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嘉丞为母亲做了几身新衣服,又带她去理发店做了头发,整个人焕然一新,年轻了不少。向母脸上笑容见多,人也开朗起来。
向嘉天平心静气地在母亲身边待几天,就又坐不住了,一会一个电话一会一个电话。向母看出他闹心,说:“你们哥俩忙你们的去吧,我还有袁大姐陪着,没事的。”
向嘉天像得了赦令,又有些不好意思,问道:“妈,其实我也没啥事,就是公司里……”
“我明白。”向母微笑,“你们事业有成,我该高兴才对。”
“呵呵,妈你太理解我了。晚上我请你和弟弟吃饭,水上渔港。”向嘉天到浴室里往头发上喷摩斯,洒香水,衣冠楚楚地走出门去。
“你也去吧。”向母扭头瞅着二儿子。
“不用,店里还有别的裁缝。”向嘉丞拖完地板,拿出抹布来擦灰。
向母目不转睛地望着小儿子,这孩子小时候什么都不会干,现在弄起来竟还像模像样的,也不知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当年要是把你和嘉天都送到国外去就好了,免得让你跟着我们受罪。”
“我挺好的,制衣店也开起来了,袁姨和袁叔叔对我都很好,一诺……也一直在帮我。”
“再好也是外人,不是自家兄弟。”向母叹息着说。
向嘉丞手上一顿,半晌说道:“一诺不是外人,他们都不是。”
向母没听出儿子话中的另一层意思,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嘉丞,袁家的恩情咱们这辈子也报答不了。我老了,不中用了,你一定要记着,你就是他们的半个儿子,以后给他们养老送终,像孝敬我一样孝敬他们。”
她这话说得认真而郑重,向嘉丞恳切地说:“放心吧妈妈。”
“唉,你哥哥不中用,你也别怨他。他从小就娇气,二十来岁发个高烧还能害怕得直掉眼泪。”向母想起往事,脸上泛起一丝笑意,“他只要能把自己弄明白就不错了。可他毕竟是你哥哥,你多照顾着点吧。”
向嘉丞点点头,他望着母亲水波一般慈爱的目光,忽然有一种冲动,想把自己和一诺的事,完完整整地告诉她。母亲心胸宽阔,一定会原谅他们。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了……还是再等等吧。
向母看出儿子有话要说,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向嘉丞一笑,“妈,我得去店里瞧一眼,有些客户还得我自己答对,他们弄不明白。”
“哦。”向母了然地笑了,“去吧。”
“嗯,那…那我晚上就不回来了,可能得忙一阵。”
“行,行。”向母连声说,“正好,我去找袁大姐,瞧瞧她家小核桃,那孩子真讨人疼。没想到一诺瞧上去五大三粗的,生个女儿这么可爱。”说着站起来,“走吧,咱们一起出去。”
向嘉丞到店里打个唿哨,看看没什么事便又转出来,给袁一诺打电话:“喂,在哪呢?”
“市场卖卤味呗,还能在哪里。”袁一诺回答得有气无力。
“卖的怎么样?卖了没?”
“卖不了了,没人买。”袁一诺鼻子里哼哼,“没心情,他们都说我媳妇跟人跑了,一脸郁卒的样儿。”
向嘉丞忍不住,嗤地笑出声,“反正我现在要回家了,你看着办吧。”
“啊?!”那边声音提高八度,紧接着嚷嚷着撵人,“行了行了不卖货了,今天有事提早关门!”
向嘉丞莞尔,放下电话往两个人共同的小家开过去。
入秋了,夜里风凉,透过敞开的纱窗吹到屋子里,散去一身燥热。似乎下起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窗上,显得夜晚更是静谧。
袁一诺睡得很沉,打着轻微的鼾声。他睡眠一向好,沾枕头就能着,按他的话说,能吃能睡才叫好福气。
向嘉丞没有这么好的福气,睁着眼睛睡不着,瞧着亮白的月光银辉一般洒在地板上。
也许是母亲的话勾起在心中沉寂许久的思绪,往事一幕幕在向嘉丞眼前流水一样划过。一晃原来那么久了,久得好像是上辈子。
父亲在外人眼里触犯刑律罪该万死,可在向嘉丞眼里,他是最好的父亲。喜欢爽朗地大笑,小时候常把向嘉丞抛得高高地,再稳稳接住。向嘉丞酷爱洋娃娃,酷爱做衣服,考大学时就想念服装设计,母亲说什么也不同意,只好去读当时十分热门的工商管理。大二时父亲见他念书念得郁郁寡欢,便拿钱把向嘉丞送到法国去学做衣服,骗妻子说儿子去国外学管理,更正宗。这件事直到父亲获罪,母亲才得知真相,但那时已经不重要了。
父亲爱母亲爱得刻骨铭心,别的官员包二奶养小秘,常常出去花天酒地,父亲跟着逢场作戏是有的,但在男女之事方面却十分严谨,绝不做出对不起母亲的事。直到入狱,父亲把母亲剪下来的头发紧紧贴在心口,陪伴他走完最后一段人生路程。
临刑前父子见面,向嘉丞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父亲面容很平静。他说:“我都给你们安排好了,放心吧嘉丞,不会有人难为你们的。只是别告诉你妈妈,她刚被判刑,心情不好,受这么大的打击,我怕她……”父亲的眼圈红了,平静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以后慢慢告诉她吧……”
制度不够健全,法律不够完善,监督机制形同虚设,却要求凭借官员个人的人格和品德,来抵御从古至今的潜规则,来压制人性贪婪的一面,来防范方方面面的压力和诱惑,这才是一种真正的悲哀。
父亲出事那段时间,向嘉丞天天失眠,几乎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种种不幸,慢慢地也就习惯了。似乎每一天都是生命的尽头,活不下去,也看不到希望,每时每刻都是痛苦。
那时,他以为自己真挺不下去,要是没有袁一诺,要是没有他……向嘉丞轻轻吁出口气。最困难的时候,能有一个人陪在身边,鼓励你支持你,那是一辈子最珍贵的感情。
袁一诺最不希望向嘉丞走不出来,父母是父母,你是你,你是为你自己活的。他说。
袁一诺性子坚定刚毅,不善言辞。他从来没说过什么甜言蜜语,他只是陪在向嘉丞身边,度过最黑暗的日日夜夜……
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向嘉丞悄悄转过身,在被子里伸出手,握住袁一诺的。袁一诺被他弄醒了,迷迷糊糊回握一下,翻个身继续睡。
向嘉丞微笑,将额头抵在袁一诺宽阔的后背上,呼吸着爱人再熟悉不过的体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平安祥和,慢慢进入了梦乡。
23、解围
向嘉天从家里出来,倒也不是全然的没心没肺,不想陪着母亲,而是廖先生给他打电话了。
廖涵对他家那点事了如指掌,接母亲出来,可以,但要求电话联系,随叫随到。廖涵在M国唐人街很有势力,向嘉天不敢惹他,即使现在身处大陆。
说起来向嘉天自己还挺抱屈。他认识廖涵妹妹Yolanda是在一家极为普通的小镇酒吧里,Yolanda长相甜美而艳丽,脸上的妆浓重得仿佛被雨水淋过的胭脂花,正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血腥玛丽。向嘉天喜欢这样的女孩子,不造作、身材火辣、媚眼如丝,于是毫不犹豫坐到她身边。
Yolanda醉眼朦胧瞄着向嘉天,红唇吐出缭绕的甘醇酒气:“亚洲人……”
“Chinese。”向嘉天现出最迷人的笑容,指指自己,再指指对方。
Yolanda笑了,她说:“我喜欢。”两人上床上得天经地义,以至于向嘉天至今想起来都觉得一切就是水到渠成。向嘉天一世风流,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缠住?玩一阵子甩在脑后,太正常了。哪成想这丫头以后会怀孕?更没想到她竟然是唐人街老大的嫡亲妹妹。好吧,人家有权有势,妹妹不太检点可以,你玩完她就甩了却绝对不行。
也怨他倒霉,廖涵逮到向嘉天时,他正和一男一女大玩3P,颠龙倒凤酣畅淋漓。廖涵也不拦着,只笑,施施然坐到一旁的椅子里,一指床上的三位,饶有兴味地说:“你们继续。”
估计哪个男人都不可能在三四只黑洞洞的枪口底下硬得起来,更不用说那女的当时就吓摊了。廖涵让向嘉天选,要么废了下面,要么让几个好男色的兄弟们玩玩。
向嘉天双腿发软,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像只寒夜雪地里没毛的鸡崽。廖涵让人把他洗了洗,拎出来的时候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肌肤粉里透红,衬着那张脸还真可以称得上英俊。向嘉天极其注重保养,身材十分完美,要不然怎么骗女孩子男孩子?
廖涵忽然来了兴致,恶意地摸一把向嘉天的臀部,问道:“后面,被人碰过没?”
“没……”向嘉天诚实懦弱而又胆战心惊地摇摇头。
往下自不必说,廖涵这就算给他破身了,开完觉得这个皮相不错的家伙床上伺候的也不错。笑话,那也是身经百战久经考验,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更何况生死攸关,向嘉天偷眼瞥过那几个给他预备下的彪形大汉,掂量着要是被他们玩一圈,不死也得半残,还不如就廖涵一个人呢。
只是廖涵品位高,又不待见向嘉天偶尔羞涩放不开那样儿,特地命个顶级调教师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好好给调教了一下,这才觉得勉强可以使用。
那三个月对向嘉天来说简直就是活地狱,死的心都有了。幸好他命硬,脸皮够厚,咬牙挺过来;幸好廖涵身边莺莺燕燕俊男美女有的是,他事业心强,对这玩意不太在意,向嘉天才算逃过一劫。
不过谁成想向嘉天来中国,廖涵也来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向嘉天挂断电话,欲哭无泪,没办法,人家招呼就得去,打个出租车直奔XX大酒店。
廖涵正在房间里打麻将,兼着谈生意,那三位都是西装革履,至少也穿一身休闲装,只有他,散披着大浴袍,只在腰间系着带子,稍稍一动都容易走光。
廖涵不吸烟,酒也喝得少,他在某些倒可以说十分讲究生活品质,从不沾染恶习。要不是背景复杂,完全可以称得上良好市民,就是笑容有点冷,丝毫没有温度。
向嘉天蹑手蹑脚走到廖涵身边,极有眼色地往他面前快空了的酒杯里添酒,拿来热毛巾给廖涵擦拭手脸,又削好苹果切成小块放在手边。这些倒不是那三个月调教之后的结果,向嘉天本来性子就很体贴,最会看人脸色,要不然也不会把身边的伴儿哄得提溜转,换完一个又一个,还不带有怨恨嫉妒的,甚至分手了还记得向嘉天的好。Yolanda是个严重的意外,最主要是廖涵见不得妹妹受欺负,Yolanda自己反而不在意,孩子打掉也就罢了。
也许就是这么点好处,才令得廖涵玩向嘉天玩得顺手,没一转念间扔给那群如狼似虎的手下们。
廖涵左手边的那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总是抬眼瞧向嘉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连摸牌都忘了。
廖涵笑着嘲弄他:“怎么,David,你看上他了?”
David摇摇头,神情严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没等向嘉天回答,追问一句,“是不是SIDNEY xiang?”
这下廖涵诧异了:“你认识他?”瞥一眼向嘉天,那小子目光躲躲闪闪,就是不敢和David对视,好像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David面色很难看,冷笑一声:“怎么不认识?这辈子我都忘不了。就是这小子,把我姑母哄得团团转,令她去世时修改遗嘱,家产的大半全分给了他,还包括公司20%的控股。哼!”
向嘉天吓得一个激灵,不禁躲到廖涵身后。
“没看出来呀,你还有这本事呢?”廖涵笑着调侃向嘉天,“难怪成天游手好闲,也不见没钱花。”这话说得阴阳怪气,也不知是褒是贬,向嘉天咧咧嘴,露出个完全称不上笑容的笑容,低头不敢言语。
David把手里的牌推倒在桌子上,哗啦一声响,他阴沉着脸,冷酷地盯着向嘉天,对廖涵说:“这小子给我吧。”其余两个人没出声,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
向嘉天身子微微颤抖,好像随时都会昏过去。David是有名的黑帮大少,喜欢虐待众人皆知,要被他带回去,这就算人生尽头了,没准死的还得万分凄惨。
屋子里静默了好一会,廖涵忽地一笑:“David,这事就是你不对了,当初刚听遗嘱的时候,怎么没对这小子下手,难道你手下还找不到一个花花公子?”
David脸色又阴暗几分:“那时太混乱,我忙着姑母的公司,没心思顾着小子。等想起来,他突然没没动静了,找一个来月都没找到。”
廖涵眸光一闪,明白了,那段日子向嘉天正跟着自己的调教师学习呢,难怪对方找不到。事情也太凑巧,只能说这小子乱打正着,傻子命好。他偏头瞥了身边的人一眼,向嘉天小心翼翼而又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目光中充满着哀求。
不得不承认,向嘉天这样的神色大大讨好了廖涵,不过他也犯不上为了这么个玩意得罪David。他明白David的意思,其实姑母那点遗产根本看不上眼,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向嘉天一没有血缘关系,二没有恩怨纠葛,充其量顶多算他姑母的小白脸,还没过到半年就平白无故弄去大部分遗产,放谁身上都得腻味得慌。
廖涵慢慢地道:“这样吧David,我让嘉天把公司的股份全还给你。”
David眉梢一挑,刚要开口,廖涵摆手阻止他:“我知道你不在乎那点股份,不过这小子我还没玩够,等我玩够的,到时候你拆了他都行。”
David恶狠狠地瞪了向嘉天一眼,轻哼一声,惊得向嘉天身子一缩,闭紧眼睛不敢抬头。
四个人又玩了两个多小时,向嘉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把几位爷伺候走,冷汗把后背的衣服都打透了。
廖涵坐在大浴缸里,惬意地感受着身后向嘉天劲道恰到好处的擦拭,淡淡地问道:“你怎么认识他姑母的?”
向嘉天无数念头在脑海里飞奔而过,想想廖涵杀人不眨眼的手段,只好老老实实回答:“那时……那时我把钱都赌光了……”
“于是你想办法接近她?”廖涵轻笑,十分愉悦的样子。能用小半年,把个历经沧桑的老太婆骗得提溜转,甚至分他大部分家产,这份能耐也不容易了,“那你怎么就没打听到她还有个厉害的侄子?”
向嘉天苦笑一下,期期艾艾地说:“听说过,可我当时欠了很多债,还不上也是被弄死,还不如拼一下……”
廖涵一怔,突然笑出声来。这小子胆子小得像老鼠,可有时候偏偏有种豁出命不要脸的劲头,真不知道是真没脑子还是装没脑子。
向嘉天偷觑廖涵的脸色,好像十分愉悦,便道:“今天谢,谢谢廖先生……”
廖涵转过来,挑起向嘉天的下颌:“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那天晚上,向嘉天格外卖力的放浪淫邪的叫声,隔着房门清清楚楚落到门口守卫着的保镖耳朵里。
廖涵用力插弄着身下的人,听到他崩溃的无助的哭泣和哀求。不可否认,这小子在床上的功夫真正不错,下面那张嘴又热又紧,又能吸又能咬,比他妈的哪个人都够劲!
人当然是得给David的,不过,不过先等自己玩够吧。廖涵紧捏着向嘉天的腰胯,横冲直撞啪啪啪啪一阵猛冲,干得向嘉天近乎癫狂,“啊啊啊啊——”的尖叫声简直要冲破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