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嗣骤然放松下来,剧烈喘息,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孙……孙叔。”他茫然看了看袁希,对方回望着他,神情亦是无比惶恐。
“他疯了!杀了杨九城,怎么跟祈年的人交待?”李承嗣简直要抓狂,然而孙悦转身前那个痛苦而绝望的眼神又令他害怕起来。
有种莫名的感觉,如果现在任他走了……只怕以后永远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他记忆中的孙悦一直温和而宽容,从来不是外人口中那个嗜杀的魔鬼形象。
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像是受伤的野兽被逼到穷途末路,双眼血红地低声嘶叫。
他顾不得思考其他,一跃而起,奋力抽出那杆沉甸甸的铁枪,手臂一抹脸上血污,看也不看床上的尸体,随手抓了件衣服披上,吼道:“处理干净!”抬脚追了出去。
有被吵醒的客人偷偷窥伺,被承嗣浑身是血冲出的样子吓得紧紧关上门,只求莫要惹祸上身。
“孙叔!”
孙悦走在长街正中,一手牵马,脚步沉重,似未听见。
李承嗣外袍之下空空荡荡,被夜风一吹觉出几分凉意,打个寒战,道:“孙叔,你去哪里?”
孙悦站定,沉默片刻,随后也不回头,只手指一扬,一物携着风声飞向承嗣。
李承嗣接在手中,借着月光一看,是个犀角扳指,颜色陈旧不起眼,只因为过多的抚摩而显得十分光滑,尺寸过大,比自己拇指粗出一圈,并不合手。是自己让袁希带给他的信物。
他如被五雷轰顶。这是什么意思?还给你?不干了?
将那两万大军和自己全舍了,撂挑子?
他几步赶到孙悦身边,将枪塞进他掌中,哀求道:“孙叔……”
孙悦不动,不看他,似在强忍。
“这个给你了,别……别还给我,给你的就是你的。”他又胡乱将那扳指塞进孙悦怀里。
那马儿甩了甩尾巴,不安地原地动了动蹄子,转过头来,黑宝石般的眸子看向这两人。
孙悦终于动了动,伸手把那东西掏了出来。
李承嗣只怕他又要随手一扔,崩溃地双手紧紧抓住孙悦大掌,让他将扳指攥在拳中。
孙悦缓缓回过头看着他,目光复杂难解。
“你……你别生气,他并非犯上逆臣,”李承嗣仰视着他,结结巴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朕允了他的……”
孙悦绝望地闭了闭眼。
而后一把捞起天子腰肢,在承嗣猝不及防的惊叫中翻身上马,四下打量一眼,催马朝着一处去了。
这镇子不大,妓馆生意清淡,这会儿已是深夜,客人不是已经回去,便是正在各房搂着人享受,老鸨掩着口打了个哈欠,就见一位军差打扮,满身戾气的高大客人进门。她做这行日久,最会察言观色,当即不敢多嘴,迎上前去。
那人随手指了个没接到客人,站在大堂一角的小倌,抛出一锭银子,她心下点点头,暗想果然是走旱道儿的,忙招呼那少年过来,正要交待几句,却见这客人身后还有一人,衣衫不整,半身是血,正抬眼环顾四周,吓得她登时闭嘴,连拦人的念头都不敢生,连连推那小倌,示意不要多话,领人上去。
承嗣自觉跟在孙悦身后,一片茫然。
妓馆?他看了场春宫,憋不住了,要嫖个小倌泻火?或者是,打算借个地方,嫖自己?
那少年有点受惊,然而毕竟是做这个的,皮肉娇嫩,通身一股女人的媚态,进房后便自觉去脱孙悦衣服。
然而孙悦大手用力,将承嗣与那小倌推到一处,漫无目的地挥了挥手,便要转身推门。
承嗣与那少年面面相觑,再受不了,喝道:“站住!”
少年天子愤怒道:“孙将军,你在使什么性子!有话就说!”继而突然想到一事,噎住了。
孙悦面部轮廓刚硬,浓眉入鬓,双目通红,看着承嗣。
继而一脚踢开正中的桌子,充作摆设的小花瓶和茶盘飞了出去,砸在地上,叮当作响。那小倌吓得大叫,被凌厉扫了一眼,不敢做声,跌坐在地,瑟瑟发抖。
孙悦一把将床上被褥全部扯了下来,铺在地上,接着按倒承嗣,随手一扯,将他身上那件遮羞的袍子丢开。
承嗣挣扎两下,挣脱不得,也就不再反抗,只仰头观察孙悦。
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如果让孙悦上一次就能安抚下这个眼下唯一还忠于自己的将军,他绝不介意。
然而孙悦只是看着他。
灯火明亮,李承嗣身上欢好痕迹未褪,侧腹一片淤青,私处不安地收缩,大腿内侧一道刺目精痕已近干涸。
此时面对孙悦的视线,他不由生出一点莫名的尴尬,双腿朝中并拢,只想找点什么来遮住。
孙悦面无表情,将他两腿按住,伸手拨弄了下草丛中软垂那物。龙根今夜已经喷过两次,仄仄地垂着头,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他捏住那东西看了看,掏出一物,在手心搓了搓,便往承嗣阳物上按去。
李承嗣定睛一看,竟是那枚扳指!
他瞳孔收缩,道:“不——!”
然而孙悦捏着他阳根,将那物硬生生扣在前端,接着使力往下便套!
那头部虽未涨起,个头也不小,岂是这么一枚扳指套的进的?然而孙悦毫不犹豫,手下使力,那头端弹性尚可,一捏一拧,竟真的被箍了进去。
承嗣急剧喘息,伸手去推,孙悦却未停手,套进以后两指用力,继续向下按去。
李承嗣惊恐地大叫,眼睁睁看着孙悦捏着那肉柱,将扳指直套到底,卡在囊袋处!
他只觉胯下阵阵疼痛,然而那物竟然半硬了起来,顶端渗出液体。
孙悦掌中皆是薄茧,将龙根握住,不住撸动。
肉色器官颜色渐深,被外力迫着勃起,皱褶撑开,变得饱满。
随着那物胀大,承嗣额头阵阵冷汗,剧痛令他眼前发黑,不住求饶。
孙悦漠然朝那小倌示意,令他脱了衣服,抖着爬过来。
李承嗣抓着孙悦手臂,然而对方不顾他的哀求,将龙根捋得笔直了,抱起承嗣,执着天子阳物,令他自背后插入了那跪趴着紧张等候的少年后庭。
那小倌被调教得当,一含入阳物,便自觉吞吐,口中百般媚叫,只求令身上人满意,也盼今日这诡异客人早些满足离去。
承嗣被勒得生疼,阳物软了几次,一旦滑出体外,便被孙悦反复撸动,硬生生逼得再度硬起,塞了回去。
他身下被褥皆被冷汗浸湿,然而随着时间流逝,疼痛似乎渐渐习惯,在摩擦中生出些微快感。
那小倌姿色不过中等,皮肤却保养得极好,承嗣满脸冷汗,侧脸贴在他背上,只觉十分细腻滑嫩,且渗着淡淡清香。
他一手支地,一手不由摸了上去,捏住那少年肩头,挺身主动抽插。
孙悦见他得趣,便不再强压,只跪坐在承嗣身后,冷冷看着。
那扳指将他阳具勒得发紫,快感格外迟钝,然而也因此带了种自虐一般的兴奋,令承嗣停不下来。
他脑海中一片混乱,不明孙悦此举用意,只觉快感憋得发狂,下身竟泛上一股空虚。
之前所享受的舒爽回忆涌上心头,李承嗣忽然悟到什么,将自己楔入那小倌体内,而后低声哀求:“孙叔……你进来吧……”
他瘦削的腰肢和臀部摆动,孙悦看了一会,解下随身所佩短剑,连鞘抵上。
承嗣未反应过来,主动朝后凑了一凑,孙悦手下使力,将那粗糙剑鞘朝里捅去。
少年天子体内尚有杨九城精液润滑,又是主动配合,竟被那钝器一下插了一半进去!
他一声惨叫,顿时萎了。
孙悦按住他的君王,手中动作不停,似要将那全长一尺有余的凶器尽数插入。
李承嗣腹中剧痛,后庭被撑成了一字形,内壁清晰地辨认出冰冷剑鞘上刻画的雕饰花纹,只觉毛骨悚然,连连惊喘。
孙悦面无表情,看着剑鞘后退时,所带出的白浊液体。
他握着剑柄,轻轻搅动。
李承嗣痛叫一声,然而这种被肆意凌虐的场景令他生出病态的兴奋,剑鞘不知触到何处,阳物竟又在那少年体内渐渐抬头。
前后俱被摩擦着,他不住喘息,忍不住将面前人紧紧抱住,将阳根深深插入。
那小倌不知身后情景,之前被上不上下不下地吊了半天,早已不耐,此时又被捅开,大是欢喜,连连呻吟,只盼对方再大力些。
承嗣意乱情迷,胡乱吻着身下白皙躯体,阳根顶动,每次抽出之时便如主动送上一般,令身后凶器捅得更深。
前后夹击的快感令他浑身发热,身上泛出淡淡红潮,淫态诱人。
阳物被不住吸吮,夹弄,越涨越大,扳指几乎勒入肉中!
他被痛苦和快感冲得全身无力,只想痛快喷一次精,却被强力压制着,每到情浓便被疼痛击退。
他颤抖着,伏在那小倌身上,不住喘息。
孙悦持着剑柄,浅浅顶弄几下,见承嗣不再动弹,缓缓朝深插入,直没至柄。
李承嗣只觉甬道饱涨异常,颤声唤道,“孙叔……”
他下身毛发稀疏,最私密处皮肉粉嫩白净,被撑开的边缘近乎透明,此刻紧紧含着孙悦用了多年的随身短剑,一吸一合,这画面诡异得惊人,淫靡不堪。
被深深压住腹中碾动时,他舒爽得直吸气,双腿打颤,几乎撑不住自己身体。
孙悦不动声色,放开手,剑柄在空中轻颤,并未弹出。恰恰相反,承嗣难耐地喘息着,肠道连连绞动,竟吸得更紧了些。
孙悦两手握住他窄臀,用力揉捏,向中间挤压,承嗣后孔被磨得发红,竭力吞着那柄短剑,腹内温度已将冰冷凶器捂得温热。
他只觉全身热流乱涌,却寻不到出口,只胡乱朝身下人乱顶,阳具硬得堪比身后之物,那小倌被压得一阵淫叫,已是射了几回。
龙根被反复吸榨,承嗣痛苦地抓着身下人挺动,快感越堆越高,不知如何宣泄。
孙悦见此情景,冷冷抬手,狠狠在剑柄上一拍!
李承嗣一声大叫,后庭猛地缩紧,将短剑连鞘牢牢锁住,极致的快感将他整个人贯穿,阳物竖得笔挺,龙精冲破非人的抑制,喷入身下少年体内!
不知是否抑得太狠,他的射精持续了极久,那种被各种挤压最终挣脱出来的快意令他瞳孔涣散,几乎崩溃。
半晌,孙悦抽出短剑,承嗣“唔”了一声,后庭缓缓合上,被注入的白浊液体已然流尽,双膝发软,瘫了下来,阳物亦自那小倌体内滑出。
孙悦将那少年打发出去,神情复杂,让承嗣枕在自己腿上。
承嗣不受控制的痉挛渐渐平复,眼前一阵模糊,一阵清晰。
“孙叔,别走。”他目光尚对不准焦距,望着半空,喃喃道。
孙悦一顿,承嗣翻身主动搂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下腹,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有你了……”
孙悦捧起他的脸,额头相抵,热热的呼吸喷在他口鼻之间;承嗣眼中含泪,主动碰了碰他的唇。
孙悦发着抖,一时不知做何反应;而后将承嗣揽住,手忙脚乱去拆他下身的禁制。
承嗣这次射过以后阳物萎软不少,且沾满阳精,颇为滑润,推下较套上去时容易不少;他看着孙悦手中从自己身上剥下的这枚沾满精渍的指环,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有点飘忽不定,抓不住真相。
他握住孙悦手腕,将那物含入口中,反复舔舐,娇嫩敏感的舌尖扫弄着武将指节粗大、干燥有力、粗糙的手指,并使力吸吮,似是含着什么能安慰他的东西。
而后以齿咬住那枚扳指,自孙悦指中轻轻夺过。他咬着指环,抬头看着孙悦,目光始终不理对方双眼,口舌并用,将那指环套在孙悦拇指上,严丝密和。
“孙叔……”
孙悦将他整个人包进怀里;他长手长脚,承嗣单薄柔韧的身子如幼兽般蜷缩,被他牢牢按在胸口。
“孙叔,这几天,我好累。”李承嗣重新得回了这个温暖、安全的怀抱,周身所有戒备全部崩塌,他侧脸紧紧贴着孙悦胸膛,听着那让人安心的跳动声,语无伦次,将数日来遭遇一股脑倒了出来。他自以为坚强,宫变时、被强暴时、以为众叛亲离时、想方设法逃脱时、乃至方才被最信任的人凌虐时,都不曾落泪,此时却再也忍不住。
他最丑陋、最不堪入目的一面都被这个人看到过,在这个人面前,他什么秘密也没有。
他一边倾诉,一边闭着眼蹭着孙悦胸口,那黑色布料被泪水渗透,迅速吸了进去,湿湿贴在孙悦身上。
孙悦低下头,不住吻着他头顶,额角,眉梢,舔食眼角咸涩的液体。
他坐在凌乱的被褥上,竖起双膝,将李承嗣手脚全部裹进怀里,让他躺得舒服而安心,低下头去在那疲惫地闭着的眼睛上印下一个吻,如同许下一个承诺。
10.
李承嗣做了几个月皇帝,整日焦头烂额,境内烽烟四起,前前后后派了多少兵出去自己都算不清楚,两万人在他眼中,实在算不得什么大数目。
当今天下三分,大衍军力本就不占优势。宇国地域辽阔,人是个顶个的人高马大,民风彪悍,当今在位的司徒向阳又是极热衷开疆拓土的铁血皇帝,每次出兵都有几十万人之多,当年与凉国夺柳州,麾下号称一百四十万大军,便是有些虚报,打个折扣,也绝不会少于一百万人。攻衍国时,仅三元关一役便投入了八十万人轮番作战,全堆上去光靠挤都能挤垮一座雄关。凉国虽然因为普遍个子不高,被宇国衍国百般嘲讽,但多数下盘稳,个头壮实,亦不可小觑。凉国国土最小,在位的皇帝却是老成了人精,从不放过任何机会,此次衍国帝君更迭,境内不稳,凉主当机立断,寻个借口遣了四十万人以迅雷之势破入衍境,一路攻城克地,势如破竹,竟是不到两个月便攻到衍国京都,眼见衍国已是亡国之相。
衍国境内多山多林,不宜居住耕种,不多的几片平原地区人口稠密,百工为业,适宜耕种之地绝大部分在祈年半岛与西南,全国范围内的供粮一向是头号难题。且衍人多文弱,兵员素质差,三个宇国人也许能与五个凉国人打个平手,却能轻松干掉六个衍国士兵,若不是衍国机关精妙,兵甲出众,只怕早被两国碾压瓜分。原本各州府驻兵便不算多,连年战火之下四处调派,更显捉襟见肘,但即便如此,全国征召一下,几十万人马也绝不会凑不出,所差不过在时间上。承嗣当初七拼八凑,只给了孙悦一万人,心下颇不踏实,后来得知他收编败军,南下时人数不减反增,才安心了点。
小皇帝只知在纸上调派人手,数字见得多了便不稀罕,然而真到了孙悦大营,不由大吃一惊。营外数里起便已戒严,临时建的防御工事虽简陋却毫不潦草,虽然不少明显是就地取材,但战壕鹿角拒马样样不缺,错综排布自有规律,一直延伸到营盘内部,望塔兵哨各处戒备,军帐一眼望不到边,对面隐隐有山峦起伏。承嗣不通行军择营之法,只盲目信任孙悦,觉此处甚是安全。
“难怪他们这般态度……半岛上向来不驻兵,两万人威慑力不小了,祈年教只怕早已惴惴探了多次,只等孙叔开口。眼见天下大乱,祈年也免不了要找后路……”他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又有些烦躁,道:“孙叔,下一步该怎么办。”
孙悦展开一张行军地图铺在长几上,示意承嗣来看。
军用地图十分精准,承嗣跪坐在长几旁,气闷地看着东边大片被划上红字,已在凉军掌控下的领土,转开眼道:“有孙叔在,我们直接打回京师,也未必做不到……蒙冲就算瞒也瞒不下多少兵,各地勤王之师未到之前,京里空虚得很,连御林军都在你这里了……”
孙悦不接他的岔,只皱着眉盯着雷水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