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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轻尘之杯酒 上——by土豆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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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钱儿曾被称为江湖三快。第一是眼快,只一眼就能把东西瞧准了,要取个八百两的黄玉,绝对不会动一千两的琥珀。第二是手快,犹如隔空取物,常常是失主追着他跑了大半天,才发现自己不光丢了玉佩,连荷包、发簪、扳指都一并被他摸了去,却不知他是何时下的手。第三是脚快,一旦得手,脚底抹油,任你脱了裤子都追不上。可惜,除此之外,赵钱儿的拳脚功夫之差,惨不忍睹。

锦衣男人一步步逼近,赵钱儿一步步后退。眼看着就要退到曲放忧身上去了。剑自鸣看了曲放忧一眼。曲放忧叹气,扬声道:“都说‘翻江龙’李坤豪爽洒脱,什么东西要追得这么紧啊?”

锦衣男人被人喝出名号,脚下略停,瞪了曲放忧一眼,问:“你是谁?”

“呃……”曲放忧瞥一眼剑自鸣,说:“过路的。”

“好你个曲放忧!美人当前,你好意思见死不救啊!”赵钱儿直接嚷了出来。

曲放忧放开握住剑自鸣的手,两手摊开,举高,道:“你见过没带刀的曲放忧?”

“操,你空着手也比我能打啊!”赵钱儿说着,就要往他身后溜。

曲放忧抬手抓住他的领子,错身挡在他与李坤之间,道:“先说清楚,你偷了什么东西。”

赵钱儿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琢磨着曲放忧不会干休,只得说:“不过是张画。”

李坤听他说出来,竟然开始全神戒备。

曲放忧一笑,问:“你会赏画?再说,能劳动李舵主亲自来追的一张画,莫不是他新纳的小妾的春宫图?”李坤凭着一根铁鞭,当上了三江会的舵主。江湖传言只说他豪迈,没提他喜欢吟诗赏画。赵钱儿一听,就觉得自己瞒不住,说:“这可是《浅青》。”

“浅青?”曲放忧只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一时间竟也想不起来。剑自鸣却已经明了:想必是谢豫已经把消息放了出去。

没有多少江湖人在乎一张画的归属,但是,不会有人不关心传说中的武功的动向。尤其是曾经辉煌之后没落了的沈家。柳驿尘为沈樱盗取《浅青》,通缉令一张张发下来之后,沈天成的名头渐渐响亮起来。这件事,用《浅青》中有沈家的简谱解释,极其恰当。

这不是,身为堂堂三江会的舵主,李坤竟然独自追着赵钱儿讨画。显然是对此深信不疑。

“看来,我们得去买把刀了。”剑自鸣说。

李坤终于沉不住气,喝道:“东西就在这里,自来便是技高者得。这位公子不妨报一下名号。”

“在下无名无号,不会是李舵主的对手。这就将画双手奉上。”剑自鸣说着,将手伸进赵钱儿怀里。他做得过于坦然,极其出人意料,且迅速异常,以至于他将画握在手里的时候,曲放忧和赵钱儿都还没有做出反应。

剑自鸣将画抛给李坤。李坤全神戒备,极其谨慎地接了,仍难以置信。

曲放忧已经知道剑自鸣的打算。这里是快刀门的地盘。曹一彬的名头比李坤响亮了不知多少倍。他们这样敞亮地将画交出去,要么快刀门里的人都对剑谱不感兴趣,要么李坤直接将画转交旁人,不然,李坤很难走出快刀门的地盘。他于是对剑自鸣叫:“我朋友的东西,你说扔就扔了?!”

“怎么?”剑自鸣问,“神偷不会用兵器,你只用刀,要剑谱有什么用?”

“怎么说也能卖几两银子吧?”曲放忧说。

赵钱儿立即鄙视道:“几两?几百两都卖得!”

剑自鸣点头,说:“钱我赔你们,可以了吧?”

曲放忧马上点头同意。赵钱儿极度不适应,问他:“你什么时候对美人儿这么苛刻了?”“我……”曲放忧张嘴辩驳,却发现无话可说。这事儿若是搁在别人身上,他甚至会劝赵钱儿破财消灾。可是,这么做的人是剑自鸣。他长得好看,武功又棒,有钱,而且不需要哄。“那个……”曲放忧重新开口,“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赔钱就不必了,请我们吃顿好的吧。”

剑自鸣笑着叹了一口气,应下来,然后问李坤:“李舵主要不要一起?”

李坤早在他们将《浅青》的价值定在几两或者几百两银子的时候就黑了脸,不欲同他们搅在一起,勉强算是客气地拒绝了。

赵钱儿直盯着李坤走远了,才将曲放忧扯到一边问:“好了,现在总能说说这个美人儿是谁了吧?”

曲放忧叹气:“不是我不想说,怕说出来吓死你!”

“切,总不会是哪家皇帝的小心肝儿吧?”赵钱儿显然是不信。

剑自鸣将两个人的话听在耳中,只觉得亲切。当下也不见外,直接说:“在下剑自鸣。”

赵钱儿一愣,呆呆地问:“魔教教主?”

剑自鸣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我雇曲少侠保护我的安全。”

“……难怪,前阵子见了秦杰,他说他刚从南边回来,苏绣还抱怨你没去找她。原来是遇着了更漂亮的。”赵钱儿自言自语般地说,显然是熟悉曲放忧的为人。“呐,原先我们还担心你是不是真去趟了九盘龙山的浑水,呵呵……”

曲放忧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赵钱儿继续说:“那次真是死人死得太多了,天剑盟的人光是运尸体就忙活了大半个月。”说到这里,他瞄了一眼剑自鸣,继续道:“沈天成说他也去了。正见魔教教主大发神威,谷里的人七成都是死在他的手上。”

曲放忧听到这里,忍不住大笑起来。“七成?沈天成也不怕把天吹破了。他一直在旁边看着不成?”

赵钱儿说:“可不是。他说他是得高人相救。救他的人,会用‘龙吟’。”

曲放忧与剑自鸣对视一眼。

剑自鸣开口:“我确实去了。可惜没遇到什么高人,只撞见沈天成要杀柳驿尘灭口。”

这时候,剑自鸣、曲放忧和赵钱儿正施施然走在路上,说话的声音也与一般人交谈无异,显然是不在乎被什么人偷听了去。

曲放忧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柳驿尘在你那儿?”

“不。”剑自鸣说,“我只是为了自家妹妹救他一条命。至于他怎么养伤,如何躲避官府的追捕,靠什么过活,以及要不要娶小雨,与我何干?”

“呃……”曲放忧拿不准他说的是不是实话。赵钱儿那边已经按捺不住,问:“这么说,咱还能找‘情剑’问问《浅青》里的剑谱是怎么回事儿了?”

剑自鸣瞥了他一眼,说:“柳驿尘对沈樱,仁至义尽。不过,他现在怎么说,怕是都没有人信。”

赵钱儿略一思量,便没了话。

柳驿尘是什么人?他的剑招,极温柔也极流畅,却带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萦绕不休,让人看了只觉得压抑疼痛。剑如其人。柳驿尘‘情剑’的名头不是凭空得来的。侠者以武犯禁乃江湖大忌。他却甘愿潜入皇宫大内,为沈樱偷一张画。事后,无论是被举国通缉,还是沈樱穿了大红的喜袍进了天剑盟,他都没有站出来说半个不字。即便现在天剑盟使计杀他,也没人敢说柳驿尘能就此放下沈樱这个人。于是,柳驿尘说《浅青》与沈家没有关系,不会有人信。

再者,沈家对柳驿尘的态度,见者无不心寒。所以,若柳驿尘咬定了他是为沈樱盗取《浅青》,也会有人觉得那是积攒多年的怨愤报复,不去相信。

于是,这时候,柳驿尘还是不要出现得好。

第24章

剑自鸣在迎来客栈门前站定,问:“这里的菜色不错,两位是否乐意赏光?”

店小二才推开大门,还没来得及将门固定住,就迎来了第一笔生意,按理说该高兴得很,结果他先是看见了剑自鸣,后看到了曲放忧,一张脸上堆了迎合的笑容,眼底却是满满的控诉。

曲放忧抬脚进了店门。他压根就没有多想,只觉得小二没有剑自鸣的脸迷住,这家客栈十之八九是剑自鸣的。

赵钱儿在人后做的事儿多了,见了小二的脸色,立即想溜,但想到剑自鸣和曲放忧刚刚为自己解围,自己不给他们提个醒实在不厚道,便跟了上去。

三个人被引入了二楼的雅间。雅间不大,正中摆了餐桌,四角均燃了暖炉,窗半掩着,空气暖而不热。

小二在门边的矮几上点了熏香,便要出门。曲放忧脚下一转,抢在小二出门前关上了门,转头问他:“脸色这么精彩,是又有什么安排?”

小二瞅瞅他,又瞥了一眼剑自鸣。

赵钱儿见状,小心翼翼地问:“二位是……旧识?”

话音未落,店小二“噗通”一声跪在剑自鸣面前,说:“公子,这位曲大侠多次调戏小人,公子要为小的做主啊!”他的声音尖利哀婉,闻之如魔音贯耳。曲放忧生生打了个寒战。赵钱儿已经摸到了窗口。

剑自鸣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谢岚,谢豫多次说你顽皮,我总是不肯信,现在终于领教了。”

小二站起来,拍拍沾在膝盖上的灰,支起身子来的时候,已然多了女性的娇柔妩媚。“属下紫门副门主谢岚,恭候公子多时了。”她说。曲放忧和赵钱儿齐齐松了一口气。

“出了什么事?”剑自鸣问。

谢岚看了看曲放忧,又看看赵钱儿,见剑自鸣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只好说:“洪叔找到了老教主的尸体。”说罢,她顿了一下,见剑自鸣仍不介意曲放忧和赵钱儿在一旁听着,便接着强调道:“只有老教主的。”

空气陡然黏滞。

片刻之后,剑自鸣点了头。他点头的幅度极其微小,连谢岚都禁不住怀疑他究竟有没有动,但是,四周的空气再次流动。宽敞的雅间里,谢岚和赵钱儿都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

“事情要一件一件地解决。”剑自鸣说,“做完手头这一件,我就回去。”

“明白,属下告退!”谢岚说罢,便要出门,却在刚刚碰到门把的时候被剑自鸣叫住:“你扮的这个人,当真是曲少侠的情人吗?”

他此言一出,谢岚和曲放忧都暗自叫了一声“糟糕!”。前者是因为忘记了曲放忧在黯阁的身份,忽略了与他交往的人可能有的另一重身份;后者则是意识到剑自鸣发觉了——这家店小二确实是黯阁的人。只有赵钱儿单纯地以为——“曲放忧,叫你四处留情!遭报应了吧?”——他把这句话顺溜溜地喊出口,才发现屋子里其他人的表情都不太对。

曲放忧尴尬地笑笑,仿佛经人提醒才知道事情也可以这样理解。他拉起剑自鸣的手,握住,发觉它又凉透了,不假思索地将内力输进去,说:“我还没见过比你漂亮的人呢。”

剑自鸣笑了一下。算了。他想。这等情况下,他竟仍然不排斥曲放忧的内力。让一个人的内力随意进入自己体内,就相当于交由他生杀予夺——剑自鸣直到这时候才想到这一点——对曲放忧,他从来不曾设防。

谢岚走后不久,饭菜便上了桌。

有菜无酒,赵钱儿脸上满是遗憾。剑自鸣见了,说:“谢岚知道我不能饮酒,却不晓得我并非连酒味儿都闻不得。烦劳曲少侠去点酒吧。”

“当真?”曲放忧问。

“两位若是吃得不尽兴,我这顿饭请了还不如不请。”剑自鸣说。

曲放忧立即跑了出去,看他的动作,显然是用上了轻功。见他为酒急成这样,剑自鸣不由地摇了摇头。

赵钱儿打着哈哈,说:“他这人就这样儿,要酒不要命的,那次就为抢最后一口酒,和傅冰烛拼了刀子……”说到这里他才发现自己说溜了嘴,改口道:“那个,我是说他这次已经很正常了,原先他就为了一坛酒,给孟芳那个大小姐当了十天的小厮……”

“赵钱儿,赵兄!”曲放忧已经回来,忙不迭地打断他,“你不揭我的底儿就难受,是不是?”他这时候,双手各抓了一坛酒,右臂圈着,把一坛酒拐在胸口上,显然没有突然发难攻击谁的余裕。赵钱儿却很是配合地往一边缩了缩,然后往剑自鸣脸上瞄。

剑自鸣笑着说:“‘得美酒佳人,是以不枉此生’——这是我教前任蓝门主说的。”“任漠鹏?”赵钱儿插嘴问。剑自鸣点头,继续说:“我教历代蓝门门主都是奇人。任漠鹏的妻子许嘉,是一位教书先生的干女儿。两个人见面的时候,任门主刚刚输光了所有的银子,被红楼的姑娘从屋子里赶出来。他抱着衣服愣神的空儿,让许嘉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呃……”赵钱儿根据任漠鹏和许嘉在江湖上的名头,设想了当时的情景,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期待地盯着剑自鸣。剑自鸣看一眼曲放忧,接着说:“许嘉是难得的美人,脾气与美貌同样有名。”赵钱儿和曲放忧一齐点头。

“所以,她泼了任漠鹏一身水,还嫌对方站在她家窗下,必有图谋。任漠鹏不善雄辩,被她堵得气急了,一缩身子,就从窗口里钻了进去。结果,他看到屋内桌子上放着一整坛开了口的烈酒。”

“噢。”曲放忧了然地点头。剑自鸣打趣他:“看来曲少侠深谙此道。”“个中高手!”赵钱儿跟着吐槽。

曲放忧黑了脸,刚要回嘴,就见有人一边叫:“曲放忧,有种你别跑!”一边踹开了房门。

来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握着一把金背的大刀,刀上刻着“快刀门”三个字。他将大刀一挥,拉开架势扫了一眼屋内的人,迅速排除了贼眉鼠眼的赵钱儿和过分俊美的剑自鸣,指着曲放忧喊:“曲放忧,我乃快刀门第三代弟子孙起旺,来讨教‘半分天地’的刀法!”

曲放忧已经把酒坛放下,从孙起旺进门他就确定对方不认得自己,于是连看都不看他,自顾自地开坛、倒酒。酒是好酒,开坛后酒香四溢。赵钱儿自然是不肯干看着别人喝的,便抓过酒坛子,把自己的酒碗倒满了。剑自鸣自顾自地喝粥,根本懒得抬头看他。

孙起旺被晾在原地,一张脸气得通红。他又嚷了一遍,心想对方再不做声就要直接砍过去。

曲放忧终于有了反应。他说:“阁下认错人啦。”

赵钱儿“噗”地一声,把一口酒都喷了出去。好在他反应够快,没把酒喷到饭桌上。

剑自鸣已经知道曲放忧要闹腾,便陪着演戏。他问他:“你准备这么糊弄到几时?”

曲放忧白他一眼,说:“但凡是刀客,一定要刀不离手。你看看我,连刀都没有,怎么会是曲放忧?”他说得振振有词。可惜赵钱儿已在边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使得这番说辞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孙起旺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他终于忍受不住,挥刀砍过去,只一招就用尽平生绝学。

离他最近的曲放忧,看似轻巧地带着椅子往后挪了一步,躲开了。旁边的赵钱儿捂着笑痛了的肚子滑到桌子底下,躲了过去。剑自鸣离他最远,隔着桌子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料到他的刀伤不到他。

孙起旺没料到自己的绝学竟不能被眼前几人看在眼里。他恼怒羞愤之余,恨恨地将刀剁向桌子上的酒坛。刀锋切入坛子的时候,他听到一声变了调的惨叫。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腾了空,冲破窗子直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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