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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夜之危险关系+番外篇——by灿若木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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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绍冷哼道,“来一个杀一个。”

林澈看见苏槿的脸还是纸一样白,碗里也仅仅较之前少了些汤,又把他的碗拿过来,将肉捞出来用刀细细切碎,再放入锅里加了些芝麻叶煮沸盛出,“小心烫。”

苏槿眼里闪着复杂的光芒,接过碗,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晚上,Ivan摸黑出去将一些装备捡了回来,笑着说不用也不能便宜了别人,包括食品。在火光映照的Ivan的容颜无疑是俊美的,可身上还流露出一丝难以捕捉的邪佞之气。

苏槿吃过东西后就一直在睡,有时林澈都会错以为他会不会已经……

林澈过去试试鼻息,轻柔绵长,发现每每经过的时候睫毛还会颤颤,睡得很浅,眉头微皱。帮他盖上小毛毯后,林澈也侧卧在火边。非夜、南绍靠墙坐着,摆弄着那些武器。

“Ivan,早些睡吧……待会我们还要轮班。”

“嗯。”

林澈蜷在棕榈垫上,卷着毛毯沉沉睡去,就这样很好,大家可以没有猜忌的围坐在火堆旁。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又要梦里看到那一幕幕,林澈的心一惊,连忙让自己醒过来,不想让那些梦魇纠缠自己。可林澈即使醒了,那些回忆也如同黑色的藤蔓一般,紧紧地抓住他不放并从他的胸口刺进去……心里好痛,这些藤蔓缓缓收紧,勒得林澈几乎喘不过气。

那天是林澈的十一岁生日,他被父亲藏在了衣柜里并叮嘱不要睁眼也不要出声,没过多久,林澈听到了外面异常的动静,他将柜门推开了一道缝向外窥探着,而眼前所见却惊得他一下昏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林澈被一个男人从衣柜里抱了出来,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瞬间惊醒过来。他向地上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个男子有着精致的五官,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凛冽的气势,他盯着林澈问道:“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不知道。”林澈摇了摇头,小手握的发白,强忍住不哭。

“好吧,这件事我会查,现在,你能跟我走吗?”

“我记得你!”这张脸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起来,林澈垂下头,眼前一片模糊:“……有次你们遇到,说好久不见,后来,在咖啡馆见的两次,我也记得。妈妈还笑着说,我长得有几分像你,妈妈还拉着你的手说留下来,可是,可是现在……妈妈不在了,爸爸也不在了……”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抱住林澈的手微微用力。林澈贴在他的身上,紧得林澈几乎喘不过气来,男子沉默良久,轻叹道:“我会照顾你,为了晴晴。”

从那天起,林澈就知道自己不能再是原来自己。

那个人告诉林澈,他叫嗣。

那天,他应约来到林澈家,却发现门只是诡异的虚掩着,推门进来,室内干净整洁却能闻到一丝咸甜的血味,而柜子里隐约传出的呓音,让他发现了林澈。

嗣说,他是杀手,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干净整洁的家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嗣把林澈带回自己大而华丽,却没有温度的家,所有的仆人都保持着刻意却不怠慢的距离,恭敬的叫林澈“少爷”。

嗣后来又给林澈请了很多家庭教师,小学,初中,高中,钢琴,现代舞,茶艺,礼仪,跆拳道,每天时间都排得满满的。林澈若是稍有空闲也多半是在书房度过,他喜欢在橙黄的灯光下偎着沙发看书,无人打扰,看着看着就会睡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卧室的床上。

林澈知道,是嗣把自己抱回去的,因为他的书房只允许林澈进去。

嗣曾对林澈说,你母亲是一个完美的女人,所以你要变得优秀,完美如她。林澈的母亲原本对他的要求就高,说只有这样,你的爸爸才会喜欢你。林澈已经习惯了被要求,一切自然到他认为本来就应该这样。

随着林澈一天天的长大,他开始怀疑自己与嗣的血缘关系,林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嗣的长相越来越像,记忆中父亲的形象已经模糊了,林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五官里除了眉目以外,其他的几乎都是照着嗣的眸子刻出来的。

而嗣对林澈的态度却是越来越冷淡,只要林澈稍稍靠近他,嗣眸子里射出的冰冷就会渗进他的骨子里,让林澈整个人都不寒而栗。有几次林澈捕捉到了嗣看自己的目光,可嗣眸子里蕴含的情感却是林澈看不懂的。

林澈三天前度过了自己的十三岁生日,而后选择脱离平静的生活,并且与嗣脱离关系。因为嗣告诉他,他们仇人的背景已经强大到连他都无能为力。

林澈很清楚的记得那一幕,那个男人看不到母亲汹涌的泪,听不到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看不到母亲撕碎的衣物被父亲汩汩流淌的鲜血浸湿。

他一直没有告诉嗣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他认为这种痛苦由自己承受就够了,或者说,他想维持母亲在嗣心目中的完美形象,或者说,自己根本就没有勇气说出那天发生事。

他用手背遮住眼睛咬着嘴唇,反复告诫自己不能再哭,告诉自己只要能够成为世界上顶尖的杀手,嗣就会告诉那个人是谁,那个人的命迟早是他的……

第四章:少年的誓言

“我知道你醒着。”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澈睁开眼睛,快熄灭的火堆透过来微弱的光,他的身体挡住了光线,背光,看不清表情,只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很温柔。

“苏槿?”林澈试探性的说了一个名字。

“……”苏槿挨着林澈坐了下来。

“你怎么起来了?”林澈坐了起来,把眼眶里的泪憋了回去,伸手把自己的毛毯盖在了苏槿的身上。

“我们睡了。”不远处值夜的非夜说道。

“嗯,待会我会叫醒Ivan的,你们快睡吧。”林澈看到南绍和非夜在不远处躺下,随手又添了些柴。

“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了。”

“……”林澈看着添了柴反倒彻底熄灭下去的火堆,暗自咒骂。

“总之,我欠你一条命,你想要可以随时拿走。而我也会保护你,还你一条命。”

“不用这样的。”林澈随口答道,又找来一个扇风的纸板,朝那堆奄奄一息的东西用力一扇,连最后的火星子都熄灭了。

两人沉默。

苏槿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林澈觉得自己很悲情,居然会连个火也看不好。

“我跟你说个笑话,有个男人光家里有十一个孩子,在外面也有很多女人和私生子。那天,他在书房对我说,苏昭,你代表我们家去参加K营的训练吧。没有商量的意味,只有命令。我十三岁了,他却连我的名字都记错。”苏槿的的嘴角轻轻的挑上去,口吻充满了自嘲,轻笑着说道,“最后,他还嘱咐我,不能给苏家丢脸,一定要成为风之殇。”

苏槿轻描淡写的口吻让林澈很难受,想安慰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感觉好像是看受伤的小动物,你并不适合这里,我们都知道。”

“我们?”

“对,是我们。”苏槿向不远处卧着的几个人扬扬下巴,“我们每个人在来之前都经过了很长的训练,你呢?你会什么?”

林澈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他看得出来,这些人格斗枪械都不赖,他也不会笨到班门弄斧的说自己原来学过几个月的跆拳道,他说:“我必须留在K营。”

“几乎来K营的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苏槿起身,带着温度的毯子再次回到林澈的身上,“记住我之前说的话,我是认真的。”

房间里可以听到均匀平稳的呼吸声,林澈睁着眼睛望着窗外发呆,直到晨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给屋里洒下一片朦胧的光亮,林澈才回过神来。

而Ivan也在自己死睡了一晚的行为上致歉后,主动担起准备早饭的工作。

25……这个数字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向下降,每个人的心都不免有些浮躁起来,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明白,他们可能需要行动了。

五人正吃着早餐,随着手臂上的仪器播报着接下来几个区域将被炸毁的消息,树林的上空几乎是同一时间多出了许多振翅而飞的鸟。医疗所正好在炸毁范围内,因此他们不得不迅速往外撤。

“杀戮即将开始,你的骑士必能护你周全。”苏槿摸摸林澈的头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得到整晚休息和妥当医护的苏槿想来身体状况还不错,面色不似之前那样苍白,手枪也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看来是伤好了大半,完全看不出是前一天那个躺着担架上的那个死人啊。”南绍话里带刺的说道。

“哼!”苏槿不以为然的闷哼一声,“我不过是失血过多,休息一晚就好多了,不像某些人,那手是要休养的,也不知道这鬼手会不会来拖我们的后腿呢……”

“苏槿!闭上你的鸟嘴!不然你可以试试看,看我一只手能不能打断你的后腿。”南绍立即接后,不漏丝毫下风。

“后腿?你还猪前蹄呢!”

“你们能不那么幼稚吗?”林澈皱着眉头说道。

“走吧,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神乎其神的枪技。”Ivan在一旁轻笑,手里把玩着昨日捡回来的枪支。

离开医疗所,林澈立刻感觉一种杀戮的气息正向他们袭来,空气中飘荡的不是硝烟味而是鲜血的味道。身边的人恢复了像野猫一般的警惕和狼的凶狠,好象随时都可以对威胁自己的任何因素做出他们理所当然的反应。

无论身边的人怎样杀红了眼,林澈的心底都没有一丝杀意,他握着刀,刻意忽略着心中的颤栗和那种想哭的感觉。

“嘭……”不远处又是一声爆炸,嗣曾经说过,送入K营的孩子对于他的家人就是一个已死了的人,此时此刻,地上的那枚血花就是一个人曾经活着的证明。

又是一阵枪响,Ivan中枪倒地,而对方因为Ivan贯穿心脏的一枪,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被打穿了肺的Ivan勉力直起身子坐了起来。

“还有一人,游戏就能结束了。”非夜的枪口对准了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Ivan。

“不行!”林澈冲个过去,挡在了Ivan的前面,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另外两人,却得不到一丝回应,哪怕眼神上的支持。

非夜的枪口对准了林澈的头,“难道你要替他挨这一枪?”

“非夜,不要这样。我们可以去杀别人。”

非夜冷冷的抛下一句,“同样都是杀人,没有区别。”

是啊,自己凭什么要求这些人仅仅因为一天的合作就建立起情义来,或许情义在这里根本就没有用。林澈从非夜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杀意,一阵虚脱的感觉以野火燎原的速度在林澈身体里蔓延,林澈的肺都失去了力量去呼吸,心脏却在不可控制在狂跳。

非夜的唇微动,吐出一句:“这样也不错……”

枪响的那一瞬,林澈的心脏似乎被人抓了个死紧,全身连眼睛睁开的力气都在那一瞬流逝掉了,林澈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五章:K营的餐厅是雷区

林澈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头下松软的白色枕头和身上的蓬松被子让他舒服再次闭上眼睛。不对,林澈的眼睛倏然睁开,不对,Ivan呢?林澈坐了起来,检查了一下,寻思着非夜明明是冲自己开了一枪,身上居然没伤?

一个男人推门而进,一套衣服被丢到了床上,“衣服换上,跟我走。”

林澈来不及问什么就被带出医院,车门才关上,吉普车便向前飞驰而去。驶出了十来里,公路便到了尽头,车子停下,“到了。”

公路的尽头是一栋高大的建筑物,林澈随着男子走进楼里,室内灯光昏暗不明,一股阴森森的感觉铺面而来,室内一个高台之上站列着六个人,台下的人或站或坐。

林澈走了过去,站在最后。

说话的人有一张林澈十分熟悉的脸,“从明天开始,你们会接受到最好的教育。对于你们,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我不需要你们有是非对错的概念,我不需要你们有感情。你们要做的就是听令行事,做不到的人,现在就跟我站到前面来!”面对他凌厉的气势,没有人敢动一下。

“我不管你们是怀着目的来到这里,我只要你们服从,绝对的服从组织,服从我。不然,你们会知道死是一件很难的事。”森冷的声音继续响起,“我叫嗣,掌管组织的延揽培训和任用。”

林澈早就知道嗣是“风”里的人,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他,而嗣望向林澈的目光里已经没了任何神色,仅仅是简单的掠过,如同对待陌生人一般。

“劳森,交给你了。”嗣侧过头对右边的瘦老头说道。

“是!”劳森看出了嗣眼底的不耐,恭敬而简洁的应答着。

“每人到前面拿一张课表,”劳森指了指放在高台边缘的一叠纸,“根据课表上课,不用人教吧。一号课表的人宿舍在十六楼,二号课表二十楼,三号课表二十五楼。根据课表你们被分成三个班,每班七个人,现在先回宿舍,下午上课,解散。”

众人取了课表后来到了电梯前。

“电梯不是给你们坐的,你们走楼梯。”劳森站在高台之上,补了一句。

林澈拿着三号课表,看着不远处的旋转楼梯,手有些微微打颤。

二十一人浩浩荡荡地开始爬楼梯,气氛惨淡。一个头上包着绷带的女孩随口问道,“奇怪,为什么是二十一个人,多一个?”

“我拆了炸弹,然后把仪器取下来,找了棵树爬上去,一直爬,爬到好高好高,都没有人发现我。”一个异常瘦小的孩子比划着手脚兴高采烈的说,“然后,树下面枪响了,我就听到说游戏结束,我就下来啦。”

“他叫阿布,当时就躲在我们头顶的树杈上,而非夜射杀是躲在远处草丛里的人。”Ivan从后面赶了上来,走在林澈的身边说道,“那颗子弹几乎是从你的耳边擦过去的。”

“恩?”林澈微微一怔,转过头来看着他,“你好了?”

“废话,虽然只休息了半个月,可现在我的身体可是能爬能跳了,才不像你,那么点小伤也能昏迷半个月。”Ivan啧啧称奇,又说道:“不过我还真佩服你,格斗、枪械没一样行的,连剖只猪都不会,也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林澈白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又问:“几班?”

“二班。”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非夜面若寒冰,走在林澈的右边。

林澈瞄了一眼楼梯间里的“18F”的灯牌有些无奈,说道:“好吧,我三班,比你们多爬5层楼。”

Ivan一把抢林澈的课表,“我跟你换好了。经过我的观察,好像是三班女孩比较多。”

林澈抽抽嘴角,“你也想得太长远了吧。”

“既然这样,林澈我们到了,至于Ivan你就再接再厉吧,希望那些美女因为你气喘吁吁的样子而对你青睐有加。”非夜捉着林澈的手腕向Ivan摇了摇,示意再见。

林澈笑了出来,说:“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

“废话!”非夜恢复了冷冷的表情。

两人穿过二十楼的客厅,非夜走向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抬手敲门,见无人回应便推门进去了。

林澈正准备有样学样的挑一个房间,苏槿从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林澈眼睛一亮,说道:“刚好,我帮你占了这个房间。”说着便把手中的铭牌挂在房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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