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聪明,喜欢瓷器也知道用瓷器来赚钱,高防瓷器。把瓷器厂打造成一个外面看来很正规内里另有乾坤的瓷器厂。他对收藏瓷器的心算是做到了极致,外人没有人知道他家藏万贯,没有人知道他藏有稀世珍宝,在要炒林家的时候,他把青琛抛出来转移人家的视线,辉煌了一段以时间又把青琛亲手毁了,让世人从此对他林家绝了念头,以为他林家不过是个生产普通瓷器的。
唉,张廷玉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知道他不稀罕这个瓷器厂,这个瓷器厂要不是可以高防瓷器根本就请不来他,瓷器厂一年是能赚个几十亿,可是他不稀罕。每年来这里的时间少之又少,还没有最近林夕来的时间多。张廷玉心里有些担心,高防瓷器他做的是很谨慎,一年只出几个瓶子,都倒腾到了国外,国内很少几乎从未出手过。这一点谨慎是很好的,国人的钱不好挣一旦被发现了就是犯了欺诈罪,名声毁了不说,还要坐牢的。唉,张廷玉叹了口气,自己还是的去培养林夕这个继承人,要替他保下这个瓷器厂。不是为了他的地下瓷器厂,而是这个瓷器厂是正规的,也许那一天高防瓷器就不让做了,那么这个瓷器厂就是唯一能够合法存下来的了。毕竟这个瓷器厂还是交了很多税的。他顶着中国这两个字没有白顶,没有偷税漏税,每一年都按时交税,每一年都会捐给慈善几亿。也算是将功赎罪了吧。
张廷玉站在顶楼看着窗外的天笑了笑,席睿啊,我真的很想快点老了,好去陪你。可是,你啊,你,你替我挡的那一箭让我不得不替你活下来,替你照看着林家。张廷玉才60岁,头发却已经花白了,他仰着头看着天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慈祥而又温和。他看着天空喃喃自语,声音很轻,他说:席睿,你放心吧。我活一日就会为你把林家撑一日,你放心吧。
林颜青也许是看清了张廷玉的忠心,所以很放心带着谢臣在家逍遥度假,外面冰天雪地,小老百姓们为着生活不得不到处奔波,而他却不用,屋子里暖洋洋的,怀里抱着的谢臣更是跟小火炉一样,于是林颜青越发的不想动了。他也不着急,瓷器厂不忙,画林阁自然也不忙了,他除了每年的画展期间忙几个月外,别的时候一点都不忙,来买画的人看好了直接买就是了,也没什么好讲的。所以画林阁的几个员工每到淡季的时候闲的蛋疼。任宣这几日就是,闲的不得了,连个拌嘴的人都没有了,这种无人可诉的感觉对于毒舌嘴任宣来说是可想而知的,再加上每天看着陈剑那张沉默的脸这种感觉就更痛苦了。
所以这天任宣坐在楼梯上跟陈伯一打没一搭的聊,然后就看见了谢臣,消失了一个星期的谢臣。此刻任宣看着谢臣就跟蜜蜂看见糖一样,连招呼没打一下子扑了过去。于是两个人跌跌撞撞的扑倒在扑地毯上去了。把陈伯给惊的不得了。他看着被压在低下的谢臣暗自庆幸幸好不是他这把老骨头啊,任宣这孩子看这样子这些天太寂寞了。林颜青看着地下抱成一团的两个人皱了下眉倒也没说什么,地毯很厚,谢臣除了吓了一跳外也没摔伤。因着是冬天了,所以谢臣让林颜青给穿成了包子,羽绒服跟面包似的。任宣的这一扑到是没有带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是两人从地上爬起来的过程费事了点。
第一百零九章
陈剑听着动静出来看,就看见谢臣踉跄站起来后一个巴掌拍在任宣身上,任宣疼的呲牙咧嘴。陈剑摇了摇头活该。这个家伙天天问谢臣怎么还不来啊,他也不会用脑子想想,谢臣那天晚上被他整成什么样。估计回家后也受了苦,任宣倒是没受苦,一是陈剑舍不得,二是陈剑怕了他那张吐不出好话的毒舌嘴。最重要的是,陈剑看了一眼林颜青,喊了一声:“林总。”林颜青颇为温和的笑了笑,陈剑看着他温和的有欺骗性的脸叹了口气。
陈剑叹了口气,最重要的是他陈剑不是林颜青,他没有暴虐的怪癖。所以任宣想不出谢臣受了什么苦,顶多以为林颜青把他关在家里不让出来了,所以他这几天数次想去林家把他给救出来,陈剑冷着脸把他拉住了,他不能让任宣去见谢臣。林颜青既然没有让谢臣出来那就是有不出来的理由。陈剑对于林颜青这个顶头上司虽说不上有多了解,可是也比任宣了解的多。
陈剑,陈伯,很少有人从这仅仅一个姓上把两人联系起来。谢臣都不知道,更何况外人了,所以众人都以为他不过是画林阁的普通员工。薛云翰就曾经试图拉拢过他很多次,开出的价格自然很高,可惜陈剑拒绝了,因为他是陈伯的侄子,陈伯的弟弟弟妹在陈剑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于是作为大哥的陈伯把陈剑领了回来,当成了儿子养。陈伯是常年住在林家的,是林家林老爷子生前最器重的大管家。所以从这些关系上能看的出来,陈剑是林家的包衣奴才。只不过他不跟陈伯一样常年在林家,他读书的时候就搬出林家住了,虽不住在林家,可是同样的属于林家的人。所以说陈剑是林颜青的心腹不枉。林颜青这个人疑心重,身边亲近的人都是在他身边待了很多年的人,他亲信的人都是他一手培养的,只忠于他的。这种观念好像每一个疑心重的人都会如此,不过年代如何的变,这种家生子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
陈伯就是在林家待了40年,而自己作为他的侄子也是没有辜负林颜青培育,成了他的心腹,他某些方面的心腹。有一些事情林颜青是不想让谢臣知道的。他把他保护的太好,一点血腥都没有让他看见过,他太在乎他的生命,所以但凡是有点危险的事都是带着自己的,他是亲眼所见这个人多么的狠辣,画林阁到现在很不容易,当年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画阁到现在很不容易,排除异己,打压他人,得罪了很多的人,对于报复他的人,林颜青的手段太残忍,抓住的人是宁可死了也不愿意活着受他折磨。有次一个人就倒了霉,林颜青的身手不错,那个倒霉鬼被他当场折了手腕,打断了腿,打残了腰,看他爬不起来后又踩在脚下辗了好几次,林颜青不喜欢看流血的场面,所以被他踩在脚下的人通常都是不出血,却疼的死去活来,而林颜青脸上就笑的跟观音普度一样。 这种感觉太渗人,就连周毅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想一刀了结了利索,省得看着渗人,林老板这种在修罗殿中佛光普照的微笑太渗人。
这样的事情很多很多,谢臣只见了一次就看不下去了,而且那还是只猫,那只猫不小心抓伤了林颜青,就被林颜青一脚踹在了墙上,连叫都没有叫直接死了。谢臣亲眼目睹了之后立马离林颜青远远的。林颜青看着跟他越来越疏远的谢臣哭笑不得,越是也越发的注意气自己的行为来。很少发火。当然发一次火那是要人命的。
陈剑想着那些事笑了笑,他踢死猫是有原因的,是因为谢臣逆了他的意。
陈剑看着跟任宣打打闹闹的谢臣也笑了笑,他比谢臣年长6岁。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些年他是亲眼目睹了林颜青跟谢臣这断畸形而变态的感情的。他是大学毕业后跟着陈伯的,看他能力不错就拨给了林颜青,那时候林颜青的夫人早就死了,林颜青也不知道是处于对死去妻子的愧疚还是有洁癖,还是碍于袁家的势力,他一直都没有再续娶,身边也没有个可以陪床的人,跟他那些世家子弟去夜总会的时候无论玩的多么花天酒地,晚上也记着回家,从来不留宿,当真是喜欢袁夕吧,陈剑那时候以为他是还爱着自己的妻子的。
直到有一次林颜青因为一笔生意带着他跟那一群公子哥在夜总会消遣,王公子开玩笑放出话来:“一定要让他今晚留宿,小玉啊,你多灌他几杯,我就不相信他灌醉了还能爬回去!”小玉在旁边坐着笑,这自然是个美人,林颜青因为是秦爷的合作伙伴,自然在夜总会挑了个好的给他,大方得体,干干净净。就连陈剑腿上坐着的也是个美人。林颜青笑笑:“王兄,我回家真的是有事。我儿子还在家呢。”
众人听着他的话哄堂大笑,陈剑坐着也笑。这个理由真是的,果然王公子笑话他:“你家小公子又不吃你的奶,再说就算你有奶,他也不吃了吧。都快8岁了吧。”
众人哄堂大笑。林颜青也笑笑没说话。王公子没有因为他好脾气就不灌他了,照样灌。这次灌的连车都开不了了,他还是执意要回去。他旁边的美人也委屈了,这个人每次都是这样,提上裤子就走人,虽然给的钱不少,虽然床上也算温柔,可是这事后就走实在是太伤人了。
林颜青一直笑着,安抚了美人,安抚众人后还是拉起了陈剑,要陈剑送他回家。陈剑自然也不想在这个销金库里混,就扶着他走了,回到林家后想扶他回屋里的,结果他摆摆手要去谢臣的房间。陈剑也没有在意,以为他真要去看的他的儿子,那时候林夕是跟谢臣一起睡的,陈剑以为他看看就走的,结果他就那么自然的睡在了谢臣的身边,甚至把睡着了的谢臣抱进了怀里,谢臣睡着了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顺着他的手往他怀里靠了靠。陈剑看着躺在床上的三个人,莫名的觉得这还真是像一家人。真的是很诡异……陈剑打了个冷战慢慢的退了出去,把门给他关好了,权当什么都不知道,他自己在院子里想了好久。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他为什么让人时时刻刻跟着谢臣。才明白为什么他会不自觉的随着谢臣的身影转动眼睛,会让他开着车路过谢臣上学的路上,他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说过在意谢臣的话,如果不是他今天晚上喝醉了,陈剑都不知道他竟然是喜欢谢臣的。
那以后陈剑就会越多的注意起他的举动,渐渐的摸清楚了他的别扭脾气。他喜欢一个人从来不会说出来,像是刻意要隐瞒一样。像是见不得人一样,可是他还是会从一定点别的地方得知他是会吃醋的,而且吃醋的后果很严重。有一次路过谢臣的学校时,不幸的就看见了谢臣跟薛云泽勾肩搭背。他当时什么都没有说,谢臣把手里的雪糕递给他时,他还咬了一口,谢臣受宠若惊的看着手上被咬了一口的雪糕,兴高采烈的走了,结果,晚上林颜青就当着谢臣的面把谢臣从小养到大的猫一脚踢死了。
再后来是谢臣18岁生日,本来这个生日挺好的,结果林颜青不小心又看到谢臣跟薛家二少爷勾勾搭搭,甚至被薛云泽压在了墙上,吻得如痴如醉,连他的车开过都不知道,然后那一天晚上林颜青笑着把人灌的烂醉。于是他好几天没有看见谢臣。
所以由上所述可想而知,这次谢臣当众抱了人家女孩子,后果会更加的严重。
陈剑看着坐在沙发上微微笑着的林颜青笑了笑,这些年跟在他身边大概明白了他的心态,他心里的压力越大笑的就越发的温和,等发泄出来时就更加的暴力。所以说吧人有时候不能把自己逼迫的太狠,该生气时生气,不要憋着,要不发泄一次是很可怕的。
陈剑下了楼把任宣跟谢臣也拉过来陪林颜青喝茶,任宣这才跟林颜青打了招呼,林颜青对任宣倒是挺好的,笑着看他:“你们两个几辈子没见了啊,一见面就打架,亏着谢臣还在家里念叨你呢?”陈剑听着在旁边笑:“林总,你不知道,谢臣不在的这几天,任宣都失了魂了。恨不得灵魂脱壳,七魂六魄跑到谢臣身边守着呢?”几个人被陈剑促狭的话逗乐了,陈伯端着茶也笑道:“是啊,小臣啊,你不在的这几天,任宣简直成了没娘的孩子。天天围着我转啊。”任宣一口茶吐在了对面的谢臣身上:“这都是什么比喻啊。我会想念他!切!”谢臣抖了抖身上的水也火了:“任宣!”任宣呛着了自顾不暇。林颜青看着生龙活虎的两个人笑了笑,他挺待见任宣的。谢臣这些天病怏怏的没有活力,现在见了任宣竟然好了起来,林颜青很高兴。
第一百一十章
林颜青高兴了就又恢复了日日上班的事宜。快过年了,天寒地冻的,他们几个人策划的几个地方都冻住了,杨崴子也无法挖墓,无法下铲子,所以林颜青也只好停了下来,一心一意的陪谢臣画画。谢臣现在是左手了,于是右手的林颜青就跟他并肩作画,当然他画不出什么好画来,他就是想去凑个热闹。看着谢臣大师样的站着清清秀秀,他忍不住想抱他,但是碍于谢臣身体未恢复只好搂了搂,谢臣被他搅和的什么都画不了。画画也是这个人说的,说要给他办画展,要他画画,好,他画的时候他又来搅合!简直是!谢臣如今面子大了,会生气了,一扔笔下楼去找任宣了。
任宣这里也不是是非之地,正在跟陈剑拌嘴呢。谢臣到来后,任宣拉着他评理:“谢臣,你来给我评评理。”谢臣朝陈剑笑笑坐下来,原来任宣跟陈剑吵架是因为过年回家的事情。今年任宣的父亲在陈剑的几次通话中软了下来,深刻的思念起自己离家7年的儿子,想让陈剑今年把自己的儿子带回来。他的儿子是断袖他也只好认了!他儿子领个男人回家他也认了!
谢臣听完后说:“这是多好的事啊,你父亲同意你们在一起了啊。”任宣嗤笑了一声:“老爷子让我以同事的身份带他回去。这不是还不承认吗,他既然嫌弃他儿子是同性恋,何必假惺惺的呢?”谢臣嘲笑他:“任宣,你也要为老人家考虑考虑啊,你难道让他老人家敲锣打鼓以八抬大轿的仪式把陈剑明媒正娶抬回家吗?”
陈剑被水呛着了,任宣被他奚落的脸红了。不过他比较喜欢谢臣这个比喻,娶了陈剑啊,这是多么有成就的一件事啊。
呵呵,谢臣在这里待了一会也觉得自己这个灯泡应该走了,于是上了楼。林颜青跟他招手,谢臣很自然的往他腿上一坐,往后一靠,林颜青就环抱着他:“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任宣没留你啊。”谢臣一往他怀里坐就想睡觉,谢臣打了个哈洽:“陈剑在哪。”林颜青笑笑绕绕他的手心,谢臣嘻嘻哈哈的往他怀里躲。林颜青把他往上拖了拖:“他们两个在说什么。”谢臣笑:“恩,任宣今年可以回家了。恩,带着陈剑回家过年。”林颜青哦了声:“这么好啊,他老爷子想通了啊,竟然让他带着陈剑回家。任宣本事不小啊。”
谢臣嗤笑了声:“是陈剑说服他老爷子的。任宣扭得跟八头牛似的,7年了不给他爸爸打电话,明明担心想念的受不了,每次拉着他妈妈说个没完。”林颜青低着头看他说的眉飞色舞,这种晶晶有神的活力像是做给他看似的,夸张而可爱,林颜青就由着他说下去。谢臣自己说了会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也觉得干吧了,没有话说了,林颜青看着他笑笑:“恩,哪我们今年早点给他们两个放假,让他们早点回家吧,任宣家好像是安徽的吧。”“恩”谢臣点头:“陈剑要回家见公婆了啊。哈哈。”看他笑得幸灾乐祸,林颜青低头亲他,慢慢把他亲地发软。软软的靠在自己怀里,像是一点都不反抗的样子,林颜青心里软了下,什么时候带着谢臣回家见公婆呢?呵呵见不到了,双方父母都见不到了。他们都是孤儿了。
呵呵,林颜青心里苦涩了声,还见公婆呢,他的老丈人丈母娘至今都不愿意见谢臣。林家他们这些年都不曾踏入过,明明都在一个城市,就是不肯来,林颜青知道,他们是不愿意见谢臣,不肯原谅谢臣,也许就算原谅他了,也是不愿意见他的。每到过年的这一天,谢臣就欠了所有的人一样悄莫声息的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而他就带着林夕去老丈人家过年,去陪他们过年,17年了,林家从来没有过过年,17年了,谢臣从来没有过过年。从来没有放过炮竹,从来没有吃过年夜饭。
17年了啊。林颜青鼻子有些发酸,谢臣依旧装的嘻嘻哈哈的,缩在他怀里一点都不怨恨他的摸样。他是想这自己没有资格怨恨自己吧。越接近过年他就越发的顺从自己,像是欠了自己几百万的样子。林颜青心里闷得要命,他控制住不让自己再想下去,他把怀里的谢臣往上拖了拖:“我们今年在家过年。”今年我陪你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