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环视周围忽然有种愤怒,我愤怒没有正义的势力淫威,我愤怒以强欺弱满足邪恶欲念,今天我翔子不活了,我就是死了也得鱼死网破的咬住对手的喉咙让他再也发不出淫荡的笑声。
我让这样的心理战胜自己,于是坚定的对黄公说:“黄公,我干惯了送货的活,别的不想干……也不会……我不会去你那的。”
所以的眼睛盯着我,压抑的我不能呼吸,我带有力量的眼神盯着黄公,想:你个老淫贼,今天我翔子豁出去不活了,你要让我死我他妈也得咬你一口,我也不会让你活得痛快。
黄公阴沉着脸看着我,目光露出阴狠,刚要发作,王老板紧忙打圆场:“翔子,你别不识抬举,妈的希匹娘操的怎么这么不懂事,黄公要你是看得起你。”面向黄公讨好的笑着:“黄公,这孩子性子有点儿倔,没别的。”又面向我:“翔子,别啰嗦了,你今晚就跟黄公走吧。”
操你妈的王老板,欺软怕硬的货,我在心里骂着,心绪不宁,措然慌乱,无助的想着对策,传来一阵笑声,有人因为我在笑,只有野渡面无声色的看着我,就在笑声还没有停止的时候,我听见啪的一声巨响,野渡拍着桌子站起来,这声响让所有动静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野渡,我盯着他,想:他要干什么?
第九章
野渡站起身对着王老板就大骂:“王老板,你活腻歪了,我的人你也敢骂,你骂他就是在骂我,是不是想让我用铁刷子刷刷你那张臭嘴,你要是觉得不够痛快,我就勾出你的肠子扔海里去喂鱼。”
王老板一惊:“这是怎么话,渡哥,谁……谁是你的人?”
“翔子是我的人,我让他到你那打打工,体验体验生活,你还真他妈不识抬举,还敢对我的人放肆,你再放肆一声,我就给你这张老脸放放血。”声音阴沉目光凶狠,惊得王老板赶紧求饶:“哎呦,渡哥,我……我不知道翔子是你的人。”惊慌的看向我:“翔子,你怎么早不告诉我呢。”又看向野渡:“渡哥,我……我是真不知道啊!你就当我老糊涂,你……你别见怪。”一副哀求的可怜相。
我不知野渡会突然来这景儿,孤独的稻草像是找到了依靠,一阵欣喜,但他的气势凶猛杀气腾腾,周围人都大气不出声的看着他,我是真怕他一怒之下有什么过激的举动,赶紧劝解:“渡哥,王老板对我还不懒,就是嘴巴烂点儿……”
还没等我说完,野渡大声怒斥我:“闭嘴,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像这种不知脸的老帮子骂你,你回手就扇他,出去干了这么久没一点长进,蠢货!”
这时黄公慢悠悠的开腔了:“野渡,这翔子是你的人?”
野渡回答:“是啊,这孩子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干,我就是想让他出去锻炼锻炼,没成想他还是那副没出息德性。”对黄公一笑:“让黄公见笑了。”
黄公阴森的笑:“野渡,你够有货啊,还真能憋,都说你深藏不漏,今天我可知道了,捧着一个这么漂亮的小白脸怎么还舍得让他出去受苦?我可跟你不一样,我是绝对的怜香惜玉,呵呵!”
野渡淡笑着回应:“有句话说得好骄奢淫逸必会玩物丧志后患大志功名,这个道理黄公比我懂,我只是给自己的精力留有余地循序渐进而已,但谁要见缝插针涉及到我的利益我野渡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黄公阴笑着和野渡对视:“据说你因为一个小白脸差点儿砸了胡彪的场子,就是为这个翔子吧,呵呵,重感情,够义气!”
野渡沉默,不以为然的笑,黄公换了语气:“不知者不怪,就当我找个娱乐段子调节气氛。”看看在座的其他人,接着说:“这气氛果真活跃多了,瞧你们各个都来了精神,再不像刚才死气沉沉的了,哈哈!”说完大笑,其他的人都闭嘴瞠目的看着野渡和黄公两人。
黄公拿起酒杯招呼着:“好了,我们喝酒,上好的拉菲古堡干红可不能辜负了,今天这酒还
真有气氛。”几个人举起杯来,野渡面向我:“你出去,到外面等着我。”
我转身赶紧离开客舱,心还在怦跳,但我知道结束了,是因为野渡,他救了我一命。
王老板跟着我后屁股示好的唠叨:“翔子……翔子你是渡哥的人,怎么也不提前告我一声,以往我骂你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我回了句:“王老板,以后你骂人文雅点儿,希匹娘操的,多难听啊。”
“是,我知道,我这不是口头语吗,脱口就出,以后得改。”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黄公就是黄肃,才明白老何的死就是和黄肃联手做了有悖于野渡的事所致,黄肃掌控安平河以西的地盘儿,和野渡是相鼎力搏的两大势力,而今晚的事加剧了黄肃对野渡的戒备和记恨。
那天晚上我一直待在游艇上等着野渡,直到很晚坐游艇回到红岖港码头,野渡的车停在码头边,武建默不言声的带着我和野渡往回返,一路野渡都在沉默,我和他坐在后座,他微皱着眉头像在沉思,就跟身边没有我这人一样。直到武建问了句:“渡哥,我先送你回去再送翔子。”野渡像是回过神儿看着我皱眉问:“你家住哪儿?”
我回答:“安平街西口拐子巷那边。”
野渡对武建说:“先送他吧。”转过脸又看我,我也看他,低下头嘟囔一句:“渡哥,今晚谢谢你。”
野渡来了句:“你为什么总是冷不丁的出现在我眼前?我不是说过别让我再看见你吗?”
“我……我是在工作,那是我的活儿,我去送货,我……我哪知道你在那,我要知道我还就不去了呢,你以为我想见到你呀!”我反驳。
野渡没好气儿的点头,对武建嚷一句:“停车!”武建放慢速度还没停稳野渡就对我命令:“下车!”
“我还没到家呢!”我嚷。
“下车!滚蛋!”野渡不耐烦的命令。
我就是不下,死懒着,“诶,你刚才还说先送我回去,怎么这会儿就变了,堂堂一个大男人说话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野渡瞪起眼,无奈加厌烦,揪住我的脖领子想给我推出车外。
“你……你要干什么,你是又想打我还是想……”还是想操我没说出口,我无惧的看着他,还在嘟囔:“我……我不下车,我不是你手下的人吗,你怎么能抛下我不管呢。”
这时感觉车又动了,武建不声不响的又开动了车,野渡松开手,我抻了抻衣领一本正经的坐正身体,心里暗笑,我扳回一局。果真野渡气得直眨眼,问:“谁说你是我的人?”
“你自
己说的,你当着王老板还有好多人的面说的,说我是你的人,谁敢骂我就是在骂你。”我看着他,声音越来越低:“以后……以后我就跟着你……”
野渡气得扶着额头无奈的看向窗外不再理我,我还在低声嘟囔:“当着那么多人说的话也想反悔,不怕毁了你大哥的形象吗,都说你一言九鼎驷马难追,怎么这会儿出尔反尔,那可是你自己说了,说了就得做到……你要是食言……”
没等我嘟囔完野渡转过身猛地抓住我的衣服把我拽到眼前:“闭嘴!你给我闭嘴,你再说一句我就给你扔出去。”
我不示弱也抓住他的衣服:“干什么,又想打人,我翔子可不是好欺负的,你自己说的话不承认,没理就想打人。”不示弱的和他纠缠在一起,互相抓着对方谁也不松手,武建任凭我们俩在后座折腾一声不吭的开着车。
野渡的力量占了上风把我按到在座位上:“我他妈怎么认识你这么个赖皮猪,今晚真应该把你扔到黄肃那老贼窝里让他整死你。”说着就要挥拳,我忙制止:“渡哥……别……别……,渡哥你救了我再打死我,这不是正人君子干的事,你别动手,否则我咬人,我就是死了也得咬住对手不放。”
野渡一愣,在他愣的瞬间我急忙翻身而起把他挤在玻璃窗上:“渡哥,说不过人就打人,这可不行,要以理服人,别动手……别动手……动手粗野。”
我听见武建忍不住在笑。
野渡眨着眼看着我,他一向冷峻强势的威赫气场在我涎皮赖脸的攻势下像是没了脾气,只剩下无奈:“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笑了:“这是渡哥教我的,渡哥不是告诉我要观察对方心理在乎对方的一举一动吗,要用强调性的语言刺激对方上自己的套吗,我……我是跟渡哥学的,渡哥是不是上套了,是不是承认我是你的人了!”
“你……小兔崽子,你找死!”一把推开我:“行,你跟着我,我让你死个明白。”忽然又抓住我大声质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大喊:“因为我不想活,我早就活够了,这理由够不够?”毫不示弱的和他对视:“如果不够就加一条,我想杀了你,跟着你就是为了杀了你,这个理由够不够?你是不是怕了,怕我有一天杀了你?”野渡冷峻的看着我,我放低声音嘟囔:“我没地儿去,就我一人,我天天孤零零的一人来回穿行在安平河,闻着污浊的臭气,我就想有一天我要是死在河里也不会有人来给我收尸。但渡哥帮过我救过我,虽说渡哥打过我还那什么过我……但我……我相信那是误会,今天晚上我以为没人
会帮我没人会救我,就像根无助的稻草,我以为我死定了,害怕极了。”低下头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伤感:“可是渡哥救了我,让我感觉我不是孤立的一个人,有人还记得我……”
安静,安静的出奇,只有车呼呼前行的声音,我看向窗外,看着乌蒙的夜色,心情像是舒畅了许多,野渡沉默良久发出一句:“翔子,你怎么这么幼稚!”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却感觉很亲切。
野渡接着问:“你在王老板那儿干了多久了?”
“干了快半年了。”低头回答。
野渡沉思片刻说:“既然想杀我,我就给你个机会,跟着我才有机会杀我。”
我抬起头笑了:“渡哥这是同意了?谢谢渡哥!”
野渡不笑,淡漠的看着我:“我很想知道你用什么方法杀我?”
“我……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就告诉渡哥。”
这是一句玩笑话,但野渡像是很当真,挨近我看着我的眼睛:“你杀人之前还会直接通知对方?”
“渡哥,你知道的,我……我杀不了人,你……你要是让我杀人,我就先杀了自己,反正我的命交给你了。”
野渡不做声,目光忧郁,然后转向窗外不再做声。
穿过了斑斓的街市,我闻到了安平河水的浊气,就要到家了。
从那天起我算是真正成了野渡的人。
第十章
第二天我又来到野渡的蓬河庄,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从今后我要跟着这个人,曾让我恨得咬牙切齿又多次帮过我的人,我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我懵懂的不知未来是什么,就知道眼前这个人像是我的一个依靠。
武建说野渡还没有来,我才知道野渡除蓬河庄还有另一处隐蔽的居所,那个居所少有人知道,而蓬河庄只是他明面办公和休息的地方。
武建还告诉我,昨晚的事也只有野渡能救我,黄肃看上谁就不会轻易的放过,他喜欢女人同时以玩弄年轻的漂亮男性为乐趣,他和野渡不同,说我算是找对了路,我只有在野渡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第一次我对自己的容貌产生厌恶和排斥,我不知我的容貌为什么可以勾动男人邪恶的欲念,而我不是,我像是没有那样的乐趣。
天磊和阿强看到我都挺惊奇,问野渡是怎么接受的我,我不知怎么回答,阿强对我诡异的笑,笑得我浑身不自在,我回了一句:“你他妈别瞎想。”这句话好像更让人瞎想了。
不久野渡来了,我跟着进去,问:“渡哥,你让我做什么?”
野渡问我:“你想做什么?”
“我……我体力活没问题,需要跑腿送货的你就招呼我。”
野渡点燃一支烟吐出一口烟雾:“你这辈子是不是只会跑腿送货?”接着一句:“在这干什么得听我的。”
我在想他能让我干什么?打架、杀人、收债……在我的意识里他们就是干这个的,而我对这些从骨子里抗拒和恐惧,既然我现在是他手下的人,那么也得融入这样的生存状态。
野渡又说:“你就帮我统计渔场、汽车修理厂的资金回笼和出入,我正缺一个这样的人,把这些资金每次进账和支出统计成数就是你的工作,工作地点就在南屋的那件办公室,我会按月发给你工资。”
我欣喜,想这工作适合我,但还不相信,问:“渡哥,除了这些我还干什么?”
“你还想干什么?哦,对了,你还想杀人,跟着我不就是为了杀了我吗,行!你自己找机会吧,我想看看你怎么杀我。”野渡悠哉的吸着烟说。
“渡哥,那……不是开的玩笑吗,你怎么老提这事。”
“没人敢跟我开这样的玩笑,我可是当真的,有一天你真能杀了我也算没白跟着我。”
野渡说话神情像是很认真,让我惶恐,我搞不懂他在想什么。野渡不耐烦的说了句:“就这样,出去吧。”看我还不走,问:“还有什么事?”
“渡哥,我在王老板那打工挣了四千元。”说着我拿出钱放到野渡面前,野渡不解的看着我。
“渡哥,这钱先还给你,我本来是想存够了再还你的。”
野渡看看钱说:“你真想还我?”
“是,渡哥,欠
债还钱天经地义,我真要还给你。”
野渡点头:“也好,这样吧,我在你的工资里每月扣除百分之十做为债务偿还,直到还清为止。”
我心里琢磨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按照这样的还法我得多长时间才能还清啊!
野渡接着说:“把这钱拿回去,钱不扎手,总有要用的时候,我当时为你解决那事,就没想着你再还我,如果你想用偿还来找回自尊,我成全你,你慢慢还。”
他今天的样子特别温和,一点儿也没有以往冷漠阴冷的眼神,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让我产生错觉,我甚至觉得第一次见到的野渡不是他,据说人总有天使和魔鬼的两面,我希望那魔鬼一面的野渡永远不要再有。
几天里我就在南屋的房间里开始工作,有人给我送上报表,然后我总结出总体数据。在这些资金出入中没有一丝违法的迹象,这是可以呈现世人堂堂正正的买卖,我知道他的生存手段不止是这些,这些正当买卖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挡箭牌,至于他还干什么我不知道。
我工作的地方和野渡的办公室隔一个房间,每次他进出房屋的时候我都可以听到他的脚步声,有时急有时缓有时是疲惫,我甚至可以想象他停下脚步点燃一支烟对着窗口吸着,他喜欢天竺葵,我根据屋内轻微的举动想象他看着天竺葵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