可还偏偏还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俞景啸的脸就在眼前,线条硬朗却又蕴含着温柔与安全的俊逸脸庞,让安言所有拒绝都无从谈起,他缓缓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闭了眼睛,要在俞景啸的脸上亲了一下。
他是要的俞景啸的脸的,可是亲到的时候,才发现亲到的是嘴,安言觉得这个人真是越发的会骗人了。
俞景啸反被动为主动,手插进安言的头发里,揉着安言柔软的发丝,张嘴含着安言的唇瓣亲吻了起来。
安言毕竟还在生病,俞景啸也不敢过分了,只轻柔地舔吻了一阵,就放开了,安言有些无力的茫然,红着脸,躺在床上喘气。
俞景啸给安言理了理被他弄乱的衣服,又去倒了一杯水过来,把安言的身子抬高一点,用手垫在他身后撑着他的背,端着水杯要喂给他喝。
病房门没怎么关好,过道里吵吵嚷嚷的,忽然一个低沉的男声含着怒气在吼:“你说你们这些医生有什么用啊?我告诉你,要是不治好这个小孩儿,我……”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安言一时还想不起来是谁。断断续续地也没太听清楚在吼什么?估计又是医疗纠纷之类的。
倒是俞景啸,只见李皱了皱眉,然后拿过一个枕头给安言把背垫着,说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安言说他能照顾好自己,让他去。
俞景啸出去把门关好了,安言端着杯子喝水,又翻到一边有一本杂志无聊地拿过来看,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没劲,索性把手机拿出来,打开那个专门学英语的软件,一边喝水一边背起单词来。
一杯水还没喝完,俞景啸放在这里的电话就响了,安言本没想接,但是电话一直不依不饶地响不停,安言只好从床边放着的俞景啸的西装外套里掏出手机。
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屏保背景的图像是俞景啸偷拍的一张自己睡觉时候的照片,他心里暖了暖,又看到上面并没有显示来电人的名字,是一长串陌生的号码。
他把手机拿在手里,心想接不接呢,没经过俞景啸同意,他会不会生气,但是不接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怎么办,他就看着手机震动,想接又不敢接。
然后在纠结和不停断的电话声里,安言还是握着电话接了起来。
“部长,现在部门新的季度报表又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在学校还是我给你送过去吗?”电话那边是一个清脆甜美的女声。
安言有点窘,“不好意思,你们部长现在不在。”
听到陌生的声音,苏妙音愣了一下,“你是谁?他的电话怎么会在你手里?”
电话里女声的咄咄逼人,安言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有些慌乱,“我是,我是他的……一个朋友,他刚刚出去了,忘记带手机了。”把手里的杯子握紧了,“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的吗?或者你留下你的名字,他一会儿回来我让他给你回个电话,行吗?”
“哦,好吧,我是苏妙音,你叫他勿必给我回个电话,好吧?”听到是俞景啸的朋友,苏妙音的语气又变得好起来。
俞景啸过了好一阵才回来,手上还不知道在哪里沾了一些血,安言还以为是他受伤了,要起来过来看看,俞景啸宽慰地笑笑说是别人的血,挥手示意安言不要起来。
他皱着眉头看了两眼手上的血液,然后到病房里带的洗手间里洗了手,安言从身侧的桌子上抽了一张抽纸给他擦手。
俞景啸把手抬到鼻子前,闻了闻,又让安言闻了闻,“还有味儿吗?”
安言又不是狗鼻子,他用洗手液洗了好几遍,手上全是洗手液的柠檬味儿,哪里还以有闻到血腥味,他摇了摇头,“哪里沾上的血啊?”
俞景啸给他把身上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遇到一个朋友,他带的小孩儿受伤了,我去帮忙的时候给染上的。”
安言把头往枕头里埋了埋,“你的朋友?都有孩子了?”
“鼻子别挨着被子,细菌多。”俞景啸让安言把头露出来一些,又接着道:“不是,哪能这么早?是他昨天在路上捡到的一个小孩儿,被人把脑袋打破了,送过来缝针着呢。”
安言惊讶地道:“脑袋都要缝针那肯定很严重,多大的小孩儿呀?”
俞景啸坐在床边,拿过安言刚没喝完的杯子直接就把剩下的水喝了,“不知道,看样子,差不多十岁吧。”
安言看他把刚自己翻过的杂志拿起来看,“十岁,这么小,也太可怜了,那他父母呢?”
俞景啸头也不抬,“都还不知道呢,情况那么紧急,都顾不上。”俞景啸抬手腕一看,又看了一眼输液瓶,“你要不要睡一会儿,还有一会儿才完,还有一瓶药。”
安言摇摇头,俞景啸又到衣服口袋里翻腾,安言知道他在找手机,把手从被子里面伸出来,把眼垂下去,尽量做得漫不经心的,“刚才有个‘苏妙音’的女孩子给你打电话,让你勿必要给她回个电话。”
他那个‘勿必’故意加重读了重音,阴阳怪气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就是心里有些酸酸的不舒服。
俞景啸抬眼看他,笑笑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手机,安言手上的重量没有了,就要把手收回去,却被俞景啸抓住了手腕。
安言不看俞景啸,只别扭地要把手挣脱出来,俞景啸却稍稍使力了,虽然不大但却让他难以挣开。
俞景啸把脸凑到他面前去,非对上安言躲闪的目光才罢休,笑得邪邪的,“宝贝,你这是,吃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