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又说了什么，然后埃德加挂了电话，不过看到埃德加面色稍微缓和了些大概就能猜到警察局肯定很快就会派人来。
埃德加很想直接让联邦调查局的特工来处理这件事，但很明显这次的事件并不是说特工来处理就可以处理好的，谈判方面除非是专业受过培训的人员，否则基本的人都是差不多的。
想是这么想，埃德加还是下令让跟着托尔森到这里的特工去尽量寻找那些跑到楼顶想寻死的人的家人，有的时候在劝解方面家人的影响力是最好的。
这个时候有些人已经因为下面的人的劝解而下来了，但还是有一些顽固分子死守在屋顶打算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跳下，但是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硬是找不到一个能够直接下降的空地，只好一直在屋顶上徘徊。
见到虽然还有些人没下楼，但总是没有人往下跳了，站在下面的人才松了一口气，经过这么一个乱子本来还有些沮丧的民众心情也稍微好了点。
没过多久，警车就来了，跟警车差不多同时来的还有消防车，消防人员一个个开始往地上铺设气垫，就算现在没有人跳下来，但不管如果以防不时只需是一定要的，毕竟在上面的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敲门声响了起来，埃德加开了房门就见到穿着警服的微胖的中年人冲着埃德加行了个军礼，然后道：“局长，现场已经控制住了，不知道局长有什么想法。”出奇地，这个警察局长对埃德加非常礼貌。
埃德加点了点头，道：“我不需要你们有多大绩效，我只希望不要再有人跳楼自杀了。”
“这个，”眼前的这个警察局长有些局促，道，“他们想要跳楼不是我能够控制住的，照现场的局势看来他们已经到了绝望的地步了，局长，我不是上帝，控制不了他们心里的想法啊。”
埃德加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看着窗外的情形道：“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最好不要有人再爬上去，至于已经在上面不肯下来的人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们的家人了，相信很快就能够赶到。”
“那就好，那就好，”一脸愧色的警察局长连连点头，“只要把他们的家人找来了事情就容易解决得多了。”他心里不由对眼前这位联邦调查局的局长有些刮目相看，根据他得到的消息这位局长这段时间是放假的，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个闲心管这件事。
“你先下去吧，下面的事还需要你解决。”埃德加吩咐道，自己能够指挥这个人不是因为他的地位有多高，而是因为这几年联邦调查局的名声越来越大，就算是小孩子也知道只要进了联邦调查局，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得在里面拔下一层皮，要不然还真不容易出来。
警察局长也没有多说话，他看得出埃德加并不打算留人，也不打算多说什么，所以连忙回头开了门就又下去了，就像埃德加在电话里所说的，其实他并不想去联邦调查局喝咖啡，照传言看来，联邦调查局更像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说这个看起来好说话实际上谁的面子也不给的局长，就是现在在局长身边的这位整天阴沉着脸的副局长克莱德·托尔森也不是好惹的。
下面的场景依旧混乱，即使现在比一开始要好很多，但股票跌了，钱没了却是不争的事实，很多人都把自己整个的身家都投到了里面，但这次这么一来很有可能就会倾家荡产，甚至连家也养不活。
“克莱德，你说要是我们俩都没钱会怎么样？”埃德加突然问道。
“怎么这么问？”托尔森疑惑。
埃德加叹了口气，道：“我只是觉得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埃德加对这一点深有体会，虽然他对自己很有信心，但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意外，就像重生前，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是可以活下来的，只是没想到会因为那一条小蛇而断了性命。
因为窗户开着，所以托尔森并没有像往常见到埃德加叹气的表情时那样拥抱他，只是稍微紧了紧本来就握住的埃德加的手，然后道：“我也知道世事无常，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我绝不会让你陷入这样的情形，我想我们俩都是谨慎的人，所以不管如何，两个人同时出现这样的状况应该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是啊，”埃德加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拍了拍额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总是陷入莫名的情绪当中，以我的性格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埃迪，你不要想了，”托尔森安慰道，虽然他也觉得埃德加有些不对劲，但不管怎样这个是不能说的，“你不是说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吗，既然如此，那么事情肯定会有解决的一天，或许等这次的事情过了之后你就会没事了。”
就像托尔森所说，埃德加其实也没有过多地想着自己的反常，如果是可以解决的事，那么总是会有解决的一天的。
六十一、经济危机（四）
“在经济危机时期，你必须排队才能从窗口跳出去。”——幽默演员威尔·罗杰斯
为了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给美国造成巨大危机的股市崩盘，赫伯特·胡佛所领导的“百万富翁的政府”启动了一系列的政策，但这一系列的政策却仅仅是在替大资本家、大银行家牟利。
面对记者的采访，赫伯特·胡佛说道：“国家尤其不能干预！别让我们重蹈英国那种失业者可以申请救济的覆辙。如果还有什么人间疾苦需要关心的话，就让私人慈善机关去照顾吧。”
毫无疑问，赫伯特·胡佛的这段话惹怒了正处于崩溃状态的民众，在赫伯特·胡佛上任之前，这些民众都是很信任他的，他们相信这位未来总统说的话，相信他会给他们带来幸福的生活，所以他们把手中的选票投给了他，只是没想到结果竟会是如此。
此时的白宫门前已经聚集了一大堆民众，他们手持横幅，脸上涂满了五颜六色的颜料，大声地在白宫门口叫道：“还我们幸福生活，你这个骗子。还我们幸福生活，你这个骗子。”这一句话一直以最响亮的声音在白宫上方环绕。
美国民众崇尚自由，不只是选举自由，还有言论自由、行动自由，他们习惯在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时在马路上游行，只是这一次他们却是在白宫门口游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不管外面的人怎么闹，白宫里面根本任何反应，就是是那些平时总是会在白宫附近巡视的士兵也不见了人影。
谁也不知道平时都很威风的白宫主人赫伯特·胡佛此时正躲在地下室内瑟瑟发抖，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事实上赫伯特·胡佛根本没有勇气走出白宫的大门，外面那么大的怒气他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但他丝毫没有办法，他只是总统而已，并不掌握美国全部的权利。
外面声响很大，但在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赫伯特·胡佛焦躁地在地下室内来回走动，这几天是他没有把事情想的全面，要不然也不会说出那么奇怪的话，但现在这样却也不是他想要的，为了拉拢华尔街的那些财团，他已经做足了功力，只是没想到不知道被谁透露了出去才造成这样的后果。
美国是一个自由的国家，但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其实美国最主要的那一批人在华尔街，不管是哪个职位上的政府人员多多少少都与华尔街有着紧密的联系，要是没有华尔街那些人的支持，那就很少有人能够承担得起竞选是那巨大的花费，这其实是互惠互利的交易。
作为现在在总统位置上的赫伯特·胡佛自然也不例外，他也依附了其中一个财团，他们提供他竞选的资金，而自己则在上任之后给他们提供便利，但现在的情况却很严重，民众的力量总是巨大的。
“胡佛先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白宫内的一名仆人小心翼翼地问道，要是一直躲在这里，白宫里存储的食物总有一个时候会被消耗光，到时候如果眼前的这位胡佛先生还不能出去，那么最后饿肚子的肯定是他们这些没有什么地位的仆人。
赫伯特·胡佛没有停止自己转动的脚步，这是他的习惯，当他在思考解决的问题的时候他总会不自觉地转动脚步，他觉得运动能使人的脑袋变得聪明些，而仆人的问题就是他一直在思考的，但被人打断了思路的胡佛还是不由迁怒道：“不要烦我，你没见我正在思考吗，总会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的。”
身边的第一夫人也就是赫伯特·胡佛的妻子很自觉地没有打断胡佛的思考，那么多年相处下来了她自然知道自己的丈夫到底是什么性格。
一瞬间地下室又恢复了平静，由于赫伯特·胡佛已经发过怒了，所以那些一旁的人自然不会再打扰，在白宫工作确实是一项好差事，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真的闹起来其实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自然很乐于见到眼前这位一直都意气风发的总统烦恼的样子。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只见赫伯特·胡佛减慢了走动的速度，到停下来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兴奋，大声叫道：“我总算是想到办法了，”然后叫过一个仆人吩咐道，“你给我去找埃德加·胡佛，就说我有难，让他尽快来救助。”赫伯特·胡佛很有信心这一位跟他同姓的人会来帮他。
“是的。”仆人匆匆离开了，不是说他真的有那么敬业，只是因为他不想再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待下去了，这里面虽然空间挺大，但呆久了就会越来越烦躁，而且闷得慌，真不是一个好地方。
在路上的时候仆人看到街道上有很多人无精打采地在卖苹果，仆人很有感慨，因为这个事情源于那一位不怎么负责任的总统说的一句话，他说“种苹果不如卖苹果赚钱，所以大家都可以去卖苹果”，这是赫伯特·胡佛为失业者提供的万应良方，但其实这个时候的苹果根本不怎么值钱，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的人都处于自身可能都会吃不饱的情况下，还有谁愿意来买苹果。
区别于其它地方都是一副恹恹的样子，现在基本作于联邦调查局总部的司法部大楼就显得精神多了，特工们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他们的工作，仆人从以前得到的消息知道这是因为作为联邦调查局局长的埃德加·胡佛曾明令禁止，一旦被抓到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将自己的钱投入股市那么他们就会被开除，所以这一个地方是很稀有的，受到股市危机较小影响的地方。
“你是什么人？”仆人走到司法部大楼门口的时候就被拦住了，可能是因为在这个时候人心都不怎么安稳的缘故吧，所以这些特工们特别敏感于进出这里的人员。
“你好，”仆人还算有礼貌，“我是白宫的人，白宫的主人让我来找局长先生。”
“有什么证明你身份的东西？”接待的人也清楚赫伯特·胡佛的处境，但是他说话说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明显的变化，只是隐隐有一丝鄙夷。
仆人拿出赫伯特·胡佛交给他的字条递给眼前的人，早就知道联邦调查局的特工都受到过很严格的训练，为人处世都很懂得分寸，他一直都见识不到，只是没想到现在见识到了。
特工接过仆人手上的纸条，留下一句“请你稍等”就往里面走去，这并不是他不相信，只是要是谁都只说这么一句话就能进去里面，就算是普通的警局也不会这样，更何况是联邦调查局，所以这种程序是一定要的。
抬起手敲了敲门，特工拿着纸条站在局长办公室门口，在门内传来“请进”的允许声之后他推开了门，门内依旧是不变的两个人，虽然很诧异为什么作为副局长的托尔森总是会跟作为局长的埃德加呆在一起，但作为下属，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多嘴。
将纸条放在局长的桌子上，他退到一旁等着下一步的指示，至于还站在门口的那位仆人，这并不在特工的考虑之中。
埃德加看完之后将纸条交给托尔森，托尔森扫过一眼，然后道：“这确实是赫伯特·胡佛的笔迹，看来他确实是陷入了困境，要不然也不会来找你处理这件事。”
埃德加点了点头，然后问站在一旁的人：“那个送纸条的人现在在哪？”
“在门外。”言简意赅，这是埃德加对这些特工训练的时候的其中一条必须遵守的。
“嗯，”埃德加想了想，然后道，“你先派人去招待，就说我需要时间鉴定纸条上的笔迹，等鉴定出来确实是胡佛总统的笔迹之后我就会去处理的。”
“是的，局长。”特工明明知道托尔森已经鉴定出来纸条上确实是真的笔迹了，但是面对埃德加的说法还是没有任何异议，转身就出了门。
“克莱德，你有什么看法？”埃德加问道，他现在已经习惯每次不管是什么事都会先听一些托尔森的意见，但是这却不代表埃德加没有自己的想法，他只是想要知道别人的想法而已。
托尔森走到埃德加的身后开始按摩埃德加的太阳穴，自从埃德加出现头痛的问题之后托尔森就总是会替埃德加按摩，听到埃德加的问题道：“其它的我不想说，我只是诧异赫伯特·胡佛怎么就有那个自信让你替他做事？”
赫伯特·胡佛上任之后与埃德加的交流并不多，而且在他上任之初因为竞选时总是被比较而产生过撤销埃德加职位的想法，但因为没有理由所以提议就不了了之了，而以埃德加手下的情报工作自然是知道这个消息的，但没想到这次竟然是赫伯特·胡佛自己撞上门来的。
埃德加失笑，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然后道：“我也这么觉得，但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客气，自然会好好‘帮忙’。”
六十二、经济危机（五）
磨蹭了将近一个小时，埃德加和托尔森才去见了从白宫过来的仆人。
“局长先生。”仆人也没有明显地表现出不耐烦之类的表情，但是还是可以看出他是有些烦躁的。
“你好，”埃德加伸出手，“抱歉，我们已经检测出来了纸条上的笔迹就是总统先生的，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埃德加故意装作不知道赫伯特·胡佛此时的处境。
“局长先生，”仆人鞠了一躬，然后道，“现在白宫门前聚集了很多民众，所以胡佛先生让我来找你希望你能出手。”
埃德加找了一条椅子坐了下来，然后道：“我只是区区一个情报局的局长，我想我根本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的吧？不知道胡佛先生打算让我怎么做？”
此时的仆人已经有些急切了，一开始赫伯特·胡佛派他过来的时候就说明了要快点解决，但是被联邦调查局的人拖了那么久（他并不知道是埃德加故意拖延时间），现在眼前的这一位局长又开始绕远了，连忙道：“局长先生，我们都知道你在民众心里的声誉很高，所以这次才会打算让你帮忙，希望你能劝解他们离开白宫的区域。”
埃德加一点也不着急，淡淡地道：“白宫的安全并不在我的责任范围之内，我想你可以试着找别人。”
美国的政治就是这样，因为三权分立导致了美国的高官权利不集中，所以官员的任命很多时候并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也因此埃德加才敢这么说话，虽然事实上即使不是这样以埃德加现在的实力也不可能会惧怕。
“局长先生。”仆人有些急了。
埃德加伸出手制止仆人接下来的话，笑道：“并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现在的民众的怒气不是可以随便平息，不过我可以帮一下忙，你把这东西交给总统先生，他会明白是什么意思的。”埃德加接过托尔森手上的信封交给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