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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轻尘之杯酒 上——by土豆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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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起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剑自鸣可看得清清楚楚。他看着孙起旺砍破了酒坛的坛口,赵钱儿满脸新奇敬佩的高声惨叫,眼中尽是看热闹的兴奋。曲放忧听到声音,看到孙起旺的动作,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窗外,是零零散散地支起摊铺开始一天的生意的小商人。孙起旺直跌向一个馄饨摊。剑自鸣飞扑出去,在他砸了人家的摊子之前推了他一掌,让他落到了空旷的道路中央。

曲放忧和赵钱儿将脑袋凑到破了的窗口看热闹,都因热闹已经被剑自鸣抹杀了而不满。赵钱儿叹道:“无聊啊!”话音未落,曲放忧已经从窗口跃出。

“你就非要动内力吗?”曲放忧尚未站稳,就对剑自鸣说:“手给我!”

“我又没有内伤。”剑自鸣说着,把手伸给他。曲放忧握紧他的手,毫不犹豫地将内力传进去。

孙起旺从地上爬起来,他已然发觉自己没有受伤,心下只感激剑自鸣一掌为他卸去不少力道,于是来回看剑自鸣的脸和剑自鸣被曲放忧握住的手。

曲放忧很快就察觉了,炫耀似的将剑自鸣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一口,再对已经目瞪口呆的孙起旺说:“好好看,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孙起旺咬了咬牙,忽然发觉自己的刀尚在手,便毫不犹豫地砍向曲放忧。

曲放忧欢快地吹了个口哨,一边隔着剑自鸣同孙起旺绕圈,一边向剑自鸣抱怨:“为啥喜欢你的人都要砍我?”

剑自鸣笑着回应他:“是你自找的。”

“喂,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如果这里站的是中意你的人,怕就不是动动刀剑便能了事的了。”

“你……”曲放忧本想反驳,不料一开口就撇到街角有个熟悉的背影。他心下一慌,也不管孙起旺招呼过来的刀,拉着剑自鸣冲向附近的茶馆。剑自鸣由着他动,因为在曲放忧的拉扯而迎上了孙起旺的刀势,便顺手将刀卸了,丢在一旁。于是,两人闪进茶楼之后,孙起旺空着两手站在道路中央,低头盯着自己的佩刀,一脸的仓皇。

赵钱儿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摸进了茶楼里。一进门,就听到说书的绘声绘色地讲沈樱背信出嫁、柳驿尘深情不渝,他吐了吐舌头。其实,柳驿尘和沈樱的故事,放在哪里讲都不乏听众,可是,赵钱儿歇脚的地方十之八九都有人讲书,最近说书人的故事出奇得一致,不是柳驿尘为沈樱夜闯皇宫盗画,就是沈天成与剑自鸣大战三百回合,稍微新奇点的,便是二十年前“龙吟”曲径扬的故事。赵钱儿的耳朵都快被磨出茧子来了。

曲放忧和剑自鸣已寻了不起眼的角落,坐着听书品茶了。赵钱儿觉得无聊,便不再去打招呼,自个儿溜了。

约莫过了两炷香的功夫,曲放忧总结了听过的内容:“好家伙,你能自个儿杀了整个逍遥谷的人,简直就是魔头啊。沈天成可以和你打得难分难解,功夫也是当世罕有了。再加上沈樱和柳驿尘那档子事儿,难怪《浅青》会这么火。可是,我怎么想不明白——‘龙吟’是怎么一回事?”

剑自鸣张了张嘴,想说“与我无关”,又觉得这样过于冷漠了,刚要改口说“我不会做这种事”,却见曲放忧眼中只有责难——自己一转念的功夫,他已经断定自己与此事有关了——便叹一口气,说:“你不信我。”

“见过的活人,就你一个。”曲放忧说。言外之意无非是:但凡见识过他用“龙吟”的人,都被他杀死了。

剑自鸣想说,那天,在九盘龙山,沈天成一定也听到了“龙吟”。可是,曲放忧不会理解他放沈天成走。他解释不清,而且,曲放忧不会信。

“算了,你总不会想要我死。”曲放忧说,“我小心一点,没有人找得到证据。”

剑自鸣不知该作何表示,只能端起茶碗,抿一口冷茶,慢慢咽下去。

第25章

剑自鸣和曲放忧离开茶馆的时候,已有人在门外等候多时。那人四十开外,斯文端正,穿了深青色的长衫,腰间挂一把略窄的薄刀。他客客气气地说:“剑教主,曲少侠,在下快刀门第一代弟子周正,恳请两位到门内一叙。门主有要事相商。”

“什么事?”剑自鸣问。

“如果是贵门孙少侠觉得受了委屈的事情,我们还是不去为好。”曲放忧在一旁插嘴。

周正和蔼地笑笑,说:“起旺能得二位指点,是他的运气。门主请二位,是因为遇到了棘手的事情,想请二位帮个忙。”

“看来周大侠所知甚详,不如就在此说清楚了吧。”剑自鸣说。

周正脸上的友好停了一瞬,他无奈地皱眉,说:“师父说剑教主可能已经知情,我还不信呢。李坤死了。有人怀疑《浅青》在我快刀门中。”

“开来,曹老爷子怀疑我。”剑自鸣说,“尸体现在已在快刀门里了吧?”

周正尴尬地点头。剑自鸣说:“烦劳周大侠带路吧。”“喂,”曲放忧阻止道,“鸿门宴还是不要赴的好。”剑自鸣略带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微笑了,说:“我若一走了之,杀人越货的罪名便是落实了。”

曲放忧惊讶地挑了挑眉,说:“我以为,你不在乎这些。”九盘龙山逍遥谷里,几百条命,剑自鸣早就认了的。

剑自鸣点头,说:“我确实不在乎,可是,我有不能不在乎的人。”

曲放忧撇撇嘴,很识趣地没有问剑自鸣在乎的人都是谁。

周正将曲放忧和剑自鸣引领进快刀门的会客厅。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曹一彬和快刀门第一代几个声名在外的弟子。曹一彬已有六十开外,满头白发却满面红光,显然老当益壮。他见了剑自鸣,开口:“自鸣教主风姿卓绝,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他声若洪钟,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剑自鸣微微一笑,说:“久仰曹门主胸襟开阔,见识不凡。我正有事求教,恰巧得了机会。算是机缘巧合吧。”剑自鸣说罢,看了看摆在大厅正中的尸体。那尸体正是李坤。他双目大睁,表情已然僵硬,细看之下,已能发觉正在形成的死斑。他胸前的衣服上破了个洞,约莫有三指宽,干结的血块和衣服糊在一起,难以辨清。

“李舵主前脚见了剑教主,后脚就死。我不请你来商量一下,没法跟后辈交代呐。”曹一彬解释。

剑自鸣刚要开口,便被曲放忧揽进怀里。他不自觉地僵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便没有说出来。曲放忧开口道:“曹前辈,我和他一直在一起。李坤怎么死的,别说我们两个,就连被他追了一路的赵钱儿都不会知道。您老别倚老卖老,欺负人啊。”他说得油腔滑调。曹一彬却不以为忤,道:“曲放忧啊曲放忧,前几日孟归云还托我说媒。你这样子,我怎么好意思把人家好好的妹子许给你?”

“啊?”曲放忧挑挑眉,说:“孟老爷子的宝贝闺女,我高攀不起。”

曹一彬碰了个软钉子。他不觉得怎样,但他的弟子中,早有人按捺不住了。“曲放忧,别给你脸还不要!”

曲放忧瞄他一眼,故意拖长声音回应:“就你那张脸,给我我还真不要……”

剑自鸣知道曲放忧是嫌对方的相貌不如他好,可是,这么说出来倒让人面子上挂不住了。他刚要提醒众人商讨李坤的死因。不料曹一彬已经笑出声来。

曹一彬的笑声洪亮欢畅。他一边笑,一边拍曲放忧的肩膀,同时在大笑的间隙中断断续续地说:“好小子!你,倒是一点儿都没变啊……”

剑自鸣看了曲放忧一眼,无声询问:你们有交情?曲放忧撇嘴,不答。

曹一彬的笑声停下来之后,整个厅堂鸦雀无声。

“可以查看伤口吗?”剑自鸣问。曲放忧几乎是立即接了口:“你看得明白?”剑自鸣一怔。曲放忧又说:“别告诉我奉夜教的教主,有研究死人的兴趣。”曲放忧的眼神绝对不是善意的。剑自鸣却已经了解:他想让他从这个事件中撇清出去。剑自鸣不准备领情。他说:“我确实不会验伤,但我好奇。李坤也算一把好手,就算不能制敌,也有能力自保一阵子。他竟然能死得这样快、这样彻底,怕是他自己都不能相信。”

曹一彬点点头,示意剑自鸣继续说下去。

“加上之前我在茶楼听到的段子,我想,大概有人想要误导些什么——那天,在九盘龙山上,我没有见机会见识‘龙吟’,也没有碰到曲径扬。”说到这里,剑自鸣顿了一下,逐一扫过室内每一个人的脸,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鄙视和怀疑。他接着说:“曹老爷子见过‘龙吟’,我只是想知道,李坤是不是死于‘龙吟’。”

“你是不是该先关心一下《浅青》?”有人在旁阴阳怪气地提醒。

剑自鸣淡然一笑。“《浅青》确实重要。”他说,“我的妹妹十之八九还想要嫁给柳驿尘呢——除此之外,绝世剑法对行将就木之人,有什么意义呢?”

“你说什么?!”

第一个作出反应的人竟然是曲放忧。他双手抓着剑自鸣的肩膀,狠狠地瞪他,等他给自己一个解释。剑自鸣没有想到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毕竟,他们相识一年有余,曲放忧不曾问过他的年纪。

“我今年刚好二十五岁。”剑自鸣说。曲放忧立即说:“你不像是要死的样子。”“没错,”剑自鸣不否认,“我得了些机缘,或许还可以再活上一两年。”

剑自鸣的表情很平静。他的眼神也是宁静的。曲放忧不知道,一个人如果自出生起就接受了必然的死亡,是否就可以泰然以对。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了解剑自鸣,现在亦不想要将他看得清楚。于是,他问他:“你要《浅青》做什么用?”

剑自鸣淡淡地笑了:“我以为,这话会由快刀门的人来问。”曲放忧紧盯着他,等他的答案。剑自鸣说:“这画被临摹多少分都没有关系,我只要原画——宫里出来的那一幅。我得在死前把柳驿尘的案子销了。”

曲放忧依旧死死地盯着他看,只是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剑自鸣没有再理会他,转而对曹一彬说:“曹老爷子,在这件事上,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浅青》不在我手里。”

曹一彬点头,说:“照你看,李舵主是怎么死的?”

“我只是有一个猜想。二十年前,‘龙吟’刀法和‘千岳飘影’剑法,都被人惦记过,曲径杨和叶飘影也都因而遭遇追杀。那些人中,怕是不少都活到了现在。他们听到《浅青》的消息,不可能不为所动。”

“听你此言,想必已经知道那些人的底细了?”曹一彬问。

“现在,我还不知道。”剑自鸣说。话音未落,快刀门的弟子们就喧哗起来。剑自鸣微微抬高声音,说:“这不等于我查不到。”

曹一彬示意弟子们安静,然后问剑自鸣:“听说,你和司徒家有交情。”

“不,我只是常同他们做生意。”

“天底下,有几个人能和司徒家谈生意?”曹一彬说,“可否向自鸣公子讨教一二?”

“我是个生意人。”剑自鸣说,“我希望这个信息能换点别的东西。”

“喂!”曲放忧出声阻止他。司徒家掌握了江湖中绝大多数讯息,少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剑自鸣能同他们做生意,必是寻到了独特的法门,而这,必定是司徒家不愿意外泄的。江湖虽大,但若是得罪了司徒家的人,必将寸步难行。

剑自鸣对曲放忧笑了一下。他说:“我想要曹老爷子您的刀。”

曹一彬一怔,尚不及反应,就见曲放忧冲剑自鸣嚷:“你疯了?!”

“安静一点,”剑自鸣对曲放忧说,“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呢?”“我跟你开玩笑的!”曲放忧继续喊。剑自鸣回得很是从容:“你说出口的时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曲放忧僵了一刻。剑自鸣笑了。

“别说,算我求你!”曲放忧道。剑自鸣轻轻摇头,开口:“曹老爷子这把刀,仿了‘龙吟’。您与曲径扬的交情,想必不浅。”

“没错!”曹一彬点头承认。

剑自鸣说:“所以我想,比起一张画,你更在乎的是二十年前,或者该说是曲径扬失踪之前,那些人在哪里、做了什么。”

曹一彬皱眉,却没有否认。

剑自鸣继续说:“我来同你谈一笔生意。我来打探那些人的下落,我帮您找到《浅青》。然后,请您找人临摹几份,召开武林大会,把真品交给我。”

曹一彬一言不发,两道眉毛几乎绞在了一起。整个厅堂安静得令人窒息。

曲放忧看着剑自鸣,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堂堂魔教教主正大光明地出现在武林大会上,就不怕正道人士联合起来把他杀了?

剑自鸣在看曹一彬。他在等他想要的答案。放眼当前,江湖上能做到他要求的事情的人,只有曹一彬。但是,曹一彬想要查当年的旧事也好,寻找《浅青》也罢,都不是非要剑自鸣帮忙不可,而且,找剑自鸣帮忙,显然比找别人麻烦得多。然而,剑自鸣施施然站着,莫名给人胸有成竹的感觉。

不多久,曹一彬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说:“好。这笔生意,我做!”

剑自鸣脸上没有分毫喜色。他说:“那么,请曹老爷子告诉我——李坤是否死于‘龙吟’。”

“不是。”

剑自鸣点了一下头,接着问:“曹老爷子是否会用‘龙吟’?”

“不会。”

剑自鸣再次点头。然后,他将视线扫过曲放忧,牢牢地锁住曹一彬。剑自鸣的眼睛,漆黑深邃,直白坦荡。曹一彬不禁想:若剑自鸣提成那个交易的时候便是这样看着,自己怕是一点都不会犹豫。

“‘青虹掠波’赵青虹、程掠波,‘一点愁’姜啸,‘寒江夜梦’苏筏敏,‘金银双蜂’杜葛、杜闽,‘刀砣’章丘瓴……”剑自鸣说到这里的时候,曲放忧从后方捂住了他的嘴,制止道:“好了,你想要那些人都来找你拼命?我可应付不来,到时候只能往脚底抹油了。”

曹一彬忽而问:“曲放忧,教你武功的是你爹还是你师父?”

曲放忧一怔,继而想通:曹一彬知道自己的师父是刀剑客。于是他说:“当然是师父。我爹死的时候,我还不记事儿呢。对了,章丘瓴已经被剑大教主宰了,您老不用再找他了。”

曲放忧回答的时候,右手仍捂着剑自鸣的嘴巴,左臂环抱住他的肩膀。这个姿势委实亲昵。虽然曲放忧常与美人牵着不清,但是,牵牵绕绕地套进武林纷争中还不听人劝的时候,着实不多。曹一彬因而道:“你千万别一时糊涂,入了奉夜教。”

“当然不会。”

“他想要入我教,还不够资格。”

两个回答几乎同时响起。剑自鸣与曲放忧对视一眼。后者讪讪地收回胳膊。剑自鸣淡淡地笑了笑,开口说:“我给曹老爷子说个事儿,权当赔礼吧:我之所以能跟司徒家谈生意,是因为运气好,借了司徒老爷子十两银子,而司徒老爷子没有在答应的时间内把钱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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