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吴叔,脑海中便浮现出吴叔衣衫不整的健壮麦色体魄,回忆起拥抱和抚摸他赤裸身躯时的温暖结实的触感,心底不由微微一热,积压几日的欲火升腾起来。
但他转眼想起刚才那几通电话,立即理智地把欲火尽数压下。
他以前没想过郑毅会继续纠缠,毕竟上辈子的郑毅在二十来岁时是实打实风流花心的二世祖,而且感兴趣的对象都是美貌女郎和当红女星,谁知道这辈子郑毅怎么会一下子转性了!
——那家伙在X市飞扬跋扈,虽然以他的傲气不至于在小事情上做小人,但谁知道他对我的兴致到底是玩玩而已,还是激起了男人的好胜之心?若是前者还不足为虑,一笑而过罢了,但假若真是后者,那么无论他为什么对我感兴趣,以他这个人的恶劣脾性,只怕吴叔都会遭殃……
陆宇想到此处,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禁咬牙暗恨。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继续凝神沉思:即便这些不提,明年就是两千年,第五十三届戛纳电影节是个重要的时机,《太皇陵》要在那时首映,几个同志公益MV短剧也要到那时公映。
《太皇陵》中小皇帝与小皇叔在亲情之外若有若无的暧昧,同志短剧更不用说了。而在此之前,还有他初中时写给沈季明的那一封早已散漫于外的情书。
演艺圈里面,性向比肥胖还要难以掩盖,陆宇本来也没打算死瞒,看许秧如此安排和为他争取,想是早就为他计划好了发展蓝图……如此一来,他自己是没什么,可是再和吴叔牵扯下去的话,只怕会把吴叔牵扯得不轻!
陆宇想罢,遗憾地叹息一声,拿出手机,拨打吴叔的手机号码:虽说总有这么一天,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电话里传来低沉温厚的大提琴彩铃声,陆宇等了好一会儿,却无人接听。
他拿着手机在客厅里抱着臂膀缓缓踱步,凝神思量片刻,再拨过去,电话很快通了,里面传来男孩清脆而礼貌的声音:“喂,您好。”
陆宇怔了一下,温和笑道:“你好,未来的小初中生,没去写周末作业?还记得我不?”
男孩愣了愣,马上高兴地笑起来:“哥哥好,我记得你,你就在精品店前面超级帅的那位嘛,我当然没有忘,你是要找我爸吗?他在修空调呢,我这就去叫他吗?”
陆宇被他轻快的笑声感染,不在意地道:“不用,你帮我转达就好,就说陆宇最近找到了新的酒友,以后不会再陪他喝酒了,也希望他以后多顾点家庭,少沾酒为妙,不过以后需要帮助的话,尽管打过来。”
男孩疑惑地“哦”了一声,流利地重复了一遍,没有差错,看起来是聪明的。
“好了,就这样,再见,预备初中生。”
手机那头传来男孩的笑语:“哥哥再见。”
陆宇收起手机,看看挂钟,摇摇头,卷起袖子走到厨房,围上围裙,开始给自己做晚饭。
但很快手机便响了起来,陆宇擦干净手,掏出来看看号码,意料之中,是吴叔。
吴叔的声音很不平稳,甚至有点罕见的冲动,陆宇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手机里吴叔强自从容却微微颤动的声音:“小宇,你,你是要和谁谈恋爱相处了吗?”
陆宇的语气温和如旧:“不算是。”
吴叔一下子激动起来,有些压抑不住的委屈和属于男人的怒意:“那我是做错了什么,小宇,你说出来,我马上改正……我,我已经听你的,几天才给你打一次电话,也没敢疏忽家庭孩子,到底是哪里错了,你告诉我行不行……”
陆宇一怔,微微垂眸着背靠橱柜,一时默然无声。
吴叔没听到他的声音,那一丝隐晦的怒意立马抛得无影无踪,急忙道:“小宇,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你年纪相貌身材才华全都无可挑剔,不缺钱,不缺事业,不缺未来,简直什么都是完美的,我也有自知之明,没敢对你要什么奢求,只是做个朋友而已,你说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可是现在,唉,小宇,你是怎么想的,能跟我说一说心里话么?就是要杀我,也给我个理由不是?”
陆宇没说话,他抬手按按自己的心窝,心跳均匀如常,古井无波。
他自嘲般扯了扯嘴角,嗤笑自己果然铁石心肠了,怎么能够在想发泄欲望的时候那么火热,而一旦理智起来又变得这么冷硬?这样儒雅成熟的健壮男人在跟前焦急地伏低做小,竟都不能使心头感动分毫。
当真不知道是沧桑了还是残忍了。
他声音平和:“吴叔,你在哪里?”
吴叔听他说话,连忙道:“在我家楼下的车上,车子已经发动了,我想过去,咱们当面说一说行吗?你放心,家里头我一直安排得很好,只说你是星航娱乐许总经理的亲戚,和我公司的生意密切相关。”
陆宇对他的理由不置可否,只轻声道:“你不用过来,我恐怕有点小麻烦,你现在听我说。”随即平静地说出一个复杂的路线,又说,“你依照这个路线走,到那里等我,我吃过饭再接你,咱们去血衣巷找个安静地方谈。”
他如此小题大做的防范,一来是要加深吴叔本身的顾虑,待会儿也好说话;二来万事小心一些总不会是多余的,以前几次没引人注意也就罢了,现在不知是不是已经被郑毅盯上了,他陆宇自己不怕,可事关吴叔这个无辜者,他怎么也得负起责任来,否则以后吴叔真的被郑二少迁怒,随时都可能被人折磨个遍体鳞伤,那又算个什么事儿!
“不过多绕几个弯儿而已,没什么麻烦吧。这个时间还有几班公交,你先吃完饭,然后坐公交车过去等着,就这样,待会儿见。”陆宇说完,将翻盖手机一合,继续做饭,民以食为天。
另一头的吴叔果然被陆宇郑重其事的防备吓了一跳,却还没来得及问,电话已经挂了。
其实,抛开那点欲望来看,吴叔可以说是一个成熟而理性的男人。说得再确切一点,他是一个秉性圆滑,历经世事之后变得更为明智的中年男子。
他是个GAY,年轻时却娶妻生子,到如今事业有成,一直都活得风流快活,而且从来不曾干扰过家庭和睦,可见他的心怀气度和手腕能耐。
再看现在,尽管他对陆宇渴望至极,甚至越来越生爱慕温存之心,但他依然能够克制住自己,每隔四五天才打一个“想喝酒”的电话过来,虽说里面有陆宇的要求,却也足可证明他本身的明智和理性。
而陆宇也恰恰因为看透了他的为人秉性,当初才没有拒绝他,否则换一个明显会死缠烂打,容易热血上头,经常分不清理智,甚至有可能思想极端的家伙,你看陆宇会不会压上去?
陆宇简单地炒两个菜,炒菜时给章齐东打了个电话,让他把公司分派的车开过来,再将他打发走,自己则从容迅速地吃饭,然后洗过脸,刷过牙,出门开车离开了新世纪小区。
就在他开车离去的时候,小区大门的保安室内,一名中年保安随便找个理由走出去,在僻静处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电话过了一下会儿才接通,中年保安的态度立即卑微下来:“喂?是,呵呵,是我是我,您让我看着的那个人刚刚开车离开,银白色大众汽车,只是看着与一般车型不一样,除了前挡风玻璃之外的车窗都是单向,看不到里面,哦,车牌号是……”
第四十章
陆宇在纵横交错的公路和小巷中穿行,熟练地绕出一个有一个无规则的小圈子,确定没有任何人在后面跟踪,他才七拐八拐地来到郊区一个稍显落后破旧的小型公交车站,进去兜了一圈,出来时已经神不住鬼不觉地捞起了等候良久的吴叔。
吴叔坐在车后座,被陆宇的举措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压抑和怀疑,他想要通过后视镜看看陆宇的脸色,却因车里没有开灯,黑暗一片,怎么看都看不清楚,他张了张口,声音有些低哑:“小宇,我……”
陆宇没等他说完,平和地笑道:“吴叔,先等一会儿,等我把车停了,再跟你详细地解释,咱们不管如何总归是朋友,我还不至于敷衍了事。”
吴叔声音一顿,温柔道:“好,不急,你慢慢开。”
陆宇没再说话,他把车绕得令人眼花,最终熟练地开到血衣巷。
血衣巷里面胡同无数,有的宽阔笔直,人来人往,连同到外面最繁华的闹市;也有的歪七八钮,连路灯都没有,不知巷子尽头是何方神圣的狗窝;更多的则是路灯黯淡得还不如星光,行人稀少,安静寻常。
陆宇把车停在血衣巷里一条偏僻道路的一侧,距离前方的路灯很远,几乎没有光亮能够照过来,车内近乎完全的黑暗。
这辆车在许秧指派给他之前被改装过,机动性能强大,外面的嘈杂也丝毫搅扰不到车内。于是熄火之后,轿车中的黑暗氛围又添了几分宁静,只余一轻一重的两个呼吸声。
陆宇也不解开安全带,就这么倚着驾驶座从容坐着,随时可能开车离开似的,看着灯光黯淡的巷子和两旁的高墙,轻轻开口:“吴叔,你也知道我之前在演《太皇陵》的皇帝拓跋征……”
“是,我知道。”吴叔的声音醇厚低沉,稳重之余又藏着隐晦的紧张。
陆宇便从《太皇陵》里小皇帝和小皇叔的暧昧情愫说起,提到今天的同志公益MV短剧话题——说是过去试镜,其实以他的实力和许秧的安排,拿下短剧角色完全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接着又说起即将到来的电影节,最后说到许秧为他精心勾画的发展蓝图。
他的声音平和安宁,一点一点地说清楚,实实在在地没有隐瞒。
吴叔知道好歹,他安安静静地听,两只大手抓紧了自己的膝头,手里有热汗,心里却一分一分地凉了下来,只自怔怔地想着:原来他没打算隐瞒性向,他进娱乐圈怎么能不隐瞒性向?到时候铺天盖地的舆论压力涌来,他能够得了吗?而且这样的话,我又如何能再靠近他……
陆宇有星航娱乐老总扶持,要想红火,在他看来简直指日可待,而他吴胜建区区一个小公司老板,即便有点钱财又能怎么样?一旦被牵连上当红明星的性向漩涡,那就事情大条了!他的家庭,他的事业,都要面临毁灭。
最重要的是,他的儿子……吴正星,那是他这辈子的希望,是他爱逾生命的亲骨肉,他怎能容忍那么纯真欢乐的孩子心头蒙上阴影?他宁愿去死!
他猛地咬牙下定决心,心里却只觉堵得慌,噎得难受——这毕竟是他理智了小半辈子之后唯一的一次情不自禁和倾情如火,比那些小青年口头上挂着的爱情更要深刻,否则他纯攻了二十年,凭什么放下尊严和身份倒贴?
只没想到他刚刚被这把火烧得浑身滚热,却当头来了一桶凉水往下泼,任凭他经历过多少世事磨砺,此刻脑袋里也是一团乱麻。
他使劲儿喘了两口气,看着驾驶座上如钢如玉的少年轮廓,心里还有最后一分挣扎,他艰难地开口:“小宇,到那个时候,还有大半年,我们还能再相处一段时间不是?我以后尽量小心点儿……”
陆宇目力极佳,通过后视镜看着他,硬着心怀无视他脸上的苦涩,缓缓摇了摇头,温雅地说:“何必冒险,我陆宇寻常并不会把谁当朋友,吴叔你算一个。我上次在纸上的留言并没有假,我能杀人,也能救命,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说到这里,他沉默了一下,还是跟吴叔提起郑毅。
从在许秧办公室里的掐烟冲突,说到血衣巷的破门而入,最后说:“那天我坐在咖啡屋里休息,就是刚刚被他打了一拳,出来后才遇到了你。我没想到他会再次纠缠过来,我对他虽然不感兴趣,但是,如果他迁怒的话,我现在的能力不足,只能保护自己罢了。”
吴叔听完,终于颓然抬手,用胳膊挡着眼睛,靠在后座上一动不动。
车内沉寂无声。
陆宇也不声不语,静静地靠着座背,轻轻地看向前方远处的路灯。
昏黄的灯光柔和得跟水雾似的,路灯下隐约还有初秋残存的飞蛾笨拙地往灯上飞撞,冗长的巷道空无一人。远处的光亮照不到这里,衬得车内越发黑暗。
“小宇……”
吴叔突然开口,声音又干又哑,他缓缓坐正身体,胸膛剧烈地起伏,目光灼灼地盯着陆宇看,好像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彻底燃烧了起来。
陆宇明白他想做什么,本来就一直在等着,车内甚至早就准备好了一些东西。
他没有回头,直接伸手解开安全带,再侧过身体,手按在车座上轻轻一跃,矫健优雅得像只豹子,落地无声地闪身到后座。
吴叔见他没有拒绝地靠近过来,呼吸陡然粗重,像是刹那间把一切都抛开了,又像是死死抓住最后一更稻草。
他不管不顾地一把抱住陆宇,粗壮的臂膀力量大得出奇,两根铁棍似的把陆宇死死箍在宽阔胸怀中,简直要把双方揉成一体。
陆宇也环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头,稍稍用力,两个人相贴着倒在后座。
吴叔仰面而倒,毫无反抗,略厚的嘴唇细密地亲吻陆宇的耳垂,呢喃不清地低呼他的名字:“小宇,小宇……”
“我在。”
陆宇趴在吴叔厚实的胸膛上,伸手挤入两人之间,灵活地解开他的腰带,一手将他的衬衫和背心往上扯,一手抓着他的腰带把裤子往下拽。
吴叔双臂仍是紧紧搂着不放松,在怀中年轻宽阔的脊背上抚摸,同时配合地抬起身体,珍而重之地含着陆宇的耳垂温柔地吮吸,无尽的爱恋和柔情随着他的粗喘而低呼出来:“小宇,我舍不得阿……怎么能舍得……”
陆宇没有回应,只用右手在吴叔饱满弹力的光滑臀部用力揉捏,左手则探到他的胸膛,肆意抚摸他健硕结实的温暖胸肌。
“唔,小宇。”吴叔被挑逗得越发情动,下半身那物硬得撑起裤裆来,顶在陆宇身上。
陆宇突然用力,一把将他按住,双臂按在他两块方面包似的厚实胸肌上撑起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底逐渐充斥起暗欲浓重的邪火。
吴叔衬衫完全解开,紧身背心也被扯到后脖颈勒着,把两块胸肌勒出更饱满的方块形状,和六块硬朗腹肌连在一起,显出体魄的强健,他的裤子已经被褪到膝盖,壮实的身躯从肩膀到膝盖近乎全裸,只剩下三角内裤被裤裆的硬物高高地撑着,轻薄的内裤布料也掩盖不住其中的轮廓。
“吴叔,你不介意的话,我陪你玩个游戏吧。”陆宇的声音轻微而火热,满是温和纯良的诱惑,说话时,左手捏住吴叔胸大肌上的硬粒揉捏,右手则直接伸进吴叔内裤中,用力地握住那根滚烫的硬物,狠狠一握,把持着掏了出来。
“啊……”吴叔被他掌握住身体两个最敏感最私密的地方,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他喘息越来越粗重,宽厚的胸膛剧烈起伏,迷蒙着眼睛,伸出双臂还想抱住陆宇,嘴里哑声说道:“我不介意。”
他挺起下半身配合陆宇的捏弄,咽着唾沫,展现着心底最深处的温柔和热情,突然破釜沉舟似的低语一声:“小宇……干我!”
来自浑厚声音的邀请,让陆宇听得呼吸一滞,双手猛然用力。
吴叔上下两处被捏握得快感冲袭大脑,闷哼一声,竟又挺起胸肌,破罐子破摔一般干哑着声音向陆宇恳求和挑衅道:“小宇,今晚干死我吧!”
陆宇呼吸加重,眼冒暗光,嗜血地舔了舔嘴角:“如你所愿。”双手迅速将吴叔的眼镜和全身衣物扯下来,团成一团扔到前面驾驶座,再扳过吴叔精赤的身体,让他跪趴在车后座上,然后探手向后座一角不起眼的小袋子,从里面掏出一团拇指粗的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