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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郎 上——by碧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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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睛,却了无睡意。十里灯火已大半熄灭,草原上只有夜风吹动蒿草的簌簌声。安静的可怕,能让人听见心跳的声音。

所以李敢听见一阵砰砰声,他以为只是幻觉而已。然而等到大地微微震动,背上的弓箭发出微妙的和鸣。李敢忍不住缓缓睁开眼睛。

如果是幻觉,未免太美好了一点。

空气忽然沉重,凝结在他的喉咙口。李敢无法发声,无法感到自己的呼吸。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队人马踏着月色而来,领头的那个人脸上停留着月光,笑得旁若无人。

那张脸上满是血污泥泞,几乎让人辨认不出。但是李敢疑心他变作了骨灰,自己也能认得出他来。一双寒星般的眸子分外的光彩,还带有残存的嗜杀的气息,像是鲜血还流淌在指尖。十分光彩里,七分是骄傲而不羁。

李敢惊讶于自己如此的镇定和平静,仿佛一切早就在预料之中。他缓缓地站起身来掸掸袖子上的灰尘,看着霍去病渐渐的走近。霍去病身后只有不到二百人跟随,但每个人的一双眼睛都死死的盯着霍去病的背,毫不犹豫的跟从。

一代战神,始于此刻。

很多年过去,李敢有一日忽然梦见这晚。他已经知道了结局,却依旧固执的等下去。霍去病走向他时,他恍然如梦的狂喜,好像如同昨日一般。

霍去病故作镇定的走过呆站着的李敢身边,却在话语里流露出了兴奋与得意:“在这等我。”

只是那么擦肩的一瞬,霍去病轻飘飘的留下一句。李敢就如此不争气的站在那里傻呆呆的等着,等到自己都厌烦自己的牵肠挂肚。

李敢回头看着卫青的大帐重新亮起了灯光,似乎隐约能够听见卫青的大笑声。从那笑声的满意中,他听出霍去病这次一定收获不小,引得一向谨小慎微的卫青都失态了。李敢想了想,也有淡淡的笑意浮上面孔。

说自己不为他高兴,怎么可能。

等到三更的巡逻都过了,李敢还是耐心的站在原地等着。尽管有些不知名的焦躁,他还是认真的望着营门口等下去。

直到看到霍去病的身影由远及近,步履轻快而有力的走向他。霍去病换了一身衣服,将那被鲜血和泥土浸的不成样子的盔甲换下来。等走近了李敢仔细看了看,看到他洗净了脸,只是眉角还有一处未愈合的伤口,皮肤被月光照得发白。

曾几何时,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看这个人微笑着鲜活的面容。李敢的目光贪婪的抚摸霍去病的面容,撑到眼睛酸涩。

接着霍去病将他拉入怀中,李敢下意识的环紧了他的肩背。李敢能感觉到那支零的骨头下的坚韧和锐气,蓬勃如同天空中翱翔的鹰。他默默地把头靠上去,忍了很久的那一滴眼泪终于滚出眼眶。

他听着霍去病在耳边絮絮的说起自己杀了多少匈奴人,俘虏了什么重要的人物。他一概听不清楚,只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抱住了怀中的人。他忽然很恨霍去病,恨得想要噬肉饮血,让霍去病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体里。永远都逃不掉,永远都离不开。

可是他真的舍不得。

霍去病略带了一丝疼惜的环住了李敢的腰际,感觉他在瘦了那么多,似乎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一副骨头。他想起自己如何在追击了匈奴人几百里之后,和不足二百人的队伍庆功。那时候他满脑子都是李敢,都是第一次见那人的样子。那人远远的微笑,却看不出到底是不是对着自己。

他大概永远都忘不掉第一次见面时李敢的样子了,随时随地的想起,甚至在杀人的时候。当温热的血从眉角流下来,滑过自己的面孔。当自己的手狠狠的掐住某个匈奴人的脖子,看着匈奴人绝望的挣扎着。他在那匈奴人的脸上,居然看到了李敢的影子。一副惊慌的样子,眼睛睁大了看向自己,眸子能映出影子。

他鬼使神差的放了手,眼见着那匈奴人狼狈的逃开。

没有李敢的日子里,他下意识的开始在每个人的脸上寻找跟李敢相似的地方。他觉得那些眉眼都十分熟悉,又十分陌生。然而真正看到了李敢的那一刻,才知道李敢跟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他才知道心里反反复复徘徊不去的影子,是昏暗灯火之下一身寒霜依旧等着自己的人。

霍去病觉得从未有过的温暖,那灯下的人,就是他的故园,他的家。他无限的依托,他最后的底线。霍去病忽然觉得如果让他在全世界和李敢之间做个选择,他毫不犹豫的选择。

因为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世界。

一个永远也走不出的世界。

霍去病的身上,有塞外寒霜和夜风的味道,还有汗水和隐约的血腥味。李敢贪恋的将自己的头埋进去,任凭滚烫的泪水烙上霍去病的皮肤。他觉得自己应该痛哭一场,不然会把自己憋死。

终于等到,那个可以让自己放心的靠着痛哭的人。

霍去病开始吻他沾满了泪水冰凉的脸,李敢很快的发疯般回吻过去。远离了大营,连灯火都已经看不清楚。霍去病吻他迷蒙着被泪水覆盖的眼睛,湿热妥帖的停留在曾经泪水的痕迹上。

远处从大漠上吹来的风,非常的冷。两个人紧紧地靠着对方,只有对方的体温。李敢觉得很热,出乎意料的热。霍去病的身上好像有烈焰,即使被灼伤也无法舍弃。李敢抓着霍去病的肩膀,拼命的回吻过去。只想要的更多,只想自己完完全全的拥有。

霍去病的脑中一片空白,凭着本能吻着李敢的唇。那唇上有美酒的味道,也许还有传说中的鸩酒的味道。因为人都说鸩酒是天下最美味的酒,回味悠长。最后一杯,总是让人自醉。

慢慢的吻下去,李敢觉得霍去病火热的唇在自己的颈子上流连不去。他想要霍去病,想要的发疯。他失去神志般自己拉下衣襟,让霍去病继续吻下去。他按着霍去病的腰背,痴迷的感觉那触感印在自己的心口上,烧的整个人都发抖。

他敏感的感觉,霍去病稳定的手摸向自己的股间。没有等他真正的反应过来,一声低喘已经溢出了喉咙。霍去病又缠绵的吻上他的唇角,手下缓缓地揉动。

李敢控制不住向后倒,被霍去病的一只手臂紧紧的锁在怀里。另一只手不安分的将李敢的硬挺握在掌心里,时快时慢的抚摸。

李敢早就失了神志,如今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浑身颤抖着低低的吟哦,快感从霍去病温热的手传进他的四肢,渗到五脏六腑里。简直是无法遏制的快乐,快乐的让人有了罪恶感。

这世界是否真有极乐天堂,还是无边地狱。

那只手沾染了他的忘情,越发的炽热,加快了速度。李敢已经忍受不住,在霍去病的手瞬间提速的那一刻,奔涌出来。湿滑的液体沾满了霍去病的手指,顺着手腕流到袖子里,被夜风一吹一路的冰冷。

霍去病看着李敢脸上迷醉的情态,早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欲望。他的双眼在月光下是赤红色的一片,可是灼热的手摸在李敢左臂的伤口上,抚摸那伤口的曲线。已经开始结痂了,但伤口愈合的不太好,狰狞的一条线。霍去病看了,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到了最后,五味杂陈之下只剩下了心疼。

李敢已经软下来,泄过之后身体发冷。他模模糊糊中往热源中靠过去,在霍去病的肩头找一个舒服的位置。霍去病垂眼看他的额角靠着自己的肩膀,笑出一声叹息来。

不知怎么,就是觉得李敢可怜的很。让自己都舍不得伤害,舍不得放手。诚惶诚恐的捧在掌心里,还是害怕一下不小心就从掌心滑出去,碎成千片万片。

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慢慢去吻李敢的鬓角。抬头看今夜月华如水,衬着怀中的人的脸仿佛是透明的。如果不是掌心的温度,一切恍如梦中。

既然一切如梦,何不享受。总是要醒,不如尽欢。

霍去病还保留着平日里的警惕,应当回头看看。有个人脊背挺直,默默在十几步远处看着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螳螂扑了的蝉的那一刻,没见着黄雀在身后等着。

第十八章

虽说算不上大胜,总是说的过去。况且霍去病如此的胆识功绩,让军中所有人侧目。卫青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一仗大概还是利大于弊,心里舒服不少。第二天就快马叫人回了长安报信,班师回朝。

还真是想家了。以前在战场上如何的快意,甚至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家。而今却牵肠挂肚的放不下,莫不是老了?

卫青苦笑叹气,转眼看。霍去病在自己身侧并骑,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草原上炽烈的阳光照着,越发显得气宇轩昂。神情虽然极力保持着平静,却掩不住眼角眉梢那一点骄傲。卫青也纵容着他这一刻的过分得意,也忍不住陪着高兴起来。

总是少年郎,这样年轻,这样的惊世之才。但凡是人,总免不了一点自恋。况且还年轻气盛之时,事事争先,无所顾忌。比起自己这苍老心境,倒是直率傲慢显得可爱。

霍去病在沙场上历练一遭,感官也灵敏不少。觉得有灼热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便从眼角看过去,眼见着跟在李广后面的李敢。虽然脸上淡然无波,但看见自己的目光扫过来,忍不住一怔。接着强作镇定的把目光移开,低头看马头。霍去病越看越觉得有意思,竟动了偏头过去的心思。

这厢想着,卫青的声音已响在耳边:“豚儿是大了。”

霍去病听了这句,里面有些欣慰,却也有说不出的遗憾之意。不知为何,这一句竟将心头的炽热火焰消了大半,略微的发凉。他转脸看着卫青带一丝疲惫的脸,那脸上带着的苍凉笑意,让人不忍卒视。

然而一瞬间卫青已笑容满满,让霍去病以为是自己的一时眼力不济。卫青温暖而慈祥的目光上下扫过霍去病的脸,自己点一点头:“也该成家了。”

一句话说出来让霍去病大吃一惊,脸上蓦地热了。心底却暗暗叫苦,舅父何事不管,倒管到自己成家上来了。没想到舅父这般严正的人,也跟他讨论这种事。一时张口结舌,只听卫青句尾三分戏谑,七分认真:“明年就十九了,也不小了。成家立业,立业已经有了,成家倒是给忘了。回头我跟你姨母商量商量,找个世家的女子,性子温婉的最好……”

霍去病硬着头皮听到了这里,只觉得头皮发麻。事情还没问到他,却都被卫青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仿佛明日就成真了。连忙出言打住,把自己八百年也想不起的孔老夫子的圣言都搬出来充数:“男子二十而冠,有为人父之端。去病还没有行冠礼,等成年之后再提也不迟。”

本心是要推拒了才好,为了自己心头上已有了人。然而卫青想了想,也没不悦摆出长辈的架子:“男儿志在疆场,确实该等封侯拜将之后。况且你这性子也没定下来,还是等两年再说。”

霍去病听了大松一口气,偷眼去看李敢。暗自猜想隔了这么远,马蹄声隆隆,大概李敢是听不见的。只看得到李敢一个侧脸,还是淡淡的样子,心里稍定。

没见到李敢身侧的手臂僵硬,眉心打结。

按理说隔得虽然不远,但这几千马匹,马蹄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声音这么大,李敢确实该什么也没听见。然而偏偏就听见了,耳边滑过霍去病的名字,就死死的抓住。

若是心里真正在乎,那人的名字便同自己的名字一般。别人一念,下意识的都会反应过来。这一番话虽然听得不全,大意却都清楚了。听了让人心里发堵。

卫青说的,未必没有道理。民间早婚,男子十五六岁成婚的数不胜数。霍去病今年十九了,有女人也不稀奇。况且卫氏权重,霍去病又英姿勃发。没有女子愿意跟他,才叫稀奇。今年还可以说是没有成年,明年行了冠礼,多少世家想要攀上来?

李敢蓦然觉得阳光刺眼非常,刺得睁不开眼睛。一想起霍去病,浑身难受。到了今日,才知道什么叫做心疼。仿佛是有个刺,要是拔出来,就痛的撕心裂肺。可是若是不拔,让他在里面长着,终究要害了自己。

无情的时候,还可以自持。走便走留便留,失去了纵然失望,也不是过不去。可是此时自己已如此的不舍。

原来是陷进去了。

到了此时,才反应过来。以为要失去霍去病的那一刻,已经要发疯了。若是真的面对背叛,自己还能撑的住么?

可是这般的牵扯,又能有多久?一年一年的年长,年轻时放浪形骸,有多少年能轻狂?他今日在这里看着,如何不知道那人,前途无量的冉冉升起的将星。日后一步一步身居高位,满眼繁花似锦,他能有多长情?

明知道自己该在这一刻就放手,明知道深渊之际该及早抽身。再痛,也该把那刺拔出来。不然日后长的深了,越发困难。

可是自己那颗心呢?也许早就被人摘走了。

越想越是头痛难忍,闭了眼睛不看。李广几次回头看他,他虽然知道,却也不睁开眼睛。一天赶路下来,异乎寻常的疲累,累的差不多散了骨头。夜晚扎营安顿,他早早的在地上睡下。

李广还在灯火下看着兵书,看的很认真的样子。然而李敢清楚的知道父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久久没有翻动竹简的声音。李敢只能闭上了眼睛装睡,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这么装久了,还真有了几分睡意。

正要迷糊过去,帘子刷的一声响。他立刻睁开眼睛,起身去看。李广已经站起身来,绷着脸看向帐子口。李敢怔怔看了,是霍去病穿了一件单衣,挑了帐子。见李敢看过来,就满脸的笑。

笑得越发让人生气。仿佛是犯了错误的孩子,越是笑,就越是让人恼。可是恼也恼不成,心软。李敢呆了一刻,见霍去病向他招手。下意识的站起身要走,听见李广在背后咳嗽了一声。李敢心下无奈,霍去病死盯着他,一样面色不善。想着就令人头痛,最后还是回过头看着李广,李广仔细的打量了他片刻,反而松了口摆手叫他出去。

李敢虽然觉得奇怪,也并没有多想。他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的乱麻,没办法再思量李广的心思。霍去病在前面走出好远,李敢却连快走几步追上去都懒。

霍去病按照平常的步速往前走,他习惯于李敢在他身后一步的位置跟着。然而走了几十步,李敢却远远的落在了后面。只好站住脚回过身等着,等李敢走过来。再往前走,霍去病又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只是不论他如何放慢,李敢都在落在身后很远。

这是不是也算心有灵犀?你躲我,躲得还真好。

霍去病当真心里不痛快,可是又不能发作。他知道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李敢那个性子打死也不说。害自己白着急了一场不说,翻脸是肯定的。两个人不愉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是自己低头,可见可怜可叹。

霍去病这里感叹了一番,照例满脸堆笑打算服软。李敢隔了几步站着,面无表情一句话也没有。霍去病腆着脸往前凑,李敢刚要往后退,被霍去病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手臂。

“你怎么了?”

“没什么。”

每次都是这个答案,听得耳朵都生茧了。

李敢面上没什么,心里却有如油煎。霍去病这一脸的笑容,看着越发可恨。平日里眼见着他笑,觉得心情舒畅。今晚他笑,却仿佛是狩猎时候那志得意满的笑容,看着猎物走到他的陷阱里。

你怎么就知道你,吃定了我?

第十九章

夜风真冷,吹到袖子里,冷到手臂发僵。然而再冷,也比不过那一双眼睛里,慢慢凝固起的坚冰。

霍去病第一次觉得,他似乎有点认不得面前这个人。还是那一张看起来有些过于斯文白净的面孔,嘴角熟悉的挑起。脸上淡淡的神情,就像毫不在乎的样子。然而那双眼睛,好像在这里远远能看见的,祁连山上的雪。能看到的冷,却永远也摸不到。

好像一颗心,都能被一双眼睛看的空荡荡的。

这冷冷的神情,当真比明枪暗箭伤人的多。霍去病一腔的热情,转成了一腔的火气。一双冰霜一般的眼睛的审视之下,无法发火,只余满腔失望。

霍去病勉强稳住了心神,让自己不要吼出声来。李敢在对面的几步远处定定的看着他,缓缓地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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