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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香——by与汝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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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江陵抬起眼睛,给他满上:“公子的姓氏,是怎么来的?”

“我自小无父无母,被师父捡回来,抚养长大,传授武功,又把碧辞剑交给我,因此名字便从这把剑而来……公子似乎有些失望?”

一笑,叶江陵闭目,饮下杯中酒:“怎么会?我可是大松一口气呢!”

碧水以目示询,叶江陵却笑道:“说起来,你原来不是那种一开口不会超过十个字的人啊!”

碧水沉默。

“碧辞剑……那你和那位大叔是积雨门的人了?不远千里到江淮来不知是为了什么?”

“师兄未及而立之年……”

“那也算是大叔了,不到三十岁是吧?也就是说我十岁的时候他已经二十岁了,就是大叔嘛!”

诡异的逻辑……碧水不打算跟他计较,关于另一个问题:“江湖传闻,失踪近二十年的悲回风剑谱又重现江湖,线索却在云念山庄前代庄主父子身上,因此我随师兄南下打算彻查此事。”

叶江陵转了转酒杯:“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得把你灌醉才问得出来呢,早知如此,就不喝那么多了。”

碧水看着他那好似十分懊恼的神情,忍不住轻轻扯了下嘴角,算作是一抹笑意:“公子很有趣。”复归沉默,再无下文。

师兄不曾叮嘱他对此事保持沉默,告诉他无妨。

反正沉下水的事情终有浮上来的一日,此时此刻不告知,对方也查得出来,对方的事,也同样不是不可以寻踪蹈迹。

装傻……谁不会。

坏就坏在,聪明人行事欲推还就,还不若无言。

叶江陵翻了个白眼,对这句话表示大大的不满,继续呼喝着饮酒。

梦简本是要去找泓岚,到得他院子里却被告知人在前边帮忙筹备大台的事情,于是他折转向前院去,名怀秋仍是同行,走了一阵子,梦简想了想,还是问:“公子每每向我提起云念山庄的那位秦少主,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名怀秋一怔:“公子还是怀疑我啊。”梦简不置可否,名怀秋笑了一笑,“当年,确实有见过一面,但是那孩子似乎胆小得很,我也……因为其他的事,武林榜秦川上位,并无心思理会,更无心前趋附会因此那孩子的名字,我确实不知,至于容貌,也只是远远地见过几次而已。”

梦简听着他有些怀念的口吻,低下头去:“连名字都没有的人,若是死了,尸骨早寒,纵然还活着,残了废了疯了半死不活都有可能,一个曾昔的贵公子,没享得多少福气,便成了这样,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找他作什么?”

“公子对那位少主了解颇多啊。”

梦简一笑:“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何人,但这风雅阁终归是风月场所,那些风流缱绻的事,这等地方总是传得很开,觉得他跟我年纪相仿,所以有点可怜。”

名怀秋愣了一下。

是么……

连名字也没有的人么……

总觉得,他所可怜的,并不是从云端坠落,而是被排拒在外……

前院众人正忙作一团,梦简四下找寻泓岚的踪影,却听得身后传来流桃姬一声娇笑:“咦?什么风把司空庄主吹过长江啦?”

梦简如遭晴天霹雳,一动也不能地钉在原地。

而后听得一个沉郁的嗓音道:“许久不曾四处走动,暂住淮左这几日,还要叨扰流桃姬了。”

章之四:风起 始

见梦简神色有异,名怀秋关切地问:“怎么了?”眼角瞟向站立门口的司空凉,心头有了计较。

果然,他还是……

梦简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原状,淡淡一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失陪了。”

司空凉心里并不以为然,他虽然风流,却从未踏足于风月场所,此次破例,不过是想拜访一下这风雅阁三字背后的“那人”,又或者,是“那些人”。

环顾阁内,装饰倒也华美精致,云家富可敌国,在这小小一间欢馆里,却显不出来,所谓风雅,对于俗人而言,是足够了,可在他眼里,不过如败絮衰草,云家产业中竟有这等地方,不得不说,那人的品位,实在令人堪忧。

他眼中刻意收敛的轻蔑之色,流桃姬看得分明,瞅了瞅司空凉身边的丽色少年,盈盈一笑,着人请二位到客舍下榻。

公子当年不过是随意一点,便建了这风雅阁,全不曾付出什么心思,大家闲闲地过日子,无聊时便搭台子唱唱歌起起舞,倒教你这野心勃勃的小辈笑话了?

去去,不同小孩一般见识!

甩甩袖子,自去管别的事。

棠山雪顶,冰冻之中,十五具尸体赫然其中,淡淡的血腥味隔着冰渗透出来,白衣公子一登上山顶便看到这副景象,忍不住皱了下眉。

“云当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在下刘凤舞,武当门下弟子,负责守护此处,”冰前站着数人,其中一人向白衣公子迎来,如此寒暄道,见他面色冷淡地盯着冰中尸体,似有不满,忙道,“将尸体用冰保存,的确有失对亡者敬意,但是为了查出真凶,只好出此下策。在下也已向少林空相大师、峨眉无意师太说明缘由。”

白衣公子正是现任云家当主云景韶,他看了一眼刘凤舞,对方年纪在而立之间,相貌平平,言辞间倒是圆转的很,搬出少林峨眉德高望重的前辈,分明是在说:这两位大人物都不说什么了,你一个年轻后生皱什么眉头?

不知道自己——云家哪里惹着这人了……云景韶微微一笑:“是在下大惊小怪了,刘公子不要在意。”

倘若告诉他自己上山前刚在小酒馆目睹杀鸡,因此心有余悸,不知这人会是什么表情?

心中虽是如此之想,面上却是一派温和儒雅的微笑。

他上前几步,向少林空相大师、峨眉无意师太行过长幼之礼,歉然道:“景韶路上因事耽搁,因此来迟,还请二位大师见谅。”

云家半文半武,一脚踏江湖,一脚插朝堂,虽不是代代当主都如此,云景韶之上也有数代当主仅仅踏足二者之一,但他自幼承袭父志,接替云家,一直对江湖武林之事持观望态度,同时也长年习读圣贤之书,可以说是很好地继承了云家代代相传的志向。又因他身为当主,练得性子稳重,更是十分注重礼节。

……当然内里就另当别论了,这暂搁下不提。

空相大师笑道:“云当主无需如此。”云家代代人才辈出,少年得志者不计其数,眼前这年轻后生,听闻六岁便登上当主之位,为人温和宽厚,鲜少在江湖中露面,却扬名于江湖武林;当主十六年来,家族支系错综复杂的云家,更是无一丝躁动之象。

如今亲眼见到,只觉这少年人甚是温文有礼,很得人欢心。但是纵深想去,路上耽搁,很合常理,可云家本家在燕郡,距这棠山并不远,比起峨眉和少室山,总是一路上走百里便停上一天,何必等到他与无意师太都到了才姗姗来迟?倘是为了不抢风头,而故意耽搁,那么这少年人的心机就不得不细思量了。

云家世代没有省油的灯,能将曾昔六大门派尽皆避让送出武林半壁江山,云觞的子孙后代,绝不可小视。

更何况,倘若这少年真如云家放出来的话所述,最是恬淡温和的性子,并不愿插手江湖事,偌大的云家百万众又如何能心甘情愿臣服于他膝下?

因此,年轻人收敛锋芒,他这老朽便也避让一二,因此并不多言。

云景韶多少猜得他心中所想,这多年来被人猜疑揣摩得惯了,也并不在意,复恭恭敬敬地问:“那不知两位前辈可查出什么眉目来?”

无意师太看了他一眼:“云当主不必客气了,证据已在眼前。”

云景韶便不再客套,转眸看向冰中尸体。

他听说朱青庄惨案之时,已经是今春了,原本筹备着南下与那孩子共赏琼花,结果却被一封信拖来做仲裁人。

事发在去年冬末,朱青庄惨遭灭门,上下几十人一夕间被夺性命,就连做客在庄中的庄主好友叶子也惨遭毒手,至今竟不知凶手为谁。众人倒是有猜疑的人选,但是并不能确定,因此上才请来武林深有名望之人前来查明做出裁断。

此案甚是蹊跷惊人,竟惊动了论名望堪称武林盟主却除了每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出席做仲裁人外从不现身的夏老先生,其原因有三:庄主靳楚门擅使毒,少有人能敌,叶子三十年前杀手群中号称第一,能将这两人十招之内格杀,凶手武功之高,令人侧目;朱青庄一贯秉持避世原则,少与人结怨,叶子早早退出江湖,昔年也并非杀人无数,从仇怨处查起,却是毫无头绪;案发后查视庄中上下,除了人被杀害,其他全无变动,猜测为抢夺什么而下毒手,这条线索却又断了。

因此上,整个案子变得疑团重重:凶手是谁,不知;杀人动机是何,亦不知。

仅有的证据,就是现在横陈在云景韶面前的十五具尸体。

裁决人选定之后,武当派先行,着刘凤舞前去查视,他见尸体就这样放着,冬天还好,眼见春来,不易保存,便将尸体运上终年积雪的棠山用冰封起来,尸身上的伤口和血迹清晰可见。

要面对这血淋淋的场面,还真是……

他不曾见过朱青庄中的什么人,也不识得叶子,只能从衣饰上判断身份。庄中下人都是一刀致命:“这是刀伤,但不能判断一定是刀法所为。”

空相大师道:“不错。云当主好眼力。”

云景韶又移眸看向那两具衣饰不同、似乎就是的靳楚门和叶子的尸体,一看之下,他怔了怔,不由问道:“这两个人,分别是谁?”

“看来云当主也看出来了,”无意师太指向其中一具,“这是叶子。”

云景韶顺着看过去,闭了下眼,沉默片刻:““……这是剑法。听闻叶子武功比靳楚门要高出很多,他身上的伤口却只有三道,靳楚门身上的伤反而多些。”

“靳楚门身上的伤也并不像是刻意增添的。”空相大师道。

“可以猜测是熟知叶子武功路数的人下的手,而且伤口只有三道,这个人,若不是武功极高,就是武功路数不为世人所熟知。”

云景韶转过头来,向无意师太道:“师太话有所指,景韶不曾见过这种剑法,还请师太赐教。”

无意冷冰冰的视线落在年轻公子温雅的眉眼间,张口说出一句话。

山风呼啸,卷起大片雪雾掠过山顶。

云念山庄庄主司空凉到来的消息转瞬传遍全阁,各人心思皆不同。

“哼……”小楼上,有人临窗而坐,修着指甲,“积雨门的两人,司空凉,还有那叶姓小子……不知道战火是会在这里燃起,还是挪到北边呢?”

修好指甲,对着天光细细地看:“反正想见阿云的,可要失望了呢……嗯?”

被窗外的一个人影吸引,眯起眼睛越过楼外院墙望去:“啊咧,是那孩子呀。”难得出门往这个方向走呢,要去那里吗?

他所看见的,正是慢慢挪着步子在院外向东而行的梦简,事不关己,他也不再在意,看着手指,吹毛求疵,拎起家伙继续修剪。

城东琼花街琼花观,官称“蕃厘观”,取自《汉书·礼乐志》“惟泰元尊,媪神蕃厘”,但这淮左城中人人都只道琼花观的。观中遍植琼花树,此时梅雨季将过,琼花早谢,观中游人稀落,杳无人烟的一角,梦简蹲在一株琼花树下,拨拉着地上长草,嗅到空气中有淡淡的湿气,想是要下雨了。若是着凉,只怕又要被阁主骂,但是,他还不想回去。

年少不懂事,心里委屈难过的时候,就会躲到没有人的地方,一个人蹲着,什么也不想,从天明到天黑,偌大的家,但凡少有人往的地方,差不多都被他蹲遍了,后院的树林,山上的山洞,逝波苑的灶台底下……习惯了一个人呆着,渐渐也习惯了将“他”视而不见。

可是,原来习惯这种东西,说打破就可以轻易打破。在风雅阁住下以后,大家多对他多方照顾,阁里人多,也没什么地方能给他做秘密基地,因此往日的习惯,便渐渐放下。

不过是两年的时间,本以为已经把自己磨得如此淡定了,本以为早该将他忘记了……那人一出现,甚至连面都没见着,就已心乱如麻。

……自己,果然到头来还是废物一个啊……

只是小片刻的功夫,果然淅淅沥沥地落起雨来,雨点打在头发和衣服上,冰冷的寒气透骨而入。梦简将衣服下摆挽起来,以免沾染上泥水,默默地缩起身子。

冷……

忽然头上凭空落下来一件大披风,梦简一怔,转头看去,却被一把遮住自己头上雨线的伞挡住了视线,然后握着伞柄的手伸过来把伞交给他,温柔的声音说:“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好像被弃小狗一样?”

淡红的伞,梅花含苞于上,是那日初识时,小巷里静静开放的那一支。

章之四:风起 中

一瞬间梦简觉得好似时光倒流,两年前,也是烟雨迷蒙的春季,琼花树下,与阁主的相遇。

那时的他已差不多快要病死了,只为昔年的一个想念,独自到距家千里之外的淮左扬州来看琼花。那天好大好大的雨,原来想象中烟雨迷蒙的江南,也会落下如家里一样的冰冷残暴的雨啊……

而那场雨中晕倒在树下的自己,就被阁主偶然碰到、然后救了性命。

今时今日听见这个声音,梦简恍惚了一下。

相似的口吻,带着怜惜的,冰冷的温柔,却是……

“……叶公子……怎么在这里?”

他傻乎乎地问,却被对方捏着胳膊拉起来,煞有介事地责备道:“真是乱来啊,你,明明弱得跟墙头草似的,这种天气还不知道照顾自己!”

把伞稍微抬起来一点,就可以清楚看到对面人的脸了,大松一口气的样子,显得有些幼稚,却让梦简感到有点心酸地温暖。

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人,明明眼前这个人……

“叶公子……”看到叶江陵把伞给了他,自己却在淋雨,梦简心里有些慌地把伞向他头上撑去。

叶江陵却一手把伞压低,遮住梦简的视线,一手压住他的肩膀,确定手下的柔弱少年并没有乱动的迹象后,把手放到梦简的眼睛上,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滑过:“乖哦,不要看……”

梦简愣愣地站着,顺从地闭上眼,感到叶江陵不知是放心还是抱歉地轻轻一叹,走开几步,而后便感觉不到周身之内有他的气息。

淅淅沥沥的雨线,从伞纸上不断地滑下,把伞内和伞外割裂成两个世界。视觉受到阻碍,听觉相应的就能变得集中。风吹动树枝树叶的声音,雨打在不远处屋檐上、又滑落在地的声音,还有,兵刃交锋、金属切割衣袂肉体、重物摔在地上又从泥水中脱离的声音……

身手好快!

是什么人?

……哪一个是叶公子?

静静地站立,梦简慢慢抬起另一只手,双手一起握住伞柄,压低,再压低,握紧。

他嗅到血腥味。

呐,你知道吗,被洞穿的心脏,隔开的喉咙,折断的手和脚,从这些地方流出的血的气味,和天热流鼻血或是擦伤的血的气味不一样,彼此也是完全不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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