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就好，这样的话我们财团的损失可能就会小一点了。”摩根轻嘘一口气表达了他放心的心情，然后其中一只手反射性地来回触碰着椅子的把手。
埃德加一直注意着摩根的动作，看到这里他也明白了摩根是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正色道：“那么摩根先生，想要抓住罪犯不是不可能，但调查局需要你的帮助，希望你能够提供帮助。”
“当然，”摩根像是下定了决心，点头，“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我一定帮忙，毕竟被抢的是摩根财团的银行。”
“那就好，摩根先生，希望你能让你下面的银行配合交出当时的现场录像资料。”埃德加本来也不打算来找摩根，只不过摩根财团的人实在是太不配合了，所以他才不得不亲自来要。
“怎么回事？那些东西竟然没有交给你们吗？”摩根作出惊讶状，就好像他真的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埃德加没有打算戳穿摩根的谎言，有的时候事情说得太开并不是什么好事：“是的，摩根先生，所以我才来找你处理这件事。”
“下面的人是怎么做事的，照你这么说如果他们早点交出这东西不就早抓到了罪犯？”摩根发怒了，拿出桌子上的电话就开始拨打着。
过了十来分钟，摩根总算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将电话搁下之后，摩根用略带歉意的眼神看着埃德加两人，脸上还带着怒气：“我没有想到下面的人竟然会这么做，对你们的调查工作造成困扰很抱歉，我已经下令了，以后你们可以随便调查。”
“那就谢谢摩根先生了，我想你手下的人也是为了客户的‘隐私’着想才会这么做的，这只能算敬业。”埃德加真诚地道，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是一副很相信摩根的话的样子，没有人可以看出埃德加的真实想法。
“小伙子你不用为他们说话，既然他们犯了错我就一定会惩罚，要不然我摩根财团又怎么能在华尔街立足？”摩根的手狠狠拍了一下桌面。
埃德加没有多说话，这是摩根财团的事，他没有立场掺和到他们内部：“那摩根先生，我先走了，希望不会给你带来困扰。”
“你们慢走，来人，带两位出去。”摩根没有起身，但身体也没有刚开始的那种懒散样，对摩根而已，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门关上之后，摩根拿了另一个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在对面声音响起的时候，摩根开口道：“给我去查一下现在这个新的调查局局长的生平，越快越好。”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局长有什么厉害之处。”
这时已经离开摩根财团大楼的埃德加和托尔森已经上了车，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埃德加道：“你对这个人有什么想法？”
“心思缜密，精明，大胆。”托尔森脱口而出几个词，如果抛除其它的想法托尔森对摩根是很佩服的。
“如果是作为敌人呢？”埃德加继续问道。
托尔森偏头望向窗外，好一会儿才道：“不可否认，这样的敌人是可怕的，因为能够先伤己再伤人的人是最可怕的，这样的人要不就是疯子要不就是天才，但疯子和天才有的时候可能是同一个。”
埃德加知道托尔森在家里的时候肯定会被教育很多，包括伤敌之术，和还有就是如何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以最小的伤害造成别人毁灭性的打击，但有些疯子会在两者伤害相差微乎其微的时候也不放弃。
接下来的行程两人都没有讲话，今天的任务差不过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派特工去各个州将那些资料带回来，但这些事已经不需要他亲自出马了。
吩咐好特工们的去向之后，埃德加又交给了托尔森一叠资料，美其名曰让托尔森多学习，但其实是打算培养一个好的助手。
下班的时候埃德加发现托尔森还没回去，只好道：“要不要一起回去？”
“当然，不是顺路吗？而且我不像你，我根本没有车。”托尔森表现的很正常，很像一个正常的刚工作的人，但埃德加却越加觉得不正常。
“难道你家里没有给你配车吗？”
“当然，我现在是调查局局长的助手，做事都是会被关注的，要是我开出来一辆价值上千万的车难道不会被人怀疑吗？”托尔森说的很有道理。
而埃德加虽然觉得托尔森讲的是借口，但却没有反驳的理由，不过反正顺路，来回接送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只不过，当托尔森说“那明天你可以带我上班吗？”的时候埃德加已经拒绝不了了。
十、阴谋，阳谋
在得到了摩根财团的资料之后，调查局的工作就很顺利了，一个星期之后罪犯就被抓住了，抢劫犯一共有五个人，奇怪的是他们在抢劫了那么多家银行之后的生活竟然没有变得大好，只到了普通中产阶级的水平。
也许是他们抢了那么多次却一直没有人抓到他们的原因，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到了现在竟然已经开始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调查局的特工在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竟然傻愣愣地站在那里让人来抓。
而特工回来报告这件事的时候，埃德加表面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却有些哭笑不得，难道那些人就是一直被民众，被政府放在心上，担心有一天会有更多人遭殃的罪犯？
“克莱德，你跟我去吧。”埃德加没有问，而是一种近似于命令的语气，在工作上他有着绝对的地位，作为调查局局长的埃德加完全有权利命令下属做属于他们分内工作的事，这是一种不变的定理。
而叫克莱德·托尔森为克莱德纯粹是因为托尔森自己的要求，他要求埃德加必须要叫他克莱德，理由是两人既然已经是朋友了，那么就该这么叫。
“我知道了，胡佛先生。”托尔森拿起桌子上的材料跟在埃德加的身后，他很有兴趣看那几个罪犯到底会招供什么。
审讯室内，孤零零坐在那里的罪犯头子身体索索发抖，他虽然是抢劫犯，但他的胆子并不像外人所想的那么大，而且他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还有那个调查局局长身边的人，怎么看起来那么恐怖？
现在的托尔森完全不像和埃德加在一起的时候那副放松的样子，也不像前几天和埃德加一起见斯通的时候那种像军人的样子，而是阴沉着脸，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也难怪犯人会感到害怕。
“姓名？”
“杰，杰克。”说话的人将双手放在大腿上，眼角下拉了下来，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但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害怕，而不是装出来的。
“年龄？”
“三，三十七。”杰克搓了搓手心，然后用手背擦着额头上的汗，手铐的声音哗啦啦作响，一时之间在审讯室内回响。
“你们一共有几个人？”
“五个。”杰克好像稍微稳定了下来，讲话也不再疙瘩了，但从他一直搓手的行动中可以看出他还是很紧张的。
“为什么抢劫银行？”
“没钱，我们几个人家里都有生病的亲人，都在外面欠了很大一笔债，所以我们就商量着是不是能够找到快速来钱的方法，而在那个时候我们又听到广播里有抢劫银行的信息，所以……”杰克在讲到亲人的时候确实是真情实感，但调查局不是慈善局，这件事并不归他们管，等到真正判下来之后这件事才能好好解决。
“为什么只抢通信银行？”在问的人并不是埃德加或托尔森，他们只是来旁观的，但是问讯到了现在才总算到了正题。
抢劫犯不抢其他的只抢通信银行肯定是有原因的，要不然美国那么多银行，随便去抢别的也比单纯抢通信银行引起轰动的好。
“因为只有那个银行防范松一点，而且我们抢了一家通信银行之后没有发现任何追捕的消息，所以才只抢这个，反正都是抢，只抢一家不被抓捕总比抢很多家被人追的好。”杰克笑道，他似乎是没有想过如果被抓的后果。
“星期五？”托尔森突然发出声音。
杰克看了一眼托尔森，发现是刚才那个看起来很恐怖的人，连忙偏头：“嗯，因为星期五的时候我们总能很轻松地抢到，我们也试过在其它的时候去，但是那个时候银行守卫很严，我们没办法抢。”
“难道银行的钱只够你们过这种普通的生活吗？”埃德加站起身走到杰克面前看着杰克的眼睛道。
杰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难道银行里会放很多很多钱吗？我们每次抢劫到的最多就十几万，少的时候只有几万块，我觉得已经算多了。”
对杰克这种生活在底层的人是根本不可能知道有钱人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对他们而言十几万已经是很多了，但一个银行，特别是交易量多的时候是不可能只有这么些钱的，几万、十几万对有钱人而言只不过给他们塞牙缝而已。
埃德加这么问不过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就是这个抢匪到底和摩根财团有没有关系，银行里的现金存款确实不会很多，但一般的话几十万是肯定有的，每次几十万和每次几万这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特别是在这个美元特别值钱的时候。
要是在这个时候埃德加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么他就是笨蛋，什么守卫比较松，钱只有几十万其实不过是摩根放的长线，他故意将星期五的守卫放松就是为了让抢劫银行的人能够成功抢劫。
至于电子资料，他们早就分析出来了，摩根不想让警察那么快抓到抢匪，所以压了下来，这次调查局出动可能只是稍微提早了摩根的计划，并没有超出摩根的太多预期，所以才会那么顺利拿到资料，否则根本不会那么顺利。
该问的也都问完了，埃德加和托尔森也就没有继续呆在审讯室，而里面的杰克，见两人走了，好像也松了一口气，在面对审讯时也放松了很多，不用面对那种压力的感觉是杰克所期盼的。
“你怎么看？”埃德加开口。
“我就说了，那是一只老狐狸，看吧，这就是他的目的，我想最多明天，关于这件事的报道就会满天飞。”托尔森此时已经是和埃德加并排站着了，而不再是跟在埃德加身后，只不过埃德加没有反应过来就是了。
“确实，有这样的心机也不枉他能够撑起摩根集团。”埃德加是真的佩服，这种冒险的行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一旦中间出了一点差错，受损伤最大的还是摩根集团，看来，他们是和洛克菲勒集团对上了。
埃德加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这种两虎斗的行为是他现在最希望看到的，于公于私都是这样。
托尔森倒丝毫不在意，他与政府本来就不是好相处的，至于华尔街财团之间的斗争更是与他无关，不过要是因此让美国政府受到很大的冲击，那么他还是挺愿意看到的。
两人走了一段之后就分开了，毕竟他们的办公室不一样，没必要一直在一起，埃德加将所有的档案处理好之后时间也差不过到下班的时候了。
这次的托尔森依旧是蹭着埃德加的车，而埃德加也不知是不是习惯了，也就不再说什么，反正顺路，现在不过是多带一个人而已。
“铃铃铃……”
“你好，我是埃德加·胡佛。”接起电话，埃德加还是顺应了美国人接电话的习惯先报了一下自己的姓名，这样的话还可以测试对方到底有没有拨错电话。
“嗨，埃迪，你那么早就回来了吗？我还以为你要到半夜十点多才回来呢？”电话那一边响起一个男声调侃的声音。
埃德加揉揉太阳穴，这人的电话一来肯定是又有什么事了：“怎么了，艾尔，难道你不是认为我会准时下班才打电话过来的吗？”
艾尔是埃德加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虽然一开始埃德加并没有想要和艾尔交朋友的意思，但后来日子一天天过来也就觉得无所谓了，只要不出现背叛，朋友也不是说不可以。
“啧啧，你对我怎么总是这种语气啊，难道你对那个一直搭你车的小家伙也是这种语气吗？你不怕把他吓跑？”艾尔是少数知道埃德加性向的人，所以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那是我的助手，而且他就住在我隔壁，让他搭车不过是顺路而已，我说你来找我不会是就因为这个吧？”埃德加承认他觉得托尔森还不错，但只是单纯的欣赏，艾尔的调侃却是走错了方向。
“当然不是，埃德加，你们这次不是抓到了连环抢劫的抢匪了吗？我想明天的报纸就着重讲调查局的事好了，现在来跟你说一下。”艾尔总算是讲到了正题。
“嗯？摩根集团没有跟你们打招呼吗？”
“唉，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我还没跟你报告呢，不过明天肯定会有很多报纸大幅报道摩根集团，我们《每周评论》需要讲特色，这不是你教给我们的理念吗？”艾尔得意洋洋地拿埃德加以前说的话堵住了埃德加。
“好吧，那你自己看着办，不过我提醒你，不要得罪摩根集团。”埃德加警告道。
“我知道了，”艾尔哈哈大笑，“我们一向奉行的就是低调，又怎么会正面和摩根集团斗，等它和洛克菲勒集团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再出手也来得及，不是吗？”
“嗯，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埃德加其实还是信任艾尔的，只不过是不希望艾尔太骄傲才这么说。
十一、报纸满天飞
第二天早上埃德加醒来的时候果然就看见那些千篇一律的报道了，不管是《纽约时报》还是《华盛顿邮报》里面的内容都差不多，除了排在第三位的报纸，也就是《每周评论》的与那两大报业的不一样。
《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的报道内容都差不过，但具体还是在说摩根家族的财力雄厚，呼吁百姓将钱都存放在通信银行，下面就是大致内容。
“自从去年七月份开始，摩根家族旗下的通信银行多次遭到抢劫，到去年十二月份，一共有五十多家通信银行被抢，民众恐慌不已，纷纷持通信银行的存折、票据要求取钱，但是在那么多百姓都要求取钱的时候摩根财团却完全没有慌乱，而且还很耐心地一一把钱款拿出来，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在这样做之后丝毫没有资金力竭的表现，这足以见得摩根财团的资金雄厚。
“在这个美妙的时代里，我们的总统是柯立芝先生，他让我们美国的经济稳步上升；我们的存款一点点变多，不管怎样，作为百姓，我们应该找一个能够承担起上亿、甚至上十亿资金运转的银行去存款。
“看到了吧，摆在你们面前的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通信银行，在那么多民众都要求取钱的时候他们都能承受这种压力，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呢？”
说实话，这段报道更像是后世的广告，但在这个时候，对于身上有钱的老百姓而已，冲击力是巨大的，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地方存钱，而摩根在一开始策划被抢劫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以摩根财团的雄厚资金作为后盾实施这项计划。
埃德加想：从今天开始恐怕会有很多人将钱存到通信银行，而且比先前的量可能会多上十个百分比，千万不要小看这十个百分比，把钱存在通信银行的人本来就多，在那笔钱的基础上再加上十个百分比足够让摩根财团的实力上升一大截。
与这两个夸耀摩根财团，夸耀通信银行的报纸不一样的就是《每周评论》了，它里面只有一小部分说起了摩根财团的资金雄厚度，反而用了极大的版面来夸耀调查局和调查局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