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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劫——by奇葩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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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看着神情低落的紫漠,沉思片刻,忽然道:“你不必难过,你母亲她……她命中注定该是如此……”

紫漠一怔,听出他话中有话。

天帝又是一阵沉默,隔了许久才沉声道:“其实你母亲的命轮早就该断了……我曾开启天眼看过你母亲的命途,那时候我便知道,你母亲会因为救麓恒而遭反噬,待你出生之时,她便会魂飞魄散。”

紫漠震住:“怎么会这样?”

天帝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出当年事情的真相:“我不愿你母亲魂飞魄散,所以当年我拼命阻止她救麓恒,不料她却一意孤行。那时你尚未出世,我便在她救麓恒之时做了些手脚,便将你的灵之源移到了麓恒身上,以防你母亲被反噬。之后我以逆天之罪将你母亲驱逐至极地之渊,便是想保住她的性命。那时候我想,只要你有朝一日自麓恒身上取回属于你自己的灵力,麓恒便会魂飞魄散,你母亲就能逃过一劫……不想,结果竟还是未能保住你母亲的性命……”

紫漠听得目瞪口呆,他实在是做梦也没有料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恐怕母亲这些年,都不曾悟出这背后父亲的苦心。

“呵……这就是天数,无论我怎么逆转,却最终转不过天命……”天帝苦涩一笑,看向紫漠怀中的陆唯曦,神情极是复杂:“他虽已不是金鸾之身,也早已失了麓恒的记忆,却是你母亲用性命救回来的,便让他留在神界吧……也算是,了了你母亲的心愿。”

“娘——”陆唯曦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子,睁开眼,入目一片洁白,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已不在极地之渊。

“公子,你醒了。”守在床边的玉兰见他一头冷汗,不禁关切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陆唯曦怔怔地坐着,目光迷茫,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他脑中一直浮现着天后淡淡的笑容,只要一想到天后竟用性命替他塑魂,他就觉得胸口沉闷得透不过气来。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想在死前去见一见紫漠的母亲,谁曾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局?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掐入血肉中却浑然未觉,他恨自己,恨自己一意孤行要去极地之渊,恨自己无用……

“公子?”玉兰眼见他掌心渐渐沁出血迹,不禁吓了一跳,忙伸手拉过他的手,用力想掰开手指,却怎么也掰不开,不禁急道:“公子,你……你怎么了?”

陆唯曦对她的行为浑然未觉,越想越觉得自己该死,越想越觉得对不起紫漠,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紫漠。

玉兰见他毫无反应,忙跑出房间去找紫漠。

紫漠踏进房间时,便看到陆唯曦呆呆地坐着,直直地望着前方,目光却是一片涣散。待走近了,方才看到他掌边的被褥上沾染着点点血迹。眼睛一阵刺痛,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轻唤了一声:“唯曦……”

陆唯曦动也不动。

紫漠将他拉到自己跟前,盯着他的眼睛,加大了音量:“唯曦,醒醒……”

陆唯曦缓缓回过神来,看着近在眼前的熟悉俊颜,心头仿佛又加了一块巨石,更加沉重压抑:“紫……紫漠……”嘶哑不已的声音带着哭腔,下一刻,眼泪便已落下,“我……对不起……对不起……”他一边说了几个对不起,好像除了这句话,他再也不会说其它的。

紫漠将他拉进怀里搂住,轻抚着他颤抖不已的身子,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不要乱想,我母亲的事,与你无关。”

“都是我,是我害了她……”陆唯曦越哭越伤心,“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带我去那地方,我不想这样的……”

“我知道。”紫漠轻轻放开他,伸手替他擦着眼泪,柔声道:“乖,别哭了……”

陆唯曦睁着泪眼朦胧的双眼望着他,心里又是内疚又是难受。天后死了,最伤心的应该是紫漠,他却还要紫漠来安慰他。在极地之渊时,明明说过要并肩站立,到头来,还是处处依赖紫漠……

紫漠见他止住了哭泣,却仍是一脸沉闷,似乎更加用力地掐着自己,不由得眉头一皱,伸手掰开他的手指,只见粉红的指甲缝里,竟早已溢满血丝,掌心也是一片血肉模糊。看着他的双手,紫漠忽然一阵无力,双手捧着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四目相对,道:“唯曦,你听我说……我母亲她是心甘情愿要救你的,她之所以救你,便是要你好好活着,连同她的份一起活下去……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了,好么?”

陆唯曦听着听着,眼泪又落下来。

紫漠很是无奈,吻着他的眼泪,道:“不要再哭了……”

陆唯曦抽了抽鼻子,总算是止住了眼泪,张嘴正要说什么,房间的大门猛地被人推开,清祀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大声嚷道:“紫漠,我听说你成亲了……太不够意思了,怎么都不请我喝喜酒?”

他连珠带炮地嚷嚷完,这才看到坐在床边相拥的两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隔了好一会才干笑一声:“咳,我……我没打扰你们的好事吧?”

紫漠脸色黑了一层,他冷冷地盯着清祀,像是恨不得往清祀身上扔几把刀子。陆唯曦本来正伤心,被他这么一搅,忽然就有点哭笑不得,尴尬地垂下头去,想说的话早忘干净了。

“那什么……”清祀故作镇定,“我……我刚刚从天帝那领了个任务,要去人界一趟,特来告别。你们继续……”说着火烧屁股似地冲了出去。

被清祀这么一闹,紫漠和陆唯曦都有些沉默,陆唯曦虽然伤心,却是再也哭不出来。隔了好一会,才干巴巴地嘟嚷道:“神界怎么还有这么不靠谱的神啊!”

紫漠见他终于恢复正常,便松了一口气,道:“不用理他。”他顿了一下,忽然沉吟道,“如此说来,我倒是真的忘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婚宴。”紫漠道,“就算不补一场婚礼,这婚宴却是无论如何逃不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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