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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番外篇——by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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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几秒,白卿紧紧抓住玖澜沧的肩膀,这似乎是白卿唯一可以缓解现下心内紧张的方法,小心翼翼的用舌尖试探着、触碰着玖澜沧的唇舌,一点一点,有些畏缩,惊慌,怯生生的。

白卿紧闭着双眼,茫然又不知所措。恍惚间,白卿的耳际就听玖澜沧一声短暂的闷笑,然后主权就被他夺去,煽情的在自己唇齿间得寸进尺的缠绵,轻轻的撕咬,细密的舔舐,甜蜜的可以让人溺毙。

玖澜沧这样温柔的掠夺太容易让人沉迷,白卿如是想到。

最后落下一个轻吻,玖澜沧离开了白卿的唇,四目相对间玖澜沧的手指细细磨挲着白卿的下颚,然后滑到他脖颈上被包扎好的伤口。竟然,被人伤了呢。

一瞬间闪过的一丝冰冷让白卿下意识握住玖澜沧的手指,“我饿了。”

“嗯,是爹爹疏忽了呢,抱歉,我们去用膳吧。”

伸手勾住玖澜沧的脖颈,玖澜沧一起身把躺着的白卿也带了起来。

起了床,白卿享受着被玖澜沧亲自更衣这样绝无仅有的福利,一边道,“上次那个鲟鳇鱼汤好好喝,我还想要。”

“有,贪吃鬼想吃的都有。”玖澜沧伸手捏了捏白卿的下巴,无奈笑道。

“真的,那我还要松瓤鹅油卷。”

“好,白卿要的,全都会有呢。”

******

逐渐开春,天气彻底回暖,白卿的感情生活也随着和玖澜沧之间关系质的飞跃之后,在这个温暖的春天扑腾扑腾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小桃花。粉嫩嫩的绚烂迷人眼。

两人似乎只是由结束冷战恢复到以前淡定的同居生活,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不经意间流露的默契,还有白卿变得积极又不加掩饰的关切,在玖澜沧身旁伺候了多年了几个老仆都只有沉默的站在一旁笑而不语。

时间如白马过隙,渐渐步入了夏日,阳光略带灼热,蝉虫掩藏在绿油油的树叶间孜孜不倦的鸣叫,朦胧显示出来的树叶经脉随风抖动。

守在书房门外的宫奴远远就看见了走过来的白卿。

“陛下还没商议完吗?”白卿压低了声音问宫奴。

宫奴欠了欠身,“回公子,还没呢。”

白卿扭头看了看日头,都已经正午了啊。

这时书房门忽然被推开,白卿往旁边挪了几步,别开脸沉默的站在一旁,从里面出来的大臣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白卿,带着轻视意味。白卿一律无视,简单的朝那些大臣躬了躬身。

“白卿。”

白卿闻声抬起头,“喻王爷。”

玖澜喻笑容谦雅,看向白卿的目光带着亲切,“与白卿有段日子不见了呢,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呢?”

静谧的微笑着,白卿语气有礼而带着淡淡的疏离,“喻王爷客气了。”

往一旁走了过去,白卿见玖澜喻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带着疑问的偏头看他,“王爷不是说要借一步说话吗?”

玖澜沧似乎没想到白卿会答应,恍然大悟般提步跟上白卿。

“不知王爷找白卿有何话要说呢?”白卿在两人间隔开生疏的距离,恭谨问道。

玖澜喻颇有些无奈,“白卿一定要对我生疏至此吗?”

白卿语气依旧风轻云淡,“王爷言重了,只是白卿现在身份低微,王爷还是避嫌的好。”

似乎不甘心的注视了白卿良久,白卿无所谓的由着玖澜喻,反正被看几眼也不会少块肉。

玖澜喻收回目光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感慨又似乎隐隐带着伤怀,“白卿不一样了呢。”

闻言白卿低笑了两声,耸耸肩不在意道,“好吧,记得上一次王爷也说过白卿变天真了,那么这次白卿又是哪里变了呢?”

玖澜喻微微偏头,神情忽然变得认真,凝视着白卿,“就像剥掉了那层坚硬生涩的外壳,展露着的是最柔软洁白的里面,引人目光,更爱不释手。”

白卿轻怔了一下,“是嘛,”然后又不在意的笑了笑,“王爷说得太夸张了。”

“不夸张,只是白卿可知,我多希望那个让你改变的我是我。”玖澜喻语露柔情,又带着颓然与失意。

“王爷……”一句话还未说出口,白卿身体猛然一颤,一瞬间直逼死亡的狠戾,如同冷刃贴肤一般寒得透骨,从心底冒出来的濡湿和阴冷。

“白卿在跟喻儿说些什么?”玖澜沧站在书房门口,挺拔的身姿在阳光投射下,整个人灿烂得似乎连每根发丝都闪耀着异样的光辉,嘴角带着的浅笑被阳光模糊,意味不清。

白卿一惊暗道一声‘不好’,没时间理会玖澜喻,一路小跑到玖澜沧身边抓着他的袖摆扬起笑脸,语气带着些许委屈和娇嗔,白卿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终于商议完政事了,我等爹爹一起用午膳都等了好久,都等不到就干脆来找爹爹了呢。”

“是爹爹的错,不过白卿既然饿了怎么不先用膳呢,下次可不许饿着肚子等了。”玖澜沧揽住白卿的腰故意惩罚似得轻轻捏了捏,语气宠溺。

“哎呀,别捏,我腰酸着呢,”白卿不适的定住玖澜沧揽着自己腰身的手,“反正都等了,再者两个人用膳热闹些啊。”

玖澜沧笑了笑,“好,那我们现在就去用午膳,不过白卿不需要跟喻儿告别一下吗。”

“啊,爹爹刚才是吃味了吗?”白卿微垂着眼眸,伸手捂上胸口,低低道,“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呢。”因为连心劫的存在,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玖澜沧的一瞬间迸发出得情感,那强烈的杀意。

玖澜沧带着白卿提步离开,一边走一边侧过脸对白卿轻声笑道,“是呢,更吃味的是白卿竟然为了他对爹爹撒娇呢。”

“如此,那如果我如爹爹这般爱吃味,那我是不是就只能日日光顾着吃味了。”白卿轻哼一声。

“啊,怎么会?”玖澜沧无辜道。

“怎么不会,爹爹不仅三宫六院美人无数,而且每年都还有人络绎不绝的送娇美少女进宫来啊……”

“呵呵,那白卿现在是在跟爹爹抱怨吗……”

“才不是!”

声音随着两人的步子越来越模糊不清,玖澜喻目光忧郁的飘远。

看来,终究是永远也不会属于自己了。

******

秋天,白卿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收到了来自墨帆和墨槐守的一封长信,信中提到他俩现在正隐居着,生活过的很平静满足,然后墨帆再用了大幅篇幅,字字句句点到为止的把白卿噎得不轻,让白卿在好笑之余又莫名的觉得温暖。

而最惊喜的生辰礼物当属在白卿生日前后竟然得知若凝已怀有两三月的身孕,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玖澜凌泉现在整个人脸上时时刻刻都带着笑意,连走路也轻快了很多,还求玖澜沧赏赐了不少珍贵药材给若凝补身体,吃得若凝看见白卿就抱怨。

而一向了解白卿心意的玖澜沧,送出的礼物自然才是最合白卿心意的。

顺仓帝二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五日①,玖澜沧三十九岁生辰。

而此时,寿星却正和白卿计划偷偷出宫。白卿有些担心玖澜沧不出席宴会,那些大臣会有微词。

玖澜沧神秘的眨眨眼道,谁说陛下没有出席宴会?白卿恍然大悟,贼兮兮的笑了两声就安心跟着玖澜沧出了宫。

难得出宫,更难得跟玖澜沧一起出宫。

天气有些冷,白卿被玖澜沧包的很严实,雪白色大麾称得白卿整个人都十分灵动清秀。而站在白卿身旁的玖澜如墨长发,黑亮柔顺,身量丰神俊逸,端的是与生俱来的优雅和不可接近的气度。

一对如此抢眼的组合,毫不避讳的在街上牵手并肩而行,看些小玩意儿,或是随意的贴耳说些逗趣话,玖澜沧和白卿的嘴角都是带着美好的弧度。

如此走走停停的两人相处甚是融洽,于是两人就也许还不知,此时的两人像极了相处多年洗净铅华的老夫老妻。

逛完街,玖澜沧租了条游船,并不宽敞的船厢里炭火烧的很足,整个船厢都很暖和,地板上铺着厚厚的软毛毯子,踩上去行走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矮桌上的茶杯冒着热气,整个湖面也如同从茶杯冒出来的水蒸气一样,薄薄的弥漫着一层,乳白色,飘渺的,看不清远方。

白卿挽紧了玖澜沧的手臂,整个人窝进他怀里,合上眼,在微微摇晃的小船中,睡得十分安稳。

(注①:玖澜沧十八岁称帝。)

******

生活过的平淡安逸,而时光走过也不留下一丝痕迹。

随着离前国师预言之期的逼近,白卿却不自觉的越来越忧虑,玖澜沧搂紧了他,嘴角是与平时无异的淡淡笑容,“就算白卿不相信自己,也该相信爹爹。”

白卿轻怔,然后回抱住了玖澜沧,把头埋进他的肩窝,让那颗不安分的心暂时稳定了下来。

“你欠我的还需要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来还,而且我很小气。”

“是爹爹的不是,竟然让白卿如此不能相信了。”

白卿没有再说话,他没有告诉玖澜沧,他其实前段时间有去找过国师了。

—— 可以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吗?

—— 只需要你在预言实现的那一刻好好呆在陛下身边即可。

—— 那预言到底是由怎样的形式出现?确切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到底会发生怎样事?那个预言到底是怎样的?!!

—— 前国师曾说陛下命数到了不惑之年就

被截止,若要渡过不惑之年这个大劫,就必须找到‘命定之人’,‘受到牵引的灵魂投身至此,他将成为帝之子,便所谓‘命定之人’,引领着帝者的灵魂给予清醒重生’,预言的全部内容便是如此。而前国师则留下预言和一个木盒便无端病逝。

—— 怎么这样……

—— 不管如何,你必须要做到。

我,必须要做到……

******

顺仓帝二十二年十一月一日亥时,顺仓帝暴毙。举国哀丧,户前皆挂白布三日。后其嫡子玖澜喻登位,称御瑾帝。

某户大宅内。

“你为什么这样做?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白卿皱眉瞪着眼前一脸不在意的玖澜沧,“莫名其妙就‘病倒’,再来就‘暴毙’了,直到离开帝宫到了这处宅子安顿下了,我还是对你的计划一无所知!”

玖澜沧安静的听着白卿指责自己,握紧了他的手心,“抱歉,是爹爹的错。可是白卿可知,有时候一个人的成就让它停在最辉煌的时候就够了。”

白卿咬着下嘴唇,深吸一口气,“可是你总是这样,总要到事情发生之后才让我知道,然后让我不得不去接受。”

“白卿,你最近很不安,”玖澜沧认真的看着白卿,目光微温,“放心相信我好吗?这次过后,爹爹就带白卿去任何白卿想去的地方可好?”

白卿无言的与玖澜沧对视半响,最后垂下眼眸,眼中依旧是掩不住的担忧,“我知道了,不过你突然把担子交给玖澜喻这样好吗?”

玖澜沧勾起嘴角,目光幽深,“要想当帝王,光有野心是不够的。”

“说实话,你没有留下遗诏,他却能在几天内就握住权利并顺利登位让我很吃惊。”白卿知道玖澜喻不简单,可没想到会是这般压倒性胜利。

“他很早就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了,但他也知道我的底线在哪,所以很聪明的懂得收敛隐忍。于是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这样任其成长不是更好玩吗?”

白卿环住玖澜沧的腰,语气有些闷闷的,“你们都是大笔挥墨描画江山的人,我不一样,我人微,心也小,独居山水一隅,粗茶淡饭都足够让我满足。”

玖澜沧笑着回抱紧了白卿,“爹爹陪你。”

四个字却让白卿忽然鼻头一酸,手臂收紧,“不要让我失望。”

“好。”

******

此时正是深夜,四处寂寥无声。

屋内气氛静谧流露着脉脉温情,白卿窝在玖澜沧怀里,握着他的手指翻来覆去的把玩。

“爹爹的手真好看,”轻声说完白卿便忽然反过身与玖澜沧面对面,一只手撑在塌上,一只手扬起,食指指尖在玖澜沧俊颜上勾勒,白卿脸上是孩子气的笑容,“我有没有夸过爹爹长得好看?”

玖澜沧任由白卿动作没有闪躲,“有,白卿忘记了吗?”

白卿歪头想了想,“好像是有吧,不过大概是隔得太久所以自己都给忘了。”

玖澜沧的笑如轻云一般,揉着淡淡的惆怅,“白卿不记得没关系,爹爹记得就好。”

“哦,那爹爹可还记得我十六岁那年的祈福节爹爹陪我一起放河灯?”白卿继续轻声问道。

玖澜沧眼中划过一丝涟漪,然后转瞬间消失在眼波深处,被温柔的微笑覆盖,“记得,怎么?”

白卿手指无意义的捏紧了衣角,微垂下眼眸,“你看过我放在河灯里的纸条了吧。”(注:此详细见第五十以及五十五章)

“无碍,”玖澜沧语气饱含着无条件的宠爱,“爹爹不在意。”

“那爹爹还记得那句话吗?”白卿抬眼看他。

玖澜沧沉默了片刻,“若有来生,惟愿与君再不复相见。”

“如此那便让我没有来生,只换得此世与君相伴不离。”语气又轻又低,却义无反顾。

“嗯。”

庭院中。

度渊①孤身一人站在大树下,月色让度渊掩藏在夜色里的身影带着几分诡异。死死的盯着那间唯一亮着烛火门窗紧闭的屋子。

整个宅院仿佛被封印了一般,连空气流通似乎都变得粘稠不堪,带着压抑。

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是子时,子时一过便到了玖澜沧四十生辰,浮修②留下的预言中所说玖澜沧的不惑之年劫难就在此一举了。

度渊压抑着颤抖,握紧了拳头挺直了身体,他自知自己对预言存在一些莫名的固执和私心,浮修用生命留下的预言便是为了守护整个玖澜国的未来,玖澜沧却轻易把帝位交出,他真的不甘心,他埋怨,他愤怒,他想告诉玖澜沧玖澜国是浮修一生的心系,你怎能如此辜负浮修?

(注①:现任国师名。注②:前国师名。)

铜壶滴漏的标杆指示的时间终于到了子时,白卿睁大了眼睛抓紧了玖澜沧的衣襟。猛然抬头看向玖澜沧,见他却毫无异色,淡笑从容,掌舵一切。

“白卿不要担心,还记得国师送来的前国师留下的木盒吗?打开它。”

白卿顾不得赤脚,就去翻找来今日白天国师送来的木盒,想打开却发现越着急手却不争气抖了起来,挣扎了几次都没能打开。

玖澜沧倾过身,拉住白卿的胳膊然后拢入怀中,握住他端着盒子的双手,“白卿。”

白卿身体一僵,恍惚的抬头看玖澜沧,“你会一直在,对吗?”

“是,我会一直在。”玖澜沧笑着应下。

垂下眼眸,深呼吸过后白卿把手指扣在了木盒的搭扣上,手指还在不停微微颤抖着……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好吗?”

“白卿只管问。”

“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

跟我用这样的方式在一起呢?明明预言说只需要我待在你身边就好,你有太多方法可以达成这个目的,即使我不情愿,明明你有很多选择的……却偏偏选择了这样惊世骇俗的方式达成目的,我这种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跟我在一起绝对是吃力不讨好,你看你费了多大劲啊,用了这么多年,这么亏本的买卖你都做,真是一点也不像我了解的玖澜沧,到底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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